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淅霖（两章合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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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周遭一片都静悄悄地，单单那高空的星星还在深情般眨眨眼，他们像孩子的眼睛，纯净而充满好奇。
悠悠和她的美术老师廖岚计划好来渠口镇画廊坊欣赏绘画设计，如今在休息区3号安顿。
悠悠坐在海边石凳上，身旁放有一个手提油灯，她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在寻找一个方向，却始终没有找到。
“悠悠，这么晚还不睡啊！”廖岚担忧的声音从长廊那传来。
“老师，我心里总隐隐不安，就想到海边这里吹吹风。”悠悠不好意思地说明原因。
“这样啊，那老师在这里陪你一会儿。”廖岚理解小女孩，与她隔着灯笼坐着。
海水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白色，犹如一块巨大的宝石，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悠悠神色狐疑，缓缓透露出一丝恐惧，似乎在面对一件难以承受的事情。
“老……老师那里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廖岚也看到了，声音不稳，“好……好像是的。”
“要……要去看看吗？”悠悠话还没出口，拿起灯笼就已经往那边疾步。
廖岚提高声音，想要拦着她，却未果，便也跟着跑去。
“先打110吧。”
“不……不能报警，不能……”男人后面声音渐渐消失。
悠悠蹲下俯瞰，借着灯光一看，惊喜道，“老师，我认识他。”
廖岚明显一愣，“认识？”
悠悠心下暗骂“糟糕”，边转动脑筋边扯。
“也不算是认识吧，他不认识我，但是我见过他。”抬起头的同时，撞上老师不信的视线，迅速添加一句话，“我喜欢的人的哥哥。”
其实是在撒谎……两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幸亏更多灯光是照向男人，省掉了悠悠脸上的慌张，不然谎都扯不成。
“哦……”
廖岚把目光收回，瞥向男人。
“他还是昏迷状态，我给他先做一下人工呼吸。”
“好。”
廖岚手法十分专业，没过几分钟，男人的口里的渍水基本吐出来了。
悠悠瞅见老师要站起来，神情不解，正打算问，老师的话语先他一步说出。
“你在这守着，我去叫人帮忙，很快回来。”
悠悠迅速换上乖巧面孔，回应，“好哒，老师你快去快回。”
“大哥哥……”
白霖没吭声。
他身上衣服都湿透了。悠悠就抓着一些衣角，将上面的水给挤掉。
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包纸，擦了擦他的脸，脖子和双手。
做完这些后，悠悠察觉到多数灯光的靠近，立马回头看，鼓足劲大喊。
“老师！这！”
“来了！”
“快来。”廖岚对身边几人说。
疾走与时间做斗争，很难不让人焦急。
一位看似医生的人开口询问，“这人什么情况？”
“就是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拉上岸后，做了人工呼吸，还有刚才呼吸也比较平缓。”
“现在呢？”
“和刚才一样。”悠悠抢先回答。
她一直在这里，肯定由她回答，但现在时间紧迫。
“嗯，快把它放在担架上，附近有家24小时式私人医院，我们得坐车到那里。”
“好。”
“你们是他的家属吗？”
悠悠再次积极配合，“我认识他家属，但是他的家属这时候赶不过来，所以我可以……”
“行，到时候再说。”
Ops医院
“你们得留步。” 落单的护士伸手阻拦， “请在外面守着。”
悠悠：“好的。”/老师：“好。”
得到正面回复后，火速进入急诊室。
两人呆呆立在冒着红光的医室门前。
廖岚抓住间隙，试问，“悠悠，你说清楚，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悠悠可不敢兜圈子了，弱弱地说，“他是我认识的一个知名人物的哥哥。”
“好吧，老师信你。”
“老师，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回国之后把他带回我家吧，正好我姑父人脉很广，应该能很快联系他家属。”
“既然是你认识的人，你自己决定。”
微笑表示谢意后，又说，“老师你的帮忙也不小，我不会忘记的。”
