12、12 拥抱是什么感觉？ (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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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拥抱是什么感觉？
“哇~~这个很棒~！”
听到从奇犽的方向传来欢呼声，糜稽立刻扭过头去用凶狠的目光表示强烈谴责，同时生怕这小子又擅自破坏他心爱的设备或收藏品，恨不得能把奇犽暴扁一顿然后揪着衣领丢出去——对此，我们得说：但凡美好的想法，往往都在执行上具有相当的难度……
本来，带着任务后不知为何有点精神萎靡的亚路嘉来他的工作室玩，让她散散心放松放松。顺便秀一秀他糜稽大爷引以为傲的密码破解程序，看着妹妹以崇拜的眼神说“哇阿糜哥哥好聪明哦~”（以上皆为想象），这是件多有面子的事啊！！
可是奇犽这条甩不掉的尾巴跟了过来，一进门就东摸摸西碰碰，制造出无数让糜稽心惊胆战的动静，又无法用武力直接将之驱除，糜稽火大得很。
谁要听这小子的表扬？！这个天生的破坏狂、掠夺者！麻烦制造分子！劳动成果的敌人！！
亚路嘉凑到奇犽旁边跟着看了一会儿，也发出了欢喜的叫声，“哇~~这个孩子真聪明啊！好可爱！”
可恶！属于对他的赞美被夺走了！！
糜稽愤怒的也跟着挤过去。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会比智慧的糜稽大爷还聪明！一定要宰了！绝对的杀！！
“这、这不是狗吗？！！！！”
奇犽翻看的是这阵开始在网络上流行的各种家庭录像。
对于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毫无概念的他，碰上这类东西，一看便迅速着了迷，喜欢的不得了。
屏幕中正播放着狗接飞碟的片段。
主人向空中抛出飞碟，狗立刻飞奔着直追过去，一个漂亮的跃起，准确叼住，然后跑回主人身边交还飞碟，骄傲的摇晃尾巴来讨取表扬。
糜稽嘀咕着不过是毛茸茸的愚蠢生物有什么值得大呼小叫，狗能破解程序么？能制作炸弹么？汪汪叫着跑来跳去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有什么可爱的？还聪明？他怎么没看出来？？喂！不要忽视他啦！！
一边，奇犽已经开始和亚路嘉商量要找自家养的狗也这么来玩一场。
糜稽嘴上抱怨连连却最终抄着摄影机跟到了庭院的空地中。
狗是蠢物，但拍摄和狗一起玩耍的可爱亚路是多么让人激动的珍贵经历啊！！好不容易亚路总算是打起精神、开始慢慢恢复到平时的模样了呢！至于捣乱的阿奇……哼！快闪开！碍事的背景物！会说话的自然灾害！！
“糜稽你现在笑起来的感觉真恶心……好像偷窥的犯罪者哦！”
奇犽率真的发表个人意见，然后哈哈大笑着在他二哥咆哮声伴奏下闪身避开那记飞腿——糜稽少爷双手没空。
揍敌客家豢养的猎犬全都经过严格训练，健壮忠诚，凶猛彪悍。成年人手臂粗的棍子，它们一口便咬碎了。哪怕还达不到三毛那种把入侵者当塞牙缝的小零嘴的危险程度，水准以下的人类若被它们盯上也无可能全须全尾离开的。
糜稽亲眼见过。为了验证猎犬们的战斗力，父亲命三毛退到一边，独留猎犬来对付入侵者。
呃啊……要是拍成暴力录影带绝对能卖大钱。
那场面让他足足隔了2星期才重新唤回对肉食的渴望，也从此把犬类划分到工具的类别中。
糜稽就是搞不懂，既然是工具，那又会有什么好玩的。可偏偏亚路和奇犽就是玩得很高兴。
大概孩童天生就对欢蹦乱跳的毛绒类小动物有着强烈好感的缘故——亚路嘉这伪萝莉则是喜欢无论大小的一切犬种——姐弟两个伴随着猎犬跑动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似乎是有“多与小动物接触有利于对孩子良好性格的培养”这种说法。出于对动物可能令幼童造成意外伤害这一潜在危险的防备，大人往往用动物造型长毛绒玩具来代替有着尖锐牙齿与利爪的活物。
而揍敌客家的人要是会畏惧这种挠痒一般小打小闹的动物抓挠就将彻底沦为笑话，哪怕他们甚至还不到法定的小学入学年龄。
相对三毛这种庞然巨物的超大型犬，奇犽要更中意于逗弄寻常体格的猎犬。
毕竟，当狗的体积超过某一个限度之后，就基本丧失了逗人喜爱的那部分能力。若用流行语简单来说，就是“不萌”。让我们举个例：人可以抱着小猫小狗在草地打滚，可要是把怀中的动物玩伴替换成足有5、6层楼那么高的巨兽呢？即使作为饲主的人本身并未对此感受到任何异状，那也绝对不是能用可爱一词来形容的情景。
亚路嘉坐在地上，抓住一只猎犬的前爪仔细检查爪子与肉垫。
她的精神状况并没有到达需要糜稽担心的程度。只是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脑袋有些沉重，简直和刚退烧之时的晕乎乎没什么两样，再加上对于长辈们不追究她在任务中的过错感到忐忑与心虚。她甚至在想：如果当时挨了一顿痛打的话，那此刻至少她的心理负担会比较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悬在半空中似的，很不踏实。亚路嘉对于在牢房中见到伊尔迷之后的那段记忆非常模糊，只隐隐记得大哥有过来温和的和她说了几句，然后呢？然后怎样？再恢复意识就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难道是她太慌张惧怕于是想不起来了？应该不至于吧……
