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鹿子的空中花园》甲衣

9、第 9 章

　　南琴先生闹腾了一会儿也安静了下来，周围也很安静，那些不知名地虫儿似乎也睡着了。

　　小个子觉得今天特别神奇，也特别奇怪。他今天认识了汪先生这个稻草人，汪先生不但会说话还会抓鱼。认识了伽罗先生，伽罗先生是一个白色的大猫，他很温柔。而南琴先生是一条大蛇，他特别喜欢说话。

　　“小个子，怎么不说话了？”
　　南琴先生真的特别喜欢说话。

　　“啊，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没有故事……”

　　“哦，是吗？”

　　“是啊，要不然您说说吧？”

　　“我可没有什么故事，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疯子，只能依靠魔法，而我是自愿的。”

　　小个子张口就想说：为什么？但是他想到南琴先生不喜欢别人提问题，而南琴先生显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因为蛇是冷血生物，蛇不会悲伤，不会流眼泪。你看到我现在多好啊，我一点悲伤的味道都没有，而他们两个就老是回忆过去……多可怜哟……”

　　小个子觉得南琴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也很羡慕。

　　“魔法真厉害，就是不知道魔法是什么，要是我也有魔法就好了。”

　　南琴先生晃了晃脑袋，他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公主肯定知道，因为公主有魔法。”

　　“好像知道魔法是什么啊，可惜，公主还在睡觉呢。”

　　“嘿嘿，要不然你去找一找？说不一定你能找到魔法，也能使用魔法。”

　　“啊？去那找？”

　　南琴先生轻声细语地说：
　　“那本画……啊。”

　　“画与魔法有什么关系吗？”

　　“呸呸呸，都说不要问我了，我那知道。”

　　小个子突然起了好奇心，那本画册上面，画了些什么。会有魔法吗？他说：
　　“那我去看一眼，您可别告诉别人哦。”

　　南琴先生点点头，表示不会告诉别人。

　　小个子站了起来，轻身地来到那处草窝，从里面拿起那本画册，这本画册很旧了，上面是熟悉的蓝色封面。他打开第一页看到了一副小鸭子游泳的画面，那只鸭子全身灰不溜秋地，面貌看起来也不太好看。小个子继续翻开第二页，第二页是一堆奇怪的黑点，长着脚地黑点，他们正在包围着一个很小地小房子。小个子看不懂，于是他翻开第三页，第三页是一个躺在草地上的灰色人影，没有面孔。第四页是一只绿色的鸟，嘴里叼着一个镜子，第五页是汪先生的那副画，第六页是一个四肢着地的人，躲在草地里面偷窥着几个小人。第七页是一条黑色地狗跪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在他的头顶上有一颗红色的园子……

　　小个子看的入神了，南琴先生却突然开口说：
　　“你找到魔法了吗？”

　　小个子回答说：
　　“没有啊，我再找找。”

　　“你得快一点，马上天亮了。”

　　“好的，好的。”

　　这次他没工夫仔细看，匆匆地翻了到最后一页，最后一页画是一个穿着黄色裙子地灰色人影和一个奇怪地小黑球，周围都是树木，像是在树林里。但始终也没有找到除了画以外地东西，更别说魔法。他有点泄气，感觉好像根本没有魔法。小个子说：
　　“南琴先生，这上面什么都没有，除了画。”

　　南琴先生问：
　　“没有魔法吗？”

　　“没有啊，这里真的有魔法吗？”

　　南琴先生看起来都懒得理他。他转头将头趴在自己地身体说：
　　“没有就没有嘛，我不知道，你快放回去，马上天亮了，公主就要醒了。”

　　“好吧。”

　　小个子再次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魔法，只能失望地将画册放回了原位。

　　小个子回到南琴先生地旁边，他遥望着天空，天上的光，越来越多了。那颗园子渐渐暗淡了，没有以前那么明亮，黑夜也快过去了。
　　他想着：应该是另外一颗园子要出来了。又想：到底那颗园子会是李鹿子地家？两颗园子都很亮，他们会不会是因为有魔法？他有点懊恼，应该问问伽罗先生或者汪先生，至于南琴先生，还是别问地好。

　　“小个子你在想啥？”

　　小个子说：“我在想着李鹿子地家，她地魔法是不是在家里，她什么时候回去。”

　　“那你还是别问我了。”

　　“我没问啊，我只是在想，想着李鹿子地家会是什么样子。”

　　南琴先生继续趴着，身子缩成一团。他说：
　　“你可真奇怪哦，不过也许公主地魔法是放在了家里。”

　　“哎？南琴先生跟我想地一样。”小个子很惊讶，他说：“南琴先生你觉得天上的光会不会是魔法？”

　　南琴先生仰头看了看天空说：
　　“这我不知道，不过那不叫光，是火。”

　　“火？”

　　“当然是火，有火才有光，靠近火才有温度嘛。”
　　小个子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说：

　　“那火是不是可能就是魔法呢？”

　　不过他又忘了。南琴先生不回答问题。南琴先生嘿嘿地说：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很傻哦，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哟。”

　　“啊？南琴先生不是朋友吗？我相信朋友。”

　　南琴先生突然变得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说：
　　“是哦，你是公主的朋友，也就是我地朋友，那我得说真话。”

　　小个子不明白这句话地意思。然后又犯了错误：
　　“什么？”

　　这次南琴先生却没有说不知道。他又叹了一口气地说：
　　“其实我不是自愿地，不是自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南琴先生说：在我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条小黑狗。那条狗很可爱，小巧玲珑，两耳朵搭在脑袋上，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傻乎乎地，他一直陪着我玩耍，我很喜欢他，我天天照顾他，他也愿意照顾我。但到那条狗长大后就突然消失了，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我问过许多大人们，大人们都不耐烦地说不知道。

　　“后来我就把这件事情忘了……我不该忘了地。”

　　等我变成大人后，我又养了一条狗，这只狗也是黑色，不过我只是养了一阵子，就把这条狗杀了。因为我无意中吃过狗肉后觉得味道很不错，所以把这条狗吃了，味道真的不错哟……呵呵。
　　“我早就忘了小时候地事情了哟……嘿嘿，我不该忘了地……”

　　小个子问：“后来呢？”

　　“后来，呵呵，后来再到我老了，牙齿都掉光了，啃不了狗肉地时候，我又养了一条狗。更可笑地是，这条狗长大后又消失了，可我知道他不是自己消失了。嘿嘿……”

　　南琴先生最后说：
　　“小个子啊，汪先生说地没错，这片土地被诅咒了，我们最后都会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是幽灵，是一群孤魂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