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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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Severus一边盘算着在狼人预防剂正式上市之前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一边推开自己的实验室的门。出乎意料地，他在这里看到了正在自己的魔药储藏柜里翻找着什么东西的Lucius。
——他妈的，我真该给这个老混蛋好好地立点儿规矩了。前些日子是偷吃我的魔药原料，现在就发展到直接来拿我的成品魔药了。下一步，他还想干什么？
Lucius回过头，对Severus讨好地笑着，带着些大舌头地说道：“亲爱的，我能问一下，你把醒酒魔药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醒酒魔药？Lucius怎么又开始酗酒了？
Severus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分辨出了红酒、伏特加和威士忌的混合味道，全部疑似产自Malfoy家相关的产业。
压制着自己对于噩梦重现的恐惧，魔药大师对自己的爱人怒目而视，厉声问道：“你今天都干了什么？你不是告诉我说你是去阿联酋谈魔法阵生意的吗？”
Lucius一手扶着柜门，一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舌头道：“那些棕（中）东的巫师，在麻瓜面前伪装得，自己好像虔诚的□□似的，实际上追（最）能喝了。我……我把Malfoy名下的产业的纯（存）酒推销出去不少。”
Severus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不要往魔杖的方向摸过去，三步两步走到魔药柜边，找出醒酒魔药，伴着Lucius的“我一自（直）没能把阿（俄）罗斯的那些农庄里放旧了的伏特加推销出去”的胡言乱语，一把将魔药给爱人灌了下去。
怒气冲冲地盯着正因为醒酒魔药打嗝和犯恶心的Lucius，黑发巫师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线：“Lucius，你说过你不会再过量饮酒了。”
铂金发巫师控制着自己的打嗝，讪笑着道：“亲爱的，这是为了生意嘛——今天我推销出去十来万金加隆的生意呢，大多数Lestrange家和Black家的仓库里那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变现的酒……”
“我不管你生意上的事情！我不许你酗酒！”Severus打断了Lucius的辩解，又将试图扑上来的对方推到了一边。
Lucius继续满脸堆笑，道：“哦，亲爱的，我知道，我这就去洗澡，然后再来找你。”
“滚！”Severus对着走向壁炉的Lucius怒吼了一声，吓得对方脚下略微绊了一下。
看着爱人消失在壁炉火光里的背影，Severus无力地将自己摔进了实验室的椅子里：不，这只是偶然的，Lucius是不会酗酒成性的，事情一定不会变成那样的……
黑发的混血巫师一次次试图告诉自己今天的事情仅仅是个偶然，告诉自己谁都有喝多的时候，但他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想起那个把他的童年变成了一场噩梦的男人。
Severus还记得，在那个男人刚刚失业的时候，他仅仅是偶尔出去喝一杯。很快，一杯变成了几杯，啤酒变成了威士忌。再之后，那个男人第一次对母亲挥舞起了拳头。第一次家暴过后，那男人也曾后悔得痛哭流涕，也曾发誓再也不沾酒精。他也的确在之后的一个多月都没有踏进酒店。可那最后的平静期过去之后，就是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的酗酒-家暴-后悔和下一次酗酒。
那时，Severus从来就不理解为什么作为一名女巫的母亲不选择离开父亲。可现在，他带着惶恐地开始理解了。他不由得颤抖着回忆起了Lucius酗酒的开始：
在食死徒们占据了Malfoy庄园的时候，Severus想出了为Malfoy庄园的酒窖的酒桶换上铅钉的主意。为了掩饰自己的流连酒窖，Lucius开始在食死徒们面前表现出酗酒的模样。可是很快，那酗酒就不仅仅是装出来的样子了。灰蓝眼睛的巫师发现，几杯酒精下肚之后，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惶恐、为家人的性命的担忧和为自己给家族带来的耻辱的悔恨，似乎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喜悦。
