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龙鳞记忆 ...
-
碧颜出师不利，本想趁乱取哪吒的心脏，没想到一爪袭在游龙冰魄锤上，五根指甲全断了，登时痛得面容扭曲。
碧颜连忙躲起来，再等待时机。
哪吒冷声问：“谁？”
敖丙看着游龙冰魄锤上的抓痕，当即确定来人，他眸中翻涌着恨意：“是碧颜，他在这里。”
哪吒冷冷道：“更准确来说，这里也是他的分体，神界已经寻找碧颜的本体千年，至今都没有找到。”
哪吒拉着敖丙的手腕，行走在灰黑色的迷雾中：“杨戬，幻妖，你们在哪里？”
没有回答。
哪吒：“走散了，希望他们两个没事，看来，蛇尾草只能靠我们俩来找了。”
敖丙低头看着哪吒抓在自己手腕处劲瘦的指骨，心口莫名觉得很热。
敖丙：“你的手，好热。”
哪吒正在思考怎么驱散眼前的浓雾，随口道：“你也挺冰的，天生体寒吗？”
敖丙：“天生的。”
哪吒：“敖丙，弄一个水系能量罩。”
敖丙手中的游龙冰魄锤化为圆球，将自己和敖丙罩在其中。
能量罩外即刻燃起大火：“我们可以把他烧出来。”
外面灰黑色的雾气逐渐被火焰驱散，碧颜的身影无处遁形，终于显现。
敖丙切齿道：“杀了你！”
能量罩破碎成无数碎片，汇聚成敖丙手中的游龙冰魄锤。
敖丙举起双锤，砸向碧颜。
碧颜一头绿发像蛇一样张开，铺天盖地向着敖丙撕咬而来。
敖丙手中的游龙冰魄锤化为无数锋利碎片，将碧颜的满头蛇发尽数割断。
碧颜张开嘴，獠牙毕现，嘴角裂开，整张脸横向裂开化为一条巨大的毒蛇，画面简直能吓死小孩。
巨蛇发出巨大的尖啸声，敖丙难受地捂住耳朵。
哪吒：“敖丙，小心。”
巨蛇张开獠牙，弓起身体，袭向敖丙，准备将敖丙吞食入腹。
哪吒身形跃起，将火尖□□入巨蛇的脑袋，然而，巨蛇的蛇鳞竟然如铜墙铁壁一样，根本刺不穿。
敖丙：“火尖枪竟然都刺不穿？”
哪吒在巨蛇身边敏捷攻击：“必须刺到他的死门，才能杀掉他！”
“敖丙，一起来帮忙！”
敖丙手中的游龙冰魄锤化为锋利双剑，他跃身而起，和巨大的毒蛇缠斗在一起。
毒蛇虽然巨大，但身形异常敏捷。
混天绫卷缠过来，缠住毒蛇。
毒蛇的动作逐渐滞缓。
敖丙瞅准时机，将手中的双剑扎到毒蛇的双眼中。
毒蛇发出尖利惨叫声，剧烈扭动身躯。
毒蛇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口中瞬间喷出毒液，敖丙伸手一挡，身前结出一个冰晶屏障，但是，蛇毒的腐蚀性何其强，直接腐蚀冰晶屏障，飞向敖丙的身体。
哪吒的声音少有的焦灼，飞向敖丙的方向：“敖丙，快闪开！”
然而，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哪吒的心都要从胸腔蹦出来了。
下一刻，敖丙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受伤。
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敖丙面前，飞溅的蛇毒被那道无形的屏障全部吞噬掉了。
敖丙豁然睁大眼睛，呆愣在原地：“父王。”
巨蛇弓起身体，对着敖丙张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
哪吒连忙念动催火令，混天绫周身燃起三昧真火，巨蛇瞬间被烈火吞噬。
哪吒：“本来想留个尸体找线索的，但眼下这个情况，也没办法了，这个蛇妖，真是比想象之中的还要难对付。”
三昧真火能将世间的一切焚烧成灰烬，巨蛇很快化为灰烬，飞散而去。
哪吒发现敖丙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走到敖丙身边，轻声问：“你怎么了？”
敖丙眸中流下一行清泪：“我感受到了父王的气息，刚刚是父王救了我。”
哪吒：“东海龙王失踪千年，从未有过半点线索，难道他的失踪，跟碧颜有关？”
天空中落下来一片银白色的龙鳞，敖丙抬手接住，脸上的眼泪更加汹涌：“父王，我父王……”
敖丙的声音都在颤抖，腿软到站不住，他半跪到满地的灰烬中：“我父王，是不是死了。”
敖丙的眼泪，一滴滴落到手中的银白色鳞片上：“这是我父王的鳞片。”
“我父王的鳞片……”
哪吒连忙蹲下身扶住敖丙的肩膀：“只是一片龙鳞，蛇妖的分身都是窃取妖族的东西幻化而成，蛇妖的这一个分身，应该就是窃取了你父亲的龙鳞，所以才会这样坚不可摧。”
哪吒抬手擦敖丙脸上的眼泪：“而且，据我所知，蛇妖虽然诡计多端，难以抓捕，但他的法力不可能在你父王之上，你父王一定还活着。”
敖丙抬起满是水雾的双眸：“真的吗？你不是骗我吧。”
哪吒：“三千年来，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哪吒扶着敖丙站起来，声音少有的柔和：“拿好这片龙鳞，这一定是找到你父王的线索。”
