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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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Severus，你要是敢给我死了，我一定把那个红头发的泥巴种的墓炸了，再对那个绿眼睛的Potter——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用上Malfoy家所有的毒咒！”
“泥巴种……”
黑发的双面间谍发现他似乎怎么也躲不开那个让他伤心不已的词。
——Lily，你别走！我在变形学考试考完之后，一定要再次堵住你道歉。我要告诉你，我不想当食死徒。我要告诉你，Lucius刚刚给Shingleton安排了参加Nicolas Flamel的学徒试炼的机会。到时候，他也会给我安排成为魔药大师的学徒的机会，而我一定会抓住机会，成为正式的学徒，最后当上魔药大师的！
……不对，我没有能够再次跟Lily道歉。因为，变形学考试一结束，我就被Slughorn教授带到了校长室——妈妈突然病危了！
38岁的魔药大师跟着16岁的自己一同踏进校长室的壁炉，来到了St Mungo’s魔法医院。
16岁的Severus跟着Slughorn教授快步来到了一楼急救室所在的走廊上。一名胖胖的医疗女巫正站在急救室门口对神情焦急而担忧的Lucius说着什么。当她看见了匆匆而来的少年Severus，连忙对他说：“Snape先生，你现在进去与你的母亲说几句话吧。”
16岁的黑发少年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迈着梦游一般的脚步跟着医疗女巫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里，两名治疗师和两名实习治疗师正对着病床上枯瘦得仿佛干柴一样的Eileen Snape施放着咒语，一名实习治疗师正在床边记录着什么。当他们发现16岁的Severus走进病房的时候，较年长的治疗师向其他几名治疗师点了点头，为床上的女巫灌下了一瓶强效提神剂，几名治疗师就一起停下了手中的咒语。
少年Severus摇摇晃晃地走到母亲身边，拉起了正努力地吸进氧气的女巫的手。
随着强效提神剂的起效，Eileen空洞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枯败苍灰的脸上仿佛也有了一丝红色。她迷茫的黑眼睛在看到自己的儿子之后突然清明起来，她手上也似乎突然有了力气。她努力调整着呼吸，断断续续地说：“Sev，妈妈……恐怕不能陪着你了。好好，好好照顾你自己……跟你爸爸，别闹得，太僵了……告诉他，我爱他……”
16岁的少年浑身颤抖着，道：“妈妈，我……”
头发有三分之一变得枯白的女巫的呼吸逐渐变得急速而又短促，她努力继续说着：“Sev，听妈妈一句话……那个Lily，和那个，送我过来的，Malfoy，……都不是你的良配。你，要找个……好好爱你的人。Sev，别哭……”
16岁的黑发少年和38岁的双面间谍这才双双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这时，Eileen的眼神又渐渐涣散起来，她的双眼转向门口，脸上露出了一个梦幻般的微笑：“Toby，你来了……『注41』”
正说着，她的微笑渐渐凝固在了脸上，眼神变得茫然、呆滞而空洞，她抓着儿子的手也落在了病床上。
16岁的少年不敢相信似的直直地看着母亲的脸，泪水无声无息地在他的脸上流淌，口中喃喃：“妈妈，不，妈妈……”
接着，少年疯了一样地抽出魔杖，对着已毫无反应的女巫用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治疗魔咒，直到他手中的魔杖被旁边的治疗师夺去，而人被Lucius紧紧抱在怀里。
38岁的魔药大师和16岁的自己一样根本听不见Lucius和治疗师们都在说什么。他颤抖着跪倒在了地上，心中的疼痛超越了黑魔王给过自己的所有的钻心剜骨（Crucio）——钻心剜骨可以有预防剂、缓解剂，可以在Lucius的抚慰下减轻，而失去母亲的疼痛——无药可医。
——妈妈，妈妈，你别扔下我一个人……
