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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囚徒 ...

  •   新元六年,京都,夏宫

      “殿下,老奴只能送到这里了”夏言焕身前的老太监躬了躬身子安静的站到一旁。

      今夜微风,乌云把天上本就不明亮的月亮挡的严严实实,天气不是很凉,但言焕的心里却如燕州寒冬,距离影阁主被刺杀之事只过了不到七天,在母妃的照顾下自己总算好转起来,可今夜却被告知前往典狱司黑塔,心中不禁自嘲那日自己所听所见果然不是幻觉,临走前母妃死死拉着自己的手交待着要仔细说那日发生的事情,不然,,,母妃没有往后面说,不忍告诉自己的孩子他的父皇是有多么残酷。

      顺着宫道继续向西南方向走着,边上是正在站岗的夜龙卫,直属夏帝的特殊部队,夜龙卫负责保护夜晚的京都,听下面人说由于潜入事件夜龙卫的卫长被罚去了徐州,走到西南偏门,门外典狱司副司长柴鸿正在等着这位特殊的犯人。

      “柴鸿参加二殿下”,柴鸿是当年父皇的伴读之一,也是父皇封王后带去燕州的心腹,当年京都内乱之时更是父皇的主力,立下了许多功劳,过几年那老司长退位便是典狱司的大司长,也就是黑塔的塔主。

      “母妃来之前嘱咐过我要好好配合,我便唤您一声鸿叔”言焕自知面临生死大事,不敢托大。

      柴鸿有些不可置信,他本以为这位皇子会怨恨,会不甘,会委屈,“二殿下,我是粗人,自小就是和陛下尿尿和泥的交情,看您就像看我自家那些小侄儿般,有您这句鸿叔,我自当保全殿下”柴鸿表现得感恩戴德,可言焕不知道对方有几分说的是真的。

      跟着这位副司长继续向黑塔前进,渐渐的终于来到这黑塔的门前,黑塔是祖帝开过国后由他自己亲自设计的,是夏国专门关押审问有罪的修行者,权贵官员,王族世家的特殊地方,听说父皇的二哥也就是前二皇子就被关押在这黑塔的最顶层,而自己也恰巧是二皇子加上听说每天这里死的人无数,知道这些事情后他就开始害怕这黑塔。

      黑塔的一楼从外面看灯火通明,里面装潢的富贵堂皇,一时让言焕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门面嘛,装的好看一点”柴鸿看穿言焕心中所想解释道。

      继续向里面走,远远的这些下属就跟柴鸿打起招呼,看得出来都是自发的,这位副司长很是得人心。

      “殿下其实正常前往高层是可以坐直升梯的,但陛下特意交待过要让您走楼梯,一会途中坚持不住您便说一声我们就休息一会”柴鸿推开角落里一扇黑门,浓厚的灰让言焕不断的咳嗽起来。

      柴鸿走在言焕的后面怕他摔倒随时准备搀扶,嘴里为他介绍着黑塔各层,一层是大厅和食堂日常办公之地,也是大部分人员休息的地方。二层关押着品级不高的官员和低级的修行者,三层是品级和修行高等的人物所在地,四层是有用但还有副作用平时需要封印的宝物,五层是王公贵族,六层是可以交流的怪物,七层则是违法国法之人。

      柴鸿在第七层停下推开铁门,“殿下身份特殊,第七层便是这几日殿下所呆的地方”,内心对这位累浑身颤抖但一直坚持到最后没有休息的皇子产生一定佩服,要知道这孩子只有六岁,不过能坚持走完这七层黑梯对他以后大有好处。

      言焕目光看向第七层的周围,这里其实并不想他想象的那么渗人,只是那每个屋子上的铁栏让人有些喘不上来气。

      二人面对面坐在七层的审问室,柴鸿倒好两杯温水又拿出了自己藏的吃食零嘴,“殿下我们开始吧,你可以把那晚你看到和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我,越详细越好”柴鸿拿出纸笔示意对方可以边吃边说。

