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街溜子被迫害日常》秋山桐

5、默默鸟

　　感觉下一步就要集齐伙伴向新世界发起挑战了。

　　周柯没绷住，竖起大拇指道：“你说的没错，简直像扮演模式的热血冒险存活类游戏。”

　　他点开自己的手环，让江映仔细看头像下方类似于血条一样的东西。

　　“这叫做能量条，使用能力需要足够的能量，能量可以通过进食和裂隙里的黑水补充，不要让自己的能量归零，会陷入昏迷，很危险的。”

　　原来是能量条归零她才会感觉那么难受啊，江映摸着下巴思考。

　　她挑了挑眉，问周柯：“我就用了一次，能量条就归零了，这合理吗？”

　　瞬移卡也太耗能了吧，看来得少用。

　　周柯失笑道：“并非如此，我们的初始能量条都是100，想来你是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能力吧，第一次就是非常耗能，后面学会控制就好了。”

　　“还有，你得注意自己的排名，让我看看，嗯……378956，你的初始排名还挺高的嘛。”

　　江映垂头丧气道：“跟你比还是差远了。”

　　他们中间隔了162582个人。

　　周柯被她稍显崇拜的眼光看着还有点不自在，他偏过去头去，笑了两声，才认真说道。

　　“我可是比你先醒五年，江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映沉思，江映抬头，江映张嘴：“意味着你比我多活五年？”

　　好像在说一种很新的废话。

　　周柯脸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抽，无奈道：“你的冷笑话还是让人捉摸不透，我最初的排名是496423。”

　　江映震惊：“你涨了280049，这太恐怖了，我要加入雾构这个更权威的职业。”

　　周柯扶额：“喂，你的眼睛还能再亮一点吗？”

　　“其实没什么，如果是你的话，也一定能做到。”

　　排名上升无非就两种方式。

　　第一，积累贡献值，关闭裂隙，消灭煞，或者去干职业相关的工作，比如暗影去破坏，白刃去修复，雾构去创造，空镜去平衡，黑星会根据他们的行为赐予贡献值。

　　但排名实际上不仅仅只跟贡献值有关，还跟玩家的攻击力，玩家的生存力，玩家的智商等多方面相关。

　　至于黑星究竟是怎样进行排名的，它有自己的一套评定标准。

　　周柯最初是通过这种方式晋升的，虽然速度很慢，不过相比打打杀杀，他还是喜欢默默造房子。

　　第二，越级掠夺，简单来说，去挑战排名比你高的玩家，打败或杀了对方，你们的排名就会调换。

　　周柯被迫采取了这种方式，排名216374的家伙利用了他，背叛了他，用他的血引来了狂煞，他失去了左眼。

　　“我打败了他，获得了他的排名，就这么简单。”

　　周柯轻描淡写道。

　　事实上，这个故事里还存在第三个人，那个人目睹了周柯与背叛者的打斗，并且成功地误以为是周柯在对同伴下手。

　　他救走了背叛者，当着周柯的面。

　　江映直觉那人她也认识，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否则周柯不会露出如此神情，想必遭受的打击很大。

　　她没有多问，只是夸赞道：“可是周柯，你真的很厉害，你是我醒来后遇见过最厉害的人！”

　　因为根本没有遇见过其他能力者。

　　她又问：“贡献值有什么作用呢？”

　　“等级，贡献值和排名成正比，贡献值越多，等级就越高，大多数情况下，等级是和实力挂钩的。”

　　周柯说，能力者的等级是根据煞的等级来划分的。

　　从低到高，分别是雾障级的游煞、血型级的狂煞、地缚级的渊煞、天灾级的穹煞，归墟级的冥煞，还有终焉级的魇煞。

　　“有趣，看来是升级打关流游戏。”

　　江映很快就接受了黑星的设定。

　　周柯不说话了。

　　他看着江映低头捣鼓手环，嚷嚷着黑星真不是个东西，心里积郁多年的那口气突然就散去了。

　　就如同嘴里还残留的甜味，周柯很轻地叹息。

　　他是大家眼中最会活跃气氛的人，是班里的开心果，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在家里无人关注的孩子，从学校获得了存在感。

　　周柯总是笑着，妈妈让他开开心心地活下去，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笑着。

　　失去了妈妈的家是破碎的，老爸醉醺醺地回家，揍不听话的他，拿着他的成绩单指指点点，然后上班，如此重复，周柯明白了，老爸不喜欢他在家里笑。

　　家里没有可以露出笑容的事情。

　　“你笑得很晦气，有什么事是值得你高兴的，这个家让你感到很可笑吗？”

　　老爸喝醉后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让他不要笑，看着周柯的脸，他想起了那个女人。

　　为家里带来笑颜然后又轻飘飘离开的女人。

　　酒醒后，老爸轻飘飘地道歉，说自己压力很大，要体谅他，周柯不再笑了，他听老爸的话。

　　父子俩沉默地生活着，一个在工厂里说话，一个在学校里说话，唯独不在家里说话，最近的距离，亦是最远的距离。

　　周柯想，这不算家。

　　可奶奶跟他说：“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别听你爸胡说，想笑就笑，生活就是要多笑才行。”

　　“T卡牌，teleport，瞬移卡……”

