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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胤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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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正午时分,正在房中打坐运气的江日风被小仆请去外堂用午饭。他到得大厅,只见一桌人都坐齐,独不见尉迟剑影。江日风心中疑惑,出声问道:“岛主,尉迟呢?”他素知尉迟剑影一向是吃为最大,怎的可能不出来吃午饭。
尉迟雄脸色有些难看,见江日风问起,沉声回道:“他受了些内伤,我叫人把饭菜端到他房内去。”一旁的苏筠竹“啊”的一声惊呼,连声问道:“他伤的严不严重?”本想立刻奔去看心上人,却又想起尉迟剑影昨日拒婚之事,女孩儿家的矜持令她硬生生收回不听话的双脚。只听尉迟雄淡淡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大家先吃饭。”他心中有些憾然,并不想多语。众人见状,也都不便再多说什么。
江日风听得尉迟雄如此说,心中放下了一半,却仍是有些担心。他深知尉迟剑影体质偏阴,受伤或生病后症状会比常人来的严重。但在自己家里,怎的受了内伤?勉强按捺住情绪草草用完饭,便疾向江日风住处走去。
推开房门,只见尉迟剑影正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尉迟剑影咬着个鸡腿朝他嘻嘻一笑,又径自埋进碗里大吃。江日风在桌前坐下,仔细瞧了瞧尉迟剑影,见他脸色稍显苍白,忍不住开口问道:“怎生回事?”尉迟剑影咽下口中食物,灌了一大口茶,不在意道:“也没什么,不过吐了几口血。”江日风一惊,声音中不由带上了几分忐忑:“怎么会吐血的?”
尉迟剑影正全神贯注对付另一只鸡腿,随口答道:“爹爹要我练一门至刚至阳的功夫,岂料我体质不适宜,刚催动内力,便挨不住了。”江日风暗地里松了口气,道:“不要紧吧?”尉迟剑影突然停下手中动作,促狭的眨了眨眼,笑道:“啊呀呀,乖徒儿终于体贴起师父我老人家来拉,难得,难得。”江日风刚要反驳,只见门口传来一声冷哼:“还能这般胡闹,看来你身体好的很。”只见阿谷斜靠着门一脸漠然。
尉迟剑影笑得眯了眼,朝阿谷招了招手,说道:“怎么不进来?”阿谷站直,淡淡说道:“不用了,我只是受人之托来瞧瞧你。”说罢便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身正色说道:“阿影,你要对筠竹好些!”尉迟剑影一愣,登时明了这两日来阿谷冷淡他的缘由,了然笑道:“阿谷,原来你对竹竹……”阿谷瞬间脸红了一下,转身飞奔而去。尉迟剑影哈哈大笑,江日风瞧着他那样子,摇摇头,眼中却是含笑。
他二人在鄂川住了几日,商量待尉迟剑影生辰过后便出岛。这日便是尉迟剑影生辰,祭了祖祠行了弱冠礼之后,尉迟剑影便算是成年了。这日热闹的过下来,到了傍晚,送走宾客,尉迟剑影便向父母告知他第二日便出岛。
尉迟夫人自是舍不得爱子常年在外,但却深知儿子说一是一,极是固执,也没说什么,默默起身去内堂给尉迟剑影整理行装。苏筠竹眼睛一红,转身向内堂奔去,阿谷随即跟了上去。
尉迟雄倒是哈哈一笑,说道:“也该是好好历练历练的时候拉。”其实尉迟剑影在外这几年,尉迟雄一直派了高手暗中保护。他这几日见得江日风年虽较尉迟剑影为幼,处事为人却比尉迟剑影精明厉害得多。尉迟剑影已过弱冠,自己不能一直将他护在自己羽翼之下,也该让他真真正正的出去闯荡一番。尉迟雄哈哈笑着,手往腰间一伸,一条黑色软带便出现在手中。
尉迟剑影接过父亲递来的软带,不解道:“爹爹,你干么给我根腰带,我又不缺这个?”尉迟雄登时又好气又好笑,一个爆栗砸到尉迟剑影额上,喝道:“混小子,你看清楚了,这是胤箢!”江日风听得胤箢二字,腾然一惊,朝尉迟剑影手中软带望去。尉迟剑影摸了摸额头,扁嘴道:“你不说我怎知道?”尉迟雄瞪他一眼,说道:“我看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这胤箢是把上古名剑,由稀有的玄铁混以西域软刚铸成,柔中带刚。剑鞘则是用黑金丝线编制,极为牢固,缠与腰间,看上去便似一根普通的黑色腰带。此剑于十几年前与其余四把上古名剑聍歆、赤轩、天觞、冰霰齐名,为已逝的铸剑圣手水无翼在五十年前所铸。
聍歆是昔年神月山庄庄主沈侠钺的随身佩剑,剑尖镶有波斯刚钻,无坚不摧,但随着沈侠钺的行踪不明而失去踪迹;赤轩通体以血玉打造,见血封喉,于十年前落于剑圣穆烟辰之手;冰霰是由稀世珍宝冰晶雕铸而成,江湖传言此剑为紫玉罗颜然所得,但江湖中从未有人见过颜然使剑,因此不知是真是假;而天觞,却一直无人知晓其下落,据说当年铸造出来时便已丢失。
尉迟剑影拔剑出鞘,只见此剑薄如蚕翼,通体乌黑,随意挥舞几下,有如灵蛇环绕,剑气逼人。江日风听父亲讲过这上古名剑的来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心中暗暗赞道:“果然是绝世好剑!”尉迟剑影还剑入鞘,往腰上一缠,笑道:“用来打架,正好正好。”尉迟雄瞧着尉迟剑影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是给你防身用的。”尉迟剑影兴冲冲道:“谢谢爹爹。”尉迟雄摸了摸尉迟剑影的头,又朝江日风说道:“江庄主,影儿向来胡闹惯了,在外还请你多多包涵。”江日风拱手称是,与尉迟雄寒暄了一番,这才与尉迟剑影一起进内堂休息。
次日,尉迟剑影二人用罢早饭,拜别父母,便乘船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