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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轮着番,献殷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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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柏子车又差人给赫连喜传了个口谕,叫她有事没事不要去招惹颜玦。
这下可惹到赫连喜的逆鳞,她驴脾气一上来,不等宣口谕的刑公公离开,二话不说就直奔宰相府而去。
结果,颜玦不在,赫连喜吃了个闭门羹,焉嗒嗒的拐了回来,刚好碰上花平送刑公公出门。
刑公公一看她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先前的不快立马烟消云散,立在门前捂嘴偷笑。
赫连喜更恼了,说出了以后让她后悔很多年的话,“女太监,女人要怎么阉割?”
刑公公青着脸,抖着兰花指,对着赫连喜戳了半天,也不再理睬一旁说尽了好话的花平,拂袖而去。
花平急的唉声叹气,居然不顾礼法,打赫连喜前头进了门。
赫连喜想不通了,不就是个太监嘛!花平至于紧张成这样?她才不要低三下四地给个太监装孙子。
到了吃晌午饭的时辰,赫连喜满心的雀跃,翘首等待着厨娘颜情摆饭布菜。
人呢!活到赫连喜这个地步,也就只剩下这点爱好了。
不多时,颜情提着两个朱漆雕花食盒走了进来,朝着赫连喜行了一礼,然后放下食盒,打开了盖子,变戏法似的捧出一样紧接一样的精美菜肴。
八宝鸭,红烧肘子,酱排骨,清蒸鲈鱼,四喜丸子,蒜茸茄丝,溜三样,炒青菜,凉拌藕片,玉米松子,最后还有一个什锦豆腐羹,一共十菜一汤,外加一壶喷香喷香的桂花酿。
赫连喜瞧着眼前的美食,咽咽口水,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容缃喻,“颜情,这么多菜花了多少银子?”
她可记得昨晚一共给了颜情10两银子,做为一月的开支,她的要求也不高,就是顿顿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合理搭配,毕竟喻儿还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刻,再说太抠门也不符合她的风格。
可是,为毛今天的菜式这么丰富,难道是颜情听错了,以为10两银子过一天?
颜情摆好了筷子,朝赫连喜行礼道:“回夫人,这些都是一位叫奚月白的公子差人送来的。属下…哦!奴已经试过,无毒,夫人和公子可以放心食用。”
不花银子的当然另当别论,赫连喜顿时笑开了花,可是还是不对。
“为何我不知道?”
“回夫人,是花总管接下的,奴不知她有没有禀告夫人。”
颜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淡淡道。
这时,花平赶紧接腔了,“老奴以为夫人肯定会欢喜收下,所以就自作主张收下了。”
有外人在的时候,花平是这两进三出的大总管,而她也改口叫赫连喜为夫人。
赫连喜白了花平一眼,虽然她说的是事实。赫连喜就是认为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可那也不代表她愿意让人知道这个事实。
“好了,开饭吧!”
赫连喜的话音降落,容缃喻已经正经做好,举起了筷子。
倒不是容缃喻嘴馋,自打他正式跟了赫连喜,就得了命令,不许人喂,不许挑食,当顿的饭当顿吃,没有加餐,更不会有零嘴。为了讨好自家的娘亲,容缃喻非常卖力地成为了赫连喜眼中的乖孩子,还别说他最近似乎长高了,也长壮了。
玦父常说娘亲看着聪明,实则糊涂的紧,总会莫名其妙的做些错事,比如走路的时候会撞墙,吃饭的时候会咬舌头。或许很快他就可以和玦父一样的强壮,自己照顾娘亲了。
“哎哟!”赫连喜捂着嘴闷哼了一声。靠,又咬到舌头了,自打她穿来了嘉上,这个舌头压根就没有完整过,屡遭重创,负伤累累。
容缃喻抬了抬头,怜悯地看了一眼自家娘亲,又埋下了头,闷声扒着碗里的米饭。看,玦父说的多对,娘亲又犯糊涂了。
赫连喜在无数次摸爬滚打中总结出的经验,人倒霉的时候,还是自家的屋檐底下最安全。这不,吃完了饭的她,继续窝在家里,无聊地趴在院子的石条上数起了蚂蚁。
花平虽然没有说,但是赫连喜的自觉告诉自己,上次的刺杀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表面风平浪静的她,实际已经在心里骂了容天雪无数个N次,想她刚刚穿来不过一月,怎么可能和人结仇?所以想要杀她的一定是容天雪遗留下来的祸根,可是倒霉的还是她。
她有那么的衰吗?
赫连喜无比郁闷的撅起了嘴,因为有她儿子的聪明脑袋,上次只听了一遍便一字不差地复述了那个曾今疯狂流行于互联网的经典“感谢辞”,吓得她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独创的排解郁闷的“喃喃自语”法。
看来她确实是衰到家了!
还有办法解决吗?难道要她下次见到刺客时告诉人家,大哥、大姐,她真的不是容天雪,容天雪已经搁屁了,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就找谁,千万不要误伤好人?
刺客会信…才怪!
