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外罪人二三事》今天吃汉堡了吗

5、4

　　尤莉犹豫了。
　　面对着两位曾经的前辈，她的嘴唇蠕动着，视线落在脚下熟悉的走廊上，凝固的血和断裂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她的脚边，“……前辈，我……”
　　虽然看不清前辈的面容，但她能够感觉到白发女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复。
　　她猛得吸了一口气，听到自己颤抖着说，“我已经不再是脑叶公司的员工了……”她咽下话语里的哽咽，“已经，不一样了。”

　　“……”土豆眨了眨眼。
　　作为一个迟到的来客，她即使继承了原身的大部分记忆，对脑叶公司也并没有多少情感。她依旧维持着自己那副笑脸，掩盖住其中的些许困惑。
　　邵则并不意外，“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尤莉说得没错，既然她现在已经是一名收尾人，那么就需要对她的雇主负责……而若是选择了自己二人，并不一定得到比收尾人更好的生活。
　　他之前躲在一边时，已经从尤莉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拼凑出了这段时间的故事，只不过并不完整，即使如此，他也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了一定的想法。
　　他想要回到总部去，查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他印象里，曾经在总部时有过交集的主管……并不是会轻易将脑叶公司的一切葬送的人，他一定有更多的计划，脑叶公司的一切——L公司的一切不会止步于一场奇怪的崩塌。

　　况且——他察觉到了。
　　自从踏出异想体收容室之后，就无处不在的视线。
　　护甲上不知何时已睁开数只金色的竖瞳，不安地四处转动着。

　　土豆的察觉：（记忆+2）
　　roll：d10=d10（1）+2=3
　　或许是因为和这具身体上多种多样的饰品不熟，土豆并没有察觉到这种隐秘的窥视。

　　正在安抚着尤莉的土豆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右背上防备般微微扬起的半边黑色羽翼，其上睁开数不清与他相同的金色竖瞳，警惕着四周所有的生物。
　　不过她身上的变化，却被对面的罪人看得一清二楚。
　　“怎、怎么回事，要打架吗？”将两人身上的异变看得一清二楚，且后者一看就不是什么温和的转变，罪人的态度集体警惕了起来，撕破了之前还算和谐的表面。
　　土豆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邵，正好与后者看过来的深蓝色双眼对视。

　　邵的察觉：（不熟-2）
　　roll：d10=d10（5）-2=3
　　在脑叶公司工作时，所有人的动作都会被摄像头捕捉。或许土豆是已经对这种视线麻木，又或者只是将其按捺在心里？总之，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土豆的察觉：
　　roll：d10=d10（6）=6

　　不知为何，在对视的一瞬间，土豆莫名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这个眼神，这个姿势，这个意味深长的叹气——
　　她极速按住了邵握紧武器的手，“等一下我们还有交谈的余地！”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经理说，我们是来寻找脑叶公司地下残存的金枝……直接这样说没问题么？”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完全听不懂对面的但丁在说什么。’土豆在心里想。游戏里因为但丁是主视角，罪人们也都通过链接而能够听懂但丁的话语，所以她才下意识忽视了这个在交谈上的小难题。
　　不过有罪人作为翻译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多么重大的误译。

　　邵对金枝的了解：
　　roll：d100=d100（62）=62
　　知晓它的存在和些许能力。

　　土豆对金枝的了解：（老玩家+20）
　　roll：d100=d100（68）+20=88
　　这波是剧情党的完全胜利。
　　隔壁甚至还没有认出来这是鳊鱼八十呢。

　　邵的决定：
　　1-6：阻止他们（正义）
　　7-12：放任他们（谨慎+自律）
　　12-15：与其同行（勇气）
　　roll：d15=d15（9）=9

　　“那你们向下走吧。”
　　听见“金枝”，邵出乎意料地松开了武器，甚至稍微向旁边挪了一些，让开了向前的通道。
　　连土豆都有些诧异地望向他。
　　而邵的想法很简单。
　　他不觉得这群人能够活着取出金枝，然后离开这里。

　　土豆的选择：（老玩家+2）
　　1-3：阻止他们（正义）
　　4-10：放任他们（谨慎+自律）
　　11-13：与其同行（勇气）
　　roll：d13=d13（12）+2=14

　　“我和你们一起去。”
　　令罪人们惊讶的是，两位前L公司员工在行动上有了不同。
　　与邵相反，土豆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邵骤然扭过头，注视着土豆。

