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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福子。 ...


  •   “哎呀,终于下班了”。吴阳伸了个懒腰,从工位上站了起来。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一家大企业工作。如今25了也算是事业有成。收益越大付出越多,每天上班加班出差。陪伴父母的时间越来越少,在下班路上看见卖狗的。一只黑白花的小狗特别精神。
      “老板这只狗怎么卖”
      “哎,大兄弟你可真是有眼光。这只狗,看!纯正的黑白花。这种狗最懂事儿了,而且还聪明。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今儿个便宜卖你1000。”
      “太贵了,瞅着也就普普通通还有点丑。”
      “兄弟这就是你不懂了,这是外国品种。〞。
      在狗贩子一通胡吹海夸下,吴阳花500块买了下来。
      刚到家吴阳就献宝似的把狗拿出来。“老爸老妈瞧瞧我给你们买什么了。”
      “别吵吵了,你爸早睡了。锅里给你留了饭赶紧吃了睡觉吧。〞 妈妈说完向房间走去。
      简单吃了一口洗漱完就上床睡了
      第2天一早。看见父亲正在给一只灰白色小狗吹风。
      “爸,你搁哪又弄只狗。还是个串?真丑,哈哈哈!”
      “这不是你昨天晚上拿回来的吗?”
      “不可能,我那只是黑白花的。花哪去了,花呢?”
      “今早上你爸看他脏就给他洗了洗,就没花了。”
      一早上吴阳气哼哼的出了门,该死的狗贩子白瞎我500块大洋。
      “咋了小吴。”同事小赵好奇的问。
      “昨晚上买只狗,今天早上掉色了。”
      “哈哈哈哈吃亏是福。”吴阳瞪了一眼说风凉话的小赵。:
      “等我找到狗贩子非把500块钱要回来。还骗我说外国品种。”
      “拉倒吧,人家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上哪找去,就算找到了也不承认。你那500块钱打水漂了。”小赵说完转身走了。
      只能自认倒霉了。吴阳又开始了一日复一日的忙碌。
      转眼半年过去了,父母给小狗起了个名字叫小福子。一看见狗就想起自己损失的500块钱。还越长越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难得周末睡了个懒觉。吴阳刚一起床就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拖鞋了。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让这个赔钱玩意给叼走了。
      “赔钱货,赔钱货把我的鞋叼哪儿去了。又欠揍了是不是?”。吴阳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答。爸爸妈妈又带狗出去了。看着卫生间里带着黄色液体的扡鞋,吴阳真是哭笑不得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父母遛弯回来,吴阳急忙告状。:“妈!你们倒是管管这破狗啊!老是叼我的拖鞋还往上尿尿。”
      “你才在家住几天呢!小福子怎么不叼你爸我俩的。就叼你的还不是你老欺负他。我们可不能拉偏架。〞
      “妈,你俩这是重狗轻儿。”
      “跳舞的时候小福子能帮我看包。还陪我俩遛弯儿,逗我俩开心。公园散步时找厕所还能带路,你能干什么?”
      “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给父母干什么。
      家离公司太远,每天都要早起一个小时。就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这样回家的时间更少了。
      这天吴阳开了一上午的会。回到工位上,手机有10多个未接电话。都是父亲打来的,
      母亲在楼下买菜的时候摔伤了。是小福子跑回去叫来了父亲,把母亲送到了医院。
      还好伤的不重,在家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这下子小福子的地位水涨船高。时间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
      这天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给父母买些水果再买只烤鸭。吴阳来到了小区门口。
      “哎!哎!说你那,是我们小区的吗?你就进。”一个年纪轻轻的保安拦住了他。
      “当然是了,你刚来的吧?你把张大爷叫出来,他认识我。”
      “不认识,麻溜的登记说,找谁哪个楼的?”
      一个遛狗的女邻居走进了小区。看见吴阳问道:“小吴回来了挺长时间没见了。”
      “是啊!出差了,这不刚回来吗!”
      俩人正聊着保安插嘴道:“笨笨妈妈这人是咱小区的吗?”
      “是啊,这是小福子家的。〞
      “啊,你是小福子家的早说呀!进吧。”
      吴阳真是哭笑不得小时候出门。人家问谁家的提的是爸爸名。现在问谁家的提的是狗名。
      没回来这两月,父母精神状态良好。吃过晚饭一家三口牵着狗在小区里散步。一男一女在吵架。
      “就是你家黑豆欺负了我家云朵。”
      “大姐我家黑豆老实着呢!〞
      “老实什么我家云朵都怀孕了,你家必须负责。”
      “你怎么见得就是我家黑豆的?”