除非她疯了。。。。
赫连喜叹了口气,翻了个个儿,晒完了背,接着晒起了肚子。
八月初的太阳晒不死人,也照死人,可人家赫连喜就是不一样,一手放在眼睛上遮挡太阳,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赫连喜有无数个优点,这也算是她的优点之一,不管在什么地方她都能睡的着且睡的香。哪怕是在悬崖边上,她也能支起半个身子酣睡不醒;哪怕是身在猪圈,她也能捂住鼻子照睡不误。
用她自己的话说,人呀!就得随遇而安,随波逐流,随浪漂浮,皇帝做得,乞丐也当得,山珍吃得,野菜也要咽得。做到了这些,平安活上一世绝对不是问题。
可是……
算了,还是不要再提她的伤心事了。如今她睡的正香,哈喇子流了一地,足以淹死不计其数的蚂蚁。
柏子车刚踏进院门,瞧见的就是这幅画面。他又纠结了,眼前的真是他干净的近似于有洁癖的前任妻主?
柏子车走到赫连喜的跟前,推了推她,结果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柏子车又推,还是不动,再推,照样不动。
柏子车踱到她的脸前,拍了拍她晒的发红的小脸。
赫连喜嘴里咕咕噜噜,翻了个身继续睡,而这时一滴哈喇子正好流在了柏子车的脚面上。
一旁的花平缩了脑袋,等待着柏子车犹如疾风暴雨一样的怒吼,可是她错了。
只见柏子车即刻跳开了三步,皱着眉头抖了抖脚,一言不发,又跳了回去,蹲在她的旁边,一手挡在她遮阳的那只手上,仔细凝视着她的脸。
花平抬头看了看天,难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转/性/子竟然也会传染。
郝连喜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柏子车那张放大的脸。
她揉着略微不适的眼睛,不悦道:“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花平“噗”了一声破功,想笑来着,被柏子车那双杏眼一瞪,只觉背脊发凉,一口气又吸了回去,紧接着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她自己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刑公公说你拒不接旨,所以朕过来瞧瞧你这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
郝连喜头一偏,身子往后趔趄了趔趄,成功避开,而后又趔趄了两步,和他保持一臂的距离。
“你是皇上,要心怀天下,没事儿你总惦记着我脖子上的脑袋干吗?”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郝连喜浑身上下最价钱的也就是脑袋了,总被他惦记着,怪吓人的。
柏子车看着她挤眉弄眼,一副比黄莲还苦的模样,笑出了声,“我以前怎么会没发现你脸上有如此丰富的神色?”
“你以前看过我没有?”
郝连喜的本意很简单,她才穿来不过一月,以前的柏子车看见的是容天雪,自然不是她。
而柏子车想的就复杂多了,他原本是奉了母亲的命令去接触容天雪,心中多多少少带了些不情愿与隔阂,想想这么些年自己还当真没有像今天一样仔细看过她,又回头想想她的好处,心中竟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内疚感。
“也许现在看也不晚。”
柏子车眨着杏眼,甚是由衷。
郝连喜非常不客气地咧嘴大笑,“皇上是来看喻儿的吧!他在后头书房呢!你自个儿过去,民妇就不再相陪了。毕竟孤男寡女的,皇上不怕损了名节,我还怕毁了声誉。”
郝连喜绕过他,准备进屋喝茶,睡了半下午,再喝喝小茶,又要吃晚饭了,这日子过的连她自己都摇头,都是那个该死的刺客给闹的。
柏子车见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怎么你不相信朕?”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柏子车决定就用一个热情洋溢的吻/来证明一切。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烈焰红唇,郝连喜一个劲地冲着立在一旁的花平打眼色。
你的轻功呢?
你的盖世武功呢?
快使出来,救命用呀!
花平很是无奈地撇着嘴,幽幽地垂下了头。
郝连喜那个恨啊!那个死肥婆,怕死的紧!
她不救,咱自救。
郝连喜飞起一脚,直接踹上了柏子车的小腿骨。
柏子车始料不及,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挣脱了钳制的郝连喜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儿子,儿子,快出来救救娘亲。”
此时,书房里的容缃喻正握着毛笔专心致志地临摹着颜玦给的字帖,颜心则在一旁为他研墨。
赫连喜的叫声一句高过一句,堪比杀猪。
听见了她娘呼救的容缃喻,小心吓得扑通扑通乱跳,心想:娘亲这是怎么了?他将手中的毛笔一扔,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嘴里呼着“娘亲”,直扑门外。
一旁的颜心赶紧跟在了后面,他俩看见的就是赫连喜没命似的在前头跑,还有一个男子在后面追。
颜心抽出了怀中的软剑,一个箭步上前,直指赫连喜身后的男子。
赫连喜压根就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一阵劲风刮过耳面,一个身影噌地一声就打自己面前过去了。
等她再回头之时,颜心已经握着软剑,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
柏子车甩了甩衣袖,一脸的煞气,直视着赫连喜问道:“颜玦的贴身侍卫为何在此?”
他的话音才降落,颜爱、颜情一人拿了把扫帚,一人拿了把菜刀,一东一西从天而降。
柏子车一看,笑了,“嗬!原来三个都在,喜儿,你的面子好大呀!”
赫连喜愣了,原来侍女颜爱、厨娘颜情、侍子颜心都是颜玦的贴身侍卫,为何他将这些人全数给
了自己?此刻,恐怕能为她排难解疑的只有花平了。
花平在廊檐处探了探脑袋,又缩了回去,却还是被眼尖的赫连喜发现。
她一手指着花平藏匿之处,一声大喝:“花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