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系黑暗魔法少女》衣一口田

3、花店

　　沿着商业街的主路直走，在第一个路口处左拐，当灰色的步道变成红砖小路时，可以看到琼斯花店，它开在商业街的一角，屋内外充盈着绿意和缤纷的颜色。

　　早上七点十分，花店尚未开始营业，沙菲雅正在做最后一轮清点。

　　她听到耳边传来打哈欠的声音。

　　“早上好，x小姐。”

　　“早。”虽然对于夏嬉来说，现在是深夜，她兴致不高。

　　她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谈话，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夏星只说明了自己的无害。至于夏嬉相信与否，他显然并不关心。

　　身着制服的女士款步走入，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上半张脸。她扫了一眼花店展示的花，便直接走向柜台。

　　“有预定，我要两枝郁金香。”

　　沙菲雅停下手中的工作，翻了翻订购记录。

　　“你是新来的吗？”制服女士好奇地询问，“之前没有见过你。”

　　“预订人……戴娜·哈森，您好女士，我最近才过来帮忙。”沙菲雅努力挤出营业微笑，“请问您需要包装吗？可能会花一些时间。”

　　哈森太太轻轻地摇了一下头，宽大的帽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她笑谈道：“简单一点，这里的生意变好，都能够请得起帮手了。”

　　穿着干练的工作服的女人推开门，她体格微胖，脸上有着亚麻色的雀斑，红色的长发高高竖起，她手里拿着几套包装纸，一进来就看到了制服女士。

　　“琼斯老板。”制服女士愉快地对她打招呼。

　　“哈森太太，最近过得怎么样？今天想要什么花？”琼斯走向柜台，把包装纸递给了沙菲雅。

　　制服女士随口抱怨道：“糟透了，一批新学生入学，又增加了教室。每天都过得很热闹。”她耸了耸肩，半靠在空架子上，摘下了她的帽子，沙菲雅这才注意到，这位语气温柔清亮的女士，已经年轻不再，头发全部变白。“琼斯老板，我最近睡眠不好，可能是压力比较大。”

　　琼斯温柔地回应着：“您需要郁金香和一些薰衣草，郁金香，可以舒缓压力。”

　　“对，我准备买一些。前几天，我给我的女儿带了一朵玫瑰，就像你说的那样，她爱那朵花，最近都很开心。真希望她可以一直这样，不用想起来那个忘恩负义的人。”

　　“玫瑰带来欢乐，您可以多买几枝。”琼斯一手按在柜台上，身体前倾，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进，告诉她，“毕竟鲜花会枯萎。”
　　哈森太太赞同地点了点头，“再来两枝玫瑰，这里的花就像药，包治百病。”

　　这种夸奖对琼斯很受用，她亲自帮哈森太太挑选了几枝鲜花，“当然，哈森太太，您可以在我们这里买到愉悦、惊喜、平静，也可以买到忧郁、遗忘与哀伤。”，她拍了一下沙菲雅的肩膀，“沙菲雅，你先去帮安妮打包。”

　　听到了安妮的名字，哈森太太突然问道：“安妮到了入学的年龄了，有考虑好去哪里吗？”

　　安妮是琼斯太太唯一的孩子，沙菲雅见过她，安妮和琼斯太太长得很像，有着一头红发和湖绿色的眼睛，脸上撒着星星点点的雀斑。

　　“附近的学校就好，我们需要她帮忙，生意越来越好了。”琼斯将帮装完毕的花递给哈森太太。哈森太太没有再过多地询问，只是随意地说道，“心灵手巧的孩子，她包的花很漂亮。”
　　“我会告诉她您的夸赞，承蒙喜爱，慢走，哈森太太。”

　　送走哈森太太，琼斯挂上了营业的牌子。

　　藏在一隅的小店客人却络绎不绝，有些与琼斯相熟，谈话间，沙菲雅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不像是顾客与老板。

　　更像是琼斯太太所言，是患者与医生。

　　“想要摆脱烦恼？推荐您来枝风信子。”

　　“焦躁不安？您一定需要百合花。”

　　将近午时，花店安静下来，琼斯带着安妮回家取营养液，沙菲雅终于可以与夏嬉说话。

　　“沙菲雅，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哈森太太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可是她看起来起码有50岁了。”夏嬉轻声说，“琼斯的话也很奇怪。”

　　沙菲雅重复：“可以买到愉悦、惊喜、平静，也可以买到忧郁、遗忘与哀伤。”

　　她走进里屋，并不宽敞的房间内挤满了花朵，填充了每一个角落，沙菲雅站在中央，不包括在其他维度的夏嬉，琼斯与安妮不在，此时真正在前厅的只有她一人，她却惊异地觉得被无数视线盯住。

　　沙菲雅环顾四周，玫瑰，雏菊，风信子，鸢尾花……不同季节的花灿烂地绽放着，与此同时，听不清的噪音从墙缝里响起，恰如它们在窃窃私语。

　　沙菲雅闭上眼睛，仔细倾听这些声音，它们构成了语言的海，不同的情绪翻滚成浪，向沙菲雅打来。

　　“沙菲雅……沙菲雅！”夏嬉的声音就像泡在水里，不断从远处划来。

　　沙菲雅猛然惊醒，握紧了不知道何时拿在手中的一朵黄玫瑰，花茎上的刺扎在她的手上，丝线大小的血流沿着手心留到手腕，无声无响地落在了地上。

　　“那些花……在说话。”

　　夏嬉问道：“它们都说了什么？”

　　“我听不清楚，有笑声，有哭声。”沙菲雅巧无声息地将黄玫瑰藏到了袖子里，“它们的本体不在这里，我可以感受到。黄玫瑰的声音最大，也许它会为我们带路。”

　　“黄玫瑰说了什么？”夏嬉探问道。

　　“它要回家。”

　　“一朵迷路的花？”夏嬉很疑惑，“会是琼斯在使用魔法吗？”

　　“目前不能断定。魔法诞生在书中的神话里，但琼斯看起来像书外的人。”沙菲雅端视着自己的掌心，上面留着斑驳的痕迹。“ 大自然慷慨地孕育出果蔬，村民们笃信劳作的双手，而非虚无缥缈的植物系魔法。人们掌握气象知识，借助风力放飞春日风筝、驱动发电风车，万物蓬勃发展，欣欣向荣。再也无人祈求精灵的垂怜。这就是书外的人，我们目之所及的大多数人。”

　　“所以你觉得？”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