      “两月前出门就你家黑豆没拴绳。”
      “我明天就带他去绝育。”
      ……。
      吴阳好笑道:“哎,多大点事儿啊。”
      突然发现小区里多了许多生面孔。
      “妈,小区里怎么这么些人我都不认识。”
      “原有的小区你都认不全,更何况这是两个小区合并的。”
      “你没发现小区面积大了吗?有许多设施都重建了保安都换人了。”
      “怪不得没看见张大爷。小保安不让我进,提了小福子才让进的。”
      “现在养猫养狗的多了,养猫的有猫群,养狗的有狗群。吵架那俩都是养狗的。〞
      “就没有育儿群”
      “当然有啊!可你不结婚哪来的孩子。没孩子我俩哪有资格进群。”
      “停停停。〞再聊下去父母又该催婚了,毕竟自己已经30了。
      短暂的休息,吴阳又开始了忙碌。放假了就回家陪陪父母。
      这天刚起来,看见老妈蒸的二合面包子。拿起一个就吃:“嗯,不错,有荤有素还挺香就是太淡了。”
      “.哎!那不是你吃的是小福子的。这俩才是你的。”
      父亲从吴洋手里抢过咬了一口的包子。把两个二合面馒头扔在了他手里。
      “它吃包子,我吃馒头,这也太不公平了。”吴阳不平衡了。
      “那俩馒头还是包包子剩的,要不然你连这俩馒头都没有。你妈今天跟姐妹逛街去了。中午不回来,这是小福子的口粮。饿着谁也不能饿了小福子。”
      “我怎么觉得狗比我重要?〞
      “.小福子可是你妈我俩的开心果,咱们家的一份子。”
      岔开个话题吧,不然吴阳觉得会被气死。
      “爸那俩养狗的怎么办了?”
      “黑豆已经被主人绝育了。营养费还是得出小狗出生了还得付抚养费。送不出去还得帮着养。”
      “这不跟养孩子似的吗?”
      “可不就跟养孩子似的吗?现在的人呢,不结婚。不生孩子30来岁了不知道想什么……”
      “得!得”赶紧叫停怎么又要拐自己身上。老爸也要变得跟老妈一样啰嗦了。
      周末狗友群主家为女儿办升学宴。狗友群里发了请帖小狗自带饭盆。一家三口带着狗去赴宴。一阵狗吠一群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狗。吃饱喝足后被送回家才轮到狗主人。吴阳朝礼单望了一眼。上面有不少写的什么笨笨,香蕉,皮皮,多多,……。询问的眼神看向母亲。妈妈说:“大多数人在群里都不认识,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只认识狗〞。于是也写上了小福子并且随礼300。
      这世道啊!晚上吴阳做了一个梦。小福子像人一样穿着衣服站着行走。手里牵着一根绳,绳上拴着自己。露出微笑并口吐人言“小吴子你也有今天。”
      吓得好几天自己看小福子的眼神都不对。父母还以为吴阳要对小福子下黑手提防了好几天。
      吴阳在35岁这年交了个女友,又要工作又要谈恋爱,回家的时间更少了。
      这天吴阳刚进小区,保安小哥就在后边喊:“小福子家的,小福子家的。”
      吴阳用手指着自己问“你叫我啊。”
      “喊的就是你把快递拿着。”说着把一个快递塞进吴阳怀里,转身走了。
      认识但却叫不上名字的邻居,上来打招呼。“小福子家的回来了。”
      “哎,哎刚回来。”
      吴阳有些苦笑,自己连名字都没有了。现在就是小福子家的。不知道以后小福子会不会是户主。
      一进屋就看见父母和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简直就像一家三口。
      用手捂住心脏哀怨道:“妈快把户口本拿出来让我看看我还在不在上面。”
      妈妈笑道:“你这孩子一天没个正形。”
      “现在邻居都说我是小福子家的。它是不是要进户口本了,然后把我挤出去。”
      “一天天的没个正形,还跟狗吃醋赶紧洗手吃饭就等你了。”三人吃饭的时候,老妈的手机响个不停。吴阳好奇的打开查看。是一个叫(相亲相爱小狗一家人)的群里发来的。谁家的狗随地大小便了,谁家的狗打架了,谁家的狗走丢了,谁家的狗叼走了谁家的鞋……。
      “妈,你这个群好有意思啊!就跟上学的时候家长在班级群里告状似的。”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以前的黑豆和云朵。
      好奇的问道:“黑豆和云朵后续怎么样了?”