“嗯，没事，作为老师能帮助有困难的人，我感到开心。”廖岚口里的话显得她正义感十足，许是情绪高涨，进而提了一嘴，“可是还有两天我们这个画廊旅游就结束了。”
说着，微微皱眉，“不知那时候他能不能醒来。”
“希望吧，我先跟姑父打个电话。”
“你手机放房间了。”从手提包里拿出一部手机，“用我的吧。”
“谢谢老师。”
“快去吧。”
悠悠急忙扫视周围，倾刻间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打开界面显示没锁，看来老师已经解过锁了，去联系人那里快速找到姑父的号码拨打。
悠悠特意压低声音。
【喂，姑父，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语气刚开始有点紧张，而后加快语速，像是拼出去了。
【我……我有一个……就是妈妈认识的一个远房侄子要来家里借住。】
【哦……你妈妈知道吗？】
【她不知道，所以我先把他送到姑父你的一个房子那里先住可以吗？】
徐舟很少听过外甥女这样的请求，不免怀疑。
【这……你是不是对……】
悠悠一脸无所谓，一个劲地承认。
【是的，但妈妈肯定不允许，所以姑父你帮帮我。】
徐舟对她几乎有求必应，还附送福利。
【行，到时候帮你测测他的人品。】
【好，谢谢姑父。】
【一家人，客气什么。】
在爸爸去世前，两家间来往次数屈指可数。
去世后，妈妈不听劝地带我住进了离姑父家很远的小区。
明明是亲兄妹，关系僵成这样。
悠悠思绪翻滚，就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提脚回到原地。
“老师，我用好了。”
廖岚，瞧出了悠悠的疲惫，“这么晚了，要不要先去睡睡？”
“那老师呢？”
“我是成年人，晚点睡没什么。”
悠悠才不想再欠人情，“不行不行，等老师要睡的时候呢，就叫醒我。”
廖岚拗不过她，只得答应，连着调侃一下，“好好好，等你那哥哥起来了，我一定好好跟他说一下，你很关照他嗷。”
“老师，我才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廖岚一脸“我懂”地笑了笑，“先睡吧。”
老师向附近值班的护士买了隔离的病房的一个床位，将悠悠送上床后，在旁边陪护。
三天后·同黎澜苑
晨曦续续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鱼肚白的早晨带着凝新降临人间。
悠悠焦急的步伐，在楼梯的承受下，踏踏作响。
拉开房门，“大哥哥，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你难道不知道，对一个人撞到头又失忆的人来说，睡觉是个多么有效的治疗方法。”白霖科普地有理有据。
今天是周五，对一个宅家打工人来说，就是——只把一天睡到爽，翌日既明方可醒。
悠悠几乎把眼珠翻到上眼皮去，“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也很！”
不容偷懒的尺板手频频拽动被子。
“快点，学校要开家长会！”
白霖丝毫不受影响，整个人淹没于被窝。
“不去，你叫你妈妈或姑父去。”
“妈妈和我说，要你陪我去。姑父工作没时间。”
白霖接着据理有证，声音在被窝里更加有回响。
“那你看我们俩长得像吗，别人难道一眼看不出来。”
悠悠十分有准备接下这一套。
“理由还不好编吗？我就说你为了嫂子恨心整容呢。”
还为了嫂子……救人后强送上一个便宜嫂子，这福利我可不敢要。
对方不夸也不骂，单单反问。
“你不是搁这儿弯吐槽你们家基因不好吗？”
悠悠显然被气到，呼吸起伏不定。
“你说什么，臭大懒虫！”
“懒虫？你说我在家里哪个卫生不是我打扫的？饭不是我做的？”
某“霖”公正排除“懒虫”这一特签，狠心搬出最后杀手锏，表情几度夸张到极点。
“祁姨甚至一度夸我是个好持家的。”
“你竟然说我是懒虫？”
“那不是你天天在大人面前邀功，像条狗一样。”
狗？？可别侮辱狗了，狗还分称忠犬。
“那不是得有底气，不然怎么做出来？”
悠悠玩出老命，诽男成娇。
“底气，底气，像个受气包一样，你这么大人害不害臊！”
“你哪里看过我受气？”
我好的很呢。
悠悠心灵感应时间过了有那么长了，便查看手表，搁下一句话。
“算了，算我有病，和你说那么多，不去就不去。”
不会啊，不会吧，小丫头真生气了！
惊讶不过几秒，翻身撂开被子，露出“尔康”手。
“站住！”
同时，熟悉感又来了，好似最近见过一样。
“八分钟，给我八分钟，马上弄好。”
悠悠见好就收的本性无处不释放（绝）。
“好哒。”
乾坤朗朗，尔等竟在这听人家的黑历史，脸上的表情堪称口吐芬芳或纷芳扑鼻。
