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乙女」传闻中的黑月光》折中月

2、「灵引吒x你」

　　闪着寒光的利刃刺来的一瞬，他手腕上的透明手链迸发出幽幽光亮，身形模糊的虚影朦胧变换，随后他看到那人重重摔到树上。
　　灵珠子转眸的瞬间，那虚影缓缓回过头，只留给他轻飘飘的瞥视，他往前一抓，果然空无一物。

　　消失了……
　　在那个世界经历的一切，好像才是真的梦。

　　各种记忆混乱糅杂着，灵珠子已经记不清自己处于什么地方了，只记得有什么东西反复撕裂，身体好像分裂成两半。
　　随后是刺骨的冰冷，他被困在坚硬冰冷的地方，身体哪里都动不了。

　　我们……真的还会再相见吗。
　　“会的哦。”

　　冰面开始层层破碎，有人珍重的抱起他脱离那片残骸，他微睁开眼便看到那双熟悉的眸子。
　　对上那双熟悉的鎏金色眸子，你笑着说：“好久不见。”

　　01.

　　数条看不清的线从四面八方汇聚一处，你拨开缠绕的线凑近了些。
　　一颗可怜的、小小的珠子被困在其中，仔细看，里面还有朵泛着光的莲花。

　　在你靠近的一瞬，白光袭来，半晌后你睁开眼便看到了躺在冰棺中的灵珠子。
　　他双眼紧闭，哪怕是昏睡也是轻蹙着眉的样子，本就如玉般的人更加苍白。
　　毫无生气。

　　“怎么回事？来晚了吗……”

　　手中的回天镜飞速旋转，周围场景也飞速变换。

　　回天镜，探未来，塑因果。
　　你曾看到过他的记忆，所以在那个洞里见到的灵珠子，是未来吗？

　　你如此想着，竟不知不觉走进附近城镇中的集市，这里的百姓过得还算幸福，你如此想着，提起裙摆绕过地上的果皮。

　　也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到灵珠子。

　　有什么东西从身上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你弯腰去捡，伸手刚要碰到的时候，另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率先捡起，你下意识抬头却看到纯白的帏帽。

　　你道声多谢，只是那人握着东西起身后只是细细摩挲着，正当你再开口的时候，他已经将木牌交到你手上。

　　是一枚红褐色的木牌，低端栓着红色穗子。
　　上面刻着。

　　缘。

　　与你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带着的白色帏帽被风扬起一角，露出额上的嫣红道纹和那双鎏金色的眸子。

　　然而过往的人群实在太过混杂，将你直接与那人冲开，等你转过头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你想了想还是买了个糖葫芦便离开了。

　　在你离开后，一抹白影停留在巷中，久久未离。

　　02.

　　你是在闲逛时遇到他的，灵珠子正盯着树下鲜艳的蘑菇出神，如果你没猜错的话那东西是有毒的，不能吃的。
　　于是你快速走过去，在他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把那蘑菇拔了丢得老远，你拍拍手上的灰。

　　“那蘑菇有毒，不能吃。”
　　他定定的看了你一会。

　　“……原来如此，多谢姑娘提醒。”
　　灵珠子起身朝你作辑，动作使暗色宽袖滑落，露出手腕上那截色泽剔透的手绳，日光的照射下能看出里面幼嫩的花瓣。

　　“姑娘，姑娘？”
　　“啊！没事……我刚刚走神了。”

　　很奇怪，你并没有感受到他身上你的灵力。

　　不过你总觉得，灵珠子是不是有些……过分好说话了？
　　在你偷偷跟着他后，有些无奈的少年终于默许你提出的要求。

　　灵珠子坐在石头上，仰头看着无边际的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鼻尖嗅到酸甜的味道。
　　偏过头最先看到你笑盈盈的脸，而后是裹着糖衣的红色果子，日光落在他的金眸里映出更加剔透的色彩。

　　“糖葫芦，请你吃。”
　　【“我还能见到你吗？”
　　“会的，到时我请你吃糖葫芦哦。”】

　　你举得手都快僵了，灵珠子才终于接过去，随后是清脆的、咬破糖衣的声音。
　　你看到他粉红的舌尖卷起唇边的糖渍送入口中，优美的唇上亮晶晶的，眼尾的弧度深了些，金眸直勾勾看着你。

　　“很好吃！”

　　比起先前初次见面时他脸上温和却疏离的笑，而现在……他正闭着眼睛细细咀嚼，腮边鼓起。

　　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真的很开心。

　　03.