当38岁的魔药大师终于镇定下来的时候，他发现Lucius正揽着16岁的自己的肩头，对Slughorn教授说：“……是的，谢谢你，教授，你可以回学校了。我将在这里尽一位传统上的朋友的义务。『注42』”
——Lucius，谢谢你。谢谢你借给我钱，帮我找到丧葬公司，定下墓地和葬礼规格，发出不会有人回应的邀请函……
——Lucius，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我最后的母系亲属，我的外祖父已经在他的独女离家出走之后不久中风，已经无知无觉地在St Mungo’s躺了十六年，而我的母亲会偶尔给他带去鲜花。……
——Lucius，谢谢你。谢谢你参加我母亲的葬礼，陪着我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时间……
38岁的Severus永远记得当时Lucius那双温暖而坚定的手，也永远记得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的真实的同情和安慰。
38岁的前食死徒回忆起葬礼之后发生的一切时常常暗叹命运弄人——Lucius在Eileen的葬礼上安慰Severus的照片被登在了《女巫周刊》里一篇叫做《Lucius Malfoy的十大情人》的八卦文章里。
在这篇改变了Severus的命运的文章中，排名第一的是经常出于招赘状态的Zabini夫人，在她与Lucius在一次宴会的合影边上，小标题是：“Zabini夫人与Lucius Malfoy——谁是捕食者？”而位列第二的则是还没有被Azkaban夺去美貌的Bellatrix Lestrange，在Bellatrix和Lucius在Slughorn俱乐部宴会的合影边，小标题写着：“Bellatrix还是Narcissa？——Malfoy家主的艰难选择”。Severus Snape的名字仅仅位列第八，照片旁边的小标题是：“Severus Snape——铂金贵族广泛的口味？”排名第十的则是——只有一张单人照片的Arthur Weasley，还被起了一个“Arthur Weasley——宿敌还是地下恋人？”的小标题。
这篇文章所带来的第一个危机是——跟据Lucius在冥想盆中的记忆——Narcissa将《女巫周刊》扔到了Lucius的脸上。
面对怒气冲冲的Narcissa，Lucius指着文章辩白道：“亲爱的，这篇文章全是胡说八道啊！我有那么找死地去招惹Zabini那个母螳螂吗？Arthur Weasley！还不如杀了我呢！对了，我发誓我跟Bellatrix没有任何友情可言！”
又被扔了一本杂志，铂金贵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我说错了，我发誓我和Bellatrix没有任何友情之上的事情！亲爱的，我当然不会忘记她是你姐姐。”
被Lucius这么一打岔，Narcissa不由得笑了出来。她宽宏大度地摆摆手放过了铂金贵族，让他去参加食死徒聚会去了。
当38岁的Severus回忆起这段小小的危机的时候，他不禁感叹：Narcissa当时还是那么年轻啊！那个时候，她虽然婚前就知道包括Lucius在内的大部分贵族男性的风流本性，但还是幻想着在婚后自己能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忠贞的丈夫。曾几何时，在Lucius出轨的时候，Narcissa会伤心，会生气，会发脾气，会将杂志扔到他的脸上。这样的Narcissa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呢？是在Lucius开始带着血迹和钻心剜骨的战栗回家的时候吗？是在她和Lucius的童年好友Steve Laughalot在一场袭击中被杀之后吗？是在一次次历经危险之后，Lucius开始为没有继承人而焦虑的时候吗？渐渐地，她开始不再反对Lucius及时行乐的行为，只是看向Lucius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在Lucius发现她停止了对自己出轨的抗议和她的担忧之后，他反而减少了与女性的逢场作戏，将自己出轨的对象集中在了不会产生私生子问题的男性上，同时对Narcissa也越发温柔起来。Narcissa几乎要感谢Lucius这样的“我只会让你生下Malfoy家继承人”的无言的承诺。仅仅两年之后，当能够配置高级魔药、能够在战斗中保护Lucius的后背、能够帮Lucius承担黑魔王的钻心剜骨，同时又混血、丑陋、身为男性的自己成为Lucius的唯一的长期情人的时候，Narcissa几乎要为了她的丈夫的生命变得更加安全、同时她自己的地位不会受到挑战而感谢Merlin。
