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7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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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当英国境内全部逃亡狼人被剿灭的消息出现在《预言家日报》上的时候，这件本该引起学生们广泛关注的事件带来的波动却没有应有的那么大，学生们都被即将发生在他们个人身上的一件事转移了注意力：一周之后，所有人都得参加Hogwarts历史上第一次数学水平等级测试。
在Gryffindor的公共休息室里，Hermione提供的普通中等教育证书考试（GCSE）复习资料被复制并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被女学生会主席强制参加数学补习的Gryffindor们有愁眉不展的，有悄悄走神的，还有抱头哀嚎的。在镇压了包括Ron在内的几个敢于炸毛的人之后，Hermione再次讲解起了向量的概念：“一个既有大小又有方向的量就叫做向量。比如说，复习资料第38页上我给出了几个向量的例子。要注意，AB和BA是两个不同的向量，因为它们的方向不同……”
Ron一边昏昏欲睡地听着，一边小声对Harry嘀咕着：“我真不知道巫师学向量什么的有什么用处——你确定这不是老Malfoy和老蝙——校长故意弄出来难为人的？”
Hermione用威胁的目光盯上了男友：“向量当然有用！比如说，大多数魔咒运动的轨迹可以被视作以魔杖尖端为起点，以作用物体为终点的向量。——如果说，我的魔杖尖端作为A点，你觉得B点在哪里比较好呢？”
看着棕发女巫的意思，如果Ron再不老实，那她一个魔咒就可能过去了。
这句话Ron听懂了，他马上精神了起来。这样与实际生活联系紧密的讲解也让一些Gryffindor多少理解了学习向量的意义。
Hermione带着女王气势点了点头，接着讲了下去：“普通中等教育证书考试中，向量在直角坐标系中的表示方法是一个考点。现在我们复习一下直角坐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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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ytherin的公共休息室里，Draco正在解释着质数的概念：“质数是指在一个大于1的自然数中，除了1和此整数自身外，不能被其他自然数整除的数。不少质数，比如说2、3、5、7等，被认为具有魔力。二代表着对称，三是平衡，五芒星是冥界女神摩根的象征，七——大家都知道了。这些质数相乘之后可以得到合数。质数与合数的概念在魔法阵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应用。”
讲到这里，Draco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趁机环视着正在听他的数学补习的同学们。
与Hermione所面对的情况不同，Slytherin的小巫师们大多表现——或者说是试图表现——自己积极的学习态度，就连不是必须参加数学等级测试的低年级学生都凑到了他们的临时辅导员身边。
Draco心里知道，目前听讲的人中，大多数都是冲着自己的“Malfoy”这一姓氏来的，少部分是冲着自己提出的“学好数学是学好魔法阵的第一步”这一口号为了将来找工作来的，真心想学习的没有几个。但是，男学生会主席还是想要讲下去，因为他知道了可敬的女学生会主席正在Gryffindor开讲座。
——Slytherin怎么能被Gryffindor比下去呢？尤其是，我怎么能被Granger比下去呢？
在Draco把这层意思暗示下去之后，Slytherin们的学习积极性果然出现了新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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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Draco给Slytherin们布置了复习作业，将Slytherin的Quidditch球员们集合起来了：“现在，你们休息一会儿，我们二十分钟之后在球场见。我今天拿到了院长的批条，我们可以在那里训练到晚上九点。”
扫了一眼刚刚被数学概念弄得头昏脑胀的队员们有些绝望的表情，Draco继续着训练前的动员：“三天之后，我们就要迎来本学年的第一场Quidditch比赛了！我们要争取在球场上从Ravenclaw们身上取得尽可能多的分数。我知道大家都复习得累了，但是，要知道，各学院的学生在数学分级考试中取得的成绩是会记入学院分的：取得A*或A的每人5分，取得B或C的每人3分，得了D或E的每人1分[①]。——Ravenclaw的那帮书呆子的学习劲头，大家都知道吧？剩下的，还用我多说吗？”
