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宅腐猩猩

16、16

　　光影旋转，38岁的Severus Snape被带到了四年级寒假之前的最后一堂变形课的课堂上。
　　McGonagall教授的授课被Slytherin五年级的级长Gaspard Shingleton的敲门声打断了。她让学生们自由练习课堂内容，便走到教室外边跟Shingleton说起了话。
　　脸色灰黄，头发油腻的小Severus一个人坐在教室后排角落里，试图把一只珍珠鸡变成一只豚鼠。他成功地把自己眼前的禽类变成了一只胖胖的鼠类，可惜这只“豚鼠”却仍然有着一个细长的脖子。
　　黑发少年偷偷地看了看坐在前排的Lily，发现她已经成功地把自己的珍珠鸡变成了一只非常可爱的金黄色的豚鼠。而她身边的Mary MacDonald正一边爱抚着Lily变出的豚鼠，一边向她请教着什么。
　　14岁的Severus用羡慕而又嫉妒的眼神看着Mary，想起就在几个月前，Lily身边的座位还是自己的。——都是那个天杀的Potter的阴谋，拆开了自己和Lily的固定组合！现在Lily越来越少上课和自己坐在一起了！
　　黑发少年转眼看向四人组的方向，发现Black、Potter和Lupin都已经成功地变出了豚鼠。Black眼睛瞟着Gryffindor的几个女生，玩弄着他手中的毛发异常浓密华丽的黑色豚鼠，引得那几个女生发出低低的尖叫。Potter则拍着Pettigrew，一边将自己面前的豚鼠又变成了一只畏头畏脑的老鼠，一边向他说着什么。Pettigrew虽然显露出了一丝不情愿的表情，但还是附和地点着头。Lupin看着Potter和Pettigrew的互动，显出一副在少年Severus眼里大有阴谋的“感动至深”的表情。
　　 
　　中年的Severus神色复杂地看着此时年轻而又快乐的Black、Potter和Lupin，又看着尽力隐藏着自己的不满的Pettigrew，心中暗叹：如果那三个Gryffindor的白痴——抑或是当时的我，早一点看出那只老鼠的不满，是不是Lily就能活下来呢？Black和Potter都想变成美丽而强大的动物，但是他们“需要”一个小型动物去触碰打人柳的机关，于是他们就替Pettigrew决定了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一只老鼠。可是，他们恐怕没有想到过，作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作为一名“勇士的学院”的成员，Pettigrew恐怕也幻想过自己成为英雄，而不是仅仅作为“英雄的朋友”存在吧？Pettigrew真正想成为的动物恐怕不是老鼠这样被世人认识中的猥琐的生物吧？
　　在Pettigrew死后，38岁的Severus曾经翻过他的遗物，试图寻找关于黑魔王复活的细节的蛛丝马迹。黑发的双面间谍没有能够找到他急于得到的信息，但却翻到了一个在Pettigrew假死后由他的母亲保留下来的一个装有他的“遗物”的盒子。——显然，Pettigrew设法取得了他的母亲的遗物。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收藏着数张Lily的照片和几封来自Lily的信件——在最后一封信中，Lily还表达了对那只老鼠最近奇怪的精神状况的关心。盒子里还收集着若干张动物的画片，——几乎全都是狮子、老虎、豹子这样的美丽而又强壮的生物。在其中一张非常英武的雄狮的画片背后，少年Pettigrew团成一团的字体歪歪扭扭地写着“Gryffindor之狮——P. P.”。
　　中年的Severus暗叹：如果当时Pettigrew真的能够坚持自己的本心练习成为雄狮，如果当时Black和Potter不是仅仅因为“需要”就替Pettigrew决定了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那么，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当中年的Severus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时，McGonagall教授回到了课堂。刚才还有着嗡嗡的谈话声的教室一下子肃静了不少。
　　McGonagall教授走到少年Severus身旁，小声对Severus说：“Snape先生，我需要你跟我出来一下。”
　　——啊，是的，我想起这天了。这天，妈妈……中年的Severus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严肃的中年女巫又转头对Gryffindor和Slytherin的学生们说：“在我回来之前继续你们的练习，不许做与课堂无关的事情。”