　　江映翻出那本厚得跟板砖似的大书，姑且算是新手大礼包，她问周柯的背包里面都有什么。

　　看起来鼓鼓囊囊，像装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周柯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掰着手指数：“补充能量条的注射针，控制能力的魔方，指导如何运用能力的书，一块板砖。”

　　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江映：“一块板砖？”

　　“嗯。”

　　“真板砖？”

　　周柯：“难道还有假的板砖吗？”

　　他从背包里摸出一块红棕色的板砖，放在江映面前让她看，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后再放回去。

　　江映也有一块石头，其实更像是宝石，如同大海般的水蓝色，形状跟心脏相似，表面被细长的锁链束缚。

　　“你的新手大礼包怎么这么多，我就只有一本书。”

　　还是本看不懂的英文书。

　　周柯打了个哈欠，叮嘱她：“很晚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得尽快远离那个渊煞，一直待在安全屋也不是个办法。

　　江映专注地盯着书，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周柯的话听进去。

　　她很兴奋，显然没有一点困意。

　　江映不是一个喜欢过度思考的人，玩游戏也是，学习也是，对于开发自己大脑的行为，她懒得做，疲于去做。

　　非要评价她，大概就是行动永远走在大脑前面，任何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先试试，说好听点，叫作一往无前的勇气，说直白点，就是莽撞。

　　下课的十分钟，大多数人用来补觉，用来聊天，用来打闹嬉戏，或是吃东西，江映会利用这十分钟来放空大脑。

　　对于人生，她没有规划，随机，随心，随意，走一步看一步，这就是她的态度。

　　周柯已经睡下了，他久违地睡了个好觉，或许和终于找到了一个失踪的朋友有关，或许又是因为甜味抚平了长时间的恐慌。

　　狭窄的空间里，江映能闻到墙壁上泥土的气味，混杂着潮湿、青草和花朵的清新气息。

　　她注视着T卡牌，揣摩着自己的能力。

　　26张英文字母卡牌。

　　T卡牌是瞬移卡，它的出现源于自己想要逃离的心境。

　　“D，destroy，毁灭。”

　　江映试探着出声，她初步猜测卡牌的技能是靠自己创造，可那样的话，雾构更适合自己吧？

　　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

　　毫无变化，D卡牌没有出现。

　　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江映咬着下嘴唇，大脑飞速运转。

　　所有的卡牌都得靠自己创造吗，那她的职业为什么是主破坏的暗影呢，主创造的雾枝看起来更符合她的技能。

　　江映盘着腿，脑袋都快冒烟了，她睁大眼睛，眼前灵光闪烁，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出现。

　　第二天一早，周柯伸着懒腰活动筋骨，他的披风领口很高，只露出了鼻子以上的部分，黑星似乎热衷于给每个职业都设计一套独特的衣服，但始终离不开披风这个元素。

　　暗影和空镜是短款披风，白刃和雾构则是长披风，颜色则是根据每个人的穿搭风格而定，周柯认为这并不准确。

　　因为他分明很少穿白色衣服，除了校服。

　　白色不耐脏，染上污渍洗起来很麻烦。

　　周柯摆弄着手里的魔方，而后看向在墙角缩成一团睡觉的江映，心想以后得往空荡荡的地方添一些必要的家具。

　　比如床之类的。

　　虽然前五年他都是直接席地而睡。

　　泥土铸成的墙壁密不透风，为了防止被煞探查到，连窗都没开，当月亮落下的时候，煞的宴会迎来了尾声。

　　周柯轻声呼喊江映：“江映，我们得出发了！”

　　趁着太阳还未升起，趁着露水刚凝聚于叶上，越早出发越好，经验告诉他，不要在此停留。

　　他弯腰整理好背包，看见江映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头顶窝着一团蓝白相间的毛茸茸物体。

　　周柯眯起仅剩的右眼，失去左眼的确对他的视力造成了一定影响，所以他不确定那团物体是什么。

　　“江映，江……”他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在看清少女眼下明显加重的黑眼圈和一脸沧桑的表情后，周柯皱起了眉头。

　　“你一晚上没睡吗？”

　　“不，睡了半个小时。”

　　江映扯了扯嘴角，抬了抬下巴，苍白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头顶的那团物体随着她的动作翻了个身。

　　是一只圆滚滚的胖鸟，死鱼眼配上扑克脸，满满的厌世感，它把江映的头顶当成了一个鸟窝，安静地待着。

　　周柯望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开口问道：“这只鸟哪来的？”

　　“我的能力，它是其中一张B卡牌幻化的。”

　　【沉默的小鸟，大多数时候它是安静的，圆滚滚的身体让它看起来很可爱，它的外表太具迷惑性，如果你认为它无害，那就大错特错了，它拥有主人懒惰的特性，不是不想动，是懒得动，请摸摸它的头，它会感到开心，请让它保持鸟的形态，它并不消耗能量条，它只是感到孤独，它会帮你寻找卡牌。】

　　这是卡牌对它的介绍，江映给这只小鸟取名为默默鸟。

　　她叫了一声“默默鸟”，小鸟转动了一下葡萄似的眼珠子，代表回应。

　　江映手里还拿着另外两张卡牌，分别为黑色R卡牌和武器K卡牌，她松开手，卡牌消散在空气中。

　　“我的能力是发牌。”

　　她觉得这样说更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