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7（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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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Severus，你他妈的说过我可以让你干任何事（anything）的，我现在让你活下来！你他妈的听见没有？活下来！”铂金贵族声嘶力竭的声音回响在黑发的双面间谍耳边。
——Anything（任何事）……
——为了我犯下的一个错误，我对两个人承诺了我可以做任何事……
38岁的双面间谍想要按照自己的承诺睁开眼睛，告诉Lucius他会活下去，但意识深处的负罪感却仍然把他向深渊中拉去。
光影旋转之中，38岁的双面间谍来到了Malfoy庄园的花园里。
五月末的阳光毫不吝惜地撒在精心照料的白蔷薇和紫杉树篱上，也给穿着白色休闲孕妇服、躺在躺椅上的Narcissa苍白的脸镀上了一层金光。
如果不仔细看，端庄的贵妇、她身边英俊体贴的丈夫、和正在挥动魔杖为她检查身体的忠心的魔药师构成了一幅温馨的天伦图。
但稍微细心地观察过去，被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的不和谐之处就显露了出来。
Narcissa温柔地看向丈夫的眼睛里隐藏着无法言说的悲伤和暗暗的恐惧，过于瘦削的下巴和单薄的身形显得她的肚子格外突出。
正把魔法部的愚蠢当笑话讲给Narcissa听的铂金贵族端起了茶杯，但很快因为无法掩饰钻心剜骨后的颤抖的手而不得不放下了茶杯。动作之间，隐藏在宽大的巫师袍之下的割伤与鞭伤被不小心牵动，让完美的贵族面具在一瞬间微微滑了下来。
20岁黑发黑衣的魔药师念完了最后一个魔咒，收起了紫杉木魔杖。他脸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对看着他的Malfoy夫妇说：“一切情况良好，我现在去熬营养药了。”
Narcissa看着Severus勉强的笑容，回应了他一个得体的微笑：“那就谢谢你了，Severus。”不自觉地垂下看着自己的肚子的眼中，却有了一丝担心和愧疚。
Lucius闻弦音而知雅意，马上说道：“亲爱的，我去给Severus打个下手，让你喝上丈夫亲手熬的魔药。”
Narcissa笑着亲了亲Lucius的脸颊，让她的丈夫追随魔药师而去。
当两名食死徒走出了Narcissa的听力范围，Lucius灰蓝色的眼睛询问地看向了Severus。
黑发的魔药师担忧而无奈地说：“Narcissa现在还是忧虑太过。”
两名食死徒同时无语。他们两个谁都无法缓解Narcissa的忧虑。
从1979年开始，他们所有人、尤其是Narcissa正在不断经历着身边人的不幸。先是Narcissa的父亲Cygnus Black死于颇为可疑的急病，接着是她的丈夫的重伤和她本人的Potio-incantatem Inseminatus法怀孕。好不容易她的丈夫挺过了重伤，她的堂弟Regulus又开始表现得异常奇怪，然后他的名字在家族挂毯上突然变成了灰色。接着，她的堂叔Orion就好像害怕最可怕的敌人一样，为自家的祖宅加上了巫师界所有的防护魔咒，然后在1979年圣诞节之前因悲伤和忧惧而死。
1980年的到来没有给Narcissa带来任何好消息。新年伊始，Igor Karkaroff的失手被捕让Narcissa在Lucius出去执行任务时更加坐卧不宁。没过多久，在她的表弟Evan Rosier死在了Alastor Moody和Prewett兄弟的魔杖下不久，Lucius开始让Severus熬制对孕妇无害的无梦的睡眠。在之后对Prewett兄弟的报复性围剿中，Douglas Wilkes被赶来时已经来不及解救Prewett兄弟的Gawain Robards的爆炸咒炸碎了脑袋。Severus和Lucius谁都没敢向Narcissa提起Wilkes的死因或是他的尸体的状况，但Narcissa那之后几天看向Lucius时担忧而又庆幸的眼神还是让Lucius在私下里大骂时常到Malfoy庄园关心妹妹的Bellatrix说话不经大脑。
25岁的Lucius和20岁的Severus所能做的，只有在执行食死徒任务时更加小心，在承受了钻心剜骨之后尽快治愈自己，然后把自己打理得光鲜，重新出现在Malfoy庄园。但是，他们在钻心咒之后无意识的肌肉震颤、宽大的巫师袍下彼此留下的割伤和鞭痕、以及香水或是魔药之下掩盖的提神剂的味道很显然瞒不过那个精明的Slytherin女巫，她只是假装没有发现、假装不去担心而已。