　　连着赶路几日，灵珠子没有告诉你要去往何处，你也没问，只是途径城镇时恰好赶上了某种节日。
　　此地花灯璀璨绚烂，火树银花，红绸交错挂在木顶，又有许多孩童拿着糖人玩闹。

　　过往人群实在太多，怕两人走散，于是你轻轻捏住他衣角。
　　灵珠子金灿灿的眼睛也染上淡淡嫣红，朦胧的披上一层红纱般，他头发很长，注意到你捏他衣角的动作也只是微歪着头。

　　他说：“没事，就算走丢我也会找到你的。”

　　灵珠子思索着将手腕上一直陪着他的红绳摘下来，自己将手探进去握住，你看着他递来的动作，也跟着握住另一边。

　　那红绳有些小巧了，导致你握住的时候与他手背相碰，灵珠子带着你向前走，宽大的袖子滑落的时候，恰好遮住两人握住红绳的姿势。

　　远远望去，就像在牵手一样。

　　04.

　　各路小贩卖的物件琳琅满目的，你与灵珠子并肩同行很快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无一不是惊叹容貌。
　　再怎么说面对这种被围观的灵珠子脸皮还是太薄了，红着脸向前走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子，幸好你眼疾手快反握住他的手，这才让他避免摔倒。

　　许是红绳太小太紧，你反握住他手的姿势更像是被牢牢的锁在一起。

　　她的手好热。
　　要化掉了。

　　看他久久没能回神，你忍不住挥挥手。
　　“没！没事！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你被他拉着去那边的摊位时，自然没有错过他已经红透的脸，不过是……已经慌乱到直接抓手的程度了呢。

　　“呦，两位姑娘好！这可是最近正流行的发簪，就连城里的贵人都佩戴着呢。”

　　姑，姑娘？
　　你悄悄瞥了一眼灵珠子的脸色，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偏偏这小贩还在没眼色的继续介绍着那些物件。

　　灵珠子刚要开口就被你堵了回去。
　　“呀，我瞧这耳坠不错，与灵儿你正相配呢。”

　　你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拿着那耳坠就朝他比划，灿金的圆环中间镶嵌着莲花形状的金饰，挂在小巧的耳垂上美极了。

　　于是来了兴头的你拿着各种发簪、耳坠全都装饰在他身上，这下灵珠子到真成了钟灵毓秀的女娃娃，叫人见了便心生欢喜。

　　灵珠子扶着插满发簪的脑袋，在他有些无奈的目光下，你最终只留下了一只耳坠，一根簪子。

　　将钱付给小贩后，你自然而然牵起他的手，穿过过往的人群。

　　灵珠子看着牵住他的手走在前面的你，似乎是起风了，他看到你的发丝随风飘起，而后与他留在前面的发融在一起。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名字？我没有名字，说起来…灵珠子只是我的道号，从前大家也都是这么叫我的。”

　　你停下脚步，回头的动作使融在一起的发分开了，灵珠子有些失落。

　　“那你觉得刚才怎么样？”
　　“刚才？”
　　“就是灵儿啊。”

　　他沉默了，你以为是自己太过冒犯，于是慌忙开口解释：“那个，我这样是不是忽略你的意见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

　　“喜欢。”
　　可以拒绝的。

　　……
　　嗯？

　　此时灯会已到高潮时刻，火树银花在夜空绽放，人们将双手握在胸口祈福，方才玩闹的孩童也安静下来。

　　名字，名字。
　　灵珠子，灵儿，灵儿……

　　过去的那些事，像梦境一样。
　　从前，他没有自己的名字，明明是其他人都有的东西，对他来说却遥不可及，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可你提起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

