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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摘花草,听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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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娅从书里抬头:“剪子吧,这里可没有。”
杜康时为难:“啊这。”
这可难办了,剪刀这类锋利物品是被严格管制的,除了固定职能——如做女工、剪灯芯——的宫人外,一律不许配有,不许私藏。违令者要被责罚的。
不要说她们这些小宫女,就是冯司赞她们也没有,更没处借了。
除了私人持有,那就是厨房那些特定的地方了。
可她总不能抱着银子去厨房借剪刀吧?多奇怪呀?
“有什么其他办法吗?”杜康时垂死挣扎,“比如,用蛮力或巧劲儿之类的。。。”
杜康时盯着容娅质疑的眼神越说越小声。
“别想啦,小块的还好说,咬咬牙总能掰开,大块的怎么掰?滴水穿石吗?”
容娅说话是有些锋利的。
“那好吧。。。”杜康时皱着一张脸,“那就只能换零钱了?”
容娅点头:“只能换零钱了。”
唉。。。
道了谢后郁闷地爬回床上:找人换钱,那不就只有在摊市上了吗?找别人换钱也不合适呀。
虽然有些风险,但总比费人情找人帮忙好。——费人情也不一定没风险呀。
左右想了想,也没更好的办法,就姑且这么定了。接下来的时日,她就每天都跟着宿舍里几个人出去帮忙干活或者是走一走,转眼离春雨节就差三天了。
经过一周多的相处,她们几个已经和厨房的宫女姐姐和姑姑们混了个脸熟,也知道那个与她们聊天的老宫女姓齐,叫齐姑姑。
听着有些像“气鼓鼓”,还怪可爱的。
她们上完课吃完午饭休息后就来小厨房帮忙,今天的活计有些特殊,因为她们被派去采花草了。
有意思,人手几片不同的树叶和花朵做样本,再分别配上几个小篮子。
“齐姑姑,为什么要采花草呀?这些是野菜吗?”于袖青拿着几根叶子仔细瞧,怎么也瞧不出什么不同,那模样反而把齐姑姑逗笑。
“是呀,不采花草,怎么做糯圆团呀?”她笑着分篮子,做标记,“不过也不都是野菜,宫中没那么多,只好把不算太涩的野草也算进去啦。”
齐姑姑略有些遗憾:“本来要都是野菜才好吃呢。”
“野草做糯圆团,那采花做什么呀?”王乐进歪歪脑袋,“我们还做带花的糯圆团吗?”
“不是。”齐姑姑将篮子递给她们,“乐进吃过花瓣没有?我们要用甜甜的糖水把花瓣裹起来呢。”
“哇!甜的!”王乐进兴奋起来,“真的吗真的吗?我们有糖吃啦?”
齐姑姑又被逗乐,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王乐进的脑袋,“是呀,有糖吃了。宫里还挺少吃糖的,乐进可要珍惜呀。”
“嗯嗯!”王乐进用力点头,十分乖巧的样子。
齐姑姑又嘱咐了她们几句,比如说是采花,但其实不能采,只能捡模样好的;还比如摘草,最好按着给她们的草摘,不然摘到一些不知名的野草,又酸又涩难吃死了。再比如,花可以少摘点,但草一定要多摘,毕竟花是整个儿糖渍,可草却要捣成汁液,要的更多。
不过后面又笑着补了一句:糯圆团子好不好吃,可都看你们自己的了。到时候不好吃可别抱怨啊。
乐得杜康时她们连连保证一定好好摘。
保证完,几个小姑娘就一起挎着篮子出门。一般只有杜康时、王乐进和于袖青三个来厨房帮忙的,可是采花摘草的任务目标有些多,容娅又觉得这事“雅”,就也来帮忙了。
她们商量了一下怎么采,决定两两分队,这样不至于漏掉该摘的、也不至于太浪费人力。
石头剪刀布的结果是容娅和王乐进一组,杜康时和于袖青一组。约了个大致时辰,便各自往不同方向走开了。
可巧,杜康时她们要去的地方正是容娅之前看到小宫女被罚的小花园。因为不是大路,所以她们一路上都说着话,拿着几个杂草样本细心比对。
可草没拔几根,好看的花倒是拣了不少,完全的主次不分了。
还没到小花园呢,她们就遇见好几个同样拎着篮子在采花的宫女,对方还好心指点了如何选草,让她们不至于一无所获。
到了小花园又是一阵挑拣,花园的风景是好的——绿树成荫、郁郁葱葱、花枝乱颤——管它什么,杜康时她们只觉得腰酸。
“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好吗?”杜康时先受不住喊了暂停,“我怎么感觉采了好久了,怎么还才这么点儿?”
“简直比练礼仪还累!”