      那晚我在母妃的宫里看江州游记正看得入神外面传来很大的声音,我推开房门发现紫宸殿那边有爆炸声和火光,门外的太监让我躲回屋里不要出来,我刚返回后就听见外面有惨叫声,突然一个受伤很严重的人推开房门,嘴里喊着,,,整要往下说的言焕突然被体内那影蝉啃食弄得口吐鲜血,一时无法张口。

      “殿下”柴鸿紧张双手冒出红气无数条红气组成的小狗在言焕体内游走,这股气息温暖让言焕感觉好一点。

      “他嘴里说着什么?”

      “阿姐,,,”

      三日后,典狱司黑塔,七层。

      夏言焕被铁链在刑架上,脚下是炽热难耐的地狱火,铁链是柴家特制的炽炎铁链,已经烙得他手腕焦黑,整个身体都被悬在“千机架“上,六十四根炎铁钩穿透身上的骨头,钩尾锁链延伸至四面石壁。汗水尚未滴落便蒸成白雾,好像在少年周身织成朦胧的茧。

      “二殿下,得罪了。”刑部侍郎汤述转动刑架机括,铁链骤然收紧。夏言焕咬紧牙关,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炎铁上蒸腾成白雾。

      “那夜在钟粹宫,你究竟看见了什么?”汤述的声音回响在审问室。

      夏言焕闭上眼,记忆如潮水涌来:影阁主狰狞的面容、保命缕断裂的红光、影蝉钻入心口的剧痛...还有母妃跪在雨中狼狈的背影。

      “我...只记得有个受伤很重的人闯进来,嘴里还喊着阿姐,后面,,,我,,,就昏过去了”他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

      汤述冷笑,从炭盆中抽出烙铁:“殿下可知,这黑塔最擅长的就是让人...想起来”

      烙铁贴上言焕瘦弱背脊的瞬间,影蝉突然在心脏处剧烈震动。夏言焕只觉得意识被拉入一片漆黑,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

      ——楚伶在医馆窗边写字,阳光将她的侧脸镀上金边;

      ——母妃在雨夜跪倒在父皇身前,地上的污渍染黑了母妃的白裙;

      ——影阁主临死前的癫狂大笑:“既是阿姐骨血,便替她偿债吧!”

      自己就算在这里也绝不能把后面那句话说出来,如果说出来母妃会不会也进这黑塔,也受这酷刑

      “啊——!”他猛地睁开眼,烙铁已深深嵌入皮肉。奇怪的是,竟感觉不到疼痛——影蝉在他体内织出一层薄如蝉翼的影膜,隔绝了痛觉。

      汤述皱眉。寻常人受此酷刑早已昏死,这病秧子皇子却只是脸色苍白。他挥手示意:“火不行,那就用水,上水刑”

      黑塔的水牢阴冷刺骨。夏言焕被寒冬铁链悬在半空,脚下是翻涌的不化冰与刺骨水,阵阵寒气不断侵入言焕的体内。

      “最后问一次,那夜发生了什么?”汤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夏言焕垂着头,长发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蝉影。他忽然想起楚伶说过:“殿下下棋时,最擅长的就是以退为进。”

      “我...想起来了。”他虚弱地开口,“那人...穿着黑衣,脸上有烧伤...”

      汤述眼睛一亮:“继续说!”