Slytherin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不表示了认命：他们需要在Quidditch上取得比Ravenclaw多得多的分数，同时在数学等级考试上取得比Gryffindor好得多的成绩，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确保本学年的学院杯归属Slytherin。考虑到今年是Draco在学校的最后一年，谁都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触Draco的霉头。
此时，表面上斗志昂扬的Draco心中却叹了一声。在经历过战争之后，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之前那样，去计较学院分或是一场Quidditch比赛的输赢似乎十分可笑，但这却是Draco作为级长所应该做的，也是团结Slytherin、振奋Slytherin们的信心所必须做的。
挺了挺自己在昨天晚上在教父的格斗训练中拉伤的肩膀，Draco仿佛是精力十足地宣布：“现在，我们准备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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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Gryffindor公共休息室的时候，Harry长长地舒了一口气：Merlin啊，幸亏我还有男学生会副主席的巡夜任务，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从Hermione的手下逃脱呢。——Hermione打算让我去考高等GCSE数学考试，这有点儿太强人所难了吧？我在麻瓜小学的数学课上是学得还不错，可这不等于我学过麻瓜的中学数学啊！我要是违背她的意思，去考基础等级的考试取得个G免修数学课了事，她不会真的把我当作魔咒向量的终点吧？
Harry正靠在墙角掂量着违背Hermione的意志的可能后果，就听见了一阵颇为熟悉的脚步声，只是那脚步声今天有些沉重。
“Draco！”Harry从自己藏身的墙角冒出来，将那年轻人吓了一跳。
铂金发的少年挺直脊背，假笑道：“Potter先生，晚上好。想不到又遇到你了。”
Harry看着衣着整洁连头发丝都不乱的Draco脸上那模仿Lucius的表情就不爽，刚刚想要打着请教数学题的名义跟他套近乎的心就淡了不少。
Draco仿佛没有看到Harry的不爽的表情，接着道：“今晚Gryffindor有多少不在公共休息室的？”
黄金男孩心道：高年级的个个都被Hermione抓起来学习了，我还是第一个跑出来的呢。
Draco再次挑眉道：“我明白了，Granger小姐一定决心让Gryffindor们在数学分级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吧？”
Harry默默地用一种“你小子真相了”的眼神看着Draco。
——这就是跟聪明人说话的好处，这也是Harry总也放不下那个傲娇的混蛋的原因之一。那种颇有Snape风格的犀利的讽刺，听久了真是让人中毒。
Draco挑起了一边的嘴角假笑，用逗弄的口吻道：“Granger小姐想来正试图在留作业的量上挑战校长当年的水平吧？”
黑发绿眸的少年差点儿以为Malfoy家有预言天赋，或者自己被摄神取念了。
“嘿，”Draco歪着头，再次露出了让Harry又爱又恨的花花公子的笑容。“一切都用比斗更大的字体写在你的脸上呢，对付你真的不用摄神取念。”
说着，Draco伸出了手道：“把你的活点地图拿出来吧，检查过没人夜游之后，你可以赶紧回去写作业。”
Harry在包庇夜游者与Hermione明天的提问（还有Draco的笑容）之间犹豫了一下，决定解救自己。他从自己沉重的书包里找出活点地图，交给了Draco。
Draco用魔杖点了点地图，道：“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听着Draco声音中不经意间带上的几分嘶哑，Harry想干的事情跟“好事”一点儿都扯不上关系。他不自觉地做出共同看地图的样子，靠到了Draco的身侧。在离铂金发少年更近的地方，他闻到了一股更让他激动的味道：在Draco惯常的古龙水的味道之下，有着激烈运动所带来的汗水和荷尔蒙的混合味道，再加上若有若无的泥土的芳香……
Harry下意识地又靠近了Draco一步，将自己的大腿贴在了对方的腿上。
Draco感受着自己身后的来自Quidditch天才找球手的结实的肌肉，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曾经下过的决心，没能马上移开身体。就在这时，他在活点地图上看到了一个此时他不愿意看到的名字：Astoria Greengrass。
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年轻的Malfoy向前跳了一步，躲开了Harry的大腿。他看了一下手中的活点地图，急急地将它甩到了Harry手中，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然后，铂金发的巫师才想起来要掩饰：“我看没有什么夜游的学生，我先走了。”