“好吧,我有点夸张了。。。但腰好酸呀。难怪鱼姐姐她们都不想出来采花呢。”
杜康时和于袖青并排着走,提议:“我们先走一走,看看有什么,然后待会儿再走回来摘吧?也不算偷懒。”
“好呀。”于袖青左右看看,有些新奇,“我还是第一次来小花园呢。”
杜康时和她一起贴着散步,欣赏着花园的景色。她先前用三个成语不管意思的随意堆砌什么的,的确有些过分了,这园子确实挺好看的。
周围一圈整齐树木围成一个圆,将园中花草顽石圈在里面,中间还有一个小池塘,也算花鸟鱼虫具有,就是有点太小了。
——视野还没她家旁边的公园开阔呢。
算了,古代嘛,要求那么多干嘛?至少空气清新呀。
杜康时想着,又深吸几口空气——她都穿到这里,不想难受死,总得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吧。
“嗯?”她眼神瞥到一旁的于袖青,好奇地凑过去,“袖青?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于袖青笑,“茉莉花而已,我母亲很喜欢茉莉花,我看着,就有点想她。。。”
杜康时伸手轻抚柔嫩的花瓣,略微倾身嗅闻,垂眸:“这样呀。”
她笑道:“说不定,她现在正和你一样,看着茉莉花瓣思念你呢?反正都要捡,我们捡一些好看的茉莉花回去如何?正是香气浓郁的时候呢。”
于袖青蹲身拾起一朵花,双手捧着,指腹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埃:“嗯。”
“袖青的母亲喜欢茉莉,是喜欢香吗?还是白皙好看?”杜康时好奇。
“是喜欢香。”于袖青温柔地看着手中的茉莉花,这画面让杜康时有些不习惯。
是指,对于袖青展露出忧郁安静气质的不习惯。
她斟酌了一下,小心开口:“袖青要是有什么想说的,愿意说给我听吗?我不会乱说的。”
于袖青看她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只是有些想母亲了,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怎么这样小心?”
杜康时眨眨眼:“还不是因为你刚才看起来很难过吗?”
“没什么啦。只是想起往年这个时候,我喜欢东跑西跑,衣物坏得快,时不时就磨损破洞。母亲就会帮我做绣囊、缝补衣服。她身上总带着茉莉香,拿过我的衣服,就让我也染上了。”
“袖青以前爱闹吗?”杜康时有些新奇,“看上去不太像呀。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最受长辈喜欢的、活泼又听话的人呢。”
于袖青将手上的茉莉花收好,低头一朵一朵地拾起地上其他还完整的花朵。
“他们才不喜欢我呢,只有母亲喜欢我。我也只喜欢母亲。”
哎呀。不会踩雷了吧。
杜康时眨眨眼,也蹲下一起捡花瓣,十分真诚地说:“可是你真的很值得喜欢。你待人极好,而且总顾虑着大家不让话落空,读书又上进,脑袋还聪明。我也喜欢你。”
于袖青根本压不下嘴角,眉眼弯弯,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那是。他们不喜欢我那是他们眼睛不好。康时你眼睛好,所以才喜欢我。”
“对!他们没眼光,才看不见袖青的好呢。”杜康时学着王乐进那样用力点头,“我天天和袖青一起吃住,把袖青的好全看见啦。”
一边说,一边捡着地上的花瓣,把于袖青有些低落的心情哄得开心。
“我们多捡些,到时候你就能吃上茉莉花啦。”
“好呀。”于袖青不一会儿就捡了许多,笑盈盈开口,“用不上也可以带回宿舍当香料,我们放在枕头底下闻着睡。”
两人边说边动手,又捡了一会儿,杜康时心里总惦念着于袖青的家庭情况,又觉得才相识几个月不好询问也不好安慰,只能作罢。
最后篮子里不仅多了许多花,还填了些杂草,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你是不是很想问呀?”
于袖青冷不丁问了一句,看着杜康时一脸懵逼的样子笑出声来:“你知道你脸上写着‘我很担心你,但是又怕问了你会难过’吗?”
杜康时有些羞恼地抿抿嘴:“有这么明显吗?”
说话间又带了点小埋怨:“我都这么努力忍着了,你看出来也别戳穿我呀。显得我很傻哎。”
“好啦好啦。”于袖青赔罪似的拉了拉杜康时的手,笑道:“你太明显了啦,装不知道也很难呀?又不是什么大事,想知道,我可以说呀?”
杜康时本就没有没有生气,被她拉着手撒娇,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犹犹豫豫又带着关切地开口:“真的没事?你要是会难过,就不说了吧?”
“哎呀,我都说了可以说的呀。”于袖青无奈,“听不听?”
。。。。。。
“听。”杜康时眨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