　　邵的疑惑：（前两次未察觉-2）
　　roll：d100=d100（51）=51
　　比起土豆壳子里换了个芯这种异想天开的猜想，邵更多疑惑的是土豆对这些陌生人的亲切程度。他了解一些土豆的作风，后者时常让与其交谈的人感到如沐春风，但她的称号在内部是“恶毒”就足以解释一切。
　　或许面前这些人是她的新猎物？
　　邵回忆刚刚简短的观察，试图找出其中谁是土豆吸髓吮脂的新目标。

　　土豆的镇定程度：
　　roll：d100=d100（57）=57

　　土豆觉得邵此时的眼神一定会成为她未来一周噩梦的主要素材，她竭力保持镇定。事实上，她做得很好，至少说出口的话语并没有颤抖。

　　她选择的借口：
　　1-3：我需要去寻找有可能存活的员工
　　4-6：我对“金枝”很感兴趣
　　7：不解释
　　roll：d7=d7（4）=4

　　“邵，难道你不对所谓的‘金枝’感兴趣？”白发女人微笑起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去看看呢？现在脑叶公司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也没必要再把自己活成那个样子了吧？”
　　“……我不知道你对‘金枝’有这么浓厚的兴趣。”邵缓慢地回复。

　　土豆此次说服的效果：
　　roll：d100=d100（43）=43
　　邵与土豆毕竟不算熟悉，他已经信任了土豆的说辞。

　　第二轮说服：
　　1-3：我需要去寻找有可能存活的员工
　　4-6：我对“金枝”很感兴趣
　　7：不解释
　　roll：d7=d7（1）=1

　　土豆回想着醒来后的一切，然后抓住了最关键的部分：“更何况，下方说不定会有更多存活下来的员工——你也是打算向下的吧，为什么不和这群人一起？”
　　这群能够帮忙探路的倒霉蛋。她的潜台词。邵想。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钟表走动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土豆和邵同时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经理老兄是说——下面还会有和两位一样幸存的员工吗？”恰巧站在钟表旁边的格里高尔为其翻译。

　　“……”
　　邵没有回复。土豆张了张嘴，哑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他们的反应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此轮说服的效果：
　　roll：d100=d100（59）=59
　　邵被完全说动了，“……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不是为了金枝，而是为了找幸存的员工。他的目光里明晃晃地亮着这样的内容。
　　而罪人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下我们可是有三位可靠的向导了对吧，霍普金斯？”有人向之前斥责过尤莉的收尾人小哥调笑道，后者微微扯了扯嘴角，一言不发。
　　光是从那两位身上繁杂的装备就能看出他们的实力不凡，且如今分部的逆卡巴拉力场已经随着金枝的流出而减弱，即使如此依旧能够顶着侵蚀轻松地动用身上的ego装备……
　　他们的实力，或许比存在于低阶收尾人幻想中的阶级更加恐怖。

　　【土豆】【邵】[自顾自地]加入巴士队伍。

　　*
　　既然决定了要同行，那么必然不能再用之前简单的话语搪塞自我介绍。
　　土豆和邵靠近队伍之后，罪人们才仔细看清他们身上奇形怪状的饰品和武器。不说土豆的武器是一把用扭曲人脸融合起来的黑色锤子，他们仔细看了许久，还是没搞懂土豆脸上那个神秘的红色马赛克是什么构造，只能归于脑叶公司奇怪的科技，而邵背后莫名悬浮的十字光环和蓝色火焰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一左一右的翅膀被认为是义体，但那骨碌碌旋转的金色眼球就无法被认定为单纯的装饰了，它们更像是某种被囚禁在衣物中的生命体。

　　从态度来看，土豆对他们有种异于常人的友善。
　　她微笑着自我介绍：“我是土豆，而这位的名字是邵！”
　　礼尚往来，罪人们也介绍了自己，然后被某种炙热的视线扫过。土豆热情地和每个人都握了握手，力度掌握到位，就像常人的握手礼一样，连良秀都在叼着烟嗤笑一声后和她握了握手。
　　另一侧的邵除了被介绍的时候向他们点头示意之外就没再投来视线，他背着那柄巨尺，在外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默默跟随着。两方中间有个健谈的土豆维系着脆弱的关系。
　　实际上，他正在面无表情地思索着这股越来越浓的熟悉感：李箱，堂吉诃德，浮士德……还有那个最熟悉的名字，但丁——那个红色钟表头。
　　他难得将前世的记忆翻了出来。这种既视感让他怀疑自己莫非是拿到了十年一失忆的小哥剧本，要四处询问：你以前认识我么？

　　邵的回忆：
　　roll：d9=d9（3）=3
　　他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哈啊……”他叹了口气。
　　然后抬头，看向了前方黑影处出现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