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南风》九曲墨香

3、第 3 章

　　祁夏请了半天假去医院照顾谢允南。她买了鲜花和水果后，昨晚借宿剩下的300元也所剩无几。

　　感到门口，她就听到谢允南和他同事说受伤的细节。

　　“当时我在野外蹲了两天两夜，好不容易才发现白琵鹭，当时自己的兴奋地拍照，后来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在地上，脑袋就磕流血了。”

　　谢允南一抬眼，看到祁夏站在门口，马上闭口不在继续说了。

　　同事看到有人来，很快就告辞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趁着祁夏插花的功夫，谢允南开口：“你怎么来了，我这也没多大事。”

　　“是啊，没多大事，我都听到了，你现在摔得都脑震荡了！”祁夏看着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那个…你别生我妈妈的气。”

　　谢允南笑着眨了眨眼睛，用手指着脑袋：“我不记得啦！你知道的，脑震荡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健忘。”

　　祁夏照料完谢允南后，就离开了。到家时她发现背包里有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沓钞票。她想了想，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换个密码锁。”谢允南回复地很快，“知道你现在困难，这就当是接下来你照顾我的报酬，不许推辞。”

　　祁夏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不回复。

　　……

　　祁夏最近下班就会顺路去医院照顾谢允南，每天换着花样地给他带各种小吃，也会去医院楼下的花园中散步。

　　夕阳如熔金般洒落，将天际染成一片热烈的橙红。祁夏和谢允南并排走在石板路上，脚步轻盈缓和。一阵甜香的气息飘来，他们顺着香味望去，看见了一辆卖棉花糖的小车。

　　蓬蓬的糖球上，白色糖沙映着火红的夕照，梦幻甜蜜，祁夏的心不自觉地柔软起来。

　　花园里的栀子花开得正盛，一直蔓延到天际。祁夏咬着棉花糖，微风吹得她脸颊有些泛红。

　　借着巨大糖球的遮挡，她斜着眼偷偷地打量谢允南。暮色照在他的侧脸，立体的轮廓凸显出来，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渐渐褪去，但依旧不变的是他那双萃满星光的眼眸。

　　“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带笑的声音惊得祁夏差点踩空石阶，她连忙收回视线，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开口说道：“没……没什么。”

　　谢允南将祁夏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戏谑地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病房后，来换药的小护士对谢允南说：“你女朋友对你可真好，每天都来照顾你。”

　　话音刚落，尴尬的气氛混着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两人之间。

　　祁夏将吹凉的粥快速递到谢允南手上，表情略显僵硬。

　　“其实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我，来回跑太辛苦了。”祁夏轻声说道。

　　“我们不是朋友嘛，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报答你那天的收留之恩。”祁夏故意做出大大咧咧的样子，拍了一下谢允南的肩膀，实则内心泛着苦味。

　　谢允南刚刚那么说是为了着急与她撇清关系吗？或者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对了，新换的密码锁很好用，我们之间这是充满了铜臭味的肝胆相照！”

　　谢允南不知到说什么好，就抬手揉了揉祁夏的短发，指节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耳垂。

　　出院那天，祁夏早早地就到医院去接谢允南。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养谢允南的头发长出了乌黑的发茬，皮肤也变得白净了很多。

　　为了迎接谢允南，祁夏今天特意擦了新买的口红。

　　看着祁夏鲜红的嘴唇，谢允南忍不住打趣：“你说我以前干嘛要跑大老远去拍金丝猴，这就有一只啊。”

　　祁夏不解，追问：“什么？”

　　后来她才从网上得知金丝猴的一个醒目特征是性感红唇，为此她还闹了谢允南好一阵。

　　谢允南摇摇头，转移话题：“今天我好不容易出院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们来到了一家标本馆。

　　馆内分为多个标本区，人们井然有序地排队观摩橱窗中陈列的展品。

　　谢允南把祁夏带到了蝴蝶标本区。蝶翼形状的玻璃墙在晨光中折射出棱柱状光斑，冷光源从蜂窝状的吊顶矩阵倾泻下来，蓝闪蝶标本在亚克力展窗里泛起磷火般的幽光。

　　“这是蓝闪蝶，前翅外缘的银色斑点是警戒色。”谢允南看着祁夏，眼底暗流涌动，“就像有些生物总要用毒刺来伪装自己的真心。”

　　谢允南收起了往日随意散漫的姿态，略带侵略地靠向祁夏。

　　不自在地感觉让她后退半步，本就离展台很近，这个距离让她来不及做出反应，脑袋直直地撞向玻璃。

　　想象中的刺痛感并未传来。

　　谢允南用手垫在祁夏的脑后，借此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

　　祁夏被困在谢允南的怀里，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的皂角香，刹那间，她只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有时候安全距离的打破，反而会促进关系的进一步发展。

　　“这种蝴蝶求偶时会用鳞粉在月光下画符号。”橱柜的冷光照在谢允南滚动的喉结，“可惜人类没有这种发光细胞。”

　　祁夏以为谢允南在暗示她让她不要再痴心妄想，谁知他接下来的话却令她措手不及。

　　“我生平最爱两件事，野生动物和你。以前的各种意外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现在我不会再让你溜走了，”谢允南看着她，沙哑的尾音暴露了他的不安，“祁夏，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无数的烟花在祁夏的脑中炸开。

　　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年少时暗中发酵的情愫，并未被时间冲淡，再次相遇，她还是会为他心动，她愿意把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那就要看你表现咯。”祁夏顺势抱着谢允南，在他耳边嬉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