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来自流星街》布履

9、第九章

　　晚饭的时候伊尔迷准时出现在了餐厅。
　　牙瞥了伊尔迷一眼，唔，全身上线都收拾干净了，不过脸上和手臂上有些许的擦伤。总体来说，他的表现还算勉强可以。八岁，揍敌客家族的训练很到位。难怪基裘这么随意，看这个孩子的性格就知道是那种不要大人操心的乖孩子。
　　伊尔迷坐到属于属于他的位置上，然后将手上提着的袋子放到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些面包碎屑，还有腐烂了的剩饭。
　　牙挑眉，“既然你自带了晚餐，那么就不需要我提供了。”
　　“这个很难吃。”伊尔迷大大眼睛没有没有波动的看着牙。
　　不过牙很明显的从里面看到了一种名为嫌弃的情绪。
　　伊尔迷虽然抗毒，但是不抗这种口味和口感。他从小的训练里面，没有吞食垃圾这一项。而且揍敌客家族的生活条件均属上等，要伊尔迷面对这种食物，真的很难下口。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能够勉强接受，但是在有更加的条件下，他不会找这种没必要的苦吃。
　　他把这个带到餐桌上，只是想向这位牙·西维尔证明他有生存的实力，他在争取被她认可的资格。这个人，母亲和父亲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在来之前长辈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这个人的认可。
　　揍敌客家的人不需要朋友，但是那是只弱者，而像牙这样的人，父亲希望他能够与她保持良好的关系。如果能够在对方的心中争取到朋友这一地位，那么是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呵，那么你带过来是为了向我证明什么。你的实力我是认可的，我从不怀疑基裘的能力。虽然她经常喜欢胡来，不过那是我们的习惯思维。”按照莱嘉的话来说，她和基裘能够那么快合拍，在行为方式上有时候莫名的一样。
　　牙的胡来掩盖在看似有理的行为中，而基裘的胡来也从来都是有筹码的。
　　基裘把伊尔迷丢过来的原因，牙可以完全猜到。不过，她愿不愿意去帮忙，那就看她心情了。她与基裘的感情，在牙看来，那只存在她与基裘之间，不带有第三者。
　　伊尔迷听了牙的话，默默的将那些东西收起来。
　　牙拿起刀叉，“在流星街，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伊尔迷的动作一顿。
　　他一成不变的表情有点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可以理解为，纠结。
　　牙将一片肉送入口中，吃得很优雅。
　　伊尔迷内心挣扎了一番后，决定还是解决掉这些在他看来是垃圾的食物。他知道如果这是要求，那么吃掉是必须的，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要挣扎那么一番。
　　不过他这一番在他自己认为是不够成熟的表现的行为，让牙觉得挺不错的。
　　小孩子本来就该有小孩的样子。总而言之，牙在看待别人的时候永远不会带入她自己的情况进去思考。其实这个时候按照年龄来说，伊尔迷是七岁，而牙也不过是十二岁而已。不过按照资历来算，牙确实是与基裘同属一个时期的人。
　　“这些食物在你看来是难以入口的垃圾，而对于别人来说是可以让他们生存下去的粮食。你得到这些东西，废了多少精力，你自己清楚。”
　　“在我看来，你吃了它还是浪费。”
　　牙解决完盘中的食物后放下刀叉，喝了一口水。
　　而伊尔迷没有动手，他在思考牙那段话给他的信息。
　　因为他抢夺了别人的食物，最后导致原本能够活下去的人离死亡更加近了一步，而他最后又没有充分的去利用那些食物。这种浪费的行为，在流星街是不对的。
　　“嘛，伊尔迷你是不是能够跟你父亲进行沟通，但是不太能够理解你母亲的行为？”牙看着伊尔迷思考的样子，她觉得对方根本就与她的思考不在同一条线上。于是，很好奇的顺便一问。
　　“……”伊尔迷的表情证明牙的猜测完全正确。伊尔迷确实不能够理解自己母亲的许多想法，其中最为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母亲那么喜欢给小时候的他穿女装，尽管她现在还有这种嗜好。不过被父亲阻止了，因为他已经大了。
　　“你抢东西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向我证明你的能力，得到我的认可。可实际上，结果你现在也看到了。那么你之前做的努力，达不成你的目的，也就是白做，换而言之就是在浪费时间和力气。嘛，”牙起身拍了拍伊尔迷的脑袋，“我相信，你之前杀的人肯定是你父亲已经给你做好前期准备的。给你个建议，动手前先调查清楚对方的情况。”
　　牙在她八岁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老实。伊尔迷很聪明，可惜他的思维方式定格在正统上面，这限制了他对某些东西的理解，例如流星街。牙看上去性格好，但是不要指望她回去担心不相干的人的性命，伊尔迷抢回来的那些食物是夺取了多少个人的性命于她无关。她只是在告诉伊尔迷，他花了一个很大力气，做了一件完全没有用的事。
　　牙与伊尔迷的接触只有俩次，交谈不过十句话，而她已经大概知道伊尔迷的实力，思维模式，甚至一些小动作习惯。
　　“我知道了，阿姨。”伊尔迷明白了牙的意思。流星街的人做事不按常理，但是在带有目的性的时候一切都只是掩饰作用，他们的行为都是冲着他们的目标去的。至于目标，则不用太在意，因为他不一定有实际的意义。
　　准备离开的牙差点脚下一滑，什么跟什么。
　　“阿姨？”
　　“母亲说你是她的朋友，所以按照道理来说我要喊你阿姨。”伊尔迷很坦诚的回答道。
　　阿姨？这个称号还真是新奇。
　　牙转过脸冲着富兰克林笑得特别柔媚，“富兰克林，想笑就别忍着。”
　　“不。”富兰克林将自己的脸皮尽力拉直。
　　“这位小少爷是谁？怎么我出门十天回来牙就升格当阿姨了。”衣其葛走进来，异常严肃的开口，然后上上下下仔细扫视了一遍伊尔迷。
　　在衣其葛的性格看来这种事情完全不好笑，因为那对于她来说代表的是有出现麻烦的可能性。
　　“衣其葛你回来了。嗯？你换造型了么。”牙冲着衣其葛招呼道，打趣着说道。衣其葛这个人过于严肃，造型永远都是那么一个。这次她回来，难得的被牙发现她终于改变了一下她的发型。
　　“啊，这个，偶尔改变下。”衣其葛听了牙的话后眼里面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很快就过去了。“他是谁？”
　　“伊尔迷·揍敌客，基裘的儿子。”牙耸耸肩，就算改变了造型，衣其葛一丝不苟的毛病也还是没有变。
　　“伊尔迷，叫我牙就好。”牙想起来那个称呼问题。阿姨，撇开怪异感不说，这种称呼不适合她和他，不是年龄问题。
　　“基裘，她回来了？”衣其葛。
　　“来了一趟，丢了个小鬼给我就跟她老公蜜月去了。”牙边说边往书房走去。
　　听了牙的说辞，衣其葛只能表示沉默。
　　而伊尔迷在想，母亲说的在流星街交换姓名算是一种认同，那么他现在算是合格了么？不过看牙的表现，也不像是认可了他。
　　看着眼前正常的食物，他已经有两餐没有进食了，所以他还是先解决完盘里面的东西，然后再去把袋子里面的东西给处理掉。
　　衣其葛又多留意了一下伊尔迷的。
　　“衣其葛，四区的事情怎么样了？”富兰克林注意到衣其葛的小动作，提出问题，然后示意他们两个人往会议室走。

