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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在韩国当公主(01) ...

  •   新郑城近来热闹。

      前些日子死了个士师,近几日又在闹什么鬼兵劫响,三天前还回来一位公子。

      就因这鬼兵劫响的事死了好几个官位重要的官,近期死亡率也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就在这高死亡率的当口,刚回来的公子为了接下这桩案子,与人相约在紫兰轩中见面。

      据紫女叙述,当时那老登急得连腰带都系反了,竟还有心思斥责紫兰轩不正经——不是我说,喝点小酒怎么你了,这么多偏见呢。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他喝酒付钱了吗?”

      “记了账。”紫女歪着头笑了笑,“还摔碎了一把白玉酒壶,也记账么?”

      白玉酒壶四字一出,我眼睛都瞪直了,结结巴巴道:“是,是那把碧海青天吗?”

      紫女佯装好生心疼的模样一点头:“是呢。”

      胸口骤然一痛,我抬手捂住,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重重喘了两口大气。紫女见我这副模样,像是早已习惯一般浅浅问了一句:“东家可还好?”

      哥的酒壶碎了,哥的心碎了。

      我气得几乎咬牙切齿:“下回他敢来,就给我把他发卖了!”

      紫女于是就安慰我:“再如何说,九公子也是你半个亲兄长呢。”

      “再不要是了!”我依旧气得直哼哼,“与他割袍断义了!”

      紫女好意提醒:“割袍断义不是这样用的。”

      我甩了甩二郎腿:“我没文化,你让让我呗。”

      是,我知道你们在看,虽然很难相信,但我还是要说,我穿越了。

      并且穿越到一个不知名的韩国公主身上。

      还是胎穿。

      细胞是差点被打散重组的,时代背景是毫无金手指的,脑子里是一团浆糊的,咱就是说debuff也是叠满了。

      然而在这凄凄惨惨戚戚的大背景下我进一步发现,我的亲娘居然甚至不是妃嫔,她只是一位宠妃的陪嫁丫环,某一日被韩王看上宠幸几次,才有了我这么个倒霉蛋。

      老登你能不能用上半身思考!

      虽然生母身份摆在这宫里实在叫人诟病,但我这身体终究是韩王子嗣,又因着是个女子,并无甚王位竞争冲突,后宫那吃人的地方,竟也由着我长到如今。

      每天对自己说一句,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啦。

      自然,我那便宜生母不过是我那便宜老爹一时兴起看上的,没身份没背景还唯唯诺诺自然不讨老登喜欢,随随便便封了个最低的位份,终此一生也没再晋升过。

      并且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韩王那老登多半是年纪大妃子多,向来是记不起我那便宜生母的,当然连带着也记不起我这个人。若非我后来有幸得到韩非接济,或许早就已经身死归位了。

      当然,韩非也不可能一直救助我,人在宫中还是得什么事都靠自己。

      于是我在宫中开上了小卖部。

      毕竟宫里每日浪费的东西那么多,只要我锲而不舍地蹲守在垃圾堆旁,就一定能翻到有用的东西——不瞒各位,确实还不少。

      在此得天独厚的条件下,我请人偷偷替我将东西拿出去卖,再从外头低价进货,到宫中卖给无法出宫的宫人,以此赚取差价。

      要不说我商业头脑发达呢,小钱攒着攒着也是一笔财富。

      然而这事儿最终还是败露,据说我那便宜老爹震惊之下更为震怒,着人火急火燎将我提到了书房。

      那似乎是我第一次直面这位便宜老爹,不远处的韩王气得脸色发绿,一手拍在鎏金扶手上,喘了口粗气道:“你瞧瞧自己这副无人管教的模样,还不嫌丢脸吗!”

      我在心里啐了他一口,遂摆出个真诚的神情来,道:“可我本来就没人教啊。”

      这话差点把韩安噎死。

      只见他双目怒瞪,恨不能将我一把掐死,似乎是耗尽了毕生修养才将怒火浅浅压下。再开口,仍是责备:“那你也不能在宫里开什么……小卖部。”

      我两手一摊:“我又没有公主月例,得赚钱吃饭呐。”

      韩安又被我怼得死死的,像条快死的鱼那样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最末他狠狠一握拳,闭眼心狠道:“寡人会给你派发月例,滚吧。”

      于是我在韩安的凝视下开开心心滚了。左右是来要钱的,既然能讨到钱又何必计较讨法,丢不丢人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工打多了精神状态就是非常领先。

      *****
      又隔了两日,听闻韩非解决了鬼兵劫响的案子。

      案子实则是安平君和龙泉君监守自盗犯下的,这两人身为王亲然胆子着实是小,断他们纵有这贪财之心,也无那胆量做这样大的一个局,是以这两人背后必定还有黑手。

      至于这黑手是谁——用脚想想也知道,自然是当朝第一大毒瘤,巨贪且弄权的姬无夜了。

      不过据说此次姬无夜被韩非算计得满地找头,再生气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发作不来一点。

      听完紫女所言我笑得差点喷酒,好不容易正了正色,与她道:“你去与韩非说,紫兰轩的东家要见他。”

      后来据言纵使算无遗策的韩非听说紫兰轩东家要见自己,亦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却依旧风度翩然地开口:“要见我?”

