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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改错) ...
我遇见陆远的时候,正是他风头最盛的时候。
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已经是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亚太区的CEO,想巴结他的人比比皆是,平日里就连走路都是能见风的。在这之前,他的生活大抵是从来没经历过什么波折的,一路都在走上坡,于是待人处事便也就多了几分烂漫,而少了几分稳重。
陆远有个大多数成功男人都有的毛病,那就是但凡有女性在场的场面,他都是要将话题在女性身上逗留一会儿才肯罢休的。女人们也乐于回应这个王老五地调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甚好。
和张钤一起陪他吃过几次饭,我是体会过他的殷勤的。只是个性使然,热情不起来,他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些讪讪,却也没多说什么。
陆远长相不是顶俊俏,却是很耐看的型,一个长得端正有味道的王老五,无疑又为他增加了一笔进账,女人们的纠缠便也就更加多了起来。
张钤说起陆远的时候,却总也是带了几分鄙夷的:“不过就是个靠了祖茔的二世祖罢了。”
可无奈,他却必须和那个二世祖合作,并且还要求着他割舍点碎末给他捡,如是说来,张钤自己或许才是那个更应该被鄙夷的人。
张钤是CBD的老总,CBD在D市已然是龙头企业,可是相对于陆远所在的A&J来说,却还是差了不止一点点。
我是张钤的助理,说得好听是助理,其实不过就是个打杂的,什么琐碎的事情都要管。
从大学毕业开始,我便一直在给张钤打工了,到现在整整六年,比我后来的许多年轻人都已经爬到了主管甚至是经理的位置,却只有我的职位从来没有改变过。
我知道别人是怎么在背后议论的:庸才,白读了十几年的书,不知道应变,一张僵尸脸,如是如是。甚至有人还曾拿我什么时候会被张钤解雇打过赌,可是老员工却总也容易获胜。虽然职位不变,但是张钤却从没产生过让我离开的念头。
像张钤这样白手起家的男人,大概都是瞧不起富二代的,或许不如说是羡慕嫉妒恨。
虽然打心眼里瞧不起陆远,张钤却还是努力迎合着陆远的喜好。比如每次去赴陆远的约,他都会带上一个或者几个如花似玉的助理小姐。
当然,我是例外。
从陆远被我哽过几次后,再出门,张钤就再也不肯带我。每每临出门前张钤都会丢下一句:“颜希,你把文件处理完再走。”
这种时候我便点头,面无表情地继续工作。
心里却是有些愤慨的。
我对张钤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看着他在不同的女人之间周旋,心里会衍生出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像是开怀,又像是冷嘲,难以解释。
同事今年刚毕业的那个小姑娘总也喜欢问:“颜姐,你是不是暗恋咱老总?”
我听了只想笑:暗恋张钤?这设想简直太可笑了!
要是我真能暗恋张钤,哪怕对他再生出一丝一毫的念想来,倒也是好过现在这样了无生趣地生活了。
只可惜我已经对爱情彻底失了兴趣,只想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生活了。
男人或许都是容易格外关注那些求而不得的人或事的。张钤如是,陆远亦如是。
据和张钤同行的几个美女口述,说是连续几次饭局,陆远总也会在酒会进行到酣处的时候漫不经心地问:“颜小姐今天怎么又没来?又是有事去了?”
如是反复了几次,张钤再去赴约的时候,便会把我带上了。
他显然是不乐意带我这么个没才没貌,甚至连个笑脸都没的僵尸脸去赴约的,却无奈大头喜欢,便也就只能委屈自己了。
我倒是不介意他的利用的,反正工作向来就是这么回事,我拿他的薪水,自然是要回报些什么给他的。
饭桌上,我仍旧一如既往地冷脸以对,陆远倒也不在意,仍旧笑得一脸开怀。虽然他不是英挺的男子,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却格外干净,有种隽永的味道。看得久了,像是会产生魔力,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如是出去几次,张钤看我的眼光也有些变,似笑非笑,很是刺眼。几次想开口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这日,休息。
我送了妮妮去参加学校组织的兴趣班后,便一个人去了购物中心。
不想回家。
选来选去,自己的东西什么也没买,反倒是又给妮妮买了两套粉嫩嫩的小秋衣。
想到她的小柜子里已经堆满了各种我闲来无事便买回的衣裳玩具,便只觉得好笑。
我摇摇头,不打算再把时间浪费在这无意义的踏步运动上,转身走出了购物中心。
这几年来,给自己添置新衣的次数渐少,倒不是经济上的原因,只是情绪上总也倦怠,也没什么悦己者或者己悦者之说,便也就更加失了兴致。
于是,更加无处可去,只好找个坐的地方打发剩余的时间了。
我向来都是不喜欢必胜客星巴克之类地方的,味道普通不说,去那里的人也多少有点显得作。于是只是找了一个还算安静的阅读咖啡馆坐了进去。
却没想到连在这类地方也能遇到陆远。
他一件米色的polo衫,下身一条卡其色的西装裤,白色的休闲皮鞋,很是小资情调。身边一着学院风裙装的年轻姑娘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两人正说着什么,陆远眉头微皱,显是已经不耐烦,却仍旧好脾气地对小姑娘的问题一一回答。
我轻笑,没想到他除了对成熟OL有法子外,在这样的小姑娘面前也同样走俏。
正打算转个弯,给自己找个僻静点的位置,陆远已经看了过来。
似乎有些惊异于我脸上乍现的笑容,他有片刻地怔愣。随即对着小姑娘不知道呢喃了些什么,就见小姑娘颇不情愿地撅起了嘴,他却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陆远轻笑着打了声招呼后,便径自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颜小姐。”陆远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是带了几分谦逊的,和平日里对我们的调侃相去甚远。
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便又继续点餐:不知道这厮在演的是哪出。
正觉尴尬间,那小姑娘已经提了包包离去。
我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陆先生,您的女伴走了,你不追么?”
