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传》风吹烟暖

34、五年

　　一晃竟是五年过去了，在这五年里，莲心在仙外仙尽干些调皮捣蛋的事，惹得那些老家伙们直嗲骂她小邪女，独孤恨涯也将一身本领全数授尽给了莲心。
　　仙外仙是一座海外孤岛，外人称作蓬瀛岛，但这里的老人们将这岛称作清泽谷。
　　清泽谷内，四季如春。云清水澹，小径红稀，杨花濛濛，芳菲蝶舞，香阶畔柳，绿风微暖，清溪松露，草软莎平，楚天高云，红霞翠黛，香炉瀑布，迥崖沓障。
　　其实清泽谷内，大多数都是两三百岁的老人，只是他们鲜有头鬓发白的人，大多数都是类似独孤恨涯那般驻颜有术，且功夫非同寻常，便是中原的排名前十的一流武林高手，费尽百般周折也近不了他们随便一人得身
　　莲心经常做菜给那些老馋鬼吃，或是讲些笑话逗他们乐，他们也乐得将指点莲心几招。
　　莲心站在树前，看着梧桐落坠，心里怅然，从原本的战战兢兢初到仙外仙现在调皮的拉扯老头子们的胡须，一晃眼，竟已过了五年，不知……不知他在那里过的可还好？
　　罗刹谷，与仙外仙亦友亦敌的那个罗刹谷。
　　“丫头，愣着做甚？”一抹白影上坐着一袭红衣向着莲心冲来。
　　莲心轻轻一个旋转，人已过十丈外。
　　她撅着嘴道：“庐老头，你又偷骑师父的白鹤，这下人赃俱获，走，陪我去见师父去！”脚轻轻在地上一提，人已经到了那庐山谣之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扯着他向独孤恨涯的鸿冥阁大步走去。
　　庐山谣，就是那个红袍老人。
　　“好莲心，饶了我罢，我不过看着独孤老头的白鹤好玩，又气不过他将这些白鹤看得比你还重，就随便骑了只来玩玩罢了。”庐山谣求饶道。
　　“少来，我看你分明是顽心又起，却来拿我作借口，你个老顽童，块走，跟我见师傅去。”莲心攥着他的袖子道。
　　庐山谣心里直骂你个小邪女。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骂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上次，师父酿了七十五年的醉琼浆被你偷吃了大半，师父他老人家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可是不想在挨他老人家的骂了。”莲心眼珠一转，“除非………”
　　“除非什么？”庐山谣问道。
　　“除非你有更好的东西与我交换。”莲心开心笑道。
　　“我脑子里的东西都被你这小邪女榨干啦！”庐山谣不满叫着嚷嚷道。
　　“那你现在就与我去见师父罢！”莲心攥着他的袖子往前走。
　　庐山谣想到那独孤恨涯那青碧的脸，马上死命的拖着莲心往后，说道：“好啦好啦，今天再教你一样东西！”
　　计划成功，莲心得意的笑了。

　　鸿冥阁。
　　檀案上前端放着一个青铜熏香鼎，左边放着美人觚，里面插着莲心今天刚换的花草，右边放着浅降彩釉笔筒。
　　莲心站着看着独孤恨涯在檀案上挥毫铺墨，一笔即成。
　　方罢，独孤恨涯将毫笔搁置一旁的青花瓷笔架上，看着莲心道：“我与空苍崖的五年之期已至，你可愿出清泽谷？”
　　莲心心中大喜，空苍崖曾说过要她和云碧天比武试一试是折兰厉害还是冰魄更胜一筹，师父现在询问她可愿出谷，意思是说她和云碧天的比武之约已到，就是，她可以见到云碧天了！
　　“莲心愿意出谷。”她毫不迟疑的回答。
　　独孤恨涯岂会不知她心里想的什么，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你去你的念碧阁整理些必带的东西吧。”
　　莲心告退。

　　莲心哼着歌走出了鸿冥阁。
　　“哟，小邪女，今儿怎么这般高兴啊。”永婆婆打一旁的小径来。
　　“永婆婆，我要出谷啦。”莲心开心道。
　　“出谷就这么开心？”永婆婆围着莲心转了一圈，狐疑的上下打量着，
　　“该不会出谷去见情人罢！”永婆婆打趣道。
　　“我不跟你说了。”莲心一溜烟跑了。
　　永婆婆看着她逃跑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命耶？劫耶？

　　海水满满盈盈的，浪花跳跃，夕阳直射下来，整个无边无际的海像片片金色的鱼鳞铺在海面，正是天连水尾水连天。
　　莲心站在船上，看着这大海，吹着带着海腥味的海风，身边站着从蓬瀛岛上带来的侍童侍女。
　　“小姐，外面风大，进里舱去吧。”侍女画儿将一件貂皮披风披到莲心的背后。
　　莲心回头看着画儿，樱儿，蟠儿，茗儿，道：“跟我出谷，外面比不得谷中安静脱然，可是委屈你们了。”
　　茗儿笑道：“可有什么委屈的，我们自小便闷在谷里，都认为一生便要终老谷中了，好不容易托了姑娘的福，去那繁华之地走一遭，也算是我们的福气了。”
　　众人皆闷声而笑。
　　莲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披着披风，进了船舱。
　　她从怀里摸出一只白瓶，这只白瓶原是云碧天落崖时，他给她的，她把它留了下来，在这五年里，想他的时候，便做个念想。
　　画儿、樱儿、蟠儿、茗儿看着莲心对着白药瓶出神的样子，四人对视，掩嘴而笑。

