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一切真相指引向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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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了和闺蜜常去的那家奶茶店，一进门就立刻被一个女人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身着西装看起来十分干练的短发女人，她带着商务眼镜，时不时地低头看腕表上的指针，手指无意识地烦躁的叩击桌面。手旁放了杯奶茶，却连吸管也没插。
她看起来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在自己及其细致的时间规划中忽然被一个意外打断强行困在这里一般。
直到她看到我，微微一愣，我才知道我便是那个意外。
我没在这里找见闺蜜，却在冥冥之中的一种指引中，与那个女人打了个招呼坐在了她旁边。
不知为何，我总有种这人便是我一直以来在寻找的真相的莫名的直觉。
“…你好，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还在组织语言，却没想到我们两个人之间是她先开了口，原以为看她的外表是不太轻易能接触不好交谈的性格。
“我叫小梅。你呢？”
那女人依旧眼神不错开一瞬地紧紧盯着我的脸，好似能从上面瞧出一朵花来：
“我叫笙楠。”
“是笙箫和鸣的笙？楠木参天的楠？”
“不是。”
女人忽得低了低头，笑了，脸上的神情无奈与苦笑参半。
“是胜利的胜，男孩的男。不是什么好名字。”
我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那女人却对我宽慰似的笑了笑：
“小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可以叫我莉莉，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实际上，我最近正准备去改名。你觉得陈莉莉这个名字如何？”
“是个好名字。”我坦然道。
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名字都是好名字。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女人像是忽得释怀了一般，原本微微紧皱的眉头松动，抬手支着侧脸歪了歪头，笑得轻松又惬意。
“小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母亲是陈女士吧？”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那女人，或许应该称她为莉莉，她接着笑眯眯的说道：
“其实我刚才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的长相狠狠惊到了，你和你母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翻版的陈女士，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莉莉说陈女士对她有恩，这份恩情很重，重到她一辈子都偿还不完。
莉莉说到我母亲时，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一种不同于姐姐偶尔看我时的奇异，是那种仿佛亲看见救世主降世般诚恳的信徒般的希冀的目光。
她用这种分外崇敬的语气和神情双手合十陈述道：
“她拯救了我的人生。”
闺蜜这时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进了奶茶店，手上还拎着一杯冰美式。
她看到我们两个坐在一起显得很惊讶：
“你们已经聊起来了？”说着闺蜜把手中的冰美式递给了莉莉。
我这才知道原来自上次分别后，闺蜜一直在背后按照我所诉说的故事努力寻找线索，一路调查查到了莉莉身上才终于有了些突破口。
为了把这个人留住，闺蜜急忙跑去了离这里几条街远的店买来了莉莉每天早上要喝的冰美式。
“小梅，我那天晚上回来后就一直睡不着，想了半天总感觉有说不通的地方。人怎么可能说失忆就失忆呢？大脑还编造了个那么详细的经历，这是现实又不是在演电视剧。所以我怀疑小梅你的记忆中的那段经历是真实的。”
“就好像老天爷都在帮助我解除疑惑一样，没过几天我爸妈喊我去帮忙收拾屋子，结果被我意外翻出来一本杂志掉在地上，翻开的那一页我一看，竟然正好是你的父母！”
闺蜜拉着我的手激动不已地说：
“那是一篇有关你父母的采访报道，记者提到了你父母年轻时曾经曾经遭遇人生重大转折，后来才决定从事公益行业资助收养了许多孩子。这不就能证明你记忆中那段孤儿院的经历是真实发生过的吗？由此往前推你童年的记忆中的事也是真实的！”
“我正要去你家找你告诉你这个发现，结果刚到你家门口附近却看见一个陌生女人出门来，我一下就感觉这一定是一个关键人物。因为我记得你说过你父母从来不会把工作带回家，也不会把工作上的同事员工请到家里。我也不记得你有这样一号亲戚，那这人一定跟你的父母存在某种密切联系！”
莉莉好奇地举起了奶茶拿在手心轻轻晃了晃，举起吸管插入喝了口笑道：
“小梅，你的朋友很聪明哦！唔，你们小姑娘现在都喜欢喝这个吗？偶尔喝喝奶茶感觉也不错。”
她忽得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有事请假一天，又打了个电话跟同事交接完工作，才对闺蜜扬了扬手中的奶茶，挑眉道：