“敖丙，振作起来，才能找到你父王。”
“我的府邸中，有能够读取这片龙鳞记忆的法器。”
敖丙将龙鳞收好，擦干脸上的泪：“我们去找蛇尾草吧。”
杨戬和幻妖匆匆赶到。
杨戬：“这里刚刚发什么了什么事？”
哪吒：“碧颜的分体刚刚又出现了。”
杨戬：“可有留下线索？”
哪吒：“留下一片龙鳞，但需要回天庭提取记忆。”
哪吒：“先找蛇尾草吧。”
一行人继续深入峡谷。
所到之处，一片焦黑，到处都是蛇的灰烬。
幻妖四处环顾：“元帅，你刚刚那一把火，不会把这里的蛇尾草也燃烧殆尽了吧。”
“我怎么感觉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并无活物？”
杨戬：“……好像是的。”
敖丙傻眼了：“那我们俩的情毒怎么办？”
哪吒：“……”
“我不是故意的。”
幻妖挠了挠脸，问杨戬：“你们昆仑山，一定有不少年轻貌美的仙君吧。”
杨戬立刻明白了幻妖的意思：“但他们修的是无情道。”
幻妖：“这可如何是好……”
哪吒刚刚已经踩着风火轮抵达山谷尽头。
敖丙一看哪吒黑着的脸，就知道蛇尾草确实被烧光了。
敖丙闭了闭眼睛，有些绝望。
敖丙问杨戬：“蛇尾草什么时候还会再长出来？”
杨戬：“至少也要来年了。”
幻妖：“现在只能祈祷你们俩的情毒是最晚发作时间，以年为单位。”
敖丙：“罢了罢了，至少这次来昆仑山找到了父王的龙鳞，也不算白跑一趟。”
幻妖走到敖丙身边，无力趴在敖丙肩膀上：“行吧，那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快要饿瘪了。”
哪吒一个眼刀过去，幻妖立刻会意，连忙站直身体，不再贴着敖丙。
“杨戬仙君，你们昆仑山，可有什么美食？”
杨戬：“有的，但修仙之人，常年辟谷，昆仑山上的食物，恐怕不会那么好吃。”
幻妖大手一挥：“没事，有食材就可以，我做饭可好吃了，正好给你们露两手，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杨戬：“行，我负责找来食材。”
杨戬家中虽有厨房，但从未使用，锅碗瓢盆一概没有。
杨戬一连借了好几家，才凑足做饭需要的厨具。
幻妖干劲满满：“敖丙，你想吃什么？”
敖丙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说：“什么都可以。”
哪吒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什么都想吃。”
哪吒靠在藤椅中，神态慵懒：“大馋小子。”
敖丙：“？？？”
哪吒转过头：“不是，我怎么说出来了。”
敖丙走到哪吒身后，掐住哪吒的后颈：“你才是大馋小子！”
哪吒挣扎着转过身，举起两根手指，对天发誓：“天地可证，我三千年没吃任何东西。”
哪吒连忙找出一颗蟠桃糖塞到敖丙嘴里：“安静，吃糖。”
哪吒身边的秋千椅上还有空位，敖丙坐到哪吒身边，嚼嚼嚼。
幻妖看到这边的动静，切菜的手一刻不停，苦命道：“我也好想吃蟠桃糖。”
杨戬把找来的食材放到幻妖手边：“我那里有一些，平时修炼需要辟谷，也用不上，等会儿我拿给你吧。”
幻妖不可思议道：“真的吗？仙君你人真好！”
敖丙满嘴清甜的桃子味道，他握紧手中敖光那一片珠光色的龙鳞，直到将之握得温热无比。
敖丙仰起脸：“阳光穿过秋千椅上面的花藤，闪闪烁烁，特别好看。”
敖丙不禁感叹：“人间真美。”
“不知道天庭和魔界会是什么样子？”
哪吒看敖丙吃得津津有味，也有些好奇蟠桃糖的味道了，不过，他还是没有吃，他这三千年来，因为歉疚，过着苦醒僧一样的日子，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惩罚。
昆仑山的山脉高耸入云，看起来离天空特别近，仿佛抬手就能摘下天边的云彩。
哪吒仰起脸，天空湛蓝，浮云万里，天庭也是床头婆婆居住的地方。
哪吒：“好多天没回天庭了，此刻，她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没有我在身边一直闯祸，她现在的每一天，一定都很平静吧。”
敖丙转过脸来：“你在说你娘吗？”
哪吒干脆承认：“是。”
敖丙：“你娘亲不会嫌你闯祸的，和你分开的每一天，她一定也很想念你。”
哪吒听到这话，瞬间鼻酸，低下头，掩住脸上的神色：“怎么会……”
“我以前，总是闯祸，让她很苦恼，连我自己回想，都觉得我是一个好烦人的小孩。”
敖丙：“但比起烦人的小孩，你更是她最爱的儿子吧。”
“是这样吗？”哪吒站起来转过身瞬间，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草地上。
眼泪化为丝丝缕缕的红光，绽放开来，草地上立刻开出一蔟小小的花色花朵。