　　若是能早些遇到你的话，那个在冰棺中合眸的少年是不是也不会那般孤立无援了。

　　灵珠子看到火花在你眼中绽放，周围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胸口似乎有什么在重重鼓动，吵得他心烦意乱。

　　她的眼睛……好漂亮。

　　他捂住胸口的动作自然换来你的担忧，两人的发随着靠近的动作又融在一起了，但是这里人实在多，于是你带着他往外走。

　　灵珠子看着你牵住他远离人群的背影。
　　穿过阖家欢乐的父子、穿过相互嬉戏的孩童、穿过那些他羡慕的、明明很普通的人。

　　在某段漫长的岁月中，他不知自己因何而活，因何而存在，甚至想过就这样湮灭，或许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直到……

　　耳边你挂上的耳坠还在晃荡，分明比之前戴的要小巧许多，也不坠得慌，可晃起来怎得又这般吵。

　　05.

　　灵珠子的手很好看，指甲修剪的浑圆干净，腕骨纤细却不失力量，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尖都泛着淡淡桃粉，大概是仙体的缘故，他掌心并没有什么握剑习武的薄茧。

　　看他梳头是一件及其赏心悦目的事。
　　因为是突发奇想又没有铜镜，所以就近找了处湖泊，对着湖面简单束发。

　　而现在……

　　你蹲在地上看着湖面中穿梭在自己发丝间的手，他似乎也是第一次帮别人挽发，慌乱却又怕弄疼你，头顶传来的指腹触碰的温度让人感觉痒痒的。

　　最终他像是做了什么心里斗争，终于放弃了高难度的马尾，而是给你梳了双髻，又系了不知从哪拿出来的红色发带。

　　风一吹便随风飘扬。
　　怎么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先前我都是用法术束发的，真的动手还是第一次呢。”
　　“那你怎么会想到梳这个发型？”

　　他表示自己就学了这一种啊。
　　于是在你怀疑的眼神下，他背过身难耐的松了下一丝不苟的衣领。

　　这衣服怎么这么紧！

　　06.

　　此时天热得人心烦，你趴在桌子上突然感到很迷茫，先不说先前在冰棺中见到的灵珠子，回天镜能看到未来，塑造因果，那些缠绕的线，还有那颗珠子。
　　你闭上眼试图去感知那片空间，而这次线变得少了，珠子的光芒得以放出，刹那整个昏暗的空间都因它而照亮。

　　这段时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离开那片空间后，你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理了理鬓边碎发。
　　看向外面酷热的天，入夏之后总是很热，你也在考虑换一身凉快些的衣服，虽然仙人可以用法力幻化，但若是哪天没了法力……你可不想冒着裸奔的风险。

　　于是打算好的你来到灵珠子房前，轻轻叩响，没有回应，于是你再次叩响，还是没有回应，你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没有回应后你在窗口上戳了个小洞。

　　空无一人。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脑补多种可能的你火速用残存的灵力探查，跟着痕迹一路来到了树林。

　　午时有些过于热了，日光投下稀碎树影，你顺着小路往里走着，走至深处竟起了水雾，细细一看才发现是堤水潭，还能看到水面上浮着的桃粉莲花。

　　水雾缭绕下，你看到水中的人散下墨发，空气中氤氲着淡淡莲香，在他转身的瞬间，露出肩上嫣红的莲花印记，水珠顺着额角滑落到脖颈、再到线条优美的锁骨上，一路下滑。

　　糟……糟了。
　　你火速捂住眼睛背过身去，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裹挟着湿润的水汽，随即是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音。

　　你听的实在是耳热，匆匆道歉便急着跑开了，还差点被他放在地上的衣物绊倒。

　　你回到屋子的时候，脸还是红红的，你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嫣红的嘴唇，含着水雾潋滟的眸子，散下的发……不对，不对不对！怎么还在脑袋里挥之不去了！

　　心里乱糟糟的，你干脆往榻上一躺，被子蒙住头。

　　07.