“小朋友，谢谢你的奶茶和咖啡。作为报酬，你们想了解些什么呢？”
我和闺蜜对视一眼，对莉莉说出了那个已经说了好几遍的故事。从天狗食日，乌鸦啼叫，爷爷的预言，再到我被现在的父母收养回家。
莉莉听完后看我的眼神却很复杂，语气莫名道：
“没想到陈女士竟然为你编出一个这样的故事来？这么恐怖不怕吓到小孩吗？”
我一听便知道她是误会了，抬手制止了想要为我辩解的激动得差点站起来的闺蜜，毕竟这个故事太过离奇，我从前不与人讲的一个原因就是容易被当做精神病，有人听了不信也正常。
就是不小心让母亲背锅了。我在心里默默给母亲磕头，求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莉莉失笑道：
“也罢，那就从一开始讲起吧。我是家中的大姐，在那个家里呆的最久，不像妹妹们那样因为年纪小对家里没什么印象。我记忆中最深刻的那天，那个改变了我的后半生的命运的重要转折点……”
莉莉为我和闺蜜娓娓道来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乌云压顶，暴雨如注。
一个身着单薄的女孩跪在泥泞而又破败不堪的院中，带着泥土的雨水打湿了衣角。
“爷爷奶奶！求求你们不要让二妹这么早嫁出去！二妹她还小，还不知事。她的伙食费我来出，求求你们多留二妹几年！”
大姐哭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不住地对爷爷奶奶磕头。她不愿妹妹们重蹈覆辙自己的经历，却不知如何才能改变那两双冰冷的眼睛的主人的想法，只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无助和绝望。
一旁的正扎着红头绳的二妹惶恐不安地看着这一切，眼中迷茫。三妹怀中抱着八妹，四妹和五妹害怕的紧挨着她。
“哪有女人不结婚的？”
爹给二妹扎好了红头绳，说：
“好了，跟婶子走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你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不能再回来了。”
说着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雨中的大姐，呸了一声：
“可不要跟你姐学坏了！”
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媒婆笑靥如花般递给爹几张大红钞，伸出铁手牢牢捆住二妹的胳膊，无视二妹的挣扎叫喊。
“不要！我不要走！姐姐救救我！我不要嫁人！”
大姐红了眼，冲上来抱紧二妹，却又很快被众人拉开了。
爷爷骂骂咧咧，说大女婿还没叫来吗，这小子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让大姐跑回来。
奶奶眼神发狠，拿起擀面杖冲来抬手便打，边打边骂贱丫头。
大姐躲闪不及，被打的哀嚎连连，还是媒婆看不下去拦了拦，却被恨意正浓的大姐反咬了一口，哎呦一声松了手。
原本在河边洗衣服的六妹和七妹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门来，两手空空。
正在气头上的爹几脚把两人踹倒在地，大骂两个懒货把衣服弄丢了。
“后来呢？”我和闺蜜听着心紧紧揪了起来，忍不住追问道。
莉莉叹了一口气，说：
“后来啊，我被他们关进柴房，说要等那个男的过来接我回去。”
莉莉说到这里讥讽似的笑了一声：
“呵，他们还说要那个男的以后把我关起来再也不许我出门逃跑。”
我和闺蜜哑然，正想方设法说些安慰的话，却又见莉莉忽然笑得恶意：
“哈哈！可惜他们很快就再也没机会害人了！”
很快莉莉就说道，故事的转折发生在她被关进柴房的一个小时后，当时的她因为自己无力阻止妹妹的婚事绝望交加，几乎哭昏了过去，那时还怀着孕的陈女士以给她送饭的名义进了屋，借着喝米汤的声音作掩护，悄悄叫她一会去后院山上。
“原本我们是要一起去的。”莉莉眼神有些阴郁。
“可那老不死的疑神疑鬼，非要我们把八妹留下。八妹那会才几个月大，话都不会说。陈女士是为了八妹才选择留下继续周旋的。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背上割草的镰刀和筐子后死命往山上跑，一直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跑到天黑才停歇。后来抹黑遇见一人吓我一跳，还以为要被他们抓回去了，直到我被那人带出山到了城里，才知道这是好人。”
“那天天黑的比以往更早，才正午天就已经黑全了。当时只觉得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坏人作恶才来帮助我们，后来才知道那叫做日食。”
莉莉说她还是后来和几个姐妹团聚了才知道其他事，那媒婆原来也是好人假扮的（莉莉提到这很抱歉自己误伤了好人），先把二妹救出去了。三婶和那些人里应外合，又借口去镇上买东西把三妹四妹五妹一块救走了，她们几个一起出了山。六妹和七妹去河边捡衣服遇见了那些好心人的同伴，把她们也一齐接走了。
在那之后，莉莉从旁人口中得知：
“那老不死的想把八妹脱手了，却没想到对面还是那帮人，这下把八妹也救走了。原本他们计划好下一个接陈女士，结果没想到陈女士意外早产了。”
莉莉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后来的事估计你也猜到了。当时情况一片混乱，几乎分不清谁跟谁是一伙的，最后接走了陈女士却把你给弄丢了。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你最终还是成功回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可能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让陈女士这样一个大好人受苦吧。”