哪吒竭力隐藏自己的眼泪，但又一样遭遇的敖丙又何尝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敖丙俯下身，将地上的小红花和周围翠绿的草封到透明的冰晶中，递给哪吒。
哪吒疑惑道：“给我这个干什么？”
敖丙：“等哪天再次见到你娘的时候，就把这个永生花送给她吧。”
哪吒伸出手，隔着冰晶碰了碰里面的红色花朵，惊讶道：“冰晶怎么是滚烫的。”
敖丙：“因为你的眼泪是滚烫的吧。”
哪吒一脸被看透的窘迫感，一时间，都想瞬移回天庭回避一下了。
幻妖端上来一碟甜品，招手道：“快过来吃甜品吧。”
哪吒连忙收好永生花，到桌前吃甜品去了。
敖丙还是第一次从一个人的背影看出窘迫。
敖丙捂着嘴偷笑，他也真是没想到，哪吒经常绷着一张脸，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很好懂，内心很柔软的人。
哪吒听到笑声转过头来。
敖丙连忙捂住嘴：“没笑，真的。”
哪吒：“……我都听到了。”
敖丙连忙转移话题，做到桌边指着桌上红彤彤的苹果问：“这是什么？”
幻妖：“是苹果糖，外面包裹了一层糖壳，很好吃的。”
敖丙拿起竹签，咬了一口，外面的糖壳又脆又甜，里面的的苹果无比清甜。
敖丙：“哇，这个好吃！”
“跟我前几天在人间吃的糖葫芦差不多。”
敖丙见哪吒坐在旁边，就吃了一片盘子里装饰用的紫苏叶。
敖丙把一颗苹果糖塞到哪吒手里：“试试，人活着不吃饭还有什么乐趣。”
哪吒的目光落在敖丙沾满糖霜红彤彤的嘴唇上，心中涌上一些异样的情感。
敖丙在一旁催促：“快吃，快吃！”
哪吒咬了一口苹果糖，外壳坚硬，里面柔软，味蕾间都是清甜汁水。
敖丙咬了一口苹果糖，突然道：“这糖不仅长得像你，吃起来也很像你。”
哪吒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他转头看向敖丙，面露疑惑之色。
敖丙回避哪吒的目光：“该死，怎么说出来了。”
幻妖听到这儿，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当他看到哪吒和敖丙瞬间尴尬的连，连忙找补道：“我不是笑你们，我只是想起一件很开心的事。”
敖丙：“所以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哪吒：“显而易见。”
幻妖：“都怪我不聋？”
杨戬往餐桌上端菜：“快吃饭吧，吃完饭去天庭。”
幻妖拿了筷子坐下来：“我能去吗？”
杨戬：“可以的吧，不要太过声张就好。”
满桌子饭菜香气扑鼻，敖丙食指大动：“哇，看起来好好吃！”
敖丙拿起串满肉的签子：“这是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食物呢？”
幻妖：“是烤串。”
“还有烤茄子，烤鸡翅、烤香菇……”
敖丙：“这个调料好特别，从来没有吃到过欸。”
幻妖：“是孜然。”
敖丙：“孜然？从未听说过这种调料。”
幻妖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连忙道：“哈哈，我自己种的，你要是喜欢，尽管来找我就是。”
敖丙连连点头：“我也好像学会做饭，那样什么时候饿了，就可以做给自己吃了。”
幻妖把几杯饮料推到敖丙面前。
杯中每一层颜色都是不同的，看起来赏心悦目。
敖丙：“这是什么？”
幻妖：“饮料吧，我用果汁做的，你用法力冰一下，会更适合夏天喝。”
敖丙抬手，掌心漫出寒冷雾气。
敖丙端起一杯：“我试试。”
“真好喝！”
幻妖：“每一层的味道都是不同的。”
哪吒又坐在旁边发呆。
敖丙故意找了一串洒满辣椒的烤串给哪吒。
哪吒接过，漫不经心咬了一口，当即辛辣直冲天灵盖，憋得脸都红了。
敖丙：“噗——”
哪吒咬牙：“你故意的？”
敖丙懵圈：“不是啊，这也不辣啊，你至于这样吗？”
杨戬真怕这两人打起来把自己家扬了，连忙把冰饮推到哪吒面前：“喝点就不辣了。”
哪吒猛灌了一杯，才终于缓过来。
敖丙：“你竟然不能吃辣啊。”
幻妖把另一盘推到哪吒面前：“吃这盘，这盘是纯孜然味的，没放辣椒。”
哪吒知道敖丙能吃，故意吃了很多。
一顿饭吃完，敖丙还有点饿。
哪吒站起来：“走吧，去天庭。”
幻妖把最后一颗苹果糖塞到敖丙手里：“路上拿着吃。”
敖丙紧紧抱住幻妖：“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哪吒看得眼皮直跳，莫名不快，手背的符咒又开始抽痛，直往心尖利钻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龙鳞记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