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尾白 ...
-
尾白
~以你之名系列第九篇~
[不二越]
黄昏时分，越前穿梭于街道间，却依然遍寻不见他的爱猫加鲁比。
看看天色，越前整整帽子，压抑心中麻乱的感觉。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街心公园，越前下意识地走上台阶。
公园安静而辽阔，金色的光给景物渡上了一层魔幻的色彩。
可是看不到加鲁比的身影，越前也没心情欣赏眼前的景致。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软软而奇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在找猫咪吗？”
越前转身看见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坐在公园边缘的椅子上，白色纱裙几乎垂地，明亮的眼睛闪动着微小的光芒。
“啊，是的。请问，你在哪里看见过加鲁比？”
“是喜玛拉雅猫吗？”女孩微笑着，双手把玩着一束苜蓿。
“是的。”越前点点头，期盼她能告诉自己加鲁比的下落。
“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女孩望望天空，“是一只好猫呢。”
越前有点愣住了。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的问题。
总之，先道谢好了。只是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令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尾白，你在哪儿？”
一个转身便看见不二小跑着过来，风撩起他的发丝，吹落他的汗水。
“不二前辈。”越前喃喃开口，不二闻声站住，绽开微笑的容颜。
“是越前啊，真是巧呢。”
“是啊。”越前依旧低着头，眼神别开。
不二看见阳光照亮越前的肌肤，细碎的光芒偷走他的呼吸。再次提醒自己定下心神，微笑开口：“越前，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吗？”
“咦？”
“因为越前看上去有心事的样子。”不二捋捋额发，一滴小小的水珠坠地。
“我的事情不要别人管。”话一出口越前就觉得不妙，可是不二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给了越前接着往下说的勇气，“不过，前辈这么着急的样子才是有事。”越前的眼神不看不二而望向远处。白衣女孩坐在那里，似乎在笑的模样。
“哦。这个啊，”不二还未回答问题就顺着越前的视线看见公园里的女孩子。
“原来你在这里啊，尾白。”不二三两步走过去抱起她，“真是叫我好找。下次可不能调皮了。对了，我给你介绍越前…越前……”
不二叹出一口失望的气，摸摸尾白的头，“你说，要如何接近这只叫越前的猫呢？”
尾白没有开口，只是望望夕阳，打个哈欠，闭上眼睛。
越前知道自己是个奇怪的人。
口是心非，脾气倔强，好胜心重，讨厌失败，嘴巴又毒，不懂浪漫，越想就越讨厌自己。可是这样的自己偏偏又喜欢那个什么都好的不二周助。
先不提同为男性的问题，单就自己的处事方式就得罪了不少人。比如今天，本来可以好好和不二前辈说上两句话。可是习惯冷漠的自己怎么也该不掉冷淡的表达方式，但不二前辈却从来都不气恼。
一直温柔的笑容，如果可以独占，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只是，这种妄想，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网球打得好一点吸引一点眼球却并不代表他会喜欢，而且他的温柔，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除了个别人氏。
越前摸摸加鲁比的毛，想起最后看见的令胸口疼得发慌的一幕。
暮色中，不二抱着那个小巧可爱的女孩，那么温柔地笑着。
这是多么残忍的回忆。
所以，不要再想了。
越前抱起加鲁比，躺在床上，陷入梦乡。
