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白衣女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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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神却惶恐的大眼努力将焦距集中在文小艺的脸上，开口仅吐游丝，飘忽无音，一双小手紧紧揪住文小艺的衣裳，生怕她离开眼前。
“啸风？”文小艺声音颤抖，摸着他的脸，感觉他点头的微弱姿势。小啸风似乎开不了口说话，也无法随意控制轻飘飘的身子。若非拽紧他，他必然像无重力一般漂浮走，像灵魂刚刚脱离躯壳的表现
还有救！文小艺惊喜，直觉告诉她，只要将他送回去，或许这灵魂还能返回原壳中。
“你的身体呢？”文小艺顾不上追究事情的原因，拉起他便往水潭方向走，那里，是他练功的主要去处，据她猜测，能令他丧命的最大可能是练了噬龙玄功。哪知，小啸风的面孔却朝竹林的方向，挣扎着双手表示不愿意跟着文小艺的方向走。
“那边么？”文小艺马上会意，将无重量感的小啸风背起，朝他所指的方向奔跑去。啸风的手一直指引着文小艺，引她走过弯弯曲曲的竹林小径，穿透一密密的矮竹丛后，竟是文小艺曾在其中洗刷过被画在身上红蜈蚣的一泓小泉。竹林内的小溪便与这小泉相连。这意味着竹林小溪的尽头便是竹林的边界。由远处的灯火来看，有人进入了禁地绫罗院。文小艺继续依照啸风手指的指向，沿着蜿蜒的走廊朝亮着灯的方向走去。刚刚拐过一道回廊，突如其来地，眼前闪过一道白影，一张变形扭曲形似人类面孔的脸在临近她面部几寸的地方一闪而逝，让文小艺吓出一身冷汗。鬼魂她是见惯不怪的，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装出丑陋吓人姿态的鬼魂。
绫罗院有鬼！这时之前就听说过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机会来印证过，却在此时让她遇上了。她颠了颠背上的小啸风，冷不防感觉双手只托住了空气，小啸风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这个意识马上令她慌了神，心里明白，灵魂在瞬间出了壳，只要处理得当是可以回去的，但若是时隔太久，便另当别论了。
正值焦急之际，文小艺的前方忽然又出现了那白色的影子，飘飘呼呼的身影与她有着一个高度，可看出是个女人的身姿，只是模模糊糊间看不清她的模样。她抬起右手朝另一个回廊处一指。文小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忽见有两三个人影从那边的厢房闪出，其中一人原本亮着的灯笼被刻意吹灭，不消片刻，那三个影子匆匆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文小艺回过头，白影也消失了。她犹豫了一下，立刻朝那厢房跑去，轻轻推开门，从里头传出一股怪味，像一种药草燃烧后发出的刺鼻味道。吸入这气味，文小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赶忙搀扶着墙退出屋外，踉跄来到树下一蓄满雨水、长了荷叶的巨型瓦缸前，用水将自己泼弄清醒，心里大抵明白那刺鼻味道有毒，毒气味弥漫的屋中必定有人，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小啸风。文小艺撕下一截裙摆，在水中浸透后围在鼻子上，折了一片叶子，捞起大大一捧水，随即冲入屋子中。黑暗之中，窗台上的火星引来她的注意，不管猜对没有，文小艺直接手中的水倾倒在那堆闪着星火的东西上。随着“嗤嗤”声作响，星火灭了下去，成堆的东西被水冲散。
不到一会儿，在房子的里屋，文小艺找到了小啸风僵直在床榻上的冰冷躯体。她将他抱起，送出屋外，以水擦拭他的脸。他的皮肤就像上一次与御风做打赌练噬龙玄功时的一样，仿佛掩盖了一层冰霜。
此刻，小啸风的灵魂也不知飘到何处去了，文小艺摸着他无温的身体，既焦急又心疼，突然想起叶大娘告诉过她，啸风在七岁时曾死而复生，深夜，有个短发姑娘牵他的手在其院子出现过。这么说来，她自己的便是那个姑娘了。
