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7章 ...
-
“吾……姐?”
清音望着腿上那人,虱子在蚕食他的头皮,身上衣服被岁月侵蚀成了几块破布而已,那仅剩的布也被血浸得发硬,瘦得让人可怖,那骨头似要穿破皮肉之隔。
这人,是她妹妹?
她说,母亲爱她?
颤着的手拨开结块的头发,瞧着那如山地般沟壑的脸,她要仔细瞧着身下人的神魂。
“春生,你曾代掌此地,带我走走吧。”
“……是。”
久未清扫的落叶铺了满地,危止循着空气中微弱活人气息而去,刚踩上落叶,瞬间碎成千瓣。
隋寒灯亦步亦趋的跟在身旁,瞧落叶脏了他鞋,挥手施了个法,叫这宗门上下焕然一新,周围地上、墙上终于露出其特有的仙鹤纹样:“家主,弟子担心脏了您。”
他没回应,隋寒灯瞧没有回他,也没如平常一样闹,只把头低得更低。
二人走到一处院落中停下,此处的气味最浓,抬头牌匾已经看不清了,往院中而去,空有一亭,再无人会于此月下举杯,共话凄凉。
嘎吱——
门被推开,绝望的死气扑面而来。
角落中堆满了森然的白骨,一个像死人般的活人躺在白骨之中,怀中还牢牢的抱着一根骨头。
不用再看,都能猜到其余几个活着的人,不会比这人再好到哪去。
也不用再猜,西华九氏光风亮洁,从无与人与之结仇,更遑论几乎无人知其坐落何处,能让此地变成这副模样的,也只能是他的春生造的孽。
金光从危止指尖而出,分成一缕缕金丝进到那些苟延残喘之人的身体中,这下倒是能够勉强保他们性命无忧了。
“说说吧,这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弟子不知……家主!”隋寒灯赶忙伸手朝对方身体里注入灵力,越发靠近可却不敢再抱。
低头,危止瞧见有鲜血滴落,往脸上一摸,沾了满手的血。
“家主别动怒!都是弟子顽劣不堪,弟子说!弟子什么都说!”身体因为害怕颤抖着,因无力而跪倒在地上,但却又死死的粘在他的腿旁。
危止感受到体内隋寒灯的灵力从刚刚就一直在抚慰他的灵脉,又瞧着眼前这孩子的担忧与害怕,不由心下好笑。
他早被他磨得没了脾气,至于这突如其来的留血应该是灵力消耗过大而致。
福祸相依,也亏得如此,才叫这孩子肯心甘情愿的托盘而出,不然怕是又要因此惹得他委屈。
危止把几乎在抽噎的隋寒灯扶了起来,后者稳了半天心神才缓了过来。
“自西华闭关,弟子就代他行掌宗门之事,家主知道的,弟子年幼孤苦,只能用温驯模样示人。”说到这,他顿了顿,露出一副迫不得已的委屈神情才继续道,“一次意外,宗门那些人知道了弟子作的恶。
弟子实在害怕,怕他们找那些仙门大拿来除了我这个祸患,无法才施了法叫那些人再也出不去。是弟子之过,日后有秋杀的束缚,定不会再造杀孽!
家主,您别恼了,弟子什么都听您的……”
“不恼。”这孩子再顽劣,可却从不会骗他,估摸着也是被吓到了,最后还搬出了秋杀来博可怜。
想到这,不由一笑。
隋寒灯一直瞧着他的反应,见他笑了,也像个孩子一样笑着抱住了他:“真的吗!家主,弟子好幸福!”
“别闹,还有个问题。”危止敲了敲胸口的脑袋,“那西华……”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如乌鸦般沙哑,厉鬼般凄厉的尖叫。
二人一回头,就见蜷在那角落的人嘶吼着如困兽一样冲了上来。
隋寒灯瞬间变了脸色,拿出春生剑正欲杀之,可发觉无论如何都拔不出剑,急得直唤着家主。
危止自是知道为何,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忍着痛掐诀叫那人睡了过去。
“家主!对不起,我,我刚刚拔不出剑,弟子没用!”隋寒灯赶忙扑了过去。
“无事,春生,切记,秋杀与春生剑皆由我神魂所炼,秋杀已存在于你的神魂之中,若起了杀念,这剑你便拔不出,这灵力你也使不了咳咳。”
“家主,您刚刚受了伤,怎么能动用法力呀!”
“这伤不妨事,春生听着我说,若遇恶人便收入其中,这容器会随你心念而动,若有人要置你于死地,这秋杀会替你挡住所有攻击。”说罢,便拿出了一个宝塔形状般容器。
隋寒灯目光没往那宝塔匀过一眼,随手拿了就给扔进储物袋中:“家主,弟子知道了,您真的没事吗,您不要骗弟子呀!”
危止瞧那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模样,无法,执起了他的手放到了胸口之上:“你且细细感受,我体内灵脉可有一处损伤?”
