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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遇袭 ...


  •   几人没在清河镇多耽搁,第二日清晨就走了。
      “公子,出了清河镇多山路,往前一百五十多里都没有大的城镇了,今日怕是要宿在外面。”冯轲走到马车边,俯身禀告陆持云。
      陆持云道:“知道了。”
      楚天意一骨碌爬上前室,眼睛亮晶晶朝冯轲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辛苦冯兄。”江昭阳看他一眼,跟着陆持云上了马车。
      冯轲呵呵笑:“不辛苦,不辛苦。”
      本来外出途中风餐露宿就是常事。江昭阳和楚天意之前在路上,为了省盘缠赶时间,经常随意找个草地、山洞之类的地方席地就睡,在树林里倚着树浅眠一夜也是常有的。
      不过自从和陆持云一起,他们这一路最差也是在路边旅店歇脚,还没有宿在野外过,非常复合陆持云贪图享乐的行事风格。
      天色向晚,山路更加不好走,马车摇晃颠簸。
      冯轲很快寻了处临溪背风的山脚,请陆持云三人下来,找地方系马车喂马去了。
      春日的草地柔软,带着湿漉漉的凉意几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分食干粮。
      夜色渐浓,银月高悬。山中静谧,流水潺潺,蟋蟀嗡鸣,篝火堆里有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厚重高大的桦栎林中,偶尔传来几声林鸱尖锐的鸣叫。
      今日冯轲守夜。
      楚天意扯着师兄衣袖嚷嚷着害怕,要和他挨着睡。
      江昭阳枕着双臂,躺在草地上,就像他在万溪谷度过的无数个夜晚那样。他很喜欢在空旷无人处默看天上朗月繁星,让人感觉心中宁静、安定。
      陆持云在他身侧躺下,两人离得有些近,江昭阳用眼角余光瞥他,开口建议:“陆公子可以去马车上睡。”
      陆持云道:“无妨,在下也挺想和江少侠挨着。”
      冯轲:“……”
      “陆公子也会开玩笑啊。”楚天意稀奇。
      江昭阳闭上眼睛不想理他们。
      突然,耳朵捕捉到一丝极其轻微的、踩踏树叶的声响,从脚步声判断人数不少。江昭阳猛地站起身,警惕地望向栎林深处。
      “有人来了。”
      “十二个。” 冯轲沉着脸。
      陆持云笑了,缓缓起身,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沾在身上细碎的青草屑,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不错,下血本了。”
      "嚓。"
      枯枝断裂的脆响惊得林间宿鸟纷飞,霎时,十二道黑影自树冠间倾巢而出,为首者手中弯刀泛着幽蓝冷光,明灭的篝火照亮了杀手空洞的瞳孔——各个目光空洞,眼白布满蛛网似的血丝,仿若没有生命的傀儡。
      三人自觉把陆持云护在中间,提剑迎了上去。
      这些人出手狠辣至极,武艺比上次在纭城遇到的那些人明显还要强许多,不过目标却仍是一致的——杀了陆持云。
      “这些人的刀刃上皆是淬了剧毒的,二位少侠小心!”冯轲喝道。
      对方人数众多,楚天意武功不及江、冯二人,没多时便落了下风。江昭阳旋身避过毒镖,剑锋刺入对方肩胛时竟如入败絮,腐肉的气味令他胃部翻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转头沉声对楚天意喊道:“天意,先走!”
      楚天意不肯,江昭阳提高音量,不容置喙喝到:“走!”
      楚天意知道自己留下很快就会变成拖累,深吸一口气,运力翻身脱出战局,顷刻就飘远了。他虽然剑术内功都不怎么样,“追云逐影”却是练得一等一的好,跑起来得心应手。
      双拳难敌四手。
      冯轲贴在陆持云身边应对着如潮水般涌上来的人。
      江昭阳头上出了层细汗,呼吸渐渐不稳,死死握住手中的剑。他身后,一个黑衣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拼尽全力向江昭阳左背袭去。
      陆持云终于动了。
      骨骼碎裂的闷响自身后传来,江昭阳回身只见玄色广袖掠过眼前,鲜血喷溅到他白皙的侧脸上,偷袭者脖颈以诡异角度扭曲,面容狰狞。
      陆持云出了手,其实就没江昭阳和冯轲什么事了。他脸上挂着残忍的笑,眼中嗜血的兴奋一闪而过,身形快得江昭阳根本看不清。陆持云一掌一个,没一会就结束了战局。
      冯轲呼了口气,事急从权,主子暴露武功也是不得已。他不知道,其实陆持云早就暴露过了。
      江昭阳拿着剑的手发抖,心砰砰直跳。为了活着,为了保护朋友,他下手直截没有犹豫,现下却难免有些惶然。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江湖的残忍,生或死不过在瞬息之间。
      陆持云让冯轲挨个检查人死透了没,自去行囊里翻出张帕子,到溪边浸湿,踏着满地血泊走到还在喘气的江昭阳面前。
      “脏了。”陆持云低声说,抬手帮他把脸上血迹轻轻擦拭干净,“怕?”