不二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沿，碧蓝的眼中流露无奈的情愫。
为了接近越前，为了让那个孩子注意到自己，不二不遗余力地扮演伟大前辈的角色。只是收效甚微，越前依旧冷漠的表情一次又一次打击不二的自信，直至谷底。
最近的努力是说服家里人养了一只在街上拣来的受伤猫咪，这也是为了提供和越前接近的几率。可是从今天的效果来看，完败。
不二再次叹气，看着躺在一边睡觉的猫咪。
那是一只浅咖啡色的猫咪，尾巴却布满纯白的细毛。
“尾白？”不二低声呼唤。
猫咪睁开眼睛，蒙蒙的褐红色，闪着微小的光。
“吃晚饭了。”不二起身，伸一个懒腰，“以后不要乱跑，明白吗？”
尾白喵呜一声，跟着不二走向餐厅。
加鲁比这段时间怎么回事，老是不见。
越前匆匆走过大街小巷，寻找着自己走失的猫。
再次经过街心公园的时候，越前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台阶下了，愣了好久终究还是决定不上去。
谁知一个声音喊住了他，“越前，你的猫。”
抬头，看见白衣女孩站在台阶最上面。
而在她怀里依偎的正是加鲁比。
“谢谢。”越前来到女孩面前，接过加鲁比，眼睛却一直躲开女孩的视线。
“我叫尾白，前几天我们见过面的。”
“恩。”越前应一声，算是知道了。
“这么冷淡的个性，不二也会喜欢你真是搞不懂。”
越前猛地被哏住了，亮色的瞳孔直视尾白的眼珠。
“被吓到了？”尾白笑了，“我是说真的。”
越前突然觉得浑身躁热，难以言状的感觉海啸般席卷心房。
“你？”越前刚想开口却发现尾白已经走下了台阶，还在冲他招手。
“越前，过马路要小心哦。还有，再见喽，加鲁比。”
越前看着尾白一点点走远，最后终于看不见她的背影。
“不二前辈他……”
虽然思路还在混乱，越前却还没有忘记回家的路。
过了这个十字路口向左走，现在是红灯，不二前辈喜欢我吗？现在是绿灯，我的个性已经冷淡到无可救药了？红灯，不二前辈的笑容。绿灯，尾白。她跟不二前辈是，什么关系？红灯，红灯，红灯停，绿灯行。那，马路中央的猫，在干什么？
猫，我的猫，加鲁比。
城市的天空被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滑破，电线杆上的鸟儿突然飞起，哗啦哗啦。
一片洁白的羽毛悠悠落地，沾染鲜红的色彩。
医院急诊室外，不二木然地搂着完好无损的加鲁比，期盼着奇迹的降临。
为什么，要让我看见最最残酷的一幕？
看见自己深爱的人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流淌如河，还有周围人群的惊呼声，叹息声仿佛将世界包裹成冰冷的地狱。
我不要这样。
我不要越前躺在手术台上。
我愿他一直好好活着，哪怕要我放弃对他的感情。
如果可以，请让我来承受这一切。
不二埋首，连续的泪珠打湿加鲁比的皮毛。
被车撞到的一瞬间，越前只看见闪亮的车灯像一只吃人野兽的瞳孔，恐怖。
然后，当身体沿着抛物线飞翔的时刻，越前看到了天空。
那么单纯的蓝，像是他爱的人的眼，一直温柔地注视着他。
如果生命就此结束，那我也没有遗憾。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出，越前的家人纷纷站了起来。闻讯赶来的青学网球部成员也都表情凝重地望着他们。
医生取下手套，摘下口罩，舒一口气。
“手术成功，病人已经过了最危险的阶段。不过病人现在还在昏迷阶段，请亲属探视的时候不要惊扰病人。”
“但是，龙马他没事了吧？”伦子谨慎地问到。
“可以这么说。”医生点点头。
只是大家还来不及欢呼，就有人惊讶地喊起来，“不二，你怎么了？”
一个星期过后。
越前终于苏醒。
“龙马，你没事了吧？”伦子的眼睛自从越前出了事就红得像兔子。
越前点点头，一个淡淡的微笑浮现，“有人一直陪着我的。”
“总算是捡回小命了。”南次郎长出一口气，“你走运啦，小子。那个送你到医院的，叫什么不二的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医生说什么受到刺激，不过，喂！青少年，你要到哪里去？”
“放开我！”越前疯一样地扯着手上的输液管，“我要去看他，放开！”
闻讯而来的医生给越前注射了镇定剂，越前终于安睡了。
只是，他的脸上流露的只有不安与慌乱。
“醒醒啦？”
越前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医院的病床上。
