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主播转行成杀手后》kioni

65、我帮你还钱

　　关于祁恩本身有没有精神疾病这件事，程寻更倾向于是没有。
　　那么祁恩拿药是给自己拿的，还是给别人的？
　　他查过，也看了LMA的资料，祁恩身边除了祁郁之外，没有一个亲人，更别说朋友。
　　祁恩天天放在嘴边的朋友，也是认识不久的代慕。

　　在祁恩醒来的半个小时前，程寻向会长要了代慕的电话。
　　在代慕挂了好几次后，程寻用了自己的主号给他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不久之后，代慕接通了，“你是？”
　　“是我。”

　　“……什么事。”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你还挺有本事，但我警告你，最好别对恩恩有什么想法。”
　　程寻笑了一声。

　　这让代慕感到一丝毛骨悚然，“恩恩果然在你手里，你让他联系我。”
　　“他正在睡觉，不要吵醒他。”
　　代慕一听，即使很不爽，但声音还是小了下来。

　　程寻：“你和他相处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代慕并不是很想和程寻聊这个话题，但一想到可能是跟祁恩有关的，还是问道：“什么意思，你想问的是什么。你说的不对劲指的是他？”
　　“对。”

　　代慕皱眉，“你到底在问什么？能不能把话说明白？”
　　“……”程寻不知道祁恩的这个朋友好在哪里了，脾气这么大，平常他对祁恩也是这样的吗。

　　程寻把从庄景口中听说的事情都告诉代慕了。
　　“祁恩他没有什么精神疾病，看得出来……”代慕的话音突然迟疑了一会，“我知道你说的不对劲是什么了。”

　　“祁恩他好像是忘记了自己的事情似的，我也不确定他忘记了多少。就比如他之前拍视频和直播的时候，都是有化妆的，可有一次，他却跟我说他不会化妆。还有从他的化妆手法看来，他说他不会化妆确实是真的。就这件事情，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因为他说，以前他都是开美颜的，至于以前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到底是美颜还是化妆，你应该也能看的出来吧。”

　　“……就这件事吗？”
　　“你还发现了什么别的事情吗？”代慕反问他。
　　程寻看着手机上发来的已经抓到人的信息，说了句“没有”，接着挂了电话。
　　代慕又继续打电话过来，程寻效仿他之前挂电话的办法，直接把代慕的号码标记了，一打过来就会自动挂断。

　　·
　　祁郁被带过来后，程寻并不急着先说话。
　　而是观察着他们两个的反应。

　　祁郁抬眼的动作都做得费劲，可当认出了祁恩的那一刻，眸子里再没有往常那种戾气不服输的光彩。
　　他挂在脖子上的银色细链随着缓缓低头，而轻晃着，细链上的吊坠早已不知所踪，空留那断链在皮肤上划出红痕。
　　他后颈的骨节突出，脊背随着呼吸轻轻浮动。

　　而祁恩的神情越来越困惑，还有不安。
　　他刻意不去看祁郁的双腿，只盯着祁郁的头顶看。
　　那股不安的情绪更浓烈了。

　　程寻感到自己的手臂被祁恩握住，他偏了偏头，等祁恩跟自己说话。
　　不管祁恩想怎么处置都行。

　　祁恩语气不太确定，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要把我关起来吗？”
　　听到这话，跪在前方的祁郁稍微抬了抬头。
　　程寻眉头紧蹙，在祁恩微颤的眼神下，他闭了闭眼，放松了面部表情。
　　“不是。”

　　“你把这个人带过来，不是为了警告我吗……”祁恩的声音越来越小，还伸手指了指祁郁，不过他的手才指出去没多久，就又缩了回来。
　　“不是。”
　　祁恩还是看不太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但程寻似乎很不想回答的样子。
　　所以祁恩他还是不要问太多问题了。
　　他正要站起来，却被程寻拉住手腕，还往后轻轻扯了扯。
　　祁恩回头。

　　程寻问：“去哪？”
　　祁恩看了看跪着的人，又看看程寻，“你不是要处理点事情吗。”
　　“没有……”程寻一顿，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你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就过来。”
　　“好。”祁恩点点头。

　　不过走出几步后，他又回头：“我的行李在哪里啊？”
　　程寻：“你要走？”
　　祁恩竖起手指挠了挠脸：“不是啊，我就问问嘛。”

　　·
　　程寻来到落地窗前，窗帘自动缓缓打开。
　　他看着祁恩在外面玩花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往回走，来到祁郁的面前。