那时候，Narcissa曾经试图制止，却因为心疼Lucius的痛苦，再加上她多年来的服从丈夫的习惯，她没能成功。
在一次食死徒聚会中，Severus发觉了Lucius的不对头。
——那时候，你做了什么呢？你在因钻心剜骨而不断颤抖的Lucius面前心软了，你加大了对Malfoy庄园的醒酒魔药的供应量，你免去了Lucius偷偷摸摸地从别处买不可靠的醒酒魔药的必要性！
Severus攥紧了拳头，悲哀地想：如果Lucius将来真的酗酒成性的话，那只会是我的错。我不该从一开始就纵容他的，我不该期待着巫师强悍的身体能够阻挡他成为酒精上瘾者的，我不该亲手给他熬制醒酒魔药的……
——等等，我以前给他的醒酒魔药难道都被他喝光了不成？
想到这种可能性，Severus颤抖着声音叫起了Malfoy家的家养小精灵：“Blinky！”
Blinky应声出现在了Severus的面前：“Severus主人有什么吩咐？”
“我以前送到Malfoy庄园的醒酒魔药还有吗？”Severus问道。
Blinky回答道：“都没有了。”
“都没有了？！都是怎么没有的？”Severus厉声问道。
家养小精灵被吓得瑟瑟发抖。它颤颤巍巍地回答道：“主人在那些人占据庄园的最后一段时间用得很多。后来……”家养小精灵偷偷地看了Severus一眼，继续说道：“当Severus主人离开Malfoy庄园之后，主人又瞒着女主人用了一些。女主人过世之后，Severus主人把主人接走之前，主人喝光了最后一瓶解酒药。”
听了家养小精灵这样的解释，Severus在欣慰Lucius已经几个月没有酗酒的同时，后怕地想：如果我当时晚去Malfoy庄园几个月，会发生什么？Lucius会不会……
——Merlin啊……哦，操，现在Merlin也指望不上了！Lucius在改作业的时候都拿着红酒，我还嘲笑他“终于感受到了批作业的痛苦”来着。
——我一定要看住Lucius，我一定不能让他酗酒了！
Severus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试图去回忆几十年前的一位魔药大师对于戒酒魔药的构思，但他的眼前浮现的却是喝得摇摇晃晃的男人、空中飞舞的酒瓶以及尖叫的女人和孩子。
——不，我不会让那一切发生的，至少我是不会让Lucius威胁到我的孩子的……
Severus又打了一个哆嗦：“孩子”？你想什么呢？如果Lucius真的酒精成瘾了，你根本就不该跟他生孩子，甚至都不该跟他在一起！
可是，当想到因为Lucius可能的酒精成瘾而离开对方这样的假设，黑发巫师忽然发现自己几乎不可能做到那一点。
Severus忽然惊恐地发现，自己会在Lucius喝得醉醺醺的时候选择将他拖回家，自己十有八九会在喝多了的Lucius对自己举起魔杖的时候选择将他打昏拖回家，甚至，如果Lucius对孩子举起魔杖……自己也不一定会有勇气带着孩子离开Lucius。
——而这一切，都将以爱的名义进行。
——那个丑陋的男人怎么可能放得下那名英俊的男人的微笑？那个从来就缺乏爱的男人怎么可能放得下那许多真实而又美好的甜蜜？说起来，喝几杯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Severus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在一家又一家的酒馆里寻找Lucius的日子。
——哦，根据Lucius的习惯，大概是从Malfoy家的酒窖幻影移形到Lestrange家的酒窖的日子。
Severus为自己的黑色幽默抽动了一下嘴角，然后召唤了那本他本以为是将给长期服用无梦的睡眠的自己用上的《成瘾性物品的滥用与治疗》。
——呵，根据我的家族遗传史，也许我跟Lucius会成为一对儿酒鬼呢……
魔药大师盯着那本书的目录，却怎么都不想翻倒《酒精类饮料的滥用与治疗》那一章。
Severus也不知道自己盯着那本书发呆了多久，忽地听见了壁炉的声音。他一抬头，正看见沐浴更衣过后神采奕奕的Lucius。
“亲爱的，该睡觉……Sev，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出什么事情了吗？”Lucius急忙来到Severus的身边，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满地写着“关心”。
——哦，如此可爱的Lucius，叫人怎么可能放弃？
Severus着迷一般地看着Lucius让人沉醉的双眼，低声回答道：“我没事。”
“生我的气了？”Lucius无耻地靠了上来。