在这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Malfoy夫妇日常情景喜剧的小小危机之后，Lucius的记忆在到达食死徒聚会会场之后急转直下。
后来的Severus和Lucius怎么也想不通，那样一篇基本上通篇胡说八道的小报文章是怎么被刚刚开始承受黑魔王的钻心剜骨的Dolohov认为是可以打击当时还豁免于钻心剜骨的Lucius和Bellatrix的证据的。这样一份纯属搞笑的文章，就被他一本正经地交给了黑魔王，并重点阐述了某些纯血自甘堕落，与混血和血统叛徒交往过密的错误。他同时指出，另一些纯血，居然和这样的纯血有了不正当关系，实在其心可诛。
当时，Lucius认为Dolohov纯属是嫉妒他和Bellatrix在食死徒中的地位超过了像Dolohov这样从一开始就追随黑魔王，同时受多了钻心剜骨，开始拿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说事。早就以爱好广泛而花名在外的Lucius根本就没把Dolohov的诽谤当回事。
对Dolohov跳脚的反而是他的间接攻击对象Bellatrix Lestrange。25岁的黑发美人脸涨得通红，向黑魔王探出了身子，激动地说：“My Lord，我跟Lucius那个行为不检的家伙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心里只有你……的伟大事业！”（觉得“My Lord”比“我的主人”更能说明Bella姐姐对LV的爱恋的某人低空飞过。）
Lucius对此深表赞同，并打算用Zabini夫人和Arthur Weasley的实例来说明那篇文章有多么荒谬，同时攻击Dolohov：“主人，那篇小报八卦文章纯属胡说八道。反而是拿出这篇文章的Dolohov的动机十分可疑。众所周知，Zabini夫人……”
还没等Lucius完成他对Dolohov的反击，黑魔王的注意力就被Lucius在Eileen的葬礼上搂着16岁的Severus的肩膀的照片吸引过去了。他匆匆扫过对Severus的血统和生平的简介和将Severus描述成一个在魔药方面有一点小才能、不自量力地想要靠一切手段上位的野心家的文字叙述，将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了那张照片上：葬礼上悲伤而又顽强的黑发少年就像是一株生长在黑暗中的植物，黑色的双眼中露出的是不向命运屈服的光芒。
黑魔王蜘蛛一样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中的Severus，向Lucius问道：“Lucius，这个Severus Snape，我怎么好像听说过？”
铂金贵族连忙回答道：“我的主人，Snape因为魔药上有一点小小的才能而成为Slughorn俱乐部的一员。”
Bellatrix急急在一旁补充道：“My Lord，Lucius是Snape的资助人。”
黑魔王挑起了右侧稀疏的眉毛：“Lucius，你是在向你的主人隐瞒什么吗？”
Lucius后背僵硬起来：“主人，Snape的魔药才能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我还没有向主人介绍他是因为他目前的才能跟我们伟大的事业所需要的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我准备再观察两年……”
黑魔王不耐烦地打断了Lucius的长篇大论：“你有他做的魔药吗？”
黑魔王讽刺地看着Lucius从他每次掏出魔药的口袋里掏出一瓶看上去与他每次用的别无二致的补血剂。