　　又在附近的客栈歇息几天后，你突发奇想提出去陈塘关。

　　“我才不回去！”
　　惊得你手中的杯子都掉了。
　　“咳，我是说……陈塘关，是不是太远了？”

　　“也不远，再走半日就到了。”

　　其实你早就发现灵珠子怪怪的了，比如你出去的时候会看到他悠哉悠哉坐在树上，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衣领拽开，房间里经常有金红相间的光闪过，还有肩上的莲花印记。

　　不过……
　　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倒茶动作，你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08.

　　直到途径一处，意外惊扰了此地猖獗妖兽，诡谲的迷阵让你和灵珠子走散，你身后便是悬崖显然已是退无可退，带着妖力的风刃袭来的那刻，鼻尖萦绕着莲香。
　　抬头便发现他抬手竟然直接捏碎那风刃，高耸的马尾随风飘动，你看到隐匿在其中的绯色。

　　随着灵珠子的衣着逐渐变化，张扬的红几乎占据你的全部视线，他手腕微抬，乾坤圈嗡鸣着打散妖魂，梳着高马尾的少年微侧过头，唇边带笑。

　　你只看了匆匆一眼就移开视线了，再怎么说这人也穿得太……太清凉了。
　　所以说……他马甲掉的还真是快啊。

　　哪吒朝你伸出手，你却不敢抬头，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腿和胳膊。

　　不会染上风寒吗？不对，仙人是不会生病的。
　　然后你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家伙一直梳着高马尾却还随身带着两条发带，难怪梳双髫这么熟练，合着是等你上钩呢！

　　09.

　　记忆与记忆的融合可不是那么好受的，更何况是整整一千五百年的记忆，巨大的信息量几乎一瞬间就将他淹没。
　　在那之中，当时没能体会的情感，也随之而来，他像陷进泥沼的鸟，挣扎着却越陷越深，那些记忆中带血的黑影，胸膛传来的钝痛。

　　以及，愤怒。

　　我……到底是谁？
　　那段时间他总是一个人呆着，看不知要飞向何方的鸟，或是听着风吹竹叶的声音。

　　【“一路走来辛苦了。”
　　“你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莲心，要拨开层层堆叠的花瓣才能看到，也正如他的心，总是穿着厚厚的盔甲，他自以为无懈可击的伪装都在那句安慰的话下碎的体无完肤。

　　你很好，你很厉害，这不是你的错。

　　从前，他接触最多的便是‘你可知罪’之类的话，很少有人会对他说这些。
　　也是第一次有人会接住他流下的泪。

　　那样珍重。
　　肩膀很温暖，声音很温暖，说出的话也很温暖。

　　所以到了离别的那一刻，他迫不及待的生出了，想要和你再次相见的渴求。

　　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会找到你的。

　　010.

　　“我不是说过吗？”

　　见你一脸迷茫，他秀美的眉轻轻蹙着。
　　“就算你走丢我也会找到你的。”

　　你将视线缓缓下移，他洁白的肩膀上印着嫣红莲花印记，只是穿了层红袍，外面一层用着白纱罩着，风吹起来特别好看。

　　“怎么，看呆了？”
　　你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腿，胡乱点着头，反应过来后又快速摇头。

　　“那身衣服让人施展不开，还是这样舒服。”
　　也是，通常用枪的人都喜爱将袖子束起来，摆弄兵器的时候也更方便些。

　　“对了，你是不是忘了要对我说的话？”
　　你疑惑：“什么话？”
　　真是脑子不灵光，愚笨。

　　哪吒难得耐心一回：“你应当说，好久不见。”

　　011.

