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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宁愿跟狗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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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没交流,第二天两个人都默契的在训练场见面了。
“今天练泥潭,挑把刀进去换衣服。”桑吉斯也不想多说,悠哉坐在椅子上查看模拟演练的设备。
西厅由于场地过小,无法容纳所有野外环境搭建,只好采用高科技模拟场地的办法训练。而泥潭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是萨可旦最讨厌的一类训练场所,因为会弄得满身脏。
“换一个行不行。”他才打点好全身上下,尤其是为了不惹桑吉斯不开心,特意把长发扎起收在脑后。
而这种反抗自然而然的被桑吉斯认为是在耍小性子,他低着头摆弄通讯器,连眼神都没给萨可旦一个,“爱练不练。”
这种地形在野外最常见不过,不经过长期对地形的训练熟悉,真到了地方连三分钟都活不过去。连东厅训练有素的暗卫兵都经常要去练习泥地作战,他萨可旦一个弱鸡要什么好挑三拣四的。
萨可旦一口气提不上来,随便拿了把匕首进去换衣服。
比起还愿意嘲讽得瑟的桑吉斯,现在这副要死不活做什么都无所吊谓的样子更让人气的牙痒痒。
大小只有两百平方的方形训练场里,完全密闭的环境,只需打开头盔显示器的模拟状态,就能轻松置身于超逼真野外环境。当然,为了保证训练的真实性,场所的泥潭沼泽以及高科技仿真生物都是真实,且可以发挥真实伤害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辐射。
“准备好了没有?泥潭高度5,黏稠度6,攻击力4,三小时12公里急速行进训练开始!”桑吉斯的声音透过房间内的广播传出。
难度设定好,房间里瞬间涌入规定好的特质泥潭,泥浆中夹杂着无数仿真水蛭虫,泥浆翻涌,沼气四溢。
粘稠的沼液漫过膝盖,上升速度渐缓,萨可旦透过头盔显示器,可以看出环境设定是烈日正午,那个人真是一点都不打算让他好过。
看着显示光屏,桑吉斯又问道:“负重多少?30斤有没有?”
“25。”萨可旦用脚碾碾一块碎石,懒散的回道。
“太少了,黏稠度加二。”
还黏,萨可旦无语,再加点他都能站在里面睡觉了。
“晒死了,能不能设定到晚上。”
“闭上嘴,赶紧开始。”“桑吉斯边抬手按下蝮蛇攻击指令,边提示萨可旦道:十点钟方向有蛇过来了。”
萨可旦无奈却也只能先顺从,细细观察墨绿色泥浆中翻涌的蛇影,快准狠一刀刺中其七寸,那蛇挣扎了两下渐渐沉底。
“接下来跟着显示器路线走,走快点不然规定时间里走不完。”
腿脚缠着小臂长的蛭虫,隔着作战服都能感受到那细长口器划过的痛意,萨可旦抬了抬背包,加快行进速度,要真完不成任务加练是一定的,桑吉斯的作风一向如此。
“三点钟方向,小心声波弹。”
作为一种给后方入侵人员留存的炸弹,在沼泽中十分常用,应对办法也很简单粗暴,丢一条蛇过去探路。
显然萨可旦也会这么做,他从负重背包里拿出一支血剂,打开塞子向声波弹的方向丢去,轻巧试剂的重量几乎可以不计,而血腥味会引来众多吸血蛭虫。
果然不久萨可旦腿上的蛭虫就少了一半,声波弹也因为蛭虫的游动被引爆。
大范围的爆破溅射将沼泽的泥浆炸飞出一个坑洞,四散的污水污泥糊了萨可旦满身,扎在后面的头发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难。
“预计前方十米左右有剑蒲丛,注意躲避。”
原为可入药的菖蒲异变体,叶片呈现剑形硬化如金属,边缘衍生锯齿状骨刺,表面覆盖黑色粘液,根状茎膨大呈管状,内部中空存储腐尸分解液。
不论是被叶片划伤还是无遮挡吸入腐尸液散发的尸胺,都是死路一条。
模拟训练都是令人头大的地形环境,在感染区真碰到了,绕远会是百分之九十部队的选择。
这时候随着深入,泥潭高度缓慢升高已经到达萨可旦小腹上方,越来越难以使力,负重背包也浸入泥浆里,泥面漂浮着拥挤的睡莲和浮萍,不仅遮挡视线,还掩藏着众多蛭虫的身影。