虽说用时三十分钟，但好像被磨破了一层皮，又好像被（迫）观看限量版“黄袍加身”小品片段。
白霖率先跑出大门，呼吸不存在会议中四种的新鲜空气，姿态绝称教科书级别，周围家长纷纷现场接学。
心跳跟着高跟鞋稳重又愈近的步伐砰砰直跳，须臾之间依照旋律，直到最后转向面对时，来了一句。
“廖老师，你好。”
廖岗伸手邀请白霖到办公室一淡。
“我没想到你是代替悠悠的家长来的。”
是呀，我也没想到失忆了，还有人愿意领养自己。
白霖神情忧伤，另加无奈一笑。
“我回去的时候已经出现意外了，没办法只能暂时寄住在她家。”
什么意外呀？就是小丫头准备说辞（谎话）。
廖岚听完不由得感叹，“真是世事无常。”
两人静默对视，廖岚话气坦诚，“其实我也看出来悠悠对你印象不错，不过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请说。”
得到默许后，侃侃而谈。
“悠悠很小的时候失去了父亲，可能对异性，特别是第一感觉好的，有着过于常人的粘性。”
“但她话语上很少表现地出，所以你们既然成为了名义兄妹，自然而然地应负起责任。”
…………
廖岚饮完白霖去饮水机打的第4杯水，起身告别。
“就到这里了，我还要去跟其他家人聊聊。”
白霖放出流畅尊敬声。
“好。老师你忙。”
随后白霖刚拉开房门，悠悠便凑了过来。
“嗨，你们在里面说什么？”
“大部分都说了你。”
“哦。”
白霖话语很少认真“温暖”，吐出时连自己都没注意到。
“我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但是如果我要懒的话，你不能拦我。”
“为啥又扯到这话题上了？”悠悠有一点点感动，“不拦你就不拦你。”
“今天想吃什么？”
“红烧肉。”
“可以。”
再加两分感动。
“清炒肉椒。”
“简单。”
再加两分！
“藕塘小炒。”
“如你所想。”
再加两分！
白霖打量到小丫头时隐时现搓手动作，一遍又一遍地应允后，她欣喜的份额从正常到超标，适合与膨大剂争高下。
转念一想，不能太供着她。
“听你老师讲，最近有运动会。”
“我……我不想参加。”
“假如你拿到了前三，我陪你逛街一天。”
“啊，你愿意出远门了！”
“隔壁蓝婶听小道消息说市区有新起的百货超市，还有限质级……”
悠悠不想听下去了，换个没问题手势，“我去，我去。”
“嗯，今天晚上吃了，明天早上开始运动。”
“能不能通融两天？”这几天天气阴得慌。
“不，能。倘若下雨，可以到体育馆。”
“……听从教官安排。”
三个月后·徐宅
徐舟与白霖先后下车，放眼望去，宅院竟一个下人都没有，甚至看守人也没有。
徐舟一路上扫脸和刷指纹，白霖无需注意什么，将目光投入周围。
晚霞晕染天际，映射反光玻璃时，倏忽之间乌云漫浸，一阵雨酒向地面，雨水打在玻璃上，多种颜色汇聚一团，一时间让白灵想起了“七彩祥云”。
直到一声叫喊，两人一同进入书房。
徐舟坐在长沙发上，指向一个位置，白霖循迹坐下。
接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设计书。
“这个方案你怎么看？”
“拦目设计过于简洁，创新有点差异，还有这预定的合作方……”
王全是谁……
看到这个名字时，心里无端恼火。
“好，这个就交给你设计了，十二钟之前发给我。”
“嗯。”
“要什么奖励？”
“奖励？”一听这两字，脸色一变，不过转瞬即逝，又换成微笑的面孔，“徐姑父如果能够把竞争者都清理地差不多，不让他们伤害自己的家人才是我想要的奖励。”
徐舟一瞬间哑口，随后自我愧疚，“是我的错，对不起！”
道歉有用，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她不想要你的对不起，只希望你少出现在她面前。”
“好……”
白霖将设计书放进自己的背包里，被窗唰唰敲打玻璃的刺耳声音打扰。“雨还不停，近日下得次数越发频繁。”
被送到家宅附近时，白霖劝说司机就送到这边便下车，骑上锁在路边的单车回到家里。
上楼来悠悠的房间，门并不关上，处于半掩状态。
“悠悠，你又在画画。”
“我写完了作业的，大哥哥。”
“嗯，吃完饭记得去院里散步，消消食。”
“待会我会去的。”
“好，我在老地方等你。”
从天花板垂下一盏亮起的威尼斯琉璃灯，外形和素材都很迷人，再往前走，有两三把椅子，踩到的是能陷至脚踝的土耳其地毯，旁边大部分位置种着年老的桂花树，虽到秋季常常叶落，但桂香依然芬芳。
一大一小相对各坐一把木椅，白霖直奔主题。
“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
悠悠捂嘴嘲笑，“我们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时间，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相信你口里说的，我猜出的呢，容易惹你不开心。”
