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鹿子的空中花园》甲衣

7、第 7 章

　　天越发的暗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它停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等我发现真的如李鹿子说的那样——它停了。明亮的光芒正照射在我的身上，很圆，很大，很清晰，也照亮了周围。
　　那些不知名的鸣叫声，在有节奏的起伏。

　　我觉得很奇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喜悦，又不会想哈哈大笑，那是什么呢？我望着已经变成了亮晶晶的水面。

　　汪先生开口说：“是一种味道。”

　　我恍然大悟。随即转过头盯着那个稻草人，他对我笑了一下。

　　“你好啊，朋友。”

　　“你好，汪先生。”

　　小个子十分惊喜地站了起来。我难以自控地说：
　　“我没想过，真没想到。”

　　“嘘，小点声，别吵到公主。”他伸出一只手放在嘴边。

　　小个子连忙看了一下李鹿子，她还睡的很香，没有被吵醒。
　　小个子小声地说：“好的，汪先生。”

　　汪先生将树枝当成一根拐杖提在手上，他向半空中挥舞了几下，然后又收了回来。他说：
　　“这根棍子比上次那个好多了，应该不会在用的时候断了，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没有想到我会说话对吗？”

　　小个子点点头。

　　汪先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用根子轻轻地敲了敲地面。

　　“你还说了我的坏话。对吗？”

　　小个子尴尬极了。我辩解地说：
　　“抱歉，汪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您会……”
　　话说了一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补充说：“会动，我本来就会动，只是我还在睡觉，睡着了不想动。”

　　“原来是这样，李鹿子好像也不知道您会动。”

　　汪先生摆了摆头，他感觉脖子很僵硬，有一段时间没动了。他说：
　　“不，公主知道的，只是她忘了。”

　　“她忘了？”

　　“她的记性不好，越来越差了，说不定哪天啊就会忘了我呢。”

　　“应该不会吧！”

　　“谁知道呢。她都画错了。”

　　“什么画错了？”

　　他用他的拐杖指着那堆草说：
　　“那副画，错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那里藏着一副画册。

　　“您是说她给我看的画吗？”

　　“是的，你们说话得注意点，隔墙有耳嘛。我都听见了。”

　　他说话的表情一点不像生气，反而像是一种叹息。

　　“那副画错在那里啊？”

　　“其他都是对的，只有一个地方是错的，那条船上只有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

　　“啊？”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汪先生也没有解释，他四处张望地看了一眼，他觉得时间不早了，该干活了。
　　他开始迈动步子，只是每走一步，都会很吃力的样子。他想着：身上水太多了。
　　他转头对着小个子说：
　　“你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汪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需要到船上去，但是现在我走不动路，这该死的雨水让我变的太重了，你能扶着我吗？”

　　他身上地水的确很多，一直在往下滴水。小个子也很乐意帮助汪先生。

　　他指着路，小个子扶着他手臂，时不时地替他拍拍水珠子。他们不多时来到湖边，在湖边正有一条小帆船?。

　　汪先生上船不太容易，得小个子帮忙抬他上去。

　　汪先生索性让小个子也上了船。

　　“你坐在前头，我来划船，看样子今天得多抓一条鱼了。”

　　汪先生上了船感觉很开心。他熟练地操控着船桨。带着波浪，缓慢移动。

　　小个子趴在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水面行走。“汪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汪先生说：“我们要去找一找有没有鱼，最好是大鱼。”

　　“可鱼在水里面，我们怎么看的到啊？”

　　汪先生哈哈大笑：“哈哈，你这个问题，曾经也有人问过我，你仔细看，就能看见的。”

　　小个子仔细看着水面，但是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他不觉得汪先生在欺骗他，应该是他没有找对方法。

　　汪先生划行的时候，很轻，就像一只小鸟轻轻地略过水面，溅起的小水花也是悄无声息。

　　大约划到了远离岸边的地方，小个子看着涯壁逐渐变小了很多的时候，汪先生停了下来。

　　小个子转头看去，发现汪先生手上拿着他的拐杖，正盯着水面，似乎发现了什么。小个子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用拐杖插进湖里，速度非常迅速，水花四溅。

　　然后一条墨黑色的鱼出现在他的面前，小个子惊讶极了，那是一条很大的鱼。

　　汪先生用手抚摸了一下鱼的头部，那条鱼就停止了跳动。他将鱼丢到船上，又盯着水面，静静地等待着。
　　小个子不敢出声，生怕自己打扰到了汪先生。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汪先生抓了两条鱼后就不再盯着水面了。

　　看到他终于结束了，小个子才敢出声说话。
　　“汪先生，不抓了吗？”

　　汪先生说：“够了，休息一会就回去了，晚上湿气重对你来说不好。”

　　小个子问：“湿气是什么？为什么不好？”

　　汪先生又笑了。他说：
　　“以前我就是湿气太重，一下雨这腿就疼，现在嘛……”
　　他看了看自己早就湿透了的身体，摇了摇头说：
　　“不会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