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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塞壬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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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白石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抬起左臂，试图以手抚胸来理顺气息，却发现绷带下的胳膊沉重如山。
方才追着米洛出来的荻野纱衣站在白石身侧，敏锐地察觉到了白石的异常，忙伸出手去，拿过白石右手的逗猫棒，嗔怪道：“藏之介，你左臂不方便，还是用右手吧。”
白石朝荻野笑笑：“不碍事，可能是猛地站起身，有点不适应。”
想到两人刚才蹲在地上逗弄不安分的米洛的情景，荻野纱衣甜甜地笑了。
见米洛朝着两人走来，荻野将白猫抱在怀里，以手指轻戳了一下猫身，略带责备的声音中却满是宠溺：“米洛呀，你这小家伙也太调皮了吧？就这么撇下爸爸妈妈出来了？走，妈妈喂你吃饭。”
目送米洛离去，切原雪走到了白石近前。“你的左手臂？”
来之前就从谦也那儿听说了白石左臂绷带的事情，刚才又听到荻野说白石的左臂不便，切原雪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这……这是和别人的约定，抱歉我不能说。”白石面色为难。
“白石，你太过分了，说我是外人不告诉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小雪都不能说呢？”谦也听到了，在旁边抱怨。
切原雪一怔，“外人？”是了，对于白石来说，她本就是个外人。但是根据荻野纱衣的语气，荻野应该是知道的。
切原雪苦笑了一下，是了，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荻野清楚白石的秘密也在情理之中。而自己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罢了。
就连那一向跟自己亲近的米洛，也不过是拿自己当了外人而已。它的亲人只有白石跟荻野，而切原雪刚才也清楚地听到了那句“爸爸妈妈”。
谦也的话语似乎让白石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忙转移了话题。“谦也，你不是说今晚有节目吗？”
“是啊，难得小雪答应要表演呢，究竟会有什么节目呢，我真的很好奇。”谦也情绪立马高涨起来，忙扯过了切原雪。
“我唱歌吧。”切原雪说着看了看不二，不二朝她点点头。
“我似乎没听过小雪的歌声呢？白石你呢？”谦也问白石。
白石沉默了，不知道是何缘故，记忆中的切原雪似乎极少开口歌唱，而那恍若天籁般的歌声，却如同毒品一样，让人一旦沾染就再难戒掉。
而他，曾经不经意间听到过，但不知为何，切原雪却极力否认，似乎有什么苦衷。他曾试图探寻，但却终究一无所获，也许那丫头根本不觉得他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吧。
“没—”顿了顿，白石道“没听过。”
“那赶紧开始吧。”谦也催促。
一向很少开口歌唱的切原雪又一次破例了。
低低的声音响起，渐渐婉转而妖艳，美丽中满是危险的气息。
她就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塞壬，以自己都不明了的歌声，让听者的理智在诱惑前溃退。
切原雪是听着塞壬的故事长大的，母亲告诉她，即便是那个被水手视为妖视为魔的塞壬，也会遇到那个宁愿以被缚为代价，即便伴在死神边上也要领略美妙歌声，借以窥探到她少许内心的奥德修斯。
于是，切原雪愿意将这个晚上当做一场梦境，梦中她会如塞壬一样一直唱着。即使奥德修斯出现也不会停止，她会自保着，直到邂逅那个真正懂她的人。
只是，谁的笛声一直若有若无地探往她的内心，无处不在的温柔中，那种坚持让她闪避不及。
是什么在笛声中坍塌？又是什么在笛声中软化？那总将她与世界隔绝的围墙，那不肯轻易信任别人的防线，正一点一点地被击溃。而内心最深处的世界，甚至连她都未多触及的柔软，却在慢慢明晰。
原来，不二他一直都懂。
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唱些什么，但歌声却未停止过。
甜美的声音中，海市蜃楼般的美景，满是虚假的繁华；明月清风中，白莲花开瓣颤，说不尽的清冷；忽而双眉颦蹙、忽而笑颜嫣然，喜乐显在脸上，现于声音，却并未到达心底。
然而，繁华也好、清冷也罢、痛也好、乐也好，笛声一直温柔地围绕着歌声，一直寻求着最深的契合。
终于阳光尽处，流水潺潺。
梦醒之时，切原雪已经泪流满面。
纤细的手轻轻掠过她的脸颊，若有若无的温暖。不二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
“周助。”
“你累了。”不二轻声道。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空中做了瞬间停顿的白石的手。
“哥哥，我们回来了。”门外传来了欢快的声音。
谦也的注意立刻移到了门边，却在看到门口粉红衣衫的少女后迅速移开了目光，脸已微红。
“不二，这位是我的姐姐，这个是我的妹妹友香里。”白石介绍道。
“你们好，我是不二周助，请多关照。”依旧是温和的声音。
看见了切原雪，友香里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小香，注意礼貌。”白石沉下声音。
友香里有些不悦，鼻子哼了一下，便进了里屋。“砰”的一声，摔门声响起。
“我去看看。”荻野纱衣起席离开。
“白石，小雪看起来很累。明天下午还要有冰帝与立海大的练习赛，她还有事情要做，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不二牵着切原雪，跟白石说道。
看着两人相连的双手，白石的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小雪，你们这样就走了？再多留一会儿嘛。”谦也挽留。
“不好意思，明天确实有事。”
“白石，生日快乐。”不二说道。
“白石君，生日快乐。”依旧是那个有些陌生的称呼。
“谢谢，我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白石笑着说道，只是，他究竟指的是她的歌声与不二的笛声，还仅仅是她的到来，白石自己也不清楚。
今夜的月光意外的柔和，从白石家中出来，切原雪频频望向夜空。
终于将压在胸口的石块移开了，她觉得轻松不少。
“不二，没想到你的演技还真不错，真不愧是天才。”想起了不二今天不同往日的表现，奇怪但却自然，切原雪调侃道。
不二只是微笑，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
“谢谢你，周助。”切原雪认真说道。不二他的表现说明他早就看清了一切。
“不客气。”一直弯起的眼睛终于张开，“星星很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