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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异域迷沙 ...

  •   最后一粒波斯蜜枣滚入黄沙时,我解下了圣火纹样的额饰。驼队商贾们正用胡语争论着路线,却无人察觉天际云层正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那分明是光明顶密室《渡厄星图》缺失的最后一角。
      "阿胡拉在上!"驼工突然跪地惊呼。
      原本燥热的空气骤然凝结,沙粒如同被施了妖法般悬浮半空。怀中的郁金香种子隔着油纸包发烫,我望见十二匹白骆驼的眼珠同时泛起诡谲的湛蓝,驼铃声竟在空中凝成实体,化作串串冰晶坠向沙地。
      "快卧倒!"
      常遇春后裔的嘶吼在时空扭曲中变得缥缈。我鬼使神差地并指划向虚空,乾坤大挪移心法催动沙粒组成星宿图案,那些郁金香种子突然破纸而出,在龙卷风里绽开血色的花。
      时空撕裂的瞬间,我嗅到潮湿的青苔气息。
      再睁眼时,满耳皆是陌生的鸟鸣。手指陷在松软的腐殖土里,月白色襦裙沾满泥渍,昨夜还在驼峰间颠簸的身体,此刻正枕着江南烟雨浸润过的草叶。
      "姑娘可需帮忙?"
      清泉般的嗓音惊得我翻身而起,袖中银索已缠上三丈外的紫竹。花雨纷扬间,执伞人蒙眼的素纱被风吹起,露出下颌处淡青的血管——这分明是中原人的骨相,却带着大食贵族熏香过的书卷气。
      "在下花满楼,家住前方百花楼。"他准确避开横亘的树根,伞柄铜铃轻响,"姑娘脉息紊乱,可是在迷阵中误触了瘴气?"
      我张口却发不出声,喉咙里堵着晶砂般的血腥气。花满楼忽然侧耳,鼻尖朝我染血的袖口微动:"这伽罗香混着龙血砂的气味...姑娘莫非来自滇南?"
      冷汗倏地浸透中衣。为掩身份特意熏染的苗疆香料,此刻却成了破绽。我急退两步,沾着血沫的郁金香种子不慎滚落,被他流云广袖稳稳卷住。
      "此物用晨露浸过方易出芽。"他自怀中掏出冰裂纹瓷瓶,蒙眼纱下的唇角含笑,"百花楼西厢的琉璃暖阁,最宜异域花种。"
      暮色突然被银铃刺破。
      七点寒星自林间袭来,花满楼旋身将我护在青竹伞下。刺客腕间的金铃铛与波斯刑堂的追魂铃形制相仿,淬毒的孔雀翎却分明是蜀中唐门手法。我袖中银索刚要缠上来人咽喉,忽见花满楼指尖轻弹,沾血的郁金香种子竟嵌入刺客肩井穴。
      凄厉惨叫惊起夜鸦,那种子遇血疯长,眨眼间绽开妖冶的蓝花。花满楼抚过颤动不止的花瓣,忽然蹙眉:"此花生有倒刺,倒是与《南疆异卉考》记载的蛊花相似。"
      我盯着他衣袂翻飞时露出的锁骨,那里有道新月形旧疤——与灵蛇岛圣火令的灼痕分毫不差。远处传来更多金铃响动,花满楼却将瓷瓶塞进我掌心,沾染素心兰香的帕子轻轻覆住我腕间明教焰纹。
      "百花楼的机关阵,总比野林安全些。"他掌心温度透过帕子传来,竟能化开我经脉里淤塞的晶砂,"何况这些变异的花种,还需姑娘指点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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