Severus用起了大脑封闭术，才有了足够的意志将试图坐进自己的怀里的Lucius推进对面的椅子里。
“Sev，我知道我今天做错了，但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双足飞龙阿尼玛格斯眨着眼睛，微撅着嘴，露出委屈的神情。
Severus在心里对自己冷笑道：看着Lucius那样的表情你就没办法了吧？你这个懦夫！
深吸了一口气，Severus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今天喝了多少酒？”
Lucius很快变得十分心虚：“今天我试了十多种不同的葡萄酒——每种其实就几口，真的。还有威士忌，其实也就Malfoy家和Draco名下的庄园，算起来每种真没喝多少……”
Severus掐断了Lucius的辩解：“啊哈，让我帮你说完，还有你跟我抱怨过几次的那些一直推销不出去的俄罗斯巫师庄园里的陈年伏特加？Malfoy名下有多少个俄罗斯庄园来着？”
铂金发巫师不安地动了动，讪笑着说道：“亲爱的，我知道喝多了不好，我这不是为了把那些很多年没人管理的酒推销出去么。要知道，英国市场一时间吃不下那么多……”
“我不关心你的生意经！”Severus尖锐地切断了Lucius的话。“你在战后也在过度饮酒！”
Lucius本能地辩解道：“我没有，我这几个月都没怎么喝酒呀……”
“我知道你住在校长室的时候没喝得太多，可那之前呢？”Severus暴躁地问道。
Lucius张了张嘴，想起了Narcissa过世之后的那段混乱的日子：自己拒绝饮食，把自己变成双足飞龙盘在决斗室里睡觉，饿得或是渴得不行的时候就喝两口——也许不止两口——酒，然后第二天靠着醒酒魔药和提神剂去应付工作……
铂金发的巫师垂下了眼睛，道：“我确实滥用了酒精，但……”
刚想说那是因为Narcissa过世的原因，Lucius又想起自己在想清楚Severus说分手的原因之后也曾把自己藏在书房“喝上两杯”，即使是最近……
Hogwarts校长表情空洞地指出：“Lucius，你在改作业的时候还拿着酒杯。”
想了一会儿，铂金发的巫师终于承认道：“是的，即使是最近，我也在不是必要的情况下喝酒——因为我想喝酒。”
Severus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安慰Lucius，却说出了自己熟记于心的理论：“Lucius，在近一年的滥用酒精之后，你的身体习惯了酒精的摄入，所以你会想要喝酒。但是，这不能继续下去了，我们列一个戒酒计划吧。就从停止酒精摄入开始。”
Lucius本能地反驳道：“那社交酒会上我该怎么办？要知道，Malfoy家可生产英国最好的红酒的！”
Severus的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Lucius，直到对方自己心虚了起来。
“好吧，你说得有些道理，可是……”Lucius眨着眼睛，试图装可爱来逃过一劫，结果却发现了Severus眼睛里深藏的恐惧。“我，哦，好吧。”
看着爱人眼中的同情，Severus明白Lucius想通了自己对于过分饮酒的反应如此激烈的原因。但是，Severus想要的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出于同情的“好吧”，而是Lucius真心的承诺。要知道，以Lucius的狡猾，如果他真的想要偷偷喝酒的话，即使是最出色的双面间谍也不敢保证每一次都抓住他。
“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还有……”Severus的眼睛看向Lucius的腹部。
Lucius看着Severus悲伤的眼神看向的方向，明白了他的所指：“是的，为了孩子，我当然应该戒酒。”
“如果……你知道，那么就不会有孩子了。有一种颇为有效的魔药，可以杜绝任何怀孕的可能，我会自己服下的。”Severus坚定地说。——孩子啊，对不起，这就是我能为你做到的了。我自己大概是没有力量离开酗酒的伴侣的，我只能让你以这种方法远离。
Lucius惊慌起来了：“不，Severus，你不能！要知道，我是巫师，我的酒精耐受很高的，平时每天一两杯没关系的！我……”
看着Severus愈加痛苦的眼睛，Lucius停下了辩解。踌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好吧，我戒酒。”
Severus试图为Lucius的承诺勾起一个鼓励的小小的微笑，但却没有成功。最终，他只是说了一句：“从现在起，我跟你一同戒酒。”
作者有话说
第189章 16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