      江昭阳忪怔,脸上未干的血迹突然滚烫。
      陆持云眼里的戾气还未完全褪去,月光在他衣摆绽开的血迹上镀了层银边,活脱脱一个嗜血狠厉大魔头的样子,江昭阳却觉得格外温柔。
      “不怕。”江昭阳摇了摇头,无论是江湖险恶,还是陆持云,他都不怕。
      楚天意在不远处听到声音平息,赶紧跑回来了,看到师兄平安无事,大大地松了口气。
      “师兄!你可吓死我了,下次遇到危险说什么也不能让我先走……”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地上一堆堆横七竖八、死相扭曲的尸体惊呆了,“这……这都是你弄死的!?”
      江昭阳看到他眼里的担忧,揉揉楚天意的脑袋,难得安慰道:“没事了。”
      “是我弄死的。”冯轲微笑背锅,擦拭着佩剑,“你在这儿怕大开杀戒太血腥会吓到你,所以等你走了才放开了出手。”
      “原、原来是这样么。”楚天意张大嘴巴,余光在一眼杀气未消的陆持云身上游移,“谢谢冯大哥体贴,确实是非常血腥、非常吓人。”
      江昭阳:“……”搁这演双簧呢?
      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几人重新找到一处空地歇息。
      篝火渐熄,青烟在林间织成薄纱,江昭阳和楚天意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浑身筋疲力竭,很快就睡过去了。
      陆持云站起身,确定四周没有危险后,示意冯轲跟上。
      “公子,入梦阁今日派那么多死士来明显不对劲,怕是察觉到什么了。”冯轲皱着眉头。
      “陈钺到哪了,东西带了没有?”
      冯轲回禀道:“少宫主前日让人传信,说是已经出发了,东西带着,五月底就能到宁州。小冶也已经在接应的路上。”
      一想到要和陈钺那个疯子见面合作,陆持云心情乌云密布。
      “先去宁州。”陆持云沉吟,“在太极剑门的地盘,他们不敢太过张扬。等到了宁州多派些人手保护江昭阳他们。”
      “是。”冯轲有些担心,继续道:“今日您出手……”
      陆持云打断他:“不必多言,回去吧。”
      好吧,看来是自己又瞎操心了。冯轲摸摸鼻子,闭嘴跟上。

      入梦阁十五年前刚刚创立时,还没人把它放在眼里,如今却已发展成为武林最大的邪教。据说入梦阁阁主擅制各种奇毒,武功诡谲狠辣,多年来带着一众拥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个极富野心又及其恶毒的歹人。
      早在四年前,在鹤鸣山庄举行的“百盟论道”上,就曾有人提议要铲除邪教、围剿入梦阁,但是因为摸不清其老巢位置以及没有应对镇阁奇毒“千骨枯”的方法,最终没能达成共识。
      地宫密室内。
      青铜兽首灯吐出幽绿火苗,将娄锋绛紫蟒袍上的金线毒蛛映得栩栩如生。
      他面容瘦削,眼窝深陷,皮肤泛着诡异的惨白,两个眼珠子发红充血,枯槁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白玉桌面,语气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张燕燕,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十二个死士全部折损,你可知道是多大的损失?”
      跪在下面的美艳女子混身战栗,鹅黄襦裙沾着暗红血渍,髻间步摇轻颤,喃喃道:“阁主……阁主息怒。陆持云最近结识了两个万溪谷的人,许是那两人有什么秘法,才……”
      “连一个早就练不了武的废物都解决不了,要你何用。”娄锋深深看她一眼,狞笑着站起身拂袖而去,“这个月的解药,你就不要想了。要不是你女儿姿色不错,我这次定不会饶你。”
      三个月前,张燕燕从地下密道回到鹤鸣山庄,却发现陆芊芊不见了,去问陆成海,他只说不知道漫不经心派人去寻找,对女儿漠不关心。
      没办法,她只能回到地宫去请阁主帮忙寻找,没想到娄锋听了后,只是挥挥手让人带她去看。
      然后,她就看到了躺在床塌上已经被娄锋折磨到奄奄一息的陆芊芊。
      她知道最近娄锋以折磨少女少男为乐,叫喊声越无助凄厉,娄锋越兴奋。
      为了讨好娄锋,她也想办法帮他弄来不少及笄之年的少女,但她从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密室铁床上陆芊芊眼神空洞,脚踝拴着的银铃沾满污血,随抽搐发出哀鸣。看到她来想张嘴唤娘,却没能发出声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像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站在那里却不来救她,身上青紫纵横,触目惊心。
      她才15岁。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张燕燕死死掐住手心闭眼不忍再看,心中里交织着密密麻麻的恨与怨毒。
      可是无论后不后悔,为了鹤鸣山庄庄主夫人的宝座,为了权利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早在十几年前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