考虑到小啸风被谋害的事实，文小艺不敢轻易将起躯体送回他的院子，便想了个法子，找到许多干枯的竹叶竹枝，在空旷地点燃，让火光引来文岳山庄的人。果然，不到片刻，绫罗院便涌进一大群人，急急将啸风抱走，只留下几人视察并清扫。文小艺在黑暗处装出鬼魅的声响，将剩下的人也惊吓离去。等一切都安静下来后，她掏出笛子吹响小啸风爱听的《天空之城》。就在乐曲响起时，另一种飘渺的声音也同时传来，像是年轻女子唱歌的声音。文小艺顿住，那声音也随之顿下来。她疑惑地再吹出几个音符，那像是低吟的歌声又飘过耳边，随着笛声的延续，轻吟的歌声愈来愈清晰，仿佛一首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女人的声音逐渐响亮，圆润清亮，不知为何给她带来一股震撼心底的感觉，好似许久之前便听过这声音似的，令她无来由地产生一种渴望的向往。她站了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去。绕过人工石林假山，玉宇楼台，来到一大片空旷之处，原来是个花园。歌声淡弱消散，文小艺远远便看见小小的啸风正在一花丛中央仰头注视天空。
“啸风——”文小艺着急地召唤那黑丛中的小家伙。
小啸风仅看了她一眼，便又望着天空，仿佛那里有异常吸引的东西。
“啸风，快回来，不然就迟了。”文小艺直接穿过花株，赶到他身前。
“娘。”小啸风只着迷地仰起脸，口中能够发出清晰的声音了，“娘。”
“ 你看见她了？”文小艺也张望起来，却只能看到满天的星斗。
“娘。”小啸风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满面兴奋，只顾着呢喃自语。
文小艺急了，深怕他不愿回到躯壳中，就此逝去，她脑筋一转，想起绫罗院原是啸风母亲文紫月以及其小姨文紫纱的住所，想他必定以为母亲的灵魂会来接他走，便清了清喉咙，轻轻唤：“啸儿。”
小啸风果然一震，终于转过身来，眼睛里满是渴望与激动。
“啸儿，来，我们回去了。”文小艺朝他张开怀抱。
仅仅犹豫了一阵，小啸风还是飞扑过去，紧紧搂住文小艺。
啸风的院子就在绫罗院旁，从侧边的园拱门出去便是他常常休息的静园，尽管这是十年前的文岳山庄，但这院子内一切构造都没有发生改变。文小艺牵着小啸风的手，悄悄潜入。啸风的房间内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似乎处于一片混乱中，不久后听到哭泣声，像是兰夫人的声音。
鉴于在场的人太多，文小艺没有立刻领啸风回去，她蹲在他跟前，叮嘱道：“啸儿，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回到身体里，不过，我老爸说过，出窍的魂只要不离开太久，一接触自己的身体就能恢复。所以你不用害怕，一回儿我送你进门，如果真的回不去，我一定替你想别的办法。”
小啸风眼睛一眨一眨，没有作出任何的表示，只依赖地搂上她的脖子。
“还有哦，”文小艺反抱他，继续道：“这一次不只是练功的问题，而是有人要害你，你要记得，有人想杀死你。所以，一定要提防可疑的人哦。”
感觉到小啸风有些不安地更靠近她，她便笑着拍拍他说：“不过，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命很硬，下回记得随身带刀，必须是非常锋利的刀，因为你需要它破开吞噬你的巨蛇的肚子。你长大后非常了不起，真的，你把别人都打败了，别人都怕你，不敢忤逆你。如果你不是那么阴晴不定，野里妖气的，我可能会喜欢上你也说不定。”
“艺，艺。”小啸风终于正正经经地喊出她的名字。
“你还会见到我的，等你长大之后。不过，你已经不认得我了。”文小艺心中有些可惜，如果少年文啸风记得与她曾经相处过，不知还会不会那样阴险地对她。
“不要再练噬龙玄功了，练别的，什么都可以练，集百家之长，不一定要噬龙玄功。不然，下次可没有我来救你了。”文小艺扶正小啸风。见兰夫人被人簇拥着离开房间，便领着啸风走进，暗示他自己进去。小啸风不肯放开他的手，紧紧粘在她身上。文小艺只好哄道：“等你醒来，我就给你吹奏你喜欢听的曲子，不然，我就回御风那儿去了哦。”
小啸风一听，只好松开手，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进屋了。过了好一段时间，房间中才传来惊喜的叫声，说少爷动了，还活着。文小艺终于松了口气，转身离开。出了静园，她却有些迷惘，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原本是冲着家中的小鬼小风而来，来到这里却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由于两人长相性格的相似，她一直将梦中从接生到看着成长的小孩啸风与她家中的小鬼小风当作是同一个人，却发现小鬼小风另有其人，那个叫御风的家伙。另一方面，她原本的目的是来帮助小鬼小风，也就是小御风的，却无心插柳，反而救了童年啸风。更被小御风指控成骗子。如果御风在更小的时候的确与她遇见过并相处过的话，无论她愿意不愿意，她都必须出现在御风的童年中。