      “他...他说要复仇...还说...什么阿姐...”夏言焕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痛呼——汤述按动机关,将他浸入刺骨水和不化冰中。

      水面上泛起气泡。汤述满意地点头:“看来二殿下确实不知情。”

      他没有看见,水下的夏言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影蝉在他体内欢快地游动,将水中的怨气冷气尽数吞噬,这一刻言焕也受到影蝉的影响心情好了起来。

      ---

      深夜,黑塔第七层。

      夏言焕一瘸一拐的随着汤述走到新的牢房处,牢房中关押的犯人看到言焕都露出疑惑的表情,“啊,离王这是要干嘛,连这么点的孩子都要被关进黑塔,哈哈哈”

      “老子我早就说过,他没把”周围人大笑后又开始骂起离王,汤述捂着耳朵不敢听这些话,加快脚步把言焕手捏的有些疼,“进去吧,在这里好好待着”汤述交待完就赶紧离开这里不敢多呆一秒。

      言焕莫名的被关进一间新的牢房,没等多想对面传来沙哑的笑声:“新来的,看样子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你是谁家的孩子,你长辈犯了什么错”

      言焕顺着声音抬头,看见对面牢房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指尖泛着诡异的红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眉眼间透露着杀气。

      “自我介绍下,我叫南宫烈”那人低声说,“这附近的大部分都是庆王的心腹”

      庆王?

      言焕瞪大双眼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官员为什么把自己换到这里。

      “臭小子说话”那人大吼想吓唬这个小孩。

      言焕稳住心神内心纠结自己要不要理这个人,这些家伙都是乱臣贼子要是真扯上什么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走到床上裹起小被开始睡觉了,周围起哄大骂拼命拍打着墙壁,过了一会见这小子没有动静,也都沉默了下来。夏言焕蜷缩在石床角落,感受着腕间炎铁镣铐烙出焦痕。月光从巴掌大的铁窗漏进来,在墙上投下蝉翼状的阴影。他盯着那些影子,感受着体内影蝉的蠕动——每当他濒临崩溃,这邪物便会吐出丝状黑雾裹住心脉,像在豢养一具随时可弃的躯壳。

      三日后

      “哗啦——”铁门突然开启,柴鸿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两位披着外袍戴着兜帽的两人从身型上来看都是女性,言焕认出来其中一位就是自己的母妃明妃,走进果然是明妃裹着素色斗篷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折磨成这般模样脚步一歪踉跄扑到栅栏前,双手抓得铁栏火星四溅:“焕儿!”

      “娘娘不可!“后面深后色斗篷的容妃拽住她“炎铁灼魂,姐姐您受不住!”

      夏言焕艰难的走到前面看着二人,明妃以及恢复往日的优雅,头上是梳得一丝不苟的云鬓,眼角里凝着未干的泪痕。他忽然想起那夜雨中的母亲,那样狼狈地跪在夏帝脚下,今天来看自己应是特意打扮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担心自己。

      “母妃...儿臣没事”他努力扯出笑容,喉间涌上的黑血却洇湿了前襟。

      “焕儿,这是六心丹,你快快吃下“明妃隔着铁栏递进玉瓶,指尖被炎铁灼得焦黑。她身后站着容妃心疼的看着这对苦命的母子。

      夏言焕攥紧玉瓶,“母亲,给黑塔犯人私送丹药是重罪,孩儿不能吃”明妃宽慰“焕儿,你放心,你父皇已经将那汤述斩了,竟敢私下对皇子用刑”言焕心中清楚那汤述没有父皇的允许不敢对自己动刑的,现在父皇面对国法司的压力自是要杀了汤述以正国法,“那太好了,母亲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马上可就要过年了”

      明妃眼神暗淡下来迟迟不语,容妃生气的说“哼,言焕你放心要是夏帝这两天还不放你出来,我就回家找我爹,好好收拾他”柴鸿在后面苦笑,自己这九姑姑被爷爷从小惯到大”

      “母妃,儿臣想吃桂花糕了”言焕突然开口,明妃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里面装着的是三块桂花糕“这是楚伶那姑娘送到我宫里的,她到处找你,可陛下一定封锁消息,找到我后我跟她说你去了安城行宫养病,让她不要挂念”

      言焕看着桂花糕心思想到楚伶,“焕儿,楚伶是楚王嫡女,你二人相差三岁,你若,,,

      “母妃,儿子知道皇室子弟的婚姻自当由父皇母妃做主”二人之间的未来言焕也曾经想过,若如影蝉事件自己与楚伶的病治好后一起去那燕州也好,去父皇给自己偏远的封地也好,可现在,,,自己不知还能活几年。