Harry看着Draco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赞扬Draco谨守道德底线，还是该恨这小子选择那门当户对的纯种女巫。如果说，Harry确定能够Draco的心思确实在自己身上的话，作为Gryffindor的他当然会将Draco强抢到自己的怀中。然而，Lucius Malfoy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一个Malfoy可以爱着他的妻子，同时与数不清的人有一腿。纵使是救世主，也无法确定，自己在那铂金发的年轻男巫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如果自己仅仅是难得的猎物，或是正餐后的点心，那自己还要送上门去吗？
愤愤地，Harry打开了活点地图，要看看那混蛋小子到底去向何方。结果，他发现Draco正向着Astoria Greengrass所在的三楼走廊方向前进。黑头发的年轻人咬紧了下唇，走向了他所知的一条通向三楼走廊的暗道。
当Harry快溜到暗道的出口的时候，他看见地图上代表金发女巫的小点正站在暗道出口处，而Draco就在几步之隔，他的心往下一沉：Merlin，Draco知道这条暗道吗？要是让他撞见我，那该多尴尬啊！
绿眼睛的救世主连忙从书包里掏出隐身衣，套在了自己头上，就想开溜。但是，他又实在是想要留下来听听那白鼬——哦，海蛇——要跟那胸大无脑的金发女巫说些什么。
“Astoria，”Draco的声音从墙壁的另一侧传来。“没想到你今天晚上也值夜。”
女巫带着娇羞的声音同样传了过来：“我跟Goldstein换了值班时间。——Draco，你怎么了？”
Draco停了一下，继续道：“没什么，有种奇怪的感觉……”
Harry的心一沉：完了，当过间谍的人直觉就是不同。我得想办法溜走了。
“全身石化！锁舌闭喉！”年轻的男巫的声音将救世主吓了一跳，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Harry放下了心。“哦，原来是皮皮鬼，幸亏没让他喊出来。”
Astoria也仿佛是松了一口气：“是啊，要是引来了其他值班的级长或是教授……”说到这里，少女停顿了一下，仿佛是羞赧地转移了话题：“Draco，你还要参加普通教育高级证书（A-level）[②]的数学考试吗？”
Draco似乎是苦笑了一声，回答道：“是。”
在密道里旁听的Harry差点儿栽倒在地：Merlin啊，我连GCSE都想混过去，Draco他一个纯血巫师居然要考A-level？
Draco停了一下，道：“我还要考GCSE和A-level的化学和物理呢——真可惜他们不让我们去考拉丁文、希腊文、法语之类的。”
少女关心地道：“Draco，一下子考这么多，会不会……”
Draco又苦笑了一声，道：“一个A-level的A以上的成绩值15分呢——是一个金探子的十分之一。让我们来假设最好的情形，我大概能在GCSE和A-level的数学、物理和化学上拿到60分。”
Harry听到这里，心中一时庆幸，又一时羞愧。他庆幸的在于，他在Quidditch球场上每年能给Gryffindor带来450分；而他羞愧的也在于此：不管Hermione、Draco、Goldstein、Finch-Fletchley或是随便什么人在课堂上有多么努力，他们都很难在学业上为自己的学院赢得450分。
Astoria心疼的声音传了过来：“Draco，你不需要……我是说，你一定能在Quidditch上赢过Ravenclaw和Hufflepuff，不是吗？对上Gryffindor的时候，你需要的仅仅是一点点运气。”
Draco没有接Astoria关于他的球技有多么好的话茬，反而有些迷茫地问道：“Astoria，你说，我们真的比他们强吗？”
十七岁的少女被这样哲学性的问题弄得愣了一下，她的本能反应是重复自己从小就被教导的那番话：“那是当然，要不是我们把那些泥——麻瓜种从麻瓜的手中带出来，他们得跟那些麻瓜一样一辈子在泥巴里边打滚呢。还有混——哦，我是说……”Astoria似乎想起Draco将来时的继父也是一名混血，于是及时地管住了舌头。
“Astoria，你说的——我们被教育的，在过去一两千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真的，我们比麻瓜有力量、有智慧、生活质量高。但是现在的话，Astoria，我不知道了。麻瓜种里边有Granger，显而易见麻瓜并不都是愚蠢的。甚至，Granger并不算是非常的特例，Finch-Fletchley也不笨，他们两个都要考三门A-level呢，就连Tugwood，一个一年级的Ravenclaw麻瓜种，都要考GCSE的数学和化学。要是我不考的话，就没有纯种考那几门A-level了。”Draco仿佛要把心事一下子全都说出来。
Astoria忿忿不平地道：“那本来就是麻瓜的考试嘛，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考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仅仅是麻瓜的考试就算了，可我们在魔法上也没比他们强啊：Tom Riddle是个混血，有人传说Dumbledore的母亲是个麻瓜种，而我所知道的两个正在走向他们那个级别的巫师，一个是我教父，一个是Harry Potter！——Astoria，你说我该怎么想？”Draco的声音中带上了嘶哑。