剑蒲丛的轮廓在显示屏中显现,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可供通过,萨可旦戴上过滤器侧过身体,小心的进入密丛之中。
被这东西划上一下,伤口都是烂糟糟的不规则状,不知得好多久。
“心率过高了,想什么呢?”数据屏实时监控着萨可旦的状态,稍有不对桑吉斯都会开口警告。
“想你。”萨可旦的声音蒙在呼吸器里,有些模糊,“想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还扯皮,少恶心人。就你现在的速度,六个小时也走不完十二公里,等着加练吧。”桑吉斯抬手又加了两档攻击,“九点钟,炮笼草。”
“还来?!”才小心翼翼挤过一处密集夹角,注意力完全集中的萨可旦对新物种的攻击措手不及。
依靠本能反应躲过一波炮笼草的种子散弹攻击,小臂上已然被剑蒲划伤。
“三轮,力度6。”闪躲没有影响到心率,桑吉斯又加高了炮笼草的攻击次数。
这可叫萨可旦叫苦不迭,小臂的伤口沾上泥浆,血腥味飘散在沼液里,成群的蛭虫向他游来,小腹连带着两条腿都缠上了蛭虫。
“有点太快了,蛭虫缠上来我伸不开手。”身边都是剑蒲,萨可旦朝通讯器说着,低下头闪身躲过又一轮炮笼草攻击,只是这次行动缓慢了很多,肩膀上也留下了几道血痕。
“体力消耗和疲劳程度不高,你躲得开,别找借口。”能力评估向来是桑吉斯的拿手戏,他说行萨可旦就肯定能过去,只是取决于受伤多少的区别。
在泥潭里的萨可旦当然知道自己过得去,可硬闯只能划个满身伤,眼看第二轮炮笼草攻击就要发起,他伸出匕首砍掉了几株近处的炮笼草,翻身闭气躲在泥浆中,还是不幸被打中锁骨和前胸。
“啧,差不多了吧,还来第三轮?!”探出身体,萨可旦通讯器吼道。
也是这一下的注意力不集中,十几枚炮笼草种子冲着萨可旦的门面飞来,告诉射出的威力非同小可,他下意识扭头躲避,却将后脑勺撞上一旁的剑蒲丛。
锋利的叶片将那细心规整在脑后的漂亮发丝切断一搓,闪亮的金色光泽没入沼液中不见踪迹。
“我的头发!!!!!!”
已经算是男高音了吧,桑吉斯有些惊诧于萨可旦嘹亮的海豚音。虽然这是传说中被祝福的头发,可问题出在注意力不集中的萨可旦自己身上,桑吉斯不觉得自己的设定有什么问题。
“又不是全没了,这么激动做什么。”眼看着心率已经飙升到187,桑吉斯顿感不妙。
“我的头发!你知道我留了多长时间吗?!!你懂它对我的重要性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被蛭虫入侵大脑了,萨可旦在满是沼液的泥浆里胡乱扑腾,哀嚎着他失去的那撮连两指粗细都不到的头发。
“你是不是疯了?屎吃多了还是脑子被尿滋了?现在在训练!闭上你的嘴。”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大男人真能为了几撮头发丝痛哭流涕哀叫不跌,就算是家族传统,也不过是掉了些毛毛雨罢了。
“你!!!”正处于愤慨之中的萨可旦哪能听得这种话,丢了头盔和呼吸器就从泥潭里抽身,浑身沾满腐臭的沼液泥浆,就这样打开门走到桑吉斯身旁。
“怎么?出来是准备用纸擦眼泪,还是继续站着哭?”
“我不练了!”虽然说失去头发是件痛苦的事情,但萨可旦也没有桑吉斯所说的那么软弱,顶多是有些鼻酸罢了。
爱练不练,还正好如了桑吉斯的意,“行啊,你去和首领说,我马上打包东西回东厅。”
回去。回去!回去!!!相处这么长时间,萨可旦从桑吉斯嘴里只能听到这句话。
他才不会让桑吉斯如愿,抬起脏污泥泞的手,萨可旦一掌摸上桑吉斯的左脸,用一副垂涎万分的嘴脸故意恶心他,“给我睡一回我就放你走。”
显而易见的,萨可旦高估了桑吉斯的耐力。
一掌甚至带着破空声的耳光在0.01秒后直击萨可旦的右脸,漂亮的一声耳光响彻房间,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扇翻在地上,久久回不了神。
右耳发出嗡鸣,他有一刻真的觉得自己聋了,但他又清晰的听到桑吉斯站起来留下一句:“那我宁愿跟狗睡。”
宁愿跟狗睡。
简直可笑,萨可旦活了19年,自从公开身份后向来是别人贴上他的份儿,而他作为高高在上的拒绝者,享受一切爱慕和追随,什么时候已经轮到和狗比较?
胸腔的愤怒像火一样将他吞噬,密密麻麻的恨意和不甘蔓延全身。
此耻不报,永难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