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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道祖转世成了儒家弟子 ...

  •   小圣贤庄附近的一座山上,初阳升起,曙光乍现,照破黑暗,露出蒙蒙雾气之下的清幽之景。

      老少两人相对跪坐,是师者为弟子解惑的时候,亦是师徒分别之日。

      老者神情中带着些许不舍,但却无言闭目,只是用布满沧桑的手轻抚白须。

      素衣年少者深深磕头,似是将一切脆弱尽付一拜。

      青年告别恩师,挺拔的身姿带着坚定不移的气势踏上路途,一往无悔。

      清风似解离人愁,点滴惆怅化心头。

      荀夫子睁开眼睛,瞳中没有寻常老者般的浑浊茫然,唯有岁月沉淀下的睿智静敛锋芒。

      望着韩非离开的背影,良久,轻轻一叹,带着丝丝不舍。

      学生学有所成,壮志满怀,他自是开心的。

      只是离别总是会让人惆怅,先是李斯,如今又是韩非,他再是豁达,也总还是会对弟子的离去感怀的。

      荀夫子身后传来悠悠之语,清和平华。

      “他们心怀抱负,总是要离开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

      一道身影从幽径中走出。

      来者一袭白衣悠然,青丝如墨只用一条发带随意的将有些碍事的发丝绑起,修长的左手手持一管白玉萧缓缓而来。

      只见少年虽是双目轻阖,但通身气质清贵中带着缥缈,当真是“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故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

      “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们要离开这里,前往他们选定的国度一展才华,只是时间,还是过的太快了些。”

      空灵之语似是安抚了荀夫子的心情,微皱的眉头舒缓,有些苍老的脸上慈爱之意不言而喻。

      “你一素与他们亲近,如今他们二人各奔东西,你不去送别吗?”

      少年轻轻的勾了勾唇角,不可置否。

      “此刻,是他们在道别,他们自有他们之间的约定,我不在其中,也不会在其中。”

      “该见到的时候,总会再见到的,此时的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

      荀夫子失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子,心中复杂情绪稍稍平复。

      “此次闭关,结果如何?”

      “一如往常,颇有收益。”

      薄唇稍显苍白,少年自觉充当人形拐杖,待自家师父借力起身后,便稍后退了一步,与他并肩一起向山下走去。

      听到这话,荀夫子眼带略带不满的瞪了眼身边待如亲子的少年。

      “你的身体一向不好,闭关多次也只顾着修为,你若能花些心思在疗养上,老夫也不至于次次问。”

      “不过陈年旧疾,于日常无甚影响,老师不必过于担心。”

      如画眉目全是淡然,少年的思绪回到十二年前。

      犹记当年,清风朗日依旧似如今,但那时师尊还未霜发满鬓,此身还是稚子之身。

      作为太初元清的第一世转世身,萧韶生来便是秦国最为尊贵的那一阶层中的其中一位。

      然而再是严苛的秦法,也拦不住利益熏心,生而尊贵的孩子看的透人心,却也阻止不了人心险恶。

      被恶意遗弃寒潭,奄奄一息的孩子遇到采药而来的人,缘分相系,自此,秦国最负盛名的明安君自此销声匿迹,只余拜荀况为师的萧韶往小圣贤庄而去,至今已过十年。

      落下顽疾,却又收获一份真情,有得有失,大抵如此了。

      “在想什么?”

      荀夫子见身边的人走神,苍老沉稳的声音带上了疑惑。

      “祸兮福之所倚,老师,你说这是否是道家口中所说的一种缘。”

      萧韶含笑应到,言辞若有所指。

      “或许吧,世上的缘分谁又说的清呢。”

      荀夫子对道家倒是没什么偏见,昔年孔子还向老子请教过,如今自己的弟子不过看了些道家典籍罢了。

      那两个刚刚告别的弟子还有明显的法家倾向呢,他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你总是说着缘分,可十年过去,你却从未主动与谁结交,便是你的几位师兄,也是他们前来,你才交谈。”