另外一边，Astoria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哦，我的Draco。你对自己太严格了。”
在一旁偷听的Harry心中一阵沉重：见鬼的，Astoria跟他是“我们”，而我是“他们”！听着Astoria拥抱和亲吻Draco的声音，Harry觉得心火暗烧，自己都能听到自己血液澎湃地流过耳朵的声音了。
Draco似乎是哽咽了几下，拍了拍Astoria，道：“亲爱的，刚刚完全是我的不是，才让你被我的想法所烦恼。你无需在这上边多费心思。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随着Astoria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Draco的声音变得慌乱了起来：“我最亲爱的，这是手帕。都是我的不好，让你伤心了……”
Astoria抽泣了一下，道：“不，Draco，我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些，真的。我……我看了Malfoy教授在课堂上推荐的《罗马史》。我发现，我们那么骄傲的文明成就，比如说建筑、文学什么的，都是从两千年前的罗马人那里继承来的，不是吗？与麻瓜不同的是，他们的文明在罗马衰微之后倒退了，而我们的没有。我，我不知道该找谁去说，真的……”
在Harry耳中，纯血男巫和女巫为了巫师文明的哭泣仿佛离着他有十万八千里，他对那种彻骨的疼痛充满了隔阂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感觉：Hagrid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将一个麻瓜界的可怜虫从他的姨妈家带到了一个他是人人都另眼相看的救世主的巫师界。回忆起来，他甚至说不清自己是更爱巫师界，还是更爱自己在巫师界的地位。在那么一两个充满负罪感的时刻，他甚至想，如果有他在十一岁的时候发觉某个外星球人人都喜欢他，他也会爱上那个外星球。
——不，身为巫师界的救世主的他无法聚集起自己的感情为巫师文明一哭。
这时，走廊尽头的楼梯传来的模糊的脚步声和谈话声让少男少女的拥抱和谈话戛然而止，变成了慌里慌张的小声念出魅惑咒的声音。
“……忙起来的好处……Gryffindor都不夜游了。”
Severus丝滑的声音由远飘近，Draco和Astoria念出魅惑咒的声音由大变小，然后变成了齐声的：“Prince-Snape校长，Malfoy教授，晚上好。”
隔着墙，Harry似乎都能感受到Severus审视的目光。然后，Severus不动声色地道：“Malfoy先生，Greengrass小姐，晚上好。”
Lucius的声音中却带上了一丝同情：“Severus，我认为我们私下里不用这么正式。Astoria，你从两三岁起就叫我Lucius叔叔了，我认为我们可以继续从前的称呼。”
“是的，Lucius叔叔。”Astoria从善如流。
Lucius又拖长了声音道：“——Severus？”
Severus不情愿地道：“Severus叔叔。”
“您好，Severus叔叔。”Astoria胆战心惊地道。
Lucius接着道：“时间不早了，Draco你可以送Astoria回宿舍了。”
Draco忙不迭地道：“父亲，教父，晚安。”
Astoria也呈现同样的状态：“晚安，Lucius叔叔，Severus叔叔。”少女说出后一个称呼的时候，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Lucius也道：“晚安。”
正当Draco和Astoria要离去的时候，Lucius忽然道：“Astoria，Draco，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历史告诉我们，麻瓜有着强烈的建立起某些伟大的东西，然后将其毁掉的倾向。埃及，巴比伦，罗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说，今天。你们可以在稍后与我就此深谈。——希望这能够帮助你们一夜安眠。”
两名知道自己的谈话被听到了的年轻人慌忙道：“谢谢您，父亲。”“谢谢您，Lucius叔叔。”
“你们可以回去了。”
Lucius这句话一出，Draco和Astoria兔子一般地溜走了。
“我一向认为，自己招认偷听这件事完全地不Slytherin，比偷听本身更加粗鲁，”过了一阵，Lucius叹气道。“但我真的同情他们，Severus。”
Severus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也叹了一声道：“尽管我认为无梦的睡眠更有助于他们的一夜安眠，但你确实该跟Draco谈谈这个。——顺便，你挑定Astoria了？”
两名男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Lucius逐渐变低的声音传进了暗道：“她比大多数女孩都强，不是吗？Draco看上去也很信任她，他们之间明显有了足够的友谊……”
Harry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心中又酸又涩。
作者有话说
第201章 1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