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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感觉他挺喜欢你的 ...

  •   “十万?真有脸要!他那颗头是24K纯金制作吧,我怎么没把那里面的浆糊也砸出来!”

      房晓言啃着一个猪蹄,辣的嘴红红的,一边抱怨,一边握着汽水喝了一口。

      楼下的烧烤店,客人并不多。

      这里是房湘华经常光顾的地方,离家近,客源稳定不复杂,是个很有安全感的地方。

      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女孩子,纷纷三两结伴而来,男人显得稀少,放眼望去就一两个,还是学生的模样,看着很斯文。

      “还给我发传票,我们到底谁该告谁啊?”

      在辞职找工作的第十二天,房晓言本就因为找工作的事而烦躁不安,然而在这关头,张林这孙子还真敢起诉她,一纸起诉书和伤情报告直接从法院寄到了她住的地方,好死不死的,这文件还是被她大姐当场拆开验收的,这下,她是想瞒也瞒不了,干脆都全盘托出了。

      然而知道一切后,房湘华的态度简直好得令人费解,完全就一个溺爱自家小辈的大家长。

      “也算是给我们房家长脸了,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起诉,创造历史啊妹妹,刺激!”

      房晓言对这反应感到神奇,同时很不乐意:“老姐,你在讽刺我吗?”

      “很显然我是在表扬你。”

      “真的假的?”

      “你是我妹是真的假的?”

      “哦,那没办法,确实是真的。”

      房晓言愁眉苦脸地吃着烤鸡爪,房湘华看不过去,将自己面前的酒一把朝她灌了下去,房晓言被迫喝了一大口啤酒,呛得扶着桌子一顿咳嗽,控诉地看着对面不动声色的房湘华。

      “看我干嘛?”

      房湘华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还擅自作主将房晓言面前的汽水全都倒在了茶水壶里:“唉声叹气吵死人了,听得我都要抑郁了。”

      房晓言委屈:“姐,你刚差点弄死我。”

      “这不好好的,还能说话。”

      “那是我命大。”

      房湘华:“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枉然,而且汽水无法解愁,你得喝酒啊。酒精杀菌止痛效果一流。”

      “你就是这么美化酗酒这种恶习的?”房晓言摇着头嗤之以鼻,但下一秒却对着老板娘喊了一声:“这边,再来两瓶啤酒。”

      等她捏着鼻子强忍恶心灌下半瓶啤酒后,房晓言整张脸因为那抵触的味道而变得皱皱巴巴的。

      房湘华满脸欣赏,拄着下巴,看了过来。

      “嗯,这才像是我妹妹。”

      只是喝了一瓶啤酒,房晓言就有点醉醺醺的了,两人聊天也聊得越发偏离。

      房湘华说:“其实你离开这公司是好事,我看你每天累得半死,就那么点微弱的薪水,而且一出事公司就拿你开刀,这跟欺软怕硬的渣男有什么区别,离开了好。”

      “男人怎么能跟工作相提并论?”房晓言晕乎乎的,本能地给自己洗脑:“老板给了我一份工作还发我薪水,已经很辛苦了,我们要体谅公司,给公司创造收益,让公司在我们身上付出的每一分钱都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房湘华翻着白眼:“你那工资……何必,几千块跟卖身似的,请问赚那点钱需要考虑这么深刻的问题吗?”

      房晓言脸红红的,又郁闷地闷了一口:“公司不欠员工任何东西,凡事都要自己争取。我打工我光荣,我赚钱我快乐,我独立自主,我自给自足。”

      房湘华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最后无奈还给她鼓起了掌:“完美社畜啊!你简直就是新时代滋养下最完美的产物啊,你这种生物就该多繁衍,将基因延续下去,为祖国的建设添砖添瓦发光发热啊。”

      房晓言哼哼唧唧的:“你就讽刺我吧。”

      然后垂下头,喝毒药一样的表情继续喝酒。

      “就这么舍不得?”

      房湘华认为她这是还是舍不得老东家,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她的额头:“你都被开除了,还念着那破公司呢。”

      房晓言显得很伤感:“我只是不想否定过去的自己。”

      毕竟在公司里待了五年,五年啊!

      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她大学也就读了四年!

      时间就这么毫不留情地溜走了,并且在走之前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真是猝不及防。

      “我看你也别找新的工作了,就在家待着,我给你付费。几千块的工资我也给得起,你自己平常爱干嘛就干嘛,实现自我价值也好,纯粹开心快乐也行。”

      房晓言将脑袋瘫在桌上,脸又红又烫。

      “算了,我还是有自尊心的,住你租的房子就够窝囊了,再要你给我发工资,你直接在我脖子上拴根链子好了。”

      房晓言打了个酒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为了这一份没钱途的工作坚持了这么久,跟人都处的一般般,也没有好的发展,但……好像不走下去,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迷茫在她眼里满满汇聚成雾,不一会就湿了,眼睛跟被洗过一样,写满委屈:“别觉得我矫情,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办法走走停停,只有坚持走下去才有路,不然举头四顾只有迷茫,晚上做梦我都感觉自己站在悬崖旁,即使没人推我,我也终会掉下去,我只会觉得所站着的土地太脆弱了,根本无法支撑我的重量。”

      房湘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陷入回忆中,流逝的几分钟里,眼睛也被传染了一样,变得微红。

      两人喝着酒都陷入了沉默。

      房湘华又问:“那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房晓言都不用思考,她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没想过创业做多厉害的女强人,就想着余生顺遂不用为钱的事求人。

      “我就想找一份能胜任的工作,就跟这一份一样,简简单单的能养活自己。”房晓言认真地看着盘子里已经冷去的鸡爪:“普通人的生活都这样,大差不差的。”

      过了一会,房晓言有些困了,倒在桌上又大声叹了好几声气。

      房湘华正想着什么,这下又被她拉回了思绪,问道:“又怎么了?”