这下那人倒是不闹了,反而扭扭捏捏起来。
危止起身把握着他的手放下后,把那倒下的人扶倒墙角处,边喂着水边问刚刚那个没能说完的问题:“那西华呢?”
“弟子不知。”隋寒灯也跑到那人身边,难得强硬的接过了水,有些粗鲁的向他嘴里喂去, “那时弟子刚下好咒后,就强闯了他闭关的洞府,但进去后才知道里面已经空了。”
还想再说些什么,那人已经醒了。
他一醒就叫着跑到了白骨旁,深陷的双眼留着泪,紧抱着一根白骨不肯松手。
危止走近了些:“抱歉。”
“家主,您这是做什么!”
那人听见了声,慢慢的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的扭过了身子,又尖叫着扑了过来。”
“还敢!”隋寒灯见他一动就召出秋杀,把他给缠了个不能动弹。
危止在地上留了水与些吃食,挥手又设了个防护:“家徒顽劣,实在抱歉,既今我已解了咒,实在无已可报,若日后您或其后代有任何难处,吹响此哨,我就会来。至于西家主,我亦会把他带回他的家。
海阔天高,自此再无阻碍,愿与君再会。”
说罢又放了个哨子紧挨着水放着。
唤来一旁的隋寒灯,揽着他的肩,对着那仍在挣扎之人深深的弯下了腰。
隋寒灯召回了秋杀,随着危止去往下一个还有活人的院落,去做同样的事。
待一切解决完毕,遥远的太阳已经散发完最后的余热,去奔赴新的轮回了。
二人回到了不周阁,清音正在余晖下坐在一块墓碑前不知在絮叨着什么。
他们静静的立在一旁,也瞧见了那墓碑上什么也没刻着。
危止这几日灵力消耗过度,就停了灵力的使用,夜渐深,没有灵力庇护的身体不免有些发抖。
随即一股暖流奔向了他,看向身边人,又是一副控诉的表情瞧着他。
“那墓碑怎的也不刻了,刻个无名也好啊。”他感受到家主朝他摇了头,可他不会肯的,等了她这么久,已算是仁慈至极,何况方才家主的身体抖了一抖……
也是他不好,竟没有早早发现,真的是罪该万死……
清音听见了声,忙擦了擦脸,红着脸就过来了:“抱歉家主,一时情难自禁止,竟叫等了这么久。”顿了顿,“至于这碑不刻字,是我想我定会查清一切。
家主,我是狐族,是青丘扶氏五少主扶梨的女儿,我听江湖声四起,您要寻身怀伪骨之人,故我想我一人亦能查个水落石出。
家主!弟子清音想好了,我要去青丘!”
“好,我也许下了个承诺要去兑现,清音,我愿你得尝所愿。”
“家主,我走了!”她借着月光走了,柔弱的身影挺拔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危止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就是在一片血色的黑暗中。
她从黑暗中来,也在黑暗中离去。
“家主,那伪骨到底什么啊?”
“那日在酒馆,不是都听到了吗。”
“家主,弟子向来都不了解您,弟子想听您说。”
“好,那边下山我边讲与你听吧。”
“……伪骨确如他们所言如此而来,但那凤凰确并不是彻底身陨,他留下了一根恶骨一根善骨,我确乃善骨化身,要做的除了找那些伪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恶骨。”
“找到后呢?”
“与他融合,或能再造新神,又或许从此消弭于天地。”
“不要!弟子不要!”
下山的长阶很长,直到危也讲完自己的宿命,这长阶还没有走完。
也因为这长阶,再怎么叫喊也只有一旁长青的树可以听见。
隋寒灯喊的很响,他扔了手中烛火,抱向前面之人的后背,他听见他自己颤抖的声音问:“家主,找到恶骨后就会立马融合吗?”
“刻不容缓。”
“那,那那该怎么分辨他是伪骨还是恶骨呐……”
“等恶骨记起所有事情后,我会立马与他的灵力感知。”
“家主,弟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能不能不融合啊!”危止感觉到自己后背被泪给染了个干净,再怎么心疼也只能说:
“不行,伪凤将降世,唯有我与恶骨融合才能挡得了他。”
“可是,可是也有可能死啊!”
“那还有你们,还有千千万万的仙门之人,数以万记的凡间将士。”
#天墟宫伪骨茶话会
青慈阳:“呜呜有人听得见吗?”
房楼之:“师兄,怎么了!”
青慈阳:“师弟!听闻天阳房氏有驯兽这一块,你可精通啊!”
房楼之:“你这可找对了!我房楼之被寻回本家前,是沙场上最夺目的存在,驯马熬鹰不在话下!被寻回本家后,我瞧驯兽的那个长老,根本比不过我房楼之哈哈哈哈!要训什么兽,尽管指教!”
房楼之:“师兄,我没唬你!”
房楼之:“滴滴,还在否!”
房楼之:“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上官仪:【照片】
上官徽:“哈哈哈哈哈!我们看见青师兄被他那个粉毛球追着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