      许是韩非的离去,许是气氛正好,荀夫子难得的感慨道。

      萧韶感到身旁老者传来的情绪,一时默然。

      小圣贤庄的弟子大多是务实,缘分一说,多是敬而远之,至于他自己,说着缘分,其实也不过是不愿理会世事罢了。

      能入得他眼的,除去立场,也不过寥寥几个,多数也是不易结交之辈,与其费心在人际交往上,他还是更喜欢在藏书阁中静静看书。

      只是此事他不在意,却是让师尊念叨许久。

      荀夫子虽自信他的这位弟子在年轻一辈中必是翘楚,但他十年来从未出过桑海,外界对于他的了解不过一个名字,一句“天姿聪慧,生性喜静”。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时局动荡,秦国更是风雨欲来。

      他这位弟子的身份实在难以置身事外。

      想起前些天从秦国传来的消息,忧心弟子的夫子沉吟的开口。

      “你两个师兄都准备出门闯荡,你也是时候该去历练一番了,老是待在这实在有些不像话。”

      “是,老师。”

      萧韶可有可无的应下。

      他去哪里都可以,只是在小圣贤庄待的更长,习惯了不挪地。

      老师的担忧他是知道的,萧韶确实可以远遁桑海十年不出,但秦国的明安君不能在权利交替之际视而不见。

      他总是要回去一趟的。

      “这几日去准备准备,定个日子就启程吧。”

      荀夫子摸了摸胡子,有些担忧想。

      最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但愿吾徒能长寿无忧才是。

      思绪在风中渐渐消散,一前一后的身影分外和谐。

      山中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书院之中传来朗朗书声,一派安详。

      七日后,夜凉如水,月色如霜。

      一身白袍紧装,手执白玉萧的少年悠悠漫步在齐赵两国交界处的树林里,行动之间依旧如还在小圣贤庄一般悠哉。

      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背了一柄长剑,带了一个长及膝间的白纱帷幕,将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发丝。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萧韶身上,白衣翩翩若谪仙,静静听着自然之乐。

      晚风夹带着湿意,在绿叶上凝固成水珠滴落,与空中偶尔传来的蝉鸣和成一曲岁月安好。

      突然,帷幕之下秀长的眉宇微微一皱,耳边传来混乱的的声音,污秽不堪的叫骂声和阵阵慌张急促的脚步声交杂。

      苍白的指尖轻轻摩擦着玉箫,心随意动便朝着声源而去。

      到了地方也不急着出去,反而把修长的身影隐于树冠之中,打算静静的听一听时态发展。

      虽然师尊教导能救则救,却也说要明事理,再者他其实不太喜管这些事。

      树下,奔跑的少女被一枝树干绊倒,努力想爬起,奈何早已筋疲力尽,只得眼露绝望的看着身后一群家仆越来越近,干枯的嘴唇被咬出丝丝血丝。

      “小娘子,你就随老夫回去吧,跟了少主你以后也能有个依靠,不是吗。”

      十来个人身后,一个气质阴狠,貌似管家的中年人眯着三角眼沉闷的道。

      “哼!若不是他,我何至于此!”

      女子沙哑的声音中藏着深深的恨意,清秀可人脸庞不复往日温婉,仇恨的阴影爬上,在这昏暗寂静的树林显得格外峥嵘。

      “何必呢?谁叫你父亲的财富如此动人,你们却没有保住的能力呀。如今少主能看上你,给你活命的机会,你要珍惜。”

      管家眼中渐渐露出不耐,语气也变得更阴沉沉的。

      女子不屑的“呸”了一声,眼中决绝的死意弥漫,心中悲戚不已。

      父亲,对不起,婉儿不能完成你的遗愿了。

      正当女子欲咬舌自尽时,一阵大风吹起,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和沙石,让管家众人只能以手遮眼。

      婉儿惊诧之余,感到口中有什么东西化开,身上突然之间传来了一股能量,疲惫不堪的身体刹时有了气力。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未等少女看清周围,一道无形的风就强势不可拒绝的牵引着她离去,没有给她看清救命恩人的机会。

      她不想死,也不会蠢到想在开口问明显不想别人知道是谁的恩人的名性,只能在心中深深铭记,以期日后查到好做报答。

      当下只有奋力奔跑,一求生路。

      身在风沙中的众人想要睁开眼睛却被风沙吹得深痛,只能求饶。

      这阵风来的怪,这管家也算有见识的,当下大声道。

      “阁下是谁,为何要阻碍我等,可知婉女是我赵国将军府要的人!如此可是在为自己招惹敌人。”

