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系黑暗魔法少女》衣一口田

6、异变

　　在高温蒸笼似的食堂里吃完午饭，夏嬉和徐雨晴去小商店买了两个雪糕。

　　学校里的商店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夏天时售卖的冷饮和冰棍尤其受学生们的欢迎。

　　草莓味的雪糕造型简单，入口酸甜，但在太阳下坚持不了多久，等到夏嬉吃了一半，粉色的融化水顺着包装纸留下来，黏黏糊糊地沾了一手。

　　洗完手后，夏嬉慢慢悠悠地晃回到了教室，打开门，在空调吹来凉气的那一刻，燥起被驱逐，夏嬉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

　　班里正播放投影，教室里的人约摸只到了一半，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座位上，女主持人衣着得体，表情自然。她吐字清晰地播报着新闻。

　　只有前排的窗帘拉住了，教室后面的依旧阳光刺眼。

　　夏嬉起身走过去，捏住窗帘的一边，准备把后几排的窗帘也拉上。正当她准备动手时，巨大的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在地面上投射出陌生的影子，像是某种巨大的鸟类伸展翅膀，在天际翱翔。

　　夏嬉近一步靠近窗边，想要看清楚，楼下是熙熙攘攘，三五成群走回教学楼的学生，聊天和呼喊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派祥和。

　　它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夏嬉拉上帘子，隔绝了过于灿烂的阳光。

　　趁着午休前的小自习，夏嬉把遗留的英语作业补完，教室里很安静，吵闹的只有外面的蝉鸣。

　　徐雨晴点起了小灯，为自己和夏嬉照明。

　　周一总是最无聊的，它的下午、晚上格外漫长，生活被按下了慢速键，在英语数学文综课上不断拉扯，无限延长。

　　高一高二在九点前放学，高三最晚，将近十点，天早已擦黑，校门口的商店大部分都了关门，亮着的只有学校里的灯和少部分营业时间长的店。

　　夏嬉和徐青雨谈笑着走到门口。

　　今天早上出门，她没有骑自己的车，夏瑜或者葛芋会在晚上抽出时间来接她。

　　夏嬉首先注意到了她的爱车，黑白相间的小电驴，随意地停在了学校门口的树下，那是棵石楠树，虽说已经过了花期，但石楠花难以言喻的味道曾给夏嬉留下过深刻印象。

　　接着她看到了夏星，他套了件黑色外套，刚从便利店里出来，手里提着透明的塑料袋子，正快步朝她的爱车迈去。

　　“嬉嬉，明天见。”徐雨晴朝她招手。

　　“明天见。”夏嬉僵硬地回答。

　　夏星看到了她，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从里面掏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夏嬉凑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饭团。她以为夏星要递给她，刚要伸手去拿，夏星手一松，把饭团丢回到了袋子里。

　　他问：“这是什么东西？”
　　夏嬉回答：“饭团，可以吃。”

　　夏星恍然大悟，抱着一种研究新课题的精神，隔着袋子仔细地观察饭团，用手捏了捏。

　　“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海苔。”

　　夏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买东西给钱了吗？”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夏星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几张蓝色的纸币，也丢到塑料袋里，一起递给了夏嬉，他拍了拍夏嬉爱车的后座，示意她上车：“葛芋让我来接你。”

　　夏嬉把书包和夏星的塑料袋挂到车前，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后座。

　　“你会骑电瓶车？”

　　“观察一下路上的人就可以了。”夏星哼着莫名熟悉的旋律，夏嬉听了一会，辨认出那是小猪佩奇的主题曲。

　　车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刚好是红灯，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车少，清清冷冷的。

　　就在此刻，城市由沥青筑成的车行道上，从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冲出一匹白色的骏马。它嗷叫一声，四蹄生风，尾巴和鬓毛飞舞着，快速地与夏嬉擦肩而过。

　　它是一个信号。

　　从黑暗中源源不断的孕育出幻影。

　　第二匹马的背上骑坐着一位战士，他穿着铁质的铠甲，披戴银光，手中挥舞着长矛，呼啸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一支乌泱泱的骑兵军队，排山倒海的叫喊声淹没了这个普通的十字路口。

　　另外两个方向同样有着铁骑军队，风驰电擎，眼看即将在红绿灯处汇集。

　　夏嬉屏住了呼吸。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这些马和人就像看不到彼此一样，他们越来越近，不过几秒就会相撞，但在他们撞到对方之前，会先从他们两个和小电驴上跨过。

　　到时候估计就是两具尸体和一堆残骸。

　　她拍打着夏星的背，示意他快点离开。

　　夏星就像没有接收夏嬉的信号，或者他接受到了，只是恶意的无视了。

　　夏嬉明白，其实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

　　夏嬉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夏星再次启动了小电驴，晚上的微风拂过夏嬉的脸颊，空气中隐约传来烧烤的味道。

　　夏嘻睁开了眼，那些占满了整条大路的军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路上干干净净，就好像从他们未来过。夏星怡然自得地继续哼着小猪佩奇的主题曲，开车带着离开十字路口。

　　“那些骑兵都去哪里了？”

　　“从来没有过骑兵，那只是幻觉。”夏星淡淡地回答。

　　“就像海市蜃楼，只不过是把不同时间的东西转移到了这里。”

　　他的声音在风中听起来有些失真，又带着恶劣的笑意：“下面说的话可是剧透喽。”

　　“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夏嬉没有回答，夏星就自顾自地讲了下去。

　　“ 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个不同的世界，就像两辆向同一个方向行驶的马车，永远不会相遇。我在其中一辆马车，而你在另一辆，我们不会产生任何交流。”

　　“但现在我们两个都打开了马车的车窗，看见了彼此，我可以窥探你的世界，甚至可以从我的车上拿东西递给你，干预你的世界。”

　　“你来自平行世界吗……”夏嬉问道，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对。不过只是路过，这里不是我的目的地。”

　　到了小区，夏星把车停好，钥匙丢给了夏嬉，灰暗中，他看向夏嬉，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夏星在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东西。

　　他们两个沉默的上楼，打开门，夏星接着研究电视，夏嬉走进厨房。

　　葛芋会给她留夜宵，正在电饭煲里面保温，夏嬉在学校已经吃过晚饭了，家里的算是加餐，她只是简单地吃了两口，便回到房间。

　　她从书包里抽出一堆卷子，尽管晚自习已经解决了一部分，但回到家还需要继续应付源源不断的模拟题。

　　美好的一天，从想要毁灭世界开始，到想要毁灭世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