      “十万块啊,我要怎么还啊?”

      房湘华只觉得自己妹妹思维跳脱,宠溺笑了笑,安慰:“如果光是发愁就能解决问题,那就把全世界失意的人聚在一起,大家互相叹气就好啦。可是不能。所以呢,该打的官司咱们就打,犯了错还敢恶人先告状,我们就看看到底谁先求饶。”

      “输不输,赢不赢的,我也没那么在乎。”房晓言认真想了一会,才后知后觉懊悔道:“我就是可惜,当时怎么就捶了他一下,亏死了。”

      两姐妹默契抬眼相望,相视一笑。

      房湘华碰上房晓言的酒瓶:“别说,我就喜欢你身上的这一点,看着窝囊受气包,但一旦遇到触碰底线的事,立马就能清醒地拿起菜刀,利落手起刀落,完全不顾后果,你这样的人,就算遇到最渣的男人,也绝对伤不到你分毫,我放心极了。”

      房湘华:“至于起诉这个事,只是起诉,又没有定罪,不是还有法官在吗?相信法律!我陪你去案件发生地走走,看看有什么有利的监控或者证人之类的,我们也准备着。”

      房晓言觉得有理:“我看也不敢拖,明天吧。”

      “可以,反正我就一个无业游民,就是时间多得不得了。”说完话锋又一转:“不过我还是得说你,你真是胆子大,去酒吧签合同都不跟我报备一下,出门坐滴滴都知道要转发信息,怎么这次就傻了?”

      “那谁知道……”

      两人一直聊到半夜,店里都没人了,才相互托着对方歪七扭八的身体回家。

      白天秋艾酒吧并没开门,但两姐妹还是根据门上写着的经营信息找到了老板本人。

      不到半小时后,对方就来开门了。

      酒吧的老板李科是个衣着邋遢,长相却很周正的中年男人。

      两姐妹本来还有些紧张,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大又空旷,内心总是会有些恐慌的。

      但对方一直很贴心地保持距离,而且大门开着,这才让她俩稍微好一点。

      拿监控的过程也是顺利地可怕。

      他似乎早有预料,十分配合地给了房晓言那天的监控内容,包厢的也有,上面清楚地录到了张林跟房晓言的冲突始末,房晓言在酒吧的电脑上检查过内容,并没有问题。

      两姐妹互相对视,都松了口气。

      本来拿了东西就要走了,谁知道房湘华突然提出借用洗手间。

      房晓言跟酒吧老板只得在酒吧外等着她。

      酒吧老板正好犯了烟瘾,一个人在旁边默默抽着烟,抽完半根后突然跟房晓言搭话:“你们是两姐妹啊?”

      房晓言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你姐的声音挺有特点的,唱歌很不错吧?”

      房晓言愣了一秒,出于礼貌跟他尬聊:“是吧,我也觉得,但她小时候是个跑调杀手,我已经很久没听到她唱过歌了。”

      “她是做配音的吗?总觉得她的声音在哪里听过。”

      这评价也太高了......

      房晓言略显惶恐:“没有,你听错了吧,毕竟声音都有相似的。”

      “人有相似我可能分不出来,但对于声音,我可是很敏感的,以前我的梦想就是做歌手,差点就出道了,谁知道......反正现在开了个酒吧,天天给顾客唱歌,也算是圆了我自己的梦想。”

      “自己的梦想成了职业,也是多少人渴望却做不到的事,你真的很幸运。”

      “是啊。”伤怀不了两秒,他又话头一转:“不过,你跟阿龙关系很好吗?”

      “阿龙?”

      “毕龙臻。听那几个小子说,你遇到了点麻烦,最后是假装他对象脱身的,是吧?”

      房晓言不好意思地点头:“是,但我们其实是第一次见。你们……很熟?”

      “很熟悉,但关系一般,以前我们在一家公司,他算是我的师弟吧。”

      他语气平淡地丢出一句炸弹:“我感觉他挺喜欢你的。”

      此话一出,吓得房晓言一个趔趄,连连摆手,说话都结巴了:“不不不,我们是......”

      他笑着解释:“不要乱想,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的一种感觉,阿龙人不坏,就是戒备心太重,没有多少朋友,不主动社交,又不喜欢别人靠近,其实是个很难搞的人。”

      他强调:“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是喜欢管闲事的家伙,也没有随便给人出头的习惯。”

      房晓言顿时想起那天在酒店的种种,思绪跑远,不禁有些失神,脸上微热。

      李科看着远处,喃喃自语:“那个家伙很帅吧?”

      房晓言怔住。

      正这时,大门处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房湘华用完洗手间出来了。

      房晓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转向李科,好奇问道:“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不好说。”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什么说不出口的行业?

      还是说他并不知道?

      李科眼珠子动了动:“笼统来说,是赚女人钱的一个行业。”

      房晓言瞪大眼:“赚女人的钱?”

      “是啊。”

      像是在故意逗她,他语焉不详地说完后,便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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