      树上,萧韶无言,只是双手掐决直到婉女离开他的感知。

      所以他才不想随便插手,一旦插手了就会生出许多的事端,但谁让他师父希望他当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呢。

      就只好救一救了。

      风沙消弥,管家众人勉力睁眼,看到的只有满地狼藉,不见人影。

      管家怒火中烧的吩咐众人寻找,哪怕心知机会渺茫,因为过了这片森林就是齐国边境,他们无法过去也不能过去。

      一个时辰后,管家深深的望向树林深处,随即带着众人拂袖而去。

      树冠之中,月华透过层层枝叶,斑驳霜色落到静谧缥缈的身影上,犹显清冷。

      修长的指尖一转玉箫,帷幕下的脸色平静无波,回想起婉女临走时的动作,歪了歪头,低低一笑。

      “聪明的姑娘,如果大家都这么聪明就好了。”

      他也不用烦恼自己去思考人的情感与欲望,究竟是何种摸样了。

      他实在不是很想去懂呀。

      这一听,就是会给他带来大麻烦,扰他清净的东西。

      夜更深,人更静。

      百无聊赖的少年循着月路缓步而走,轻灵中带着某种特殊而庄重的韵律,好似眼前白纱遮不住他的视线。

      只是他走的方向却不是去往秦国的方向。

      时间匆匆如逝水,转眼间两月已过。

      萧韶站在新郑城中,身后所负长剑不再,一身清冷似谪仙的气质也染上了一丝温和,不再如林间那般缥缈的仿佛下一秒就羽化登仙了。

      本想找个客栈休息的人正缓步走在街道上,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停下脚步。

      韩非看着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突出身影,有些不确定的道。

      “小师弟?”

      萧韶向着声源望去,感知到来人气息后,转身行礼。

      “韩非师兄。”

      见到一起长大的师兄,他一向空灵淡漠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的温和。

      “小师弟,你怎会舍得离开藏经楼。”

      韩非惊喜的走到萧韶身边把人扶起来,有些疑惑的问。

      这人不是一向不出桑海的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新郑了。

      “你们都已经离开,老师便也让我出来走走。”

      萧韶顺着力道站直,轻笑着回答。

      韩非了然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依照他家小师弟的行为习惯,若非老师的要求想来都不会出小圣贤庄半步。

      平时找不着人了,去藏经阁和后山简直是一找一个准。

      至于萧韶为什么会来新郑,韩非没有追究原因,只是笑着说道。

      “难得你终于愿意离开桑海,这回来新郑要呆多久,有空师兄带你去走走。”

      韩非看了看周围,笑咪咪道。

      “不过现在先随我去个地方吧,此地实在不适合我们师兄弟叙旧呀。”

      萧韶点了点头,默默跟着。

      街道上两个不同风格的人并肩而行,十分引人瞩目。

      一个一身紫衣华服,通身贵气,俊秀非凡;一个虽然帷幕遮住身形,但也是气质清贵,出尘脱俗。

      只是看着两人的路线,行人目光逐渐怪异。

      韩非感觉周围的目光,不禁摸了摸鼻子。

      看了看身旁的萧韶,貌似确实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只是已经与人约好,此时时间不早了,但让他把人一人放在新郑又无法放心,毕竟第一次来的地方,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怎么办。

      此时,忧心忡忡的韩非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萧韶被小圣贤庄的前辈称为‘妖孽’的能为,已经君子六艺上格外突出的成就了。

      萧韶可不管韩非的想法有多么纠结,既然师兄要带他去,那他就只管跟着,其余的眼光他是一概忽视的。

      ‘今日,好像会与一位故人相逢呢。’

      感知到什么的少年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玉箫。

      他虽然现在是儒家弟子,但架不住他生而知之,衍算一道更是天生就会,随着年岁增长,世界的过去未来在他眼中几乎一览无余。

      此刻来新郑自然不是随便来的,他可是卡着时机特意找来的。

      两人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的,慢慢悠悠的走到一座布置华美,精巧玲珑的建筑前,印着‘紫兰轩’三个大字的鎏金匾额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萧韶停下脚步,在风中感受到非常杂乱的气息后,不喜的皱了皱眉,当下给自己套了个真气壳子,幽幽说道。