　　少年Severus跟着McGonagall教授走出课堂，看着女巫有些沉重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有点儿紧张起来：“McGonagall教授，我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严肃的女巫看向黑发少年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同情：“Snape先生，Shingleton先生刚刚告诉我，你的母亲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现在正在St Mungo’s接受治疗。由于Dumbledore校长不在，我将代替他开启校长室通向St Mungo’s魔法医院的临时飞路通道，Slughorn教授将陪同你前往St Mungo’s探望你的母亲。”
　　少年Severus听到这个消息，马上紧张起来：“教授，我母亲……”
　　McGonagall教授一边匆匆前行，一边回答道：“根据我被告知的情况，斯内普夫人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
　　黑发少年似乎稍稍放心了一点儿，但灰黄的脸色中却已经带上了惨白。他迈向校长室的步伐也越来越大，让一贯步速在Hogwarts教师中间排第一的McGonagall都不得不为了跟上他而加紧了脚步，而长期驻守在炼金实验室里缺乏锻炼的Shingleton已经小跑起来。
　　在一段令14岁的少年感到异常漫长的疾行之后，三个人终于来到了校长室。McGonagall教授挥动魔杖，开启了通向St. Mungo’s魔法医院的临时飞路通道。
　　这时，Slughorn教授也刚好到达了校长室。他向McGonagall教授点了点头，道：“Mineava，谢谢你了。我这就带Snape先生去医院。”
　　Slughorn教授又转头对少年Severus道：“Snape先生，跟我来。飞路St Mungo’s魔法医院。”说着，他撒了一把飞路粉，踏进了绿色的火焰中。
　　少年Severus同样撒了一把飞路粉，踏进了燃烧中的壁炉里。
　　他的身后，McGonagall教授露出了担忧的眼神。
　　中年的魔药大师和14岁的少年一同来到St Mungo’s魔法医院。此时，Slughorn教授已经从问讯处的女巫那里得知Snape夫人还在一楼的外伤急救室接受治疗。
　　少年Severus跟着Slughorn教授匆匆走到外伤急救室门口，却看到了一个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的人——Lucius Malfoy。
　　Slughorn则好像早就预料到了铂金贵族会出现在这里，他带着一副没有到达眼底的讨好的表情对Lucius说到：“Malfoy先生，您的善心……”
　　无意去应对Slughorn带着恐惧的讨好，Lucius假笑道：“Slughorn教授，非常感谢你带Severus过来。我听说五楼的访客休息室的菠萝蜜饯相当不错，您为什么不去尝一下呢？”
　　听了这话，Slughorn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用略带担忧和愧疚的眼神看了少年Severus一眼，就转身上楼去了。
　　黑发少年怀疑地看着Lucius，僵硬地问道：“我母亲……”
　　黑色眼眸中马上就要溢出来的焦急让铂金贵族放弃了绕圈子的说话习惯：“Snape夫人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14岁的Severus略松了一口气，但仍然疑问地看着Lucius。
　　铂金青年贵族灰蓝色的眼睛盯着少年黑色的双眼，继续解释道：“Severus，我赶到的时候，那个麻瓜，你的……还在殴打Snape夫人。我击昏并一忘皆空了那个麻瓜。你的母亲当时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的脾破裂了。我初步给她的内脏止了血，给她灌了强效生血剂，就带她到这里来了。”
　　黑发少年青白了脸色：“脾破裂！他怎么能……我妈妈……”
　　Lucius修长的手搭上了因为痛苦而颤抖的少年的肩膀，低沉圆润的声音里带着安慰人心的磁性：“Severus，来，坐下来吧。”
　　少年Severus听话地任由Lucius将自己带到急救室门口的不远处的等待室里坐下。Lucius习惯性地在自己和少年Severus身边布了几个静音咒和忽视咒。
　　“Severus，你要相信St Mungo’s的医疗水平。单纯的外伤对巫师来说很好治的。”
　　“Severus，你要相信你自己的魔药水平。那瓶强效生血剂灌下去之后她的脸色马上好了一些。”
　　“Severus，你假期也见识过了，我的紧急治疗魔咒水平很好的。”
　　……
　　黑发少年呆呆地听着铂金贵族安慰的话语，满脑子想到的都是暑假里自己家附近的死于酒后斗殴的那个酒鬼，——他当时打完架还若无其事地喝酒、吹牛，结果就突然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了。解剖的结果？脾破裂。那个酒鬼青白的脸色和到死也没阖上的眼睑这时在少年Severus的头脑中和母亲蜡黄的脸色和黑色的眼眸重合在一起，让少年颤抖得更厉害起来。
