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劫》菱愫慕然Y

4、第 4 章

　　第四章

　　血月悬在断崖之上时，施婉清跟着青囊的搏动节奏踏入苗疆地界。腐叶下的蛊虫嗅到她的血气，竟自动让出条铺满磷粉的小径。齐韩烨的玉佩在黑暗中泛着暖光，照见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苗文咒语。

　　"这些是血咒。"施婉清指尖抚过文字，青囊突然吐出缕金线缠住她手腕，"母亲说过，活人经过时会..."

　　凄厉的鸦啼打断话语。黑压压的蛊鸦俯冲而下，却在触及金线瞬间化为血雾。施婉清腕间青囊纹路暴涨，在她背后凝成巨大的碧色蝶翼。

　　密林深处传来银铃脆响。施晚婷赤足踏着毒瘴走来，脚踝系着的冰蚕丝牵着具青铜棺椁："姐姐可知这里葬着谁？"她掀开棺盖，里面竟是个与施婉清容貌相同的女子。

　　"圣女每百年蜕皮重生。"施晚婷刀尖划过棺中人面颊，"二十年前娘亲偷换婴孩，你不过是替我受毒的容器！"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黥着的九瓣莲纹正在渗血。

　　施婉清脑中闪过零碎画面：五岁时误入密室看见的蜕皮残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口中的冰魄珠、父亲每每望向她时的欲言又止...青囊突然剧烈收缩，剧痛中她呕出大滩发光的蓝血。

　　齐韩烨剑锋劈开袭来的蛊鸦，接住踉跄的施婉清。少女的血沾上玉佩，岩壁咒文突然流动起来，汇聚成巨大的蝴蝶图腾。棺中女尸倏地睁眼，指尖射出冰蚕丝缠住施婉清的脖颈。

　　"现在你我才是完整的圣女！"施晚婷割破手掌将血涂在女尸额头。地面突然塌陷，无数血枯藤破土而出，藤蔓上挂着的正是当年失踪的施府家仆。

　　施婉清在窒息中捏碎腰间药囊，雄黄粉与蓝血混合爆出烈焰。冰蚕丝熔断的刹那，她旋身甩出九枚金针，针尾系着的药线在空中结成星图。女尸突然发出母亲的声音："清儿，刺她神庭穴！"

　　金针贯脑而入，施晚婷惨叫跪地。女尸心口浮出枚冰魄珠，内里封着滴殷红血——正是施婉清出生时被取走的脐血。施婉清吞下冰魄珠的瞬间，青囊与她后背皮肉完全融合，蝶翼纹身绽放出刺目光华。

　　蛊鸦群化作黑雾消散，血枯藤迅速枯萎。施晚婷爬向青铜棺嘶吼："明明我才是..."却被突然苏醒的家仆们按住。他们脖颈的蛊虫正被蝶翼光芒净化，瞳孔逐渐恢复清明。

　　黎明破晓时，齐韩烨在祭坛废墟中找到《天医策》全卷。羊皮卷上浮现出施婉清母亲的虚影："圣女之力非在血脉，而在医者仁心。"虚影指向北方雪山，"那里冰封着真正的传承。"

　　施婉清抚摸着背后蝶翼纹身，感受到青囊在皮下缓缓脉动。她将解毒丸分给获救的家仆，转头望见施晚婷正在地上扭曲爬行——她强行融合蛊术的反噬开始了，皮肤正片片脱落。

　　"救...救我..."施晚婷伸出白骨森森的手。施婉清蹲下身，将最后一枚金针刺入她眉心："这针可保你三日性命，够你说清当年换婴真相。"

　　晨雾中传来马嘶声。施婉清望向北方雪山，青囊纹身突然灼痛——那里有什么在呼唤她的血脉。齐韩烨默默系紧她的披风带，玉佩与蝶翼共鸣出悠长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