“我这正求着她走,自然是不会去追的。”
大抵又是多情女子无情郎的版本吧,我点了点头,便不再继续追问,专心地研究店家今日推荐的饮品。最终选了个海藻抹茶,陆远却仍旧没有离去的意思。
我正打算起身寻本书来打发打发时间,陆远已经再次开了口:“颜小姐可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才让那女孩自动离席?”他说这话的时候眉角轻扬,显得格外轻浮。
我在心中冷笑,不过又是一个将别人的爱慕当成自己资本炫耀的臭男人罢了。
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已经迈出一半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就冲着张钤对和陆远之间合作的重视,我也不能给他搞砸了,否则到时候难过的还是我自己。
而我,向来不和自己过不去。
“我说你是我公司一个重要客户,难得碰上,更该好好争取。刚才她看你对我的态度,肯定也这么认定了!”陆远如是说着,脸上还颇有些洋洋得意的味道,好似被人这番冷淡对待是一件什么喜事似的。
我不由有些想笑,又觉得他这句话带了几分深意在里面,不由脸色有些奇怪。于是,只敷衍地点了点头,便起身寻书去了。
我对言情类女气太重的东西向来是不大敢兴趣的。这或许和自己对爱情早已没了什么憧憬有莫大的关系,倒是最近比较喜欢修真玄幻类的小说,恰巧这家馆里居然有我喜欢了很久的一位大神的作品,便也就管不了还有个陆远在了。
陆远显然也有些惊讶我选的居然不是娱乐八卦,不是爱情小说,而是奇奇怪怪的玄幻修真……下意识挑了挑眉,倒也没多说什么。
我只微微尴尬,复又专注于书本。
“你也喜欢他的书?”须臾,趁我翻书的空档,陆远问。
“恩?”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我讨论这本书的作者。
我翻到封面看了看,才点头;“你也看么?他的书挺难买到的。”
我之前都是在网上跟的,到了后来,作者便不再在网上更新了,直接出书,随后才在网上放一部分的试读。看不到全部,总也觉得不是滋味,去了好几家书店问过,都说缺货,不觉有些讪讪,却没想今天会在这里看到。
“我那里有他全套的书籍,作为今天你助我脱困的报答,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借你。”陆远笑,眼神发光。
此刻,我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讨厌他。
我们就这样就着咖啡馆里的小台灯坐了整个下午,对于同一个作者地了解与喜爱让我们渐渐打开了话题。
傍晚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乍见强烈的亮光,我微微眯了眼。
天还很亮,晚霞照亮了这个城市的天空,所有建筑迷上一层淡淡的金属色。
陆远执意要送我回家,说是报答我今天的“救命”之恩,无奈之下我便上了他的车。
一路塞车,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我在路口下了车,徒步回家。
陆远的车子在身后掉头,消失不见。
才关上房门,身体便被人按在了墙上。
前胸贴着冰冷的墙壁,有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手段还真是高杆啊,我亲爱的颜颜,居然连陆远这样的男人也能驯服!”
随即而来的是湿滑的舌,男人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带起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我打了个寒战,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恶心。
避开男人的动作,我借力使劲推了一把墙壁。他没料到我会如此反应,一个不察,便被我脱困。
将买给妮妮的衣服放在沙发上,我转身往房间走去。
男人却仍旧不肯就此放过我,尖锐的话语仍旧源源不断:“你喜欢他是吗,就像你以前对那个小白脸似的?是不是觉得心情又奔腾了?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可是,你别忘了那个小白脸最后的下场!颜颜,你注定是逃不开我的手掌心的!”
我仓皇而逃。
脑子里却总也回荡着男人最后的话语。
“颜颜,你注定是逃不开我的手掌心的!”
逃不开他的掌心么……
和这个男人认识十几年,我却像是经历了几世的轮回,爱与不爱都已经忘却,只剩下疲倦。
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热忱,只是倦怠,想放下一切。
小短篇,源于某赛做饭时的一些零碎的想法,一个求而不得的爱情故事。别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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