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莫笙梦

4、第 4 章

　　在小溪边交代小余一些事以后，小余进屋扶出奶奶，恋恋不舍看着莲生和玄清走了。
　　奶奶摸着小余的手，“小余乖。”
　　小余经过几天与莲生的摸爬滚打逐渐掌握人类的发音，简单回复一个嗯字。
　　夕阳枕在山头上，光辉映照在奶奶皱纹满面，小余温柔覆上奶奶眼尾，就像小时候孩童喜欢触碰亲人一样。
　　“奶奶。”
　　小余忍不住喊了一声。
　　奶奶也是慈善一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贝壳挂绳说：“你随了莲生，一样讨人喜欢。贝壳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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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日子很长。
　　在莲生亲了玄清一口以后，玄清之后怎么看莲生怎么别扭，有时候对上莲生的眼睛会不自觉脸红，惹得莲生心情大好过来让他红晕变本加厉。实在不耐烦了，也是自己躲开一边凉快去。
　　这天他们要过河。
　　如果不是白天凡人聚集，莲生倒是可以施法拖着玄清走。显然如今是不可能的。
　　俩人只得拦下一艘船。
　　说是船其实不然，只是渔民的一方小舟。
　　船帘破烂，颜色晕染，犹如终年洗不干净。
　　玄清虽然是个大家公子，但也没那么洁癖，不过俩人穿着不奢靡却考究，更何况莲生细皮嫩肉天天被他静心照料的莲花，玄清心底里不想莲生碰到这些东西，总觉得委屈了他。
　　自觉掀开船帘，侧身等待莲生进去。莲生挑眉看玄清不自在，幽幽走进去，玄清却站在外面，他俩身量都高，俩个人进去空间就窄了。
　　渔夫看着他俩动作，笑道：“他有手有脚还需要你这般伺候？”
　　玄清脸一红，选择避过这话题。
　　好在虽然是渔船改造的载客舟，却没有一丝鱼腥味，里面的莲生哈哈一笑：“大爷你那懂，我哥哥呀，就是这般见不到磕碰到呢。”
　　大爷笑眯眯，以为这俩是兄弟，关系好得很，这样有爱的画面总是能够博得老人的喜欢，当即夸赞玄清是个好哥哥。
　　玄清在外面粘着被人夸成红柱子。
　　不得已，走进莲生套的圈。
　　抬头就见莲生笑着看他，意味深长。
　　玄清撇开视线：“满意了？”
　　“满意。”语音带着笑。
　　玄清心头微颤，感觉自己病得不轻。
　　“哥哥捂着胸口……是因为见到我心头乱颤了吗？”
　　好一会儿，莲生以为自己逗人过头了，想要找话圆回去时，听到玄清蚊蝇般冒了一个：“……嗯。”
　　莲生微愣，“什么？”
　　玄清侧头，昏暗下依稀能见对方红晕上头。
　　似乎觉得自己别扭没有男子汉气概，或许是读书人骨子里觉得这样回应人家无礼，玄清突然郑重回头，包裹莲生细嫩滑溜的手，莲生吓得颤栗一下。
　　这回距离近了，看清了，玄清真的害羞了。
　　外头有人，玄清近乎耳语凑近莲生，将心底终于摸清的话倒进莲生心里，“我倾慕你，心悦你，愿莲生与我白首不分离。”
　　掌心下的双手忽然颤栗，震得玄清也麻。
　　“下雨喽！”
　　渔夫在外头喊，停了一会儿，戴好斗笠才开始赶船。
　　豆大雨水噼啪搭在船篷，船篷里分不清哪里更加吵闹。
　　在莲生不语的间隙，玄清已然咬上对方梦寐已久的唇瓣。
　　于是怀里的人更加颤栗不安，所以玄清安抚似的，轻拍对方的脊背。
　　唇齿间，躁动里，玄清听见莲生呢喃：“你是我的命。”
　　多亏雨声大了，玄清不好意思看着莲生被咬破的唇，出来见到渔夫也不要找钱了，拉着人就跑。
　　完全不管身后渔夫疑惑的表情。
　　莲生被人拉着，心情甚好，挠了挠玄清掌心，改成被人抓着手腕，莲生与他并肩走：“哥哥刚才抓着人家不放，这会才晓得害羞，晚了。”
　　白日市集百姓多，于是莲生几乎是靠在玄清身上说的，说话时还能感觉到对方隐忍的笑震感传来。
　　“没有。”玄清依旧不看他，却总能在有人快要撞到他时搂一把，手更加用力握住对方：“我不后悔，莲生。”
　　他知道莲生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浮，也没有表面上看得不正经，甚至在他吐露心声过后隐约是有些不安的。
　　玄清不明白莲生不安的原因，猜了很多，比如莲生也很在意这份感情，比如莲生这个老妖怪没有经历过情爱……
　　想的太多，玄清不知道哪个才是具体原因，反正如今人在他身边，给够安全感就行了。
　　莲生看着面前突然焕然一新的玄清，还是有些恍惚。
　　莲生被他带进客栈。
　　客栈老板看见两位气质绝佳但是风格迥异的俩人进来，忙笑脸相迎，动作麻溜给他们客房钥匙。
　　完全不在乎俩人开的是一间房。
　　莲生进屋后乖乖坐在床头。
　　懵懂天真看着玄清放下背篓，拿出化斋碗，从葫芦倒出满满一碗清水。
　　玄清准备妥当，转头当家主夫一样，勒令莲生变回莲花。
　　莲生缓缓：“？”
　　玄清气愤：“今天你还未补充水分，今日下雨肯定要沉睡更长时间，快进去泡着，明日我叫醒你。”
　　不是，谁家好相公刚那样，现在都到地点了一点没事？
　　反正这绝对不是莲生这个妖可以容忍的。
　　“你……”莲生站起来。
　　玄清靠近同时双手在他腰侧揉一把，莲生顿时不说话了，险些栽回去。
　　“乖，听话。”
　　今日确实未泡水，雨天阴湿，最适合他休眠生养，莲生不情愿变进化斋碗里。
　　玄清这才猛地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团进被窝里无声尖叫。
　　帽子都被蹭掉。
　　光溜的脑袋没了遮挡，凉意阵阵，玄清才清醒了一会儿。
　　仰头看着床顶栏木纱幔。
　　莲生这朵妖，只能也必须是他的。
　　他的心上人。
　　无论怎样。
　　次日。
　　莲生体会了玄清态度一百八十度反转。
　　尚在恍惚中，被玄清从碗里扒拉出来，变回人形，用了早茶，启程。
　　玄清殷勤得连赶车的马车夫都看的牙酸：“不知道还以为这位爷是您的新婚媳妇呢！”
　　玄清脸上一红，不说话，只有莲生真的他这是默认了。
　　而莲生，也欣然接受这个定位。
　　“为何这几日你频频犯困？”
　　“怎么了吗？”莲生掀开眼皮看他。
　　“我把你带出来那几日可不是这样的？”
　　莲生不语，牵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
　　玄清又是脸红，自觉充当人形靠枕，帮他揉。
　　“累了？”玄清为难，“要不这几日……”
　　“好啊！”莲生笑着说。
　　于是玄清一咬牙，道：“这几日你陪着我睡吧，只是睡觉。”
　　“嗯嗯，只是，睡觉。”莲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