她所使用离魂阵似乎只是送她来去的一样途径，并且不容她选择去向，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操控这一切，使她在穿越时空时无法准确到达计划中的落点。
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如果就此离开，继续使用的离魂阵能不能如她所愿送她去见童年的御风还是个未知数。
文小艺一边走一边回想这一切，渐渐感到烦恼起来，感觉自己好像陷进一个不知底的漩涡，一切都显得乱遭遭的。当竹叶划过她的脸颊，她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返回绫罗院，并走到了那小水潭边。御风的竹林从这里开始蔓延开去。没有啸风的指路，她根本无法从原路进入到御风的世界。
也许该就此离开吧，反正御风不见得会放她走。文小艺这样想，便开始收集石头，打算再搭一个离魂阵形。
一股凉风袭来，那白色的影子再次闪烁出现，绕着她时显时隐，由于这次离得近，文小艺在那一瞬间便捕捉到她大致的样貌。那是一个少女的鬼魂，长发拖至小腿，瓜子脸，眉如山黛，眼似秋波，神柔若水，形比花娇，只是那一身的苍白为黑夜添增了冰样寒意。白衣女鬼在她身周绕了几圈后，一手突然扫来，拔走她腰间别着的小竹笛子，飞快往竹林中闪去。
“喂，那是我的。”文小艺追了上去。
白衣女鬼时隐时现，时不时在她认为可以追上的范围内停下并回首。不久，文小艺便明白了她的伎俩。这白衣女鬼分明在引她往竹林深处去，然而在那里面，除了御风与啸风，她从来没有见过有其他人出现，连鬼魂也没有见过。难道白衣女鬼是想把她引回到御风那儿去么？
“开玩笑。”文小艺微喘气顿下追逐的脚步，冲着她嚷嚷：“我不见那小鬼了，他难缠得很，你赶快把笛子还给我，不然我生气起来可是非常恐怖的哦。”
女鬼似乎听明白她的话，却显露出异常焦急的姿态，反复飘去又返回，就是不肯接近文小艺。
“还给我吧。”文小艺朝她伸出一手。哪知女鬼突然举起笛子，朝前方掷去，在黑暗中，只听见那笛子擦过竹叶后便没有了声音，不知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讨厌。”文小艺大叫，急急忙忙朝那方向奔去，越过女鬼身边时，她感觉到自己从背后方向涌来一股凉凉的气流，将她轻托起往前送，一双奔跑的脚也离开了地面，在她叽里呱拉的叫嚷声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扑飞，一阵过后，身体才直直往下摔，在扑通声中落入水里。
文小艺从水中站了起来，痛地咧嘴呲牙,瞪眼一看，发现这里是她与小啸风玩耍过的小溪，水很浅，底下都是硬邦邦的石头，这样摔下来，没把屁股摔两半可算幸运了。再寻找那白衣女鬼，却不见了其踪影。文小艺火气窝到顶点，正要开骂，冷不防听到痛叫的声音，有点像御风的叫喊。她愣了一下，想起御风傍晚也没有回到竹屋，猜想他也出事了，便不再与那鬼魂计较，赶忙跳出小溪，往响声飞奔去。
瀑布下，水泉边，触目惊心的一幕令文小艺顿住。一身白衣的御风胡乱打出一股股的气流，姿态凌乱，击出的气流毫无目标，在他周围环绕了数十个白而透明的影子，每个影子都朝他扑去，有的已经黏附在他的肢体上，狠狠咬噬他的身体。那外形上像巨型蝙蝠一样的影子对文小艺来说并不陌生，尽管颜色不同，但她一眼便认出那些与之前啃咬成年御风的红魔影一模一样，据她的猜测，这些便是小啸风提到过的噬龙息。
御风再次发出吼叫声，一噬龙息逮住空隙，咬上他接近咽喉的为止，只见御风的动作月来越缓慢，直至没有了抵抗的能力倒在岩石上，他发出的任何抵御或攻击的力量对这些噬龙息完全没有影响，反而增加了它们的攻击性。几十只噬龙息扑上他的身体争先恐后寻找有利位置加入到撕咬御风身体的行列中。文小艺惊慌大声吼喝，冲去将御风的身体推落水潭中，趁噬龙息被震落的瞬间将他圈在怀中保护起来。御风浑身浴血，咽喉附近血流不止。
凶猛的噬龙息仿佛饥饿的野兽再次涌上前来，被文小艺双眼中突然迸发的冷光吓退。一只噬龙息从她身后扑来，张口咬住她挡在御风前的背部，咬得她鲜血喷散，炙痛难忍。就在同时，那噬龙息在发出长长的“吱——”的声响后竟然化成焦炭状，瞬间灰飞烟灭。其它被鲜血喷射到的噬龙息同样惨叫弹开。
是血么？文小艺大喜，从背上抹来一手的血，朝噬龙息抓去。果然，但凡被抓中的都落入水中，没有接近的噬龙息见状，纷纷逃逸而去。