“我想去妈妈坟前看看她，我想去Dase游乐园把所有项目都玩一遍。”
不得不说实话，他们家本就是原来的状态，自从我来之后滥事多多少少会造访他们家。
“我还要……我在乎的人都要活地好好的。”
藏了这么久，追杀的人怎么没任何动作，明明出门到市区的频率加大了……即使失忆快百来天，警惕性也难以消除，不久后会发生什么呢。
悠悠支棱脑袋，停刻几十秒后，似是想不到什么后看着白霖。
后者眉扬气吐：“嗯，都依你。”
小女孩终于抑制不住大哭起来，白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什么也不说。
下雨连续三个月，真可谓“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校期末考
考试的声音和纸张的翻动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起严肃而紧张的交响乐。
悠悠端稳笔杆，瞄准题眼，将墨水放出，正确性和定力度都是对学习的考验。
一场结束一场来，你方唱罢我登场。每次休息形成的放松都是对下场考验的蓄力与潜发。
终于，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学生们松了一口气，有的露出了放松的笑容，有的默默收拾着文具，静候成绩的公布。
白霖在家长待候区一眼瞄到了悠悠，大力招手，后者收到后急忙奔跑。
“画展，你要陪我去吗？”
“等我先把这个程序设计做完。”
悠悠故作伤心，有律的嘤嘤嘤，很快引起了近处人的注意。
在事情还没有发酵严重时，目标人物“温和”阻止。
“这次是哪里啊？”
“S国务台州庆林镇。”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又自顾自说，“因着有那这么远，故而我邀了姑父，是觉得不邀他的话，我们两个更危险。”
白霖听到这个的名字，脑海闪过一些片段：“这三个月来，他算是跟何氏利益绑在一块了，那些人再也不敢骚动作。”
“心里想谢谢他的话，就当面跟他说。”
悠悠：“……”
立即避开敏感话题，“大哥哥，还是什么都没记起来吗？”
“嗯。”
此时临近晚上九点，不知从何时开始下起了雨绵绵密密的冷到像是夹杂着冰渣。
两人并肩散步于中央广场，白霖高，撑起伞也高高的，目光不自觉转向一个方位。
悠悠扬声也指向同个方位。
“看那个大屏幕。”
“他是……”
男人戴着吊链式金框镜，凸透镜成像出他的瞳色——粉橙交映，让人移不开眼，一身黑质西装，身形修长……他猜测的，此时正有条不紊地接受并回答一位又一位记者的“蹩脚”提问，他想看他整个人，可大多记者挡住了他的下半身，看字幕，他叫宋秋让，秋让……
何秋让！
他心里呐喊出这个名字。
可恶，头痛，仿佛一记电流滑过脑筋。
他不得不放缓思维跳跃，慢慢睁开眼抬眸，得亏前方没有什么人，不然就撞上了。
不知道为何，很眼熟，心熟得不只一点儿。
“你绝对认识他。”
悠悠的声音闯入脑海，一声闷头，不过没有什么后劲。
“为什么之前不给我看？”不告诉我，显得我像个小丑。
悠悠并未抬头，抱胸说着医嘱。
“医生讲，刚开始你的失忆不能受刺激，最好半个年后再试。”
“所以……”
悠悠有味道地自问自述，“他会来找你吗？听姑父说，他要来中国。”
你们不是关系，不太对吗？怎么突然同仇敌忾？
“为什么我又不知道？”
悠悠摆手，头头是道，“姑父说你能力是强，但有一个缺点：假如是一种对立他的项目时，就不舒服，为此我们就约定偷偷计划。”
“两周后，有一个party可以遇到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一个背景，我们去拍照，你的表情要丰富，要温柔，还得看着我，我呢，自然扮作开心。”
若是对方不知道他们是名义兄妹的话，自己好像会被看作一位恋童癖患者。
白霖不知怎地结舌了，脚步也停下，“你……我……”
悠悠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大手，跑向一个目的地——照相馆，“别我我你你的了，快跟我走。”
真的会加快与他的相遇吗……
这天气……连下几天雨了，而形容它的词是——霖，如今处于秋季，是秋霖。
对上他的名字，知道了一点，不至于会弄得相遇尴尬，那么就说我意外期待吧。
-番外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淅霖（两章合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