      柴鸿对着九姑点点头,容妃拽起明妃“姐姐,该走了”明妃回头看着言焕,被容妃拽走“焕儿,坚持”

      “母亲放心”言焕跪在地上对着明妃磕了三个头。

      三人走后,言焕拿出桂花糕细细品尝。

      “白黎荃是你母亲,哈哈哈,到底什么情况,”南宫烈双眼放光见对方还是不肯理自己“这样吧,你跟我说一件事情,你也可以问我一件事情,我知道的秘密可不少哦”对方还是没有理他“好,我再教你读唇语,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

      “好,你先教我,会了之后我再告诉你”言焕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对着南宫烈得意的笑了一下。

      “二殿下这模样,倒让老夫想起庆王,看好了,这是,,,南宫烈隔着栅栏蠕动嘴唇,他教得极刁钻,若不是言焕聪慧根本跟不上对方的教学。

      夏言焕学得很快二人很快就能够通过唇语进行交流,当南宫烈用唇语比出“你母妃是太子的正妃时,他瞳孔骤缩,腕间铁链铮然作响。

      “小殿下,黑塔里值钱的东西很多,尤其是秘密”南宫烈右眼闪着诡光。

      南宫烈正是前二皇子庆王的旧部南,当年京都内乱后二皇子这些旧部就都被关在这里,有的人坚持不住就像离王投诚,有的人放弃希望自杀于此,剩下这些人都想再挺一挺说不定还有转机,如今他们好像等到了,这位同样排行也是第二的皇子不受夏帝喜爱,身后有白家支持这都是资本,南宫烈等人想改造这位让他的儿子干掉他,这何尝不是复仇的方法。

      “小殿下,要不要做个交易?给我血喝,我教你真本事”

      夏言焕警惕地问:“什么本事?”

      南宫烈咧嘴一笑,露出尖利的獠牙“能被关进这黑塔里,每个人都有本事,每个人都知道秘密,治国,安邦,修行,你想学什么,这里的人就能教你什么”

      夏言焕沉默片刻,忽然咬破指尖,将一滴血弹向隔壁牢房。

      南宫烈贪婪地舔舐着血迹,眼中红光更盛:“好纯净的皇室血脉...不,,,还有,兽的味道,你果然不简单。”

      ,,,,

      宫墙外,楚伶攥着医馆账本,指尖在“霸王竹“条目上反复摩挲。这是她与言焕最后的关联——竹苗是他亲手所植,脑海中回响这些日子的经历。

      “姑娘,二殿下真的不在宫里”小太监低声说“您别问了,陛下有令...”

      楚伶攥紧手中的葬心花荷包,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言焕,我一定会找到你。”

      “楚姑娘,真没听说二殿下消息”洒扫宫女低着头。

      太监低头匆匆而过,偏宫外门处有许多被勒死的宫中之人背上插着“妄言者死“的木牌。

      医馆后院,楚伶将一根霸王竹折断,竹节裂开处渗出殷红汁液,像极了那日言焕咳在她袖口的血。

      宫外医馆,楚伶翻遍药行安带来的药王谷典籍,葬心花汁在宣纸上晕开血色,她反复描摹着“焕”字,最后一笔却总是颤抖。

      ,,,,

      夏言焕浑然不知外面过年发生的事情。他正凝视着铁窗外的月光,影蝉在心跳间隙发出细碎鸣叫,身上不断有黑气流转,一颗精血在他的眼瞳凝成丹状。

      一个月后,夏言焕被释放,这是他没在宫里过的第一个年。

      拒绝坐直升梯的言焕走在黑梯上想起南宫烈在隔壁牢房低笑“小公子,记住我们的约定,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们”

      终于走到外面,阳光晃着他的眼睛,他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吞噬无数生命的巨塔,心中暗自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这黑塔...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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