对Narcissa的忧虑完全没有办法的Lucius勉强换了一个话题：“Severus，在孩子出生之前，我打算再加强一下Malfoy庄园的防御体系。”
20岁的黑发的食死徒听懂了铂金贵族的暗示，略为惊奇地道：“Lucius，你确定……”
Lucius点了点头：“Severus，你是孩子的魔力提供人。Malfoy庄园的防御体系当然应该加入你的魔力。另外，Narcissa和我打算邀请你成为孩子的教父。”
年青的Severus被Lucius和Narcissa表现出来的信任所感动，苍白的脸上泛出了红晕：“我是说，当然，这是我最大的荣幸，我……”
话还没说完，黑发的食死徒突然捂住了自己左臂上的黑魔标记。看了看没有异样的铂金发同伴，他苦笑道：“看来我们的主人打算在我的面试前面授机宜。”
Lucius同样苦笑：“Dumbledore虽然缺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
20岁的Severus接口道：“他也不可能接受一个食死徒去教黑魔法防御术。”
灰蓝色的眼睛望向黑色的：“今天晚上8点我会给黑魔王带去一些关于魔法部的好消息。”
黑发的食死徒感激地看着他铂金发的情人，幻影移形消失在了空气中。
20岁的黑发食死徒大步走在Voldemort庄园的走廊里，心中一边估量着黑魔王对于自己这次必然失败的求职任务的重视程度，一边向Merlin祈祷Lucius能够舌灿莲花，说服黑魔王Millicent Bagnold是最佳的魔法部长人选，从而能让黑魔王在惩罚自己的失败的时候稍微轻上那么一点。
青年Severus进入Voldemort庄园的书房的时候，黑魔王正伫立在书房的窗前眺望着远方。
赤红色的竖瞳随着开门声转向了黑发的食死徒，打量着这个与自己相像而又不像的青年：
野心、才华和强大的魔力，眼前的青年一样都不缺。但是，Lucius那个满脑袋都是头发和金加隆的蠢货的身体以及Narcissa的小甜点似乎让眼前的利剑被裹上了丝绸，挥舞起来没有了它应有的锋利。但愿把他派到Hogwarts去能让他远离那些所谓的纯血贵族的腐蚀，让他保持应有的敏锐……
想着，黑魔王蜘蛛一样的手指搭上了青年Severus的肩膀：“Severus，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大脑封闭术。”
说着，暗红色的双眼盯住了黑色的眸子，青年Severus感到一阵强大的推力似乎要挤进他的脑子里，但大半年来Lucius和他之间高强度的大脑封闭术练习还是让他抵制住了黑魔王的入侵。
黑魔王满意地点点头：“你的大脑封闭术水平很不错，应该能够抵御住Dumbledore那个老傻瓜了。但是，光是这样还不行，你还得能够给Dumbledore看到你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20岁的青年食死徒和他铂金发的情人在书上曾经读到过这样的内容，但关于如何应用却毫无头绪。
看着青年Severus迷惑而渴求知识的眼睛，黑魔王指示道：“把注意力集中在你想让人看到的记忆上，将其它记忆按照原来的方法封闭起来。”
黑发青年闭着眼睛想了想，将记忆集中在了自己初见Hogwarts城堡时油然而生的敬畏之情上，又睁开了眼睛。
Lord Voldemort再次侵入了青年Severus的大脑，这次他看到的是星光下黑色的湖泊，塔尖林立的巍峨城堡和摇摇晃晃的小船。
黑魔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满意地继续推进下去，他看见了Severus第一次让羽毛漂浮起来时的喜悦和第一次成功地配置出魔药时的得意。
这时，Severus记忆中一闪而过的铂金发的身影让黑魔王皱起了眉头：“Dumbledore不需要知道你和Lucius的关系。”
青年Severus马上垂下了眼睛，心中暗暗庆幸黑魔王没有注意到几次出现在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红发少女，恭顺地说道：“是的，主人。”
黑魔王接着又指点了青年Severus一些他自创的高级大脑封闭术的技巧，接着把自己当年关于大脑封闭术的笔记和一本叫做《有效的误导与真实的谎言》的小册子交给了黑发青年，让他仔细研读。
20岁的Severus立刻忘了前几天对麻瓜酒馆的杀戮给他带来的恶心之情和刚刚想到那个红发少女时自己心中的怅然，激动地接过笔记本和小册子，决心一定要尽一切可能完成黑魔王交给自己的任务。
38岁的Severus木然地看着那个20岁的Severus在退出Voldemort的书房后马上给自己找了一个角落，贪婪地研读起黑魔王交给自己的笔记，全身上下充满了纯然的快乐。
