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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咱们武家一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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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郎的木盆里,面粉堆成雪白的小山。他抄起竹勺舀水,手腕一抖划出弧线——这是二十年练就的本事,不多不少正好三碗。温水渗进面粉,麦香像睡醒的小猫伸懒腰,从盆底慢慢爬上来。
「哥,水多了。」武松的糙手按住木盆。他刚巡完夜回来,皂角味混着晨露的凉。
「去去去,Alpha懂什么揉面。」武大郎打掉弟弟的手,掌心的茧子蹭过木盆沿的凹痕——那是父亲当年教他揉面时按出的印子。面团在掌心跳跃,渐渐变成温润的玉,二十八道掌纹在表面起伏,像极了老槐树的年轮。
【辰时·烤饼】
土灶台上的鏊子烧得通红。武大郎揪下剂子,指尖翻飞间变出十八道褶子——这是祖传的莲花饼,潘金莲说褶子多了费面,他却说每道褶都是给食客的小惊喜。
「大郎的饼,褶子比说书先生的故事还多。」茶客王老汉的旱烟袋敲着案板。武大郎笑出皱纹,往炉膛里添把松针——父亲留下的老法子,松烟香能勾住回头客。
武松蹲在灶前煽火,火光映着他护腕上的焦痕——去年救火时留下的。「哥,西街李屠户说面粉又涨了。」
「涨就涨呗,」武大郎把面饼贴在鏊子上,「咱的饼,吃的是良心。」油花滋滋作响,面饼鼓起金黄的泡,松烟香混着麦香漫过整条巷子。
【巳时·算账】
潘金莲的算盘珠子响得脆。「面粉涨三成,」她的银簪划过账本,「油盐酱醋都贵了,」突然掐住武大郎耳朵,「你倒好,还给乞丐送饼!」
武松噗嗤笑出声。武大郎哎呦哎呦讨饶:「娘子,那娃娃三天没吃饭了......」
「闭嘴!」潘金莲瞪他,「明天开始,饼涨价一文!」
「使不得!」武大郎急得跺脚,「街坊们吃惯了三文钱的饼......」
「我说得算!」潘金莲把算盘摔在案板上,「你看看你弟,巡夜回来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武松慌忙打圆场:「嫂嫂,我去劈柴......」转身撞翻面盆,雪白的面粉扑了他满头。
武大郎笑得直不起腰:「活该!谁让你总帮着娘子欺负我!」
【午时·偷闲】
潘金莲去买菜的空档,武大郎偷偷塞给武松糖饼。「趁热吃,」他眨眨眼,「嫂嫂不知道的。」
武松咬开饼皮,桂花蜜烫得直吸气。「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他含糊道,「咱爹总说,饼里要包着太阳的味道。」
武大郎望着炉膛里的火,恍惚看见父亲的影子。「记得,」他轻声说,「爹还说,揉面要像揉日子,越揉越有滋味。」
武松突然搂住兄长:「哥,等我攒够钱,给你盘间铺子......」
「傻小子,」武大郎拍拍他后背,「咱这烧饼摊,就是天底下最好的铺子。」
面粉铺的伙计闯进来:「武大郎,今年的新麦......」他气喘吁吁,「被西门家全买走了!」说是要收你们的铺子,如果不去他那,他就不要让我们再合作让炊饼铺开下去了
潘金莲的银簪「当啷」落地。武松的拳头砸在案板上:「西门庆搞什么鬼!」
武大郎的手突然发抖。他掀开陶瓮—— last一点陈麦安静地躺着。「别怕,」他深吸口气,「咱还有祖传的法子。」
武大郎翻出父亲的手记:「荒年麦贵,可掺红薯粉。」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方子:麦六分,红薯三分,松针一分。
「松针?」武松皱眉。
「爹说松针提香,」武大郎碾碎晒干的松针,「试试看。」
潘金莲揪着头发哀嚎:「这能吃吗!」
第一炉混合饼出炉。金黄的饼皮泛着松针的绿,咬一口,麦香里透着清爽的苦。
「好吃!」王老汉竖起大拇指,「像春天的味道!」
街坊们纷纷尝鲜。「大郎的新饼,三文钱两个!」消息传开,烧饼摊前排起长队。
暮色里,武大郎数着铜钱笑出眼泪。「娘子,咱熬过这关了。」他把钱塞进潘金莲手里。
潘金莲别过脸:「奴家才不担心......」却偷偷抹眼泪。
潘金莲抱着武松新劈的柴和武松一起回来:
「哥,西门家的伙计说......」
「管他呢!」武大郎塞给他两个饼,「吃!」
三人坐在老槐树下。晚风送来饼香,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二郎,」武大郎突然说,「明天教你揉面吧。」
「啊?」武松傻眼,「我是Alpha......」
「Alpha就不能揉面?」潘金莲白他一眼,「明天开始,你负责劈柴煽火!」
武大郎笑看着弟弟跳脚,掌心的茧子贴着木盆的凹痕。日子就像这面团,有苦有甜,越揉越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