　　铂金贵族发现单纯的安慰似乎对少年Severus不管用，便恢复了Malfoy家专门用来气人的咏叹调：“Severus，我在暑假的摄神取念练习中知道了你家的情况。你知道，我虽然非常惊奇一个Slytherin居然会做出像你母亲这样的选择，但是，出于对我亲爱的Sev的关心，我去给你的母亲下了监视咒——在她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我会得到通知。”
　　这句话似乎让少年Severus听进了一部分，他刚刚因恐惧而空洞的眼睛中突然多了一丝怒气：“你对我母亲下了什么咒语？”
　　“哦，Severus，我该庆祝你的耳朵终于正常工作了吗？我下的是监视咒——在她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我会得到通知。”Lucius继续用他惹人愤怒的声调刺激着少年Severus。
　　黑发少年果然如Lucius所预料到的那样愤怒起来：“Malfoy先生，是什么让你觉得你有权力去监视——”
　　黑发少年突然停住了舌头，他的眉头反复皱紧而又松开，终于缓缓说到：“不管怎么说，Lucius，谢谢你救了我母亲的命。”
　　铂金贵族灰蓝色的眼眸打量着14岁的少年，认定少年已经由恐慌中走出，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激怒他了。铂金贵族于是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声调说道：“Severus，这次我垫付的医药费是五百金加隆——应该花不了这么多。实际花掉的钱数将由你以后帮我酿魔药的报酬中分期扣除。”
　　“五百金加隆”这个钱数对黑发少年的打击明显不小，他着急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多钱？St Mungo’s的治疗不应该是免费的吗？我可以自己酿大部分魔药的。”
　　“对你我这样的巫师来说，St Mungo’s的确是免费的。但对于自愿放弃魔法、脱离魔法社会的人，不是的。”Lucius懊恼地发现自己应该先尝试用金钱来打击贫困的黑发少年的，而不该主动告诉Severus自己给他的母亲下了监视咒。
　　黑发少年的身体一晃，眼中泛出了无奈和悲哀：“好的，谢谢你帮我垫付这笔钱。将我每次的收入的三分之一扣除了抵债吧。”
　　青年铂金贵族沉默地拍了拍黑发少年，让少年单薄的身体靠上自己的肩膀。
　　 
　　38岁的魔药大师复杂地看着20岁时的Lucius。是的，只要愿意，他的Lucius可以是世界上最体贴、最善解人意的情人，但那个铂金发的家伙很少会单纯地、没有目的地收敛起他恶劣的本性。
　　14岁的自己曾经出于负罪感，决心在Lucius结婚之后与他斩断一切超出雇主雇员身份的联系，而Lucius也清楚自己的决定。
　　20岁的Lucius的反应？他是一个Malfoy，他是一个刚刚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家族困境的春风得意的Malfoy，他的信条永远是“What a Malfoy wants is what a Malfoy gets.”那样年轻的Lucius以为自己能够得到所有他想要的东西。当一个Malfoy想得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习惯于用什么东西来进行交换。如果被拒绝了该怎么办？一个Malfoy会拿出令接受者难以拒绝的条件来进行交换。Lucius敏锐地发现了，当时的自己没有办法拒绝的东西，是母亲在酒鬼父亲的拳头下岌岌可危的生命安全。于是，他向母亲下了监视咒。当他实实在在地救了母亲一命后，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再与Lucius斩断一切超出雇主雇员身份的联系了。而且，人的底线一旦被打破，那么就很有可能继续被打破下去。很快，自己的坚持由雇主雇员身份退到了朋友身份，又从朋友身份退到了精神恋爱，从精神恋爱到——在Malfoy家别墅里纠缠着的两具年轻的身体。
　　虽然如此，38岁的双面间谍却没有办法不真心感激Lucius在这件事情中表现出来的真正的善意与关怀：Lucius大可以选择对他来说更简单的、当时自己同样无法拒绝的其他的东西，比如说条件先进的实验室、珍贵的魔药材料和散发着黑暗的魅力的黑魔法书籍，来引诱自己就范的。但是，从来精明的Lucius却选择了暗中保护自己的母亲这样一件吃力却不一定能被发现，被发现也不一定能讨好的事情。
　　那之后，Lucius的救助让母亲多了一年多的生命；Lucius下的混淆咒让自己所谓的父亲当街暴打值班警察后被关进了监狱，让母亲过了一年多免于挨打的生活；Lucius借给自己的钱让母亲有了一个还算体面的葬礼……
　　为了这桩桩件件的事情，为了母亲，无论那个铂金发的男人最初的目的是什么，Severus Snape永远感激Lucius Malf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