　　“说起来，从前的时候我就想弄短头发了，毕竟长头发真的很难打理。”
　　哪吒有些想念自己的短头发了，虽说从前大多都是用法力梳的，可实际上他会梳的发型也只有双髫头一种。

　　谁让娘就教了他一种呢。

　　你趴在窗前看着，哪吒正对着铜镜苦恼呢，突然他唤出火尖枪就要去砍自己头发。
　　“枪下留头发！”

　　你突然的大声把哪吒吓一跳，枪尖上的火焰差点烧着自己，你郑重的捧起他的脸。
　　“这么长的头发剪了多可惜，我来想办法。”

　　他歪头：“什么办法啊？”

　　你掏出不知道从哪来的剪刀，拿住一缕发开始修剪，哪吒想，被人触碰头发的感觉还真是特别，像是……他想起邻居家的孩子幼时也是这样打扮玩伴的，似乎是叫过家家？

　　不过那时娘说过什么来着？
　　女子为男子束发，意味着……

　　“大功告成！”
　　镜中的人，面若好女，唇如点朱，任谁瞧了都认定是位钟灵毓秀的妙人，两只发髻用红带束着，余下长发被梳成三股辫，尾端缠着金铃，正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声响。

　　他本是欣喜，后来又想到某件事。
　　这么熟练，定是给其他人也梳过！

　　你看着哪吒的脸由白到黑一气呵成，奇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012.

　　哪吒今天换了身衣服，红袍束袖圆领绣着金丝暗纹，腰间别着珍珠坠子，嘴上说着不喜欢新发型，但还是为此搭了身新衣服。

　　于是你捂嘴偷笑的样子被他抓个正着。
　　“你笑什么？不管了，跟我来。”

　　哪吒抓住你的手，在你疑惑的眼神下，语气轻飘飘的：“礼尚往来，带你换身衣服去。”

　　于是你就成了人形衣架，哪吒抱着胳膊指着几套样衣，让你挨个都试试，人间衣服的样式也太多了！根本就看不过来啊！
　　见你犹犹豫豫纠结的样子，他慢悠悠开口：“要不我替你选？”

　　你点头。

　　哪吒果然挑了身红的，很符合他的风格，带着不容拒绝的姿态将衣服塞到你怀里，此时你还没明白他脸上的笑是何意思。

　　这衣服做工精细，布料顺滑，红与白相互搭配着，衣袖绣着金线暗纹，还有些珍珠坠子挂在上面，等你换好出去看到他时才反应过来，这分明和哪吒身上的衣服是同种做工！

　　他笑；“好看，红色趁你。”
　　他又上下打量着你，捏着下巴道：“也该换个发型了……”

　　你正调节腰间的束带呢，带着清冽香气袭来，哪吒靠过来解开你的发带，手指灵活穿梭着。
　　将发分股集结，再拢合成两股，分别盘结双叠于头之两顶角，结束丝绦并披垂绥带。

　　好看是好看，怎么这么像猫耳朵？

　　你丢下铜镜跑向罪魁祸首，此人已经有先见之明跑开了，见你追来他弯唇笑着，长长的辫子在脑后摆动。

　　013.

　　“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记得我吧。”
　　他笑：“我也没说不认识你啊。”

　　好像是没说过啊。

　　他话题一转：“那个木牌还在你身上吗？”

　　木牌？你上下摸索，最终在胸口的袋子里找到，那天捡起来后就顺便带在身上了，他知道这个木牌的话，那天带着帏帽的人就是他？
　　看到你还留着，他唇角上扬了些。

　　“原来那个人是你，我说怎么这般眼熟，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那啊？”

　　哪吒指了指你手中的木牌。
　　“因为怕某人失信，所以施了个小小的法术。”

　　“只要你应约来到这里，想找我了，木牌就会出现，同样我也会感知到你的存在。”
　　你语气轻浮：“小郎君可知这上面的刻字在凡间的意思？缘字就罢了，为何是桃木？”

　　“我自然知晓，倒是你，莫不是和他人求过这姻缘牌，否则怎会这般了解？”

　　酸辣藕片。
　　你依依不饶：“别叉开话题，有什么话直说不好？”

　　他脱口而出：“你就瞧不出我喜欢你？”

　　为何每次见你时都吵闹的心跳，看向你时不自觉弯起的唇角，都在那日他在水潭中看到两条鲤鱼嬉戏时明了。
　　这样比甜更甜的，莫非就是爱慕？

　　这人面子薄的很，话一说出口脸就红透了，看着他羞怯的模样你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你可知何为喜欢？”