白天的事情一股脑翻滚上来，越前不顾一切就要下床。
“别慌，不二他没事的。”
“你？”越前停下动作，借着窗外透过的月光辨认出来者。
“尾白？”
“答对了，加十分。”尾白坐在昂贵的医疗器械上，右手握着一束苜蓿。
“你说不二没事，你怎么知道？”
“你人事不醒的那一个星期，他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可是？”
“简单地说，我把不二的灵魂借来放进你的身体里，然后把你的灵魂放到他的身体里。你呢，做了一个星期的美梦。而不二就惨了，要帮你承受一堆手术的痛苦啊，药啊，今天来几针明天再缝缝补补的。”
越前呆呆地坐着，努力接受尾白告诉他的真相。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根本不想去追问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这样的事，越前只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想要帮你承受这一切，即使要他牺牲自己。”尾白补充完毕。
“他，这个傻瓜。”
“你不也一样，我提醒过你过马路要小心的。结果你还不是闯了红灯。”尾白跳下来，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没有影子。
“你是？”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不对劲感觉的越前突然发现尾白脚下苍白的月色。
“尾白，最爱猫咪的尾白，欠不二一个人情的尾白，经历一千个夏天的尾白。”尾白看着手中的苜蓿，“真是好笑，这次的报酬居然是这个。”
越前看着尾白一步步走向窗台，“你要多感谢你的猫咪，你的性命在那天就是大限，可是你的猫求我帮你。所以，那天代替你死去的是加鲁比。哎呀呀，不要那么恐怖的表情。”尾白翻过窗台，裙摆飘飘，“猫有九命，不用担心。”
然后她一个转身，跳下窗户。
越前急忙扑到窗口，却只见医院门口的路灯下，一只浅咖啡色的猫咪消失在转角。
只有它的尾巴，纯白无比。
夏天快要过完的时候，两人都平安出院。
现在，初步交往与约会同步进行。
“夏天果然要吃冰激凌。”不二咬一口甜筒，感叹。
越前喝着他的果汁，看一眼不二，再吃一口草莓慕司。
不出一会儿，越前面前就堆满了餐碟。
“越前，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不二忽然开口。
越前停下伸向另一碟柠檬慕司的左手，闷闷地缩回来，“想吃就说，别绕弯子。”
“呵呵，越前真是了解我。”
“去你的。”
“不管越前变成什么样，我都最爱越前了。”
心房扑通一声，满满的甜蜜。
越前闪躲很久的视线终于对上不二的眼，“我也最爱，尾白！”越前突然跳起来，只因为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白色衣裙，熟悉背影。
只是跑出去的时候越前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有干净的街道，三两的行人，微黄的落叶。
“越前。”
不二的声音怪怪的。
“不二前辈，你，你。”
“我认为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值得探讨哦。”
“哪句？”
“呵呵呵呵，是谁在说最爱谁啊？”
“口误，纯属口误！”
“呵呵呵呵。”
不远的房顶蹲坐着一只浅咖啡色的猫咪，纯白的尾巴惬意地摇晃。
微亮的瞳孔锁定在天空下拥抱接吻的两人，胡须抖抖。
最后它站了起来，舒展四肢，摇摇尾巴，跳上另一户人家的房顶，渐渐远去。
从那以后，越前，或者，不二，再也没有见过尾白。
只是在夏日的午后，越前看见加鲁比摆弄苜蓿的时候，会忍不住问，“最近，你有没有看见尾白？”
加鲁比却只是不感兴趣地摇摇尾巴，喵喵两声，又继续玩它的游戏。
而不二就会轻轻搂住越前，温柔地浅吻。
“龙马，我会吃醋的。”
END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尾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