　　祁郁看到了视线里的一双腿，他似有所感，“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他不记得你了。”程寻毫无情绪波动。
　　可就是这样的语气最伤人。
　　只是不知道对于祁郁来说，起不起作用。

　　祁郁的肩膀微微放松，绷紧许久的神经似乎终于得到了一次释放。
　　指望祁郁说些什么，已经不可能了。
　　程寻眼神示意保镖们把人带走，在祁郁即将被带出门口的时候，程寻看着落地窗外的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可以救你出来，但代价是，你不再联系祁恩。”

　　祁恩蹲在路边，看着一朵小黄花的花蕊发呆。
　　程寻来到他身后的时候，祁恩正好用手指戳着上面的露珠。
　　祁恩回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今天是多少号啊？”
　　程寻：“三十。”
　　祁恩鼓了鼓腮帮子，也不看程寻，而是目无焦距地看着地面的随意一处。

　　“还差多少？”
　　听到这话的祁恩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的债，不是欠了两千五百万吗。”
　　欠债这种事情被程寻当面提起来，祁恩有点不好意思。
　　他低着头，轻声道：“这个月还欠很多呢……”
　　“让我想想。”

　　程寻突然说道：“我帮你还钱。”
　　祁恩微微张开嘴巴：“三十万吗？”
　　其实他以为程寻要帮他还完全部的钱的，但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当冤大头嘛，所以祁恩还是不敢想。

　　谁知道，程寻却说：“全部。”
　　祁恩再次抬眼看他，似乎要从程寻的表情找出程寻在说谎的证据。
　　祁恩的不相信太明显了，程寻问：“我没骗你，你没办法退出组织，而且你的组织里有规定，一个杀手一年必须完成一单。你如果退了我，就要接别人，你能保证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吗。”
　　祁恩抿了抿唇：“可以吧……”

　　程寻沉默了，“确定？”
　　祁恩：“其他任务比你容易啊，你是最难的。因为你最贵。”

　　程寻叹了口气。
　　可是啊恩恩，我对你来说不危险，就不代表起其他委托就不危险啊。

　　“所以我帮你还债，你不能退了我的委托。”
　　祁恩想了想，小心地问：“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对。”

　　祁恩得了便宜后，开始得寸进尺了，但他的“敲诈”还不太熟练，说个话也能磕磕巴巴的：“可是你的委托有十亿呢，你才给我两千多万，就让我不要杀你……我好亏啊……”
　　“要不是我之前放你一马，你就死了……”
　　说完，祁恩察觉这种话不太能当着程寻的面说，他迟钝地捂住了嘴。

　　程寻偏过头去很快的笑了一下，然后再转回头来，“那我也给你这么多。”
　　祁恩呆住了，小脸从双手中探出来，“你说能直接给我很多钱？”他手臂比了半天，都数不出十亿到底有多少个零。
　　不止，还有很多爱。

　　祁恩：“你是想让我不要杀你吧？”他这幅被惊喜一下子砸到的感觉，更多的是不确定。
　　所以他要问好多问题，来一遍遍地给自己的心底添加筹码。
　　程寻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对，我们是在合作，我在用钱买通你，你可以一直占着我的委托不让出去。”

　　祁恩：“那个十亿……”
　　程寻：“打到你的卡上？”
　　祁恩瞪大了眼睛：“真的？！”

　　程寻：“我可以先付定金吗？”
　　祁恩不自觉地用气音问道：“定金是多少？”

　　程寻：“五千万？少吗？”
　　祁恩：“不少！”
　　程寻：“那剩下的钱款，我再分时段打给你。”
　　“好！”祁恩傻乎乎地就应了下来。
　　殊不知程寻是怕祁恩拿了钱就跑了，也不想继续接近他了，所以才用了这么一个拉长战线的办法。

　　祁恩把网贷全部还上的那一刻，还有点恍如隔世。
　　他还以为这个钱永远都还不上了呢。
　　如果没有程寻，他可能真的要一直还钱吧。

　　.
　　“那我们现在在哪里啊？”
　　“在岛上。”
　　“那你的朋友们呢？”
　　“他们今天早上就回去了。”
　　“那这个房子，是你的吗……？”
　　“不是，是借用的。”
　　“那我们……？”
　　“现在回去，还是你想在这里玩一会？”

　　祁恩一想到刚才那堆手持武器的人，就连连摇头，“回家吧。”
　　“好，一起。”
　　“一起？”祁恩疑惑地试探，“我要回我的家哦。”
　　“我家太远了，开车回去需要六个小时，但新迦南规定最长连续驾驶时间是四个小时，我可以去你家休息一下吗？”
　　“……啊好吧。”