闷闷的独自窝在屋里伤脑筋也解决不了疑问，于是她跟着糜稽和奇犽去了糜稽的工作室转悠，随后又一道跑来庭院和猎犬玩。就当作是转换心情吧，亚路嘉不愿意被困死在自己那隐秘的纠结情绪中。
虽然时不时需要回应醉心于拍摄的糜稽，并依据他的吩咐调整姿势，但身为爱犬人士，留下与狗狗玩耍的影像对她来说也能算是一桩颇有意思的事情。尽管也曾多次尝试给“威武神勇的小三毛”——此为亚路嘉的个人看法，其他人均表示不予置评——喂食及梳理长毛，但由于体型差异过大，总也无法实现与小狗扑成一团玩耍的愿望。要知道即使是喜欢狗狗的她，也很不愿意把标题为“主人与爱犬”的温馨系动人录影搞得好像凹凸曼大战怪兽的特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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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回来时候撞见的正是一副儿童与狗在林间空地嬉戏的美好场景。
他隐去气息，在暗处静静的看着。
黑色油亮毛皮的猎犬咬住飞碟向欢笑着的奇犽飞奔过去，糜稽围着亚路嘉拍摄录像，在旁边指手画脚大呼小叫提着要求。
弟弟妹妹们每个都笑得肆意畅快又充满孩子气，毫无防备的表情自然又纯真。
见状，伊尔迷陷入到了思考之中。
除去训练与任务，他几乎没有看到过弟弟妹妹们在日常生活中的样子。
杀手家族的孩子该有这样纯真这样无忧无虑的一面么？
唔……说实话他也不大清楚。毕竟他没有这样的经验。也许该去问问父亲和爷爷？
伊尔迷自己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中都是同样一张面孔。
在外头听到过有人说他面瘫还有死人脸什么的，伊尔迷并不在意，即使他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动怒杀人——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也拿不到哪怕一戒尼的酬劳。在他的认识结构中，“杀手不需要多余感情”这一纲领始终是初号字体加粗置顶不可动摇的。可是弟弟妹妹虽然各具才能但没有一个在这方面和他一样，有点遗憾……要知道表情这玩意儿，对杀手真是全无用处的东西，他们怎么就都不明白呢？
他也并非是彻底无感的机器人。
只是不需要“多余”感情而已，该有的情绪还是有的，不常表现出来罢了。
伊尔迷重视家人，尤其是他看着长大并亲手教导的弟妹们。训练他们，指点他们如何保全自己，伊尔迷用他的方式对他们表示着疼爱。
常人的、普通的生活方式是不适合他们一家的，伊尔迷对此非常清楚。但显然，弟弟妹妹们还小，缺乏一个来彻底了解这点的机会。
虽然在枯枯戮山的家里，偶尔松懈一下没什么要紧。
但或许，该借机来适时让他们体会一下：警惕心与危机感才是生活的主要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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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刻意的脚步声对杀手来说是比较大的惊吓。别说是再加上念压的恐吓了。
奇犽立刻全身戒备，放开手里的猎犬，从声音来源的方向迅速跃开。双脚尚未完全着地，便直接亮出锐利化的指甲，身体做出随时攻击的准备。
糜稽也以与体型极不相符的敏捷动作避到几米远的树后。
嗯，做得好。
伊尔迷暗暗点头。
反应都很快，于是他就不追究这两个小子今天的偷懒了。
再看亚路嘉，他几乎都想要开口表扬。
她没有退让。半径一点五米，顺畅发动的“圆”。匕首也已出鞘，牢牢握到手里。
目前似乎是亚路的实战经验比较丰富呢。
姿势没有空隙。在感受到念的威胁之后，片刻间发动“圆”。虽然范围不大，但这个微妙的距离一旦感受到对方无论从那个角度进入有效攻击领域，立刻就能予以击杀。而比起大小来，“圆”的稳定性要来得更重要。从这点上，亚路对念的控制确实掌握得相当好。
伊尔迷能肯定，假以时日，这孩子必会成为念的高手。作为哥哥，真是高兴啊。
他现身走了过去。
弟弟妹妹纷纷松了口气。刚才呼啦啦一下跑散的猎犬东一只西一只围绕过来，起劲的摇着尾巴以示讨好和忠心。
“大哥，刚才那是什么？感觉真讨厌呐……还有亚路身上怎么也有那种奇怪的味道？”
奇犽抓抓鼻子，挪过几步想要打听。糜稽立刻嗤之以鼻，发出得意的哼哼声，“什么嘛~~阿奇你连这都不知道吗？你要是求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
“呿……我才不稀罕。”
看着努力表示满不在乎的奇犽，伊尔迷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发。
亚路和他的发色是一样的，阿奇的头发看起来还要更为蓬松些，软软的发梢翘起，如同毛皮凌乱的小动物。