      “此地气息好生杂乱。”

      韩非一手抵住薄唇,有些心虚的说道。

      “此地名叫‘紫兰轩’,咳,也就书上记载的,风月之地。”

      “紫兰轩……看来,师兄近来的日子过得很是精彩呀。”

      一句话让少年说的意味不明,但是也没用当场转身离去。

      “那什么,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放心此时并无客人。”

      像是生怕身边的人反悔,韩非连忙把人拉进紫兰轩。

      萧韶顺着韩非的力道进去后,‘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师兄,此事要是让老师知道了,那你可就……”

      未尽的话语让韩非脚步一顿,脸上笑意刹时凝固,果断转身,一脸郑重的问。

      “师弟,此事你应不会告知老师吧?”

      同门他不怕,他怕的是荀夫子,若是老师知道自己把小师弟带来风月场所,他的手怕是要断。

      想起当年被罚抄的经历,韩非心中一凛。

      “好吧,韶确实不会。”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萧韶默默的想道,十方自然的把剩下那句话隐没。

      他可是“看见了”,一个和小圣贤庄有缘的人就在这里咧。

      还有不久之后即将到来的,某位和韩非师兄不对付的师兄。

      到时候该见的人他会见到,某些话自然会有人告诉想知道的人。

      “呼,那就好。我们快走吧,师兄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知道萧韶言出必行的韩非登时松了口气,还有心情与紫兰轩的美人打招呼了。

      如今的韩非自然是不会知道他师弟身边跟着的影卫里到底有几个是来自于他的师兄或者师尊,就如同他不知道未来张良会成了他的同门师弟,以及他那位已经是同门的,即将到来的使节是谁。

      两人走到流沙聚集的房间后,打开门就看见一身紫衣妖娆妩媚的紫女低头倒着一樽酒,一旁温婉秀丽的弄玉则倒着一盏清茗。

      “这么安静,我应该没有迟到才是。”

      韩非看着一室沉静,不禁问道。

      “公子自是准时的。”

      紫女请两人坐下,示意弄玉为萧韶奉茶后,好奇的看了看问道。

      “不知阁下是?”

      不知是怎样的人,竟然能让卫庄特意开口嘱咐,以茶相待。

      “这位是我师弟萧韶,初至新郑。”

      韩非将酒一饮而尽,十分正式的为双方介绍。

      “这位是卫庄兄,这位张良张子房、紫女姑娘与弄玉姑娘。”

      双方各自认识后,气氛逐渐怪异起来。

      韩非平静下来后,打算找个借口让弄玉带萧韶去休息,毕竟他还没打算把人拉进韩国这个泥潭。

      正在开口之时,卫庄与萧韶之间突然诡异的谈起了话。

      “对于烛火来说,风的到来是非常明显的。”

      你的到来,是同样的明显,也同样的危险。

      卫庄把酒杯抵在唇边,低沉磁性的声音对着萧韶道。

      “烛火在燃烧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不再平静了,风来,与不来,都不会改变什么。”

      萧韶悠悠品着茶,清冷的道。

      秦国局势不稳定,韩国的形式只会比秦国更加不稳定。

      韩国就如同一盏燃烧着即将耗尽灯油的蜡烛,微渺的烛火造就明灭不定。

      韩王安是守着这盏灯长睡不愿醒来的人,韩非与其余有志之士是提着灯油,捻着灯芯却无法触碰灯盏的人。

      有没有风,都注定这盏灯不会长久。

      “死亡,会带来摧毁一切的寂灭。”

      冷冽的眼神一扫而过,卫庄饮下杯中酒,静静的看着一身白的萧韶,眼中闪过莫名神色。

      萧韶是风,他不是砸碎灯盏的风,但他的死亡会成为摧毁一切的引子。

      “带来寂灭的,会是你所认为的吗?”

      萧韶意有所指,却偏偏点到为止,他人难知。

      卫庄双眼一凝,眉头微微一皱,陷入沉思。

      “你们,这是……?”

      韩非看了看左右两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道祖转世成了儒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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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以为自己把稿子设好了时间,现在一看才发现没有,鸽了一星期,那就这星期补回来吧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