　　·
　　祁恩又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手机还亮着。
　　上面显示着和代慕的聊天界面。
　　他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开车的程寻，才看向手机的内容。
　　他跟代慕说了在船上和岛上发生的事情，代慕直到现在还没有回信息。

　　他正准备再发一条信息的时候，代慕终于回复了。
　　小D：好，那就先按照他说的做，注意安全第一
　　en：可是他要来我的家里，这样也是可以的吗？
　　小D：他想干嘛？

　　程寻看了眼后视镜，“到了。”
　　祁恩把手机往里扣了扣，应了一声，“好。”
　　之后趁程寻下车，他快速回复了代慕。

　　en：不知道，可能是做客吧。

　　程寻帮他把行李拿下来后，祁恩才刚下车。
　　“你的行李不拿吗？”
　　“你想要我去你家住？”程寻反问。
　　轮到祁恩懵了，“不是吗？”
　　程寻轻笑，“不是，我帮你把东西送上去我就走了。”
　　“哦……”

　　程寻侧眼打量了一下蠢蠢欲动想要拿起手机发消息的祁恩，不动声色道：“你想给谁发消息吗，不用在意我。”
　　祁恩把手机收进了小挎包里面，“没有啊。”

　　走在小区里面，祁恩坐在水池边乘凉的老人，而老人的身边也有一个机器狗。
　　祁恩一直盯着，看的入了迷。
　　程寻突然问道：“你喜欢养宠物吗？”
　　“喜欢啊。”
　　祁恩头也不回地说道，走着走着差点一脚踩进草里，还是程寻把他拉了回来。

　　“要不要送你一只云养宠？喜欢狗还是猫？别的动物也有，但是最热门的是猫狗。”
　　“喜欢猫……”祁恩一顿，“云养宠？”
　　“嗯，这是我……”
　　“这是你做出来的啊？”
　　概念是程寻提的，策划也是他做的，全程都是他把关监制的，那也和祁恩的意思差不多了。
　　在祁恩的目光下下，程寻点了点头。

　　想象中祁恩高兴的样子没出现，反而懊恼地推了他一下。
　　因为两人都在走路，因此祁恩没推动，反而自己绊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坏啊，为了赚钱没底线了。”
　　“啊……我吗？”程寻指了指自己。

　　“对啊。”祁恩说，“你都不考虑流行云养宠之后，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的嘛。”
　　“现在街上很多都是被遗弃的机械宠物，不能因为它们是机器，就觉得它们不会难过了啊。”
　　“就算没有真的心脏，不会心痛，但它们有可以代替和表达情绪的代码吧……”
　　祁恩说着说着，走得更快了，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程寻愣了一会，快步跟了上去。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来到电梯前，和祁恩等电梯的时候，祁恩也是没有刚才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了。
　　真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人在电梯里，缓缓上升的时候，祁恩又对他嘀咕了一句，“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程寻不解，但还是应了下来。

　　祁恩打开房门，拿出拖鞋给程寻，“……你要进来吗？”
　　祁恩站在门口中间，好像想堵门，但身子根本堵不住。
　　程寻本想送到这里就回去，却改变了主意，“进来吧。”
　　“好吧。”

　　祁恩转身，抱起听到动静走过来的机器猫。
　　猫对家里来的客人很好奇，它从祁恩的肩膀上探出脑袋，好奇地打量着他。
　　祁恩把小猫抱得紧紧的，将猫的脑袋摁了下去，自以为很小声地说道：“我们离坏叔叔远点……他不喜欢你的……”
　　听得一清二楚的程寻：……

　　程寻正要在沙发上坐下，却忽然瞥到了随意丢在沙发上的一件深蓝色衣服。
　　他拿起来，正要帮祁恩放好。
　　却忽地感觉这衣服的料子很滑，像是泳衣。
　　他把衣服展开一看……原来是这件。

　　祁恩刚倒完水过来，看到程寻拿着那件泳衣，他的脸颊瞬间漫上红晕。
　　“你！”
　　祁恩大步走过去，一把抢过泳衣藏在身后，然后把洒出来了一点的水杯递给程寻，“喝水。”
　　语气硬邦邦的，好像害羞了，却还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程寻接过祁恩递来的水，抿了一口，却听见祁恩说道：“你要是不渴的话先不喝吧，这个水是几天前的了……我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都是直接喝的……”
　　程寻：……
　　他还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