铂金贵族在黑魔王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中不由得打了个抖。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纯血贵族仆人畏惧的样子，黑魔王接过魔药，先是观察了魔药的色泽，再拧开瓶子，嗅了一下，又尝了一小口。黑魔王的眼睛中闪出了一丝不明的光，说道：“Lucius，关于Snape，你还能告诉我什么？”
铂金贵族在黑魔王严厉的目光下不得不将与Severus有关的情况一一道来。为了使黑魔王对Severus失去兴趣，他还特地强调了黑发少年的为了麻瓜丈夫而放弃魔法的母亲和酗酒殴妻的父亲：“主人，我没有更早地向您介绍他的原因之一是他的出身使得他很有可能不足以加入您伟大的事业。他的母亲，Eileen Prince，一位出身纯血的Slytherin女巫，居然为了一个经常殴打她的麻瓜男人而放弃了魔法。愿Merlin保佑老Prince先生，他被他的独女的行为伤透了心，忍痛将她逐出了家门。可怜这位老人家……”
黑魔王听着Lucius的描述，微红的眼眸中的光时明时暗。他终于再次打断Lucius的话，问道：“Lucius，你都让他配制过什么魔药？把你手头的样品都交给我看看。”
Lucius不得不在黑魔王直视下将伤口清洗剂、黑魔法伤口清洗剂、提神剂、头发顺滑剂和美容药剂等魔药一一摆上桌面。
黑魔王拿过那些瓶子，一一检验过后，红色的眼睛望向了Lucius灰蓝色的双眼。他直接用摄神取念在Lucius的头脑中翻检起来。
下边坐着的食死徒们谁也不敢打断黑魔王，只好以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们的主人。
半晌，黑魔王终于说道：“Lucius，让你的小朋友酿制一些灵魂稳定剂和吐真剂。熬好后将样品带给我。”
头痛欲裂的铂金贵族在其余食死徒们复杂的目光中，硬是将一丝谄媚揉进了自己的声音：“主人，这是我巨大的荣幸。当然，我相信这也是他的无上荣幸。”
很多年后，当Severus从Dumbledore那里得知Lord Voldemort的身世时，他才明白了黑魔王当时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Lord Voldemort看到了年轻时的Tom Riddle：
一样的为了麻瓜父亲离开家人的、懦弱的、纯血的女巫母亲，一样不负责任的麻瓜父亲，一样的令人不满的生长环境，一样的过人的才华，一样的对力量的追求和野心，一样将Hogwarts当成自己的第一个家，甚至一样的对麻瓜父亲的憎恶（虽然在黑魔王看来仅仅将父亲扔进监狱太软弱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黑魔王对于自己总是有着较其他的食死徒而言多得多的信任——乃至关心：
黑魔王在自己的六年级和七年级向自己索要的魔药总是需要用到一些自己当时还不能熟练处理的材料、没有练习过的操作步骤或是涉及自己没有注意过的魔药理论。黑魔王拿到魔药后漫不经心的评语也总是让自己受益匪浅。
在自己正式加入食死徒之后的三年里，黑魔王给予自己的一切也远远超过了大多数食死徒。在看过了自己在《高等魔药学》上的笔记之后，黑魔王将他游历欧洲时的部分魔药笔记扔给了自己。在一次摄神取念中，发现自己曾经因为骑扫帚的技术太差而遭到嘲笑后，黑魔王将无扫帚飞行的方法教给了自己，让自己成为了除黑魔王之外唯一一个可以自由飞翔的巫师。在用帝王心术离间了Malfoy家和Crabbe、Goyle家的关系后，黑魔王却对越来越得到重用的自己和Lucius的亲密关系视若无睹，任由他的左膀右臂字面意义上的抱成一团。他甚至真的曾经打算因为自己的请求而放过Lily！
在黑魔王复生之后，自己对黑魔王的一次次谎言就真的天衣无缝吗？恐怕不见得。在一次次几乎令自己确信自己一定会死在当场的钻心剜骨之后，自己却总是能捡回一条性命和大脑的理智——这个恐怕不能每次都归结于自己的钻心剜骨预防剂、缓解剂或是Lucius的救助。
黑发的前食死徒暗叹：背叛黑魔王，即使不考虑它的危险性，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如果不是他后来变得越来越疯狂，如果不是他的疯狂最终威胁到了Lily、Lucius和Draco的安危，也许自己也会像Bellatrix一样，在他消失后在Azkaban骄傲地宣称自己对黑魔王的忠诚，在当前时刻投入到与凤凰社和魔法部的血战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