——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带着如此单纯的喜悦向黑魔王学习东西了吧？过不了多久，黑魔王教给自己的一切就将被自己拿来对付他本人。那之后的每一次指点，在自己心中几乎让自己无法面对的一个阴暗角落里，都有一个小人在提醒着自己：“你这个叛徒，你背叛了一个曾经对你那么好的人”。是的，叛徒，无论世人对黑魔王或是食死徒的评价如何，无论自己背叛黑魔王有多少条理由、或是多么正义、或是救了多少人命，这都是自己永远的标签。
——这大概也是自己最后一次因着能够获取更大的力量而不带杂质地开心了吧？短短几个月后，自己对力量的追求就将变成一种深入骨髓的诅咒、一种自己摆脱不了的原罪。那之后每一次的魔药的发明和改进，每一条新学会或是发明的魔咒，每一次力量的增强，都变得如鸦片一般，在最初的迷醉之后带来心中的无限的空洞，提醒着自己这个罪人自己曾经为了追求力量犯下过怎样的罪孽。
直到一个惊雷响起，38岁的前食死徒的思路才被打断。他看了看外边变得乌云密布的天气，看着那个20岁的自己依依不舍地收起笔记本，在突然下起的大雨中急匆匆地跑出Voldemort庄园，幻影移形来到了猪头酒吧。
夏季傍晚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中，战争的阴云笼罩下的猪头酒吧里充斥着一种末日狂欢的气氛。男巫和女巫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在破旧的小酒馆里给自己灌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杯酒。
20岁的Severus皱着眉头穿过烂醉中的男女，走进了与Dumbledore约好见面的包间。
穿着亮黄色巫师袍的Dumbledore已经坐在了包间里。
示意Severus坐下后，Dumbledore天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的眼镜后边闪烁着：“Severus，你想申请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职位？”
20岁的Severus回答道：“是的，校长。我对黑魔法防御术很有兴趣……”
Dumbledore的眼睛继续闪烁着，冷酷地说：“让我们跳过那些社交套话吧，你为什么要申请这个职位？”
青年食死徒按照想好的答案回答道：“因为我非常喜欢Hogwarts。”
Dumbledore微微愣了一下，深深地看着Severus：“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是，说真的，Voldemort让你在Hogwarts探听什么？”
20岁的Severus发现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表现自己对于Hogwarts的热爱的记忆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眼前的这位老人完全凭借人生经验就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在Dumbledore和黑魔王有着同样穿透力的目光下，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是……”
Dumbledore鄙夷地看着Severus，轻蔑地道：“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请回吧。”
20岁的黑发青年尴尬地退出了包厢，为自己搞砸了黑魔王给予厚望的任务而懊恼不已。
一出门，青年Severus就看见了正紧张地绞着自己的手帕的Sybil Trelawney。他知道这个比自己小两级的古怪的Ravenclaw女巫出身于一个已经没落了的纯血家族。在校期间，她曾经是小Barty Crouch的女友。她的父母因此曾经指望着她与春风得意的Crouch家族的婚姻能够成为家族振兴的契机。可是，这段校园恋情一出Hogwarts，就在老Barty Crouch的坚决反对下终止了。
黑发青年看着这个穿着二十年前款式的正式巫师袍、浑身上下却挂着数不清的诡异装饰品的女巫，问道：“Sybil，你在这里干什么？”
金棕发女巫紧张地回答道：“我要面试预言学教授的职位。”