　　上了岸，这是一个小渔村村落。
　　却见东边火光冲天，伴随着哀嚎声和刀兵相接的声音。
　　莲心皱眉，身后的四人好奇的看着。
　　却见一个鲜血淋漓的老人蹒跚跌跌撞撞地朝这里走来。
　　画儿上前扶住了他：“老人家，你怎么会这般，这里出什么事了？”
　　那老人看着身着蓝湖色绸衫，披着红色大绸披风的莲心，心道：不知是哪里的富贵人家在这里游玩。马上冲着他们喊道 “哎哟喂，你们几个来错地方了呀。不知是哪一国的散兵游勇来这里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家老小被杀的杀，掠的掠，你们快些回家吧，不要再在这里逗留了。”
　　“太可恶了，还有没有王法。”蟠儿年少，气愤的说。
　　“对，我们几个去灭了那群强盗。”茗儿跺着脚，就要跟着蟠儿前去。
　　“站住，”莲心喝道。
　　几人皆是不解的看着莲心：“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教过你们的可都是白教了，杀了几个土匪，祸源还在。”。
　　蟠儿、茗儿、樱儿不解的看着莲心。
　　“你们几个可真是够笨的，”画儿走上前点了点他们三个的额头，道：“小姐这是要你们捣了土匪头子的窝。”
　　几人这才恍然大悟。
　　“好了，我们走吧。”莲心道。
　　“哎，小姐，这点儿小事怎么能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去呢，就我们几个，就行了。”蟠儿阻拦道。
　　“也罢，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好消息。”莲心将那老人扶起，笑着道。

　　蟠儿他们顺着火光走到了抢劫的最为厉害的村子。
　　地上，鲜血满地，汇成了几个坑，蟠儿他们看着那些强盗狞笑着将一个一个无辜的人砍杀。随后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扛在肩膀上，丢到车上，任她们哭闹。
　　蟠儿、茗儿紧紧握着拳头。
　　他们悄悄地跟着那些土匪翻过了一座座山，留下记号，一边回来时认得路。
　　到了目的地，那群土匪停了下来，蟠儿，茗儿二人细看，这里草木森严，巍峨险峻的山头，确是隐蔽总寨的好去处。
　　那些土匪看着掳掠来的少女们，狰狞的笑着上前，那些女子嘤嘤呜咽，知是难逃一劫了。
　　正待此时，草丛中突然闪出了两个少年，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哎哟，还有两个兔儿爷，哟，这皮肤，这脸蛋，可竟是连女子都不及，来来来，让我亲几口。”一个土匪笑着上前。
　　在清泽谷中呆了十几年的蟠儿、茗儿虽不知兔儿爷为何意，但看那土匪的脸色，音调，总不是什么好话。
　　那些余下的土匪哄笑。
　　在那土匪的手正要碰到茗儿的脸时，众人只听见一声惨呼，定睛一看，草地上多了一支胳膊，还有一大滩血，那个土匪已经昏死了过去。
　　那些土匪大怒，随手抓起武器就朝着茗儿、蟠儿砍去。
　　只见茗儿、蟠儿的身影在那些土匪中瞬息穿过，那些土匪不可置信般，睁着眼，倒了下去。
　　茗儿朝着那些土匪道：“本来想留你们一命，可看着你们的作为，想必手上已染了上百条人命，也没给你们痛苦受，算便宜你们了。”
　　蟠儿朝着那些惊叫出声的姑娘们道：“各位姑娘，不必惊慌，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随我来。”
　　个别大胆的姑娘慢慢的朝着他们两个移去，见他们确是没有恶意，便靠近了他们两个，而剩下的见此，纷纷聚在他们两个的身旁。
　　包括茗儿蟠儿在内几十个人竟没看到那被砍了一只胳膊的土匪握着狼牙棒的右手紧了紧。
　　茗儿道：“随我来吧。”便走近了那握着狼牙棒的土匪的草丛。
　　变故陡生。
　　那土匪用手猛地一撑，跳跃着，狼牙棒就要朝茗儿挥去。
　　茗儿、蟠儿初出清泽谷，对敌经验实在太少，见此情景，已是呆了。
　　那土匪的狼牙棒正要靠近茗儿的额头时，手却是一顿，一根暗针从他胸口穿过，他愣愣地低头看着胸口，再看看也是呆愣的茗儿，身体往旁边一偏，倒了下去。
　　茗儿看着身后的莲心，瘪了瘪嘴，叫道：“小姐~~！”
　　莲心恨铁不成钢的偏头看着他，茗儿吸吸鼻子，最终低下了头。
　　樱儿笑道：“哭鼻子，你怎么出了谷还是这样，遇到一点事儿就哭。”
　　“哪是一点事儿，要不是小姐，我的命差点儿就没了。”茗儿反驳道。
　　莲心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那些土匪。
　　四人愕然，画儿问道：“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莲心边检查边道：“我要检查他们是哪边来的散兵游勇。”
　　莲心手一顿，突然摸到一块铁片，拿出来仔细一看，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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