      爸妈听了笑起来说道:“别提了云朵生了一窝小黄狗。跟黑豆一点关系没有白挨了一刀。云朵家返了营养费到现在还没找到正主呢。”父亲插嘴说道:“幸亏咱们家小福子是灰白的。”
      “人家是嫌它丑都离它远远的没有机会。”吴阳刚说完就被爸爸把筷子打掉了。
      妈妈训斥道:“不许说我们小福子丑,我们小福子才不丑呢。”
      吴洋闭上嘴怕父母不给饭吃,把自己撵出去?.
      吴洋买了新车回家方便多了。这天进小区刚拐个弯儿就快到家了。就听到犬吠声并朝自己车扑过来是小福子。吴阳急忙刹车还是撞到了小福子下车查看。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蹲在自己的车前捡地上的落叶。
      要不是小福子就撞到人了,想想就后怕。父亲说带着小福子在楼下的超市里买包盐。刚一出来小福子就不见了。
      吴阳来到菜市场向肉铺走去。叮铃铃电话响起是妈妈打来的,这已经是今天的第3遍电话。一接通传来母亲的声音:“别忘了给小福子买大骨头。昨天要不是小福子,你可就闯大祸了。它可是为你受了伤。”
      “妈它只是伤了皮毛〞
      “伤了皮毛也是伤,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
      “赶紧买得了费话真多”
      吴阳在这个家的地位直线下降。
      几天的大骨头,把小福子养得膘肥体壮毛管发亮。只是身上秃了两块,原来就丑现在还是丑。
      一晃又好些天没回家,趁着午休给父母发个视频。
      “祝小福子生日快乐,祝小福子生日快乐”刚一接通就看见这扎心的一幕,父母给狗过生日还给它唱生日歌。
      “你们怎么还给狗过上生日了知道它是哪天出生吗”
      “我俩愿意你管着了吗!想那天过就哪天过”
      “还给它吃纯肉馅的大包子。”
      “那是,牛肉的放了三斤呢!你妈现做的。”
      “我过生日怎么没有?”
      “谁让你总不回家”
      “老婆子孩子什么时候过生日来者?”
      “忘了”
      ……
      扎心太扎心了。
      看来这个家自己是可有可无了。看着小福子吃牛肉把自己都看馋了。中午也去吃牛肉……。
      吴阳终于结婚了跟妻子在外面买了房。
      转眼小福子在这个家已经12年了。小福子变成了老福子。不再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了。牙齿也开始脱落,连毛都开始掉了。
      这天跟父母坐在沙发上聊天时,小福子把头枕在了吴阳的脚上。
      父亲有些哀伤的说道:“小福子老了眼睛都看不清了,也不爱动了。”
      母亲叹了口气说:“小福子牙掉了,再也吃不动肉了只能吃些流食。”
      小福子出门少了,父母出门也少了。
      昨天父亲打来电话说小福子不见了。早上吴阳陪着父母在小区里找了个遍。在花园的角落里发现了小福子的尸体。
      .小福子没了父母变得少言寡语,这个家都安静了许多。吴阳跟妻子商量搬回家住吧。
      一年后父母抱上了孙子。两个老人又有了笑容,还加入了育儿群。每天聊聊谁家的宝宝壮,谁家的宝宝乖,谁家用什么奶粉,谁家用什么尿布湿……。
      其实吴阳很感谢小福子是小福子替他陪伴了父母12年……。
      这天吴阳在下班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一只黑白花的小狗眼睛那么有神,就跟第1次见到的小福子一样。
      “这狗…”话没说完。
      狗贩子就抢先说道:“这可是纯种黑白花,就这一只了500不讲价。”
      吴阳从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浇在了狗身上用手一摸满手黑色……哈哈哈、哈哈哈欧阳开怀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差点流下来。
      狗贩子一脸心虚:“100, 100可以不。”
      吴阳扔下500带着狗上了车。狗贩子一头雾水这人莫不是傻了。
      给狗在宠物店洗了澡,还是那个灰白色还是那么丑。
      小福子回来了周末一家人散步。夫妻两个遛娃父母两个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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