想到眼前的女巫和小Barty Crouch的关系，20岁的食死徒突然觉得自己的任务有了可以替代的人选——如果Trelawney成为Hogwarts教授的话，小Barty完全有可能把她发展成食死徒方面的间谍！想到这里，青年Severus挤出了一个微笑：“祝你好运。”
Sybil Trelawney回给了青年Severus一个紧张的微笑，战战兢兢地走进了Dumbledore所在的包厢。
20岁的Severus想了想，报着侥幸的心理决定偷听一下她与Dumbledore的谈话。
听着Trelawney不着边际的胡说八道，黑发青年越发觉得老Crouch看不上她实在与她的家世关系不大，而小Crouch和她交往纯粹是为了气自己的父亲。
正当门外的Severus听到Dumbledore告诉Trelawney她不会得到预言学教授的职位的时候，屋里的女巫的声音突然变得恍惚：“The one with the power to vanquish the Dark Lord approaches ... born to those who have thrice defied him, born as the seventh month dies ...”（我自己的翻译：拥有打败黑魔王的能力的人将要来到了……出生于曾三次不服从黑魔王的家庭，出生于第七个月月末……）『注60』
青年Severus感觉到自己探听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正在激动中，突然，他的领子被人抓住了。
一个粗鲁的声音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这里偷听什么？”
还没等青年反应过来，他就被丢进了窗外的大雨中。
黑发的食死徒被倾盆的大雨浇了个透心凉。想到刚刚听到的内容，他凭直觉知道那一定是一个有着重大意义的预言。但想到那里边提到的“打败黑魔王”，这个对黑魔王无比崇拜的青年又觉得不太可能：怎么可能有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就拥有能够打败黑魔王的能力呢？
不管怎么说，黑发的食死徒决定把这件事秘密汇报给自己的主人，由他的智慧来定夺这个预言到底是不是Sybil Trelawney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巫的胡说八道。——当然，更有可能的是黑魔王会恼火于自己搞砸了他寄予厚望的任务，又传播了关于黑魔王失败的谣言，而结结实实地赏赐自己一阵钻心剜骨。
想到最近一个半月来的钻心剜骨，黑发食死徒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但是，想到黑魔王给予自己的重视和指导，对于黑魔王的忠诚还是占了上风。他决定即使拼着一阵加强版的钻心咒，也要将可能是重要信息的Trelawney的预言转告给黑魔王。
当年轻的黑发食死徒匆匆赶回Voldemort庄园，在门厅里给自己施干燥咒的时候，Lucius刚刚从黑魔王的书房里一脸谦恭地退出来。
25岁的铂金贵族对着Severus一个得意洋洋的假笑，表示自己带给黑魔王的消息让他心情不错。
20岁的Severus则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示意自己的铂金发情人过一会儿要争取把受过钻心剜骨的自己活着拎回去。
Lucius脸上的假笑仍然保持着完美的弧度，灰蓝色的眼睛却给了青年Severus一个无声的保证。
20岁的青年食死徒打理好了自己，小心翼翼地敲响了Voldemort书房的门。
在得到黑魔王进入的许可后，青年Severus恭敬地走进书房。在黑魔王询问的目光下，他小心地说：“我的主人，我没有能够得到Hogwarts的黑魔法防御术的职位。但是，我偷听到的一条消息可能对您有一定的用处。”
说着，青年Severus双眼看向黑魔王，应用自己刚刚学到的办法，将自己偷听时的记忆推到了大脑前端。
黑魔王赤红的双眼望进了Severus黑色的眼睛，查阅了Severus听到的预言。
黑魔王没有像Severus预想中的那样将预言视为无稽之谈，然后赏他一通钻心咒，反而沉吟了起来。半晌，他才说道：“Severus，你做得很好，我会奖赏你的。记住，这一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青年Severus受宠若惊地说道：“谢谢您的夸奖，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7（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