      紫女笑着与他调侃:“我们东家听闻九公子智破奇案的风采颇为仰慕,已在楼上雅间等候公子多时了。”

      一听有人仰慕自己,韩非那条狐狸尾巴差点没翘到天上去,立时蹬蹬蹬跟着紫女就往楼上跑。

      直到紫女到了门口,我俩依旧在装模作样,她敲了敲房门道:“东家,九公子到了。”

      我在里头轻咳一声,夹了夹嗓音道:“速请他进来。”

      门一开一合,韩非的声音传来:“非在桑海求学,亦听闻紫兰轩大名,今日能见紫兰轩东家,是非的荣幸。”

      我问他:“当真荣幸?”

      韩非顿了顿。

      很难想象他如今脸上是何神色,我憋笑亦憋得辛苦,终于没忍住,笑出些声响来。

      “姑娘这是……”

      我缓缓转过椅背,抬眸看向紫衣的青年,声音是再夹不住一点:“韩非,是我!”

      韩非是真的愣住了。

      半晌,他才像堪堪想起我姓名,结结巴巴开口:“小,小舟?你是紫兰轩的东家?”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左右晃着脑袋向他炫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终于露出笑意,如同从前一般抬手轻轻弹我额头:“倒的确是意外。”

      片刻,他又问:“这些年我不在新郑,你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老……父王依旧想不起有我这号人,宫里也一直未曾安排我住的地方。怎么说呢,一切如常吧。”

      韩非轻叹,桃花眼中浮出些许唏嘘:“还是如此啊。”

      “如此就已经很好了,他不待见我,我又何苦巴巴地上去找不痛快呢。互不相见,倒还少生点相看两相厌的嫌隙出来。”

      “你啊,未免也太想得开了。”韩非轻轻摇头,又笑,“不过我听红莲说,父王给你赐封号了?”

      说起这事儿我就来气,人家公主赐封号都是重大利好事件,得高高兴兴地在那贺上一贺。而我这就颇为勉强,我寻思但凡不是那件事,韩安是到死也不会想到给我赐封号的。

      彼时据说魏国想替自家某位病秧子公子求娶一位韩国公主,然放眼韩国上下,适龄待嫁的公主……好似没有。

      于是准备从宗族中挑选一二。

      然而这会儿的功夫姬无夜就展现出自己为王上分忧的优良品德了,直言说宫里不是正有一位不得宠又年龄合适的公主么。

      好嘛,这位不得宠的公主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本人我。

      于是我就听说韩安要召见我。

      韩王召见本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要召见我——这倒是十分稀奇。

      我是谁啊,韩国最没存在感的公主,平日里能不提起我就绝不提,甚至连月例银子都是一次性发半年的份,省得账目上老出现我的名字。

      是以如此召见,很显然,是韩安不安好心。

      我乖巧跪在书房里,等着韩安发话。

      “寡人便开门见山,你——叫什么来着?”

      “韩小舟。”

      听闻这个名字,韩安似乎是顿了顿,才又道:“寡人要你嫁到魏国去。”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叫我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好好好,找不到人嫁了想起我了,屎来了知道要擦屁股了是吧!

      不过纵使不爽,我也还没到可以和韩安谈条件的地步,于是只得道:“我嫁去魏国未尝不可,只是以我当下的身份,魏国只会觉得父王轻慢。”

      韩安看我的目光更为复杂,沟壑的面庞显得更为纵横交错,片刻,他道:“你叫什么?”

      你老年痴呆啊?

      心里暗骂一通后我才好脾气地道:“韩小舟。”

      “名字要改,封号也得有,如此一来你便不是没身份的公主,是寡人真真实实的女儿了。”

      原是如此,于上位者而言,人的身份与名号,皆可以随便赋予——亦可随意夺去。

      或许就连生命亦是如此。

      思忖片刻,韩安自信落笔,边道:“韩江沅,号柔嘉公主。”

      又如水温柔,又处处柔美和善,原来我在这韩王老儿眼里竟如此为人不善么?

      韩非听完又是一声叹息:“原来名字与封号是这样来的。”

      “是呢。”想起此事我依旧忿忿,“莫名其妙就给人改了名字,真没礼貌呢!”

      韩非又问:“那后来怎又没嫁过去?”

      “那劳什子公子命实在是脆,还未纳吉就病死了。后来我贿赂卜官,让他替我在父王面前算出个克夫的命格,此事从此就不了了之了。”

      韩非不置可否:“如此,你的牺牲也太大了。”

      “自保而已,谁想嫁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

      ……虽然我在此也无甚不同。

      “话又说回来。”韩非忽得又换上不正经的神色,“那酒盏还需要赔吗?”

      不说这个倒还好,说起这个我心里的火气蹭蹭冒了上来:“当然要赔。当年玉舒子在世时统共才做了十把,因着美酒倒入其中隐约能见玉中透出青色,故名碧海青天。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寻来一把,何其珍贵呢!”

      韩非陪笑:“可不是,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把。”

      “别扯开话题。”我瞪了他一眼,“必须赔给我,不能赔钱,一定要赔酒壶给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在韩国当公主(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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