　　哪吒认真道：“我见到你时就开心，想给你穿好看的衣服，想和你一起吃遍天下珍味，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一下支支吾吾起来：“我还想……抱抱你。”

　　你踮起脚抱住他，很快他也回抱住你，你趴在他耳边轻声道：“没想到灵儿这么喜欢我。”
　　哪吒下巴搭在你肩上。
　　“少来，你的回答呢？”

　　他好可爱。
　　你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我、也、喜、欢、你。”

　　说完你在他唇上轻啄一口。
　　随之而来的是唇瓣相贴，你总觉得自己被他当成了糖葫芦，连啃带咬的不说，后颈扣住的那只手不容你后退半分，唇齿交缠间也是清甜的气息。
　　其实哪吒刚刚没说完的是，他还想吃掉你。

　　你们额头相抵，交缠在床榻的时候，你绑在他发尾的金铃被他拆下绑在你的脚踝上，随动作出响，他握住你的手。

　　“这里是花丝。”
　　“这是花药。”

　　014.

　　你再次进入到那片空间，倒不如说，这里是哪吒的心境，这次的场景有些不同，中间出现一座巨大的冰棺，你走近去看，少年身着白衣躺在其中。
　　似乎是做了噩梦般，表情痛苦。

　　正当你想触碰时，周围的红线涌了上来，就在它们即将靠近你的那刻，发着光的木牌从你怀中飞出，红线一下被震得稀碎。

　　缘，亦是圆。
　　这让你与他相遇的缘，最终带着你来到了圆的终点。

　　这是一直困着他的梦魇。
　　这么厚的冰，一定很冷的。
　　不过没关系的。

　　冰面从你掌心触碰的地方开始破碎，那颗蒙尘灵珠的光芒得以放出，你看到他似乎化成了鸟，盘旋在上空又恋恋不舍的落到你掌心。

　　有一天。
　　你找到一朵散发着恬静温和的白花，没忍住蹭了下它的花瓣，直到指腹沾上明晃晃的染料，花瓣露出嫣红你才意识到。
　　它的本色，原是热烈张扬的红。

　　成长，本就是抽丝剥茧后治愈自己的过程。
　　在经历无数苦难之后，你也会久违的闻到花的芬芳，看到天的湛蓝，等你走出困住自己的圆圈时，你会发现。
　　这世间还有很多很多东西，等着你去体会，去感受。

　　酸甜苦辣，爱恨嗔痴。

　　有人说你是高悬的明月，照亮了不知多少人；有人说你是灿烂的烈日，热烈足以融化冰雪；这也有人说你少年英雄举世无双，清风明月温润如玉。

　　那是哪吒，是灵珠子，皆是你。

　　没有人可以约束你，磨灭你的本性，也包括爱着你的我。

　　你当像鸟。
　　所以，去成为自己吧。

　　于是在最后的那刻，你让他飞向青山。

　　015.

　　有什么东西在你脸上搔着，好痒啊别弄了，你迷糊着推开的手被他握住，你忍无可忍眼睛睁开一条缝。
　　哪吒躺在旁边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捏住辫子尾端在你脸上画画，你刚想闭上眼睛就被他捏住脸。

　　“再睡下去头会痛的。”
　　这时候不提自己昨晚强迫你认花的器官了？
　　“哼……”

　　捏住你的脸放开了，他掀开被子自己也躺了进来。
　　“就知道会这样，我已经为你沐浴过了。”
　　你猛地转头：“？”

　　“你在害羞？”
　　无所谓了，毕竟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这样也省的你动弹了。

　　不得不说，哪吒还挺会照顾人的。
　　破除心魔好累啊……
　　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你打了个哈欠，他指腹为你抹去眼边的泪。
　　“你说，在故事的最后，鸟飞去了哪里呢？”
　　你将头埋到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那鸟倔的很，哪都不去，明明都已经自由了。”

　　“或许它已经飞走了呢。”

　　“它飞向了它的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