　　“玳普还是老要求，要牙亲自去跟他谈，否则一切免谈。而且这次，他还拉上了五区的人。”
　　富兰克林皱眉，两个区的人加在一起真是麻烦。
　　“白仁怎么说？”富兰克林记得，白仁一直护着牙的。虽然牙不稀罕，不过很多事情没有白仁插手，牙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牙不管事，又不依附顺从长老院里面的谁。在流星街里面，她过于自在了，放着这样一个人无异于一个定时炸弹。所以没有白仁的帮忙，或许长老院很乐意对牙下手。
　　富兰克林一直不明白牙的打算是什么，这种微妙的情况牙不可能没有意识到。
　　“白仁没管。”衣其葛并不喜欢那个人。
　　富兰克林叹了口气，“衣其葛，我知道你不喜欢白仁和基裘。不过这种时候，还是收敛一下。毕竟你已经控制了这么多年了。”
　　衣其葛喜欢牙，这件事情富兰克林早就知道，不然像衣其葛这样性格的人怎么可能愿意这么容忍护着牙。
　　“放心，只要牙不同意，我不会乱来的。所以，我跟玳普协定好了，牙跟他当面谈，但是地点由我负责。”
　　富兰克林打赌，衣其葛看到伊尔迷的时候，没准还真打了牙说笑的那个算盘。
　　这个女人只要是为了牙好，啥事都有可能做。严肃、偏执、极端。
　　新上来的四区区长，该怎么说，十三个区区长里面总有几个是属于强化系的武力型。而这位区长一开始就不爽牙的年龄，简单来说看不起牙。虽然听过牙的名字，但是依旧不服牙的那类型人。
　　而牙，对于这种送上门的挑衅向来是不会客气的。所以在十三个区区长聚会上，牙很给面子的，直接把四区区长当着其他是一个区区长以及其他管事的面前给放倒了。于是四区和六区就此不和。
　　四区经常会在六区的边界上做些小动作。
　　五、六这三个区有一块很小的交界点，牙直接在那个交界线上批出了一条界线，四区的人愿意过来闹事没问题。那就别怪她亲自去问候四区的人。
　　牙一直有白仁惯着，还有长老院的院长纵容着，所以别的区的人也不会找她的麻烦。尽管牙的年龄很小，但是跟其他区的区长关系一直都保持着不咸不淡。有几个区的关系也还可以。
　　像这一次，跟四区的矛盾，牙的行为举止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太过于嚣张了。富兰克林越来越头痛，这个孩子，太幸运了，也有太多人明着暗着的纵容她。惹出麻烦后，或许在她看来不是麻烦的事，然后没兴趣了就一摊手离开了。他真的很担心，这样一个张扬耀眼的人，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