见危险已过，文小艺忍着背痛将御风拖回他的竹屋。
幸好御风一直都有制药的习惯，也幸好他所制成的药粉功效了得。在他身上的伤口一经纱敷上药粉，血便止住了。由于有过一次经验，这一回替他包扎身体的速度快了许多。那些被扯去肉的地方唯恐留下难看的凹陷疤痕，最难处理的是他下巴低咽喉上的位置，若那噬龙息再咬深一些，御风此刻便已经成为鬼魂了。
文小艺一边注意他的神情，一边无比小心地为他喉咙上的伤口敷上药粉。药粉必定有点刺激伤口，因为她看到他皱了皱脸。
“疼就喊出来呀，我不会取笑你的。”文小艺同情地抚抚他的额头。他别过眼去，不让她捕捉其中的神色。
倔强的家伙！文小艺微叹口气，继续为他绕上干净的布条。等这最后的伤口处理完毕，御风的身体几乎形似木乃伊了。
文小艺静静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突然“嘻”一声笑了，心想第一次给成年御风包扎时为什么不裹成这个样子呢，那貌美却可怕、不容别人忤逆对抗的人倘若被缠成木乃伊般站立在人前，将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御风听到她的笑声，愠怒地转过脸，阴骘的神色刚刚浮现在那双星碎大眼中，随即淡弱消散，视线紧紧落在文小艺眼中晶莹闪烁的水光中。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言不语。文小艺仿佛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狼狈，急忙揉揉眼睛，解释说：“我的伤口也疼呢，得上药了。”便起身往外厅走去。
的确疼，又痒又疼！文小艺反手摸摸背上的伤口，不禁低呼出声。在将御风带回来的过程中，伤口裂开了，在肩背上实在不好上药。手忙脚乱中，药粉被她洒了许多，每动一下手臂，伤口的疼痛便叫嚣一回，好不容易抹上一点，那药粉竟然像辣椒粉一般辣得她连连疼叫，冷汗冒得满面都是。可想而知，御风这一身的伤口可要遭受多大的痛苦，而他却仅是皱皱眉头皱皱脸。
就在文小艺盯着药粉不知该继续抹还是将其丢在一边时，药瓶被抢了去。御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背后，出其不意将药粉倒在她的伤口上。
“哇。”文小艺每根神经都似乎被针刺了一回，整个人弹了起来，随即握紧拳头隐忍了半天，等伤口只剩麻木的感觉时才依傍着椅子坐下来。
“会好的。”
身子撑在桌子边的御风一开口，两人都惊愣住了。之前，御风的声音还是清脆中带了圆润的声音，此刻却变得像破铜锣，嘶裂沙哑。御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咽喉，一脸的不可置信。
文小艺却想起，无论是出现在梦中的少年御风，还是遇见过的成年御风，他们的声音都是这般难听，原来就是从这个时候起被破坏了声带么？
“小艺。”御风再次尝试开口，散出的声响依然模糊沙哑。
“小艺！”他惊惶地退后几步，用力再喊，声调升高，嗓音却仿佛被空气吸收了去，只剩些微的尾音，毫不清晰，不再悦耳。
“小。。。。。。”他不死心地踉跄着身体再次张嘴，却被文小艺搂住肩膀，抱了抱说：“没关系。”
御风抬头看着文小艺，无措又彷徨。
“没关系。”文小艺摸摸他的头，轻轻安慰道：“现在的声音也很有特色。我们那儿都追求个性美。小风的声音以前好听，现在也很有个性，是独一无二的，我喜欢听。”
“骗人。”御风摇头，声音低哑中带了哭腔，“骗人。”
“我不骗人。”文小艺装出生气的语调，心里却补充，就算骗人，那也是善意的。
“你有。”他一边搂住她，生怕她逃掉似的，一边继续控诉：“四年前，你说了只离开一会儿，你承诺给我带重要的东西，哪一样你做到了？哪一样你没有骗我？”
见他站都站不稳，神情异常脆弱，一副要巴住她的姿态，文小艺只好再次将他搬到床上躺着，却扭不过他一双顽固的手，陪他一同躺下。
“好吧。”她调整了一下身子，侧身撑着头，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道：“说说四年前的事，当时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御风垂下眼帘，将身子缩入她的怀中，听着那心跳声，仿佛安心下来，身体渐渐放松。他低低呢喃，“你是我发现的，是我发现的，原本就属于我的妖精！”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白衣女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