我很惊讶地问：
“等等！你说我的养父母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
莉莉闻言有些懵：
“啊？原来你一直以为自己与现在的父母毫无血缘关系吗？可你和陈女士与她的丈夫长得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呢？陈女士为什么没告诉你这件事啊？这没道理啊？”莉莉有些想不明白。
闺蜜也很惊讶，她愣愣地看着我，吃惊地说：
“啊！小梅，这样说来阿姨当初岂不是在还怀着你的时候遇见了拐子！可阿姨为什么要否定你过去的记忆呢？虽然那并非完全符合事实，可这样对你来说也太不公平。小梅，虽然你没说，但我能感觉到你最近因为记忆是真是假的事陷入了混乱。我想不明白阿姨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是不想你拥有糟糕的回忆？希望你忘掉？”闺蜜不确定道。
我随即给莉莉讲了前几天我母亲莫名拿出两张亲子鉴定证明的事。
莉莉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犹豫地看着我，缓缓道：
“小梅，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当初陈女士和她丈夫失去你的时候伤心极了，但她的责任心又没法放任我们几个女孩不管。于是她忍着心中的痛苦，一边为我们办了收养手续入了学籍去上学，一边帮我们寻找我们的亲生父母。可他们在为八妹上户口的时候发生了争执，陈女士执意要给八妹少上几个月的出生日期，说等八妹寻回自己的家人后再改回去。陈女士当时哭着说唯独这个位置是给你留着的，我们几个也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她救下了那么多其他家庭的女孩，却唯独没能救下自己的女儿……”
莉莉小心翼翼道：
“我想你可能已经想到了，八妹便是现在同你一块生活的那个女孩。按真实年龄来说她本应该比你大几个月才对。所以我猜陈女士这样做是希望你们姐妹俩不分亲生和非亲生的，希望你们感情好。”
“我们几个女孩本就不是一家出生的，全是被那家狠心的坏人劫来的。后来我们中有的被亲生父母接回去疼爱，有的自己出去闯荡，都混得不错。唯独八妹一直没有后续，我猜可能是因为八妹原本的家里不太好。”
关于八妹家里，莉莉说的很委婉，我却明白无非是些重男轻女老生常谈的话题。
不过姐姐曾说过什么原书剧情，假如那剧情是真的，那便是姐姐的亲生父母全家太过重视偏心养女（保姆的女儿）且性格极端，动不动就说如果养女xxx就让人陪葬什么的这个大问题吧。
“原来是这样啊。”我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只觉得一直以来困扰我的事终于得知了真相，倒也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可能因为我不是个聪明人的缘故，想法也很简单。
知道了这样的事，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反而一旁的闺蜜很激动，为我愤愤不平：
“小梅，我不是要说你父母坏话，可这样对你来说真的公平吗？你一直以为自己是收养的，肯定会跟知道自己是亲生的心态不一样啊！怎么可能会不受影响？难道亲生孩子丢失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应该好好弥补吗？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任何事都不跟孩子说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能抹除你那些不好的回忆吗？那些无数个自己独自一人的日夜的难受的感受都是真实的啊！”
我安慰闺蜜道：
“没事，其实福利院的院长对我挺好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也经常给我们带好吃的的好玩的。室友们平时也很好总是带我玩，大家都很好。我在那里过得很好。”
我省略了关于我自从进了福利院一直莫名让周围人倒霉的事，他们确实是好人，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对我很宽容，甚至用了各种法子帮我驱邪，担忧我一直这么倒霉下去将来怎么办。
室友们甚至约定好等我老了他们要轮流接我去她们家里住，就怕我哪天因为太倒霉喝了凉水把自己给呛死了。
闺蜜无奈地看着我，吐槽果然是这个世界上心大的人先享福。
莉莉似乎看出了我的烦闷，无奈扶额道：
“这陈女士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你讲一个这么恐怖的故事吓小孩，就不怕你当真吗？看把你给吓得，估计你已经为此困扰很久了吧？”
我犹豫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虽然陈女士一不小心为这事背锅了，但我因为倒霉而困扰是真的。
莉莉叹了口气，说：
“也罢，今天我就带你们去转转吧！去见见当年那些人！等见到了那些人，你总该相信这些事与你一个小孩毫无干系了吧？”
我和闺蜜对视一眼，欣然答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一切真相指引向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