手掌触抚之下，他感受到柔软……以及奇犽的战栗。显然他的弟弟希望能竭力遏制住，身体却诚实的诉说出了恐惧感。
啊，这是被拒绝了的意思吧？真是没办法啊。
伊尔迷不知道对此该说点什么才好。
触摸亚路头顶的时候，她倒是接受并且因此放松下来的。而伊尔迷自己没有和长辈如此亲密接触的经验……以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应对，他确确实实是束手无策了。
明明……他没有任何恶意的。
“曾曾祖父可是说过哦！大哥要是欺负我们，我们是可以告状的！”
亚路嘉又把狗抱起来挨挨蹭蹭，对着他小小的吐一下舌头。
她并没有留下被刺入钉子问话的印象，又听说结果是被大哥从牢房抱回去之后，与伊尔迷感觉更亲近了好些。
“唔……？那你打算告状么？”
“这个嘛……我得好好想一想~~~~”
哈。真可爱。
也还是有不惧怕他的小家伙存在的。
看到糜稽和奇犽正以敬佩的神情，望着与他交谈的亚路。伊尔迷面无表情，心里默默的想。
“这是什么感觉？”看着她搂着狗似乎很开心，伊尔迷问道。抱着，蹭来蹭去，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么？
“暖暖的，软软的，很舒服哎~！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她把狗递过去，“大哥你试试看吧。”
伊尔迷考虑了几秒。
糜稽和奇犽几乎想要对亚路嘉大吼“笨蛋亚路！快过来！！你在说什么呀？！！”，就见到他们的大哥接过猎犬随手放到地上，然后揽住亚路嘉，又模仿她刚才的样子，在亚路头顶和脸颊分别蹭了又蹭。
“嗯。真的很舒服。”
被治愈的感觉就是这样子么？唔。果然是很不错的。
依旧是平常那种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大一样……
奇犽目瞪口呆，糜稽则在呆滞片刻后立刻举起摄影机按下录影键，随后爆出一阵低声的咒骂“可恶！这种时候电池居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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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亚路，那样抱着，不可怕么？我总觉得会被杀掉啊！”
回到大宅，奇犽好奇的问。毕竟是小孩子，已经把先前对念的疑问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只想知道刚才那种在他看来如同刀刃上行走般的冒险举动究竟是什么感觉。
糜稽少见的没对他进行反驳。训练告一段落的柯特也加入了他们，在旁边坐下静静听着。
“才不会杀吧！虽然我也觉得突然放杀气什么的真的挺吓人……|||||大哥以前总这样么？”
如果真是这样，还确实有点过分啊大哥……偶尔为之就算了，对小孩是不可以总吓唬的……
“有时候吧……”
奇犽试着回忆了一下，耸耸肩。糜稽满脸“往事坎坷不不堪回首”的受挫表情，柯特跟着无声的点头。
喂，不是吧……||||
是不是去和曾曾祖父提一下会比较好？训练严苛点不要紧，但是欺负是不行的！这样下去几个小孩都会变坏的啊！奇犽提前离家出走的话可要怎么办||||||基裘妈妈要哭的……
“话又说回来……”奇犽盯着亚路嘉不停打量，目光炯炯，那是看到新玩具的孩子的眼神。
“亚路的话应该没问题~~~~”
“……阿奇，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眼神不对|||？”
“我也要抱一下~~”
奇犽猫眼笑得眯成一条缝，站起身张开手臂，跃跃欲试状。大有一种“你不肯我就扑上来~”的意思。
在亚路嘉看来，会使用“我要如何如何”而非“我想如何如何”的句式提出要求的基本上都是被宠爱着的任性小鬼，在通常情况下她是没有义务奉陪连请求都不懂的小孩子的。可是，家里的人是不能被归到“通常情况”的嘛……
自己的弟弟…纵容一下他小小的要求实在算不了什么……
见亚路点了头，奇犽眉开眼笑的挨过来。略微比划，立刻又对几乎能忽略不计的身高差有所不满。
“总觉得……刚才不是这样哩……”
他左右一张望，快手快脚拖了把椅子过来，踢走鞋子跳上去，然后伸过手来使劲一搂。
“哇……好温暖喔~！果然是亚路就没关系，原来抱抱是这样的感觉嘛~~~~？”
趁机又把脸凑上去将亚路的头发蹭乱。
亚路嘉正满头黑线的想这样折腾是不是有点夸张，糜稽已经大吼着“可恶你小子居然抢先”扑过来一屁股把奇犽连同椅子一道扛飞。
而等到她从糜稽的熊抱中挣扎出来，又看到柯特站在另一把椅子上，木屐规矩的并拢收在旁边，向她期待的凝望着。
……好吧，柯特也是弟弟。厚此薄彼是不对的。
亚路嘉自觉地抱过去。
嗯，柯特是乖孩子，动作很轻。
只是，其实不用学样去站到椅子上也可以噢……摸摸。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拥抱是什么感觉？ (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