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水往事】骨》山中人兮

3、第 3 章

　　/

　　但拓带了个女人回达班。

　　你要有新阿嫂了。

　　/

　　但拓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很漂亮，整个达班都在说，但拓艳福不浅。

　　你躲在人群后面悄悄的看着。新阿嫂五官俏丽，身材玲珑，气质出众，浑身上下透着知性的美。她不卑不亢，处事从容，看到在人群中偷看的你后，绽开了一个温婉大方的微笑。

　　你像只受惊的动物一样跑开了。

　　和她比，你简直就是只丑小鸭。

　　羽毛都没长齐那种。

　　你在夜晚对着镜子，在昏黄的灯下仔细的查看自己的脸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最终懊恼的扑回床上，卷在被子里打滚。

　　你拿什么和她比呢。

　　幼稚单薄的你，和成熟富有女人味的阿嫂。谁一看都知道该怎么选。

　　你埋在被子里，回想起白天，但拓看着那个女人的眼神——满眼里都是她，温柔简直要从眼中满溢出来，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独一无二。

　　……以前哥哥只会这么看着你的。

　　你的心酸的像颗被挤皱了的柠檬，刺得鼻子也酸酸的。

　　哥哥今天甚至没有看到你吧。

　　你望向卧室里的那道帘子，它今天没有被拉起来，你直接看到对面那张空荡荡的床。但拓今天陪那个女人留宿在达班。

　　眼泪从眼角溢了出来。你跳下床，大步的过去，重重的拉上帘子。随后抿起嘴，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扑回床上，闷在被子里，放声的哭了起来。

　　这是但拓头一次在你在家的时候没有回来陪你。

　　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回来陪你。

　　/

　　你和但拓的屋子里有一道帘子。那道帘子用于分隔你们兄妹的隐私，现在这道帘子被但拓拆了。

　　他要娶媳妇进门了，你和他再挤在一起，不成样子。既然你已不必再和他共享一个空间，那么这道帘子，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对于他的安排，反驳不了任何。你已经是大姑娘而不是小女孩，早就不该赖着脸再住在哥哥屋里。况且你本来就是个懂事的孩子，而一个懂事的妹妹，不会阻拦自己含辛茹苦的大哥娶妻生子。

　　你紧抿着唇，攥紧衣摆，看着但拓收好了帘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你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反正但拓也不怎么回来了，你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貌巴自以善解人意的和你说，没事嘛，他娶了媳妇以后就巴不得天天回屋头了。

　　“到时候你就又能见到你最喜欢的大哥咯，还有个新嫂子来疼你，多好嘛。”

　　他乐乐呵呵的说着，没注意到你的脸白了又白，最后勉强挤出一个惨淡的笑。

　　他们很快就办了婚礼。

　　全世界的婚礼都是如此，少不了敲锣打鼓，一番欢天喜地。新娘穿着艳丽的礼服，被梳妆打扮成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你哥哥看着她，简直移不开眼。晴朗灿烂的日子里，植物肆意生长，宾客交谈甚欢，达班的那只白孔雀飞过院子，兴奋的引颈长啸。院子里的小孩子们头上、颈上都挂着花环，成群结队地跑着跳着，把祝福的花环套在你新阿嫂的身上。已婚的女人们嘀嘀咕咕，窃笑着拉着貌巴家的阿嫂，偷偷的捡着地上的落花，小心的用手绢包起，许愿沾沾喜气，求神佛赐子。

　　你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看着，格格不入，像是见不得光的，只能窥探别人幸福的幽魂。

　　但拓将要牵着新娘子去接受比丘的祝福仪式了。你眼睁睁地看着，下意识地伸出了手，猛地抓住了但拓。

　　他和阿嫂一起转过头看你，你动了动嘴唇，感觉眼前变得模糊，却没有说出任何。

　　你该说什么呢？

　　你抿紧双唇，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努力让眼泪不要掉下来。你应该藏好你见不得人的龌龊情意，让你的哥哥在今天体面的接受神的祝福，往后余生合家欢乐，幸福美满。

　　可是你抓着但拓的手却放不开。

　　但拓的神色逐渐变冷淡。他垂眼看着你，不带任何感情，双眼冷漠的让你害怕。你绝望的摇摇头，刚想说你知道错了，哥哥不要生气，不要丢下我，但拓却在你的惊愕中，决绝又残忍的掰开了你用力到发白的指节。

　　你该自己长大了。

　　他看着你，眼中漆黑一片，留下最后一句告别，将你推入浓稠漆黑的潭水。你挣扎着，只能看着你哥哥挽着新娘，走向花团锦簇的光明中，只有你一个人被遗弃在冰冷幽暗的湖水中，无法呼吸。

　　不要…….

　　你浑身冰冷，泪流满面，努力不让自己的意识沦陷，可是湖水和淤泥逐渐灌入你的鼻腔，你眼见着光亮离你越来越远，身子沉沉的坠入无尽的黑暗。

　　你猛的惊醒坐起，不住的大口喘息，身上汗涔涔，像是真的刚从水里捞出来，脸庞湿漉漉一片，毫无意外的，枕头被泪水浸透。

　　原来是梦……原来是梦…….

　　月光漏入窗户，照在床前。梦中的场景依稀还在眼前，让你依旧处在被抛弃的惶恐中。你抓着被子，泪流不止，不住的哽咽颤抖。

　　你回过头，但拓在你身旁，睡得正酣。你心中升起一股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感激的松了口气。可是旋即，他在你梦里巴巴的围着那个女人转，和人家结婚，在婚礼上掰开你的手的样子又浮现在你脑海……

　　但拓依旧睡得安稳，隐隐的还有些打鼾。你看的怒从心头起，理智离家出走，噙着眼泪用尽全身力气锤了他一拳。

　　“但拓你混蛋！”

　　你呜呜哭着，踹了他一脚跨下床，掀了帘子跑回你自己的床上，埋在枕头里小声的抽泣起来。

　　在睡梦中被你一拳捣醒，又差点被你一脚踹下床的但拓捂着肚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了看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被你泄愤卷走的被子，一头雾水。

　　？

　　他干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
这个还会有后续；
昨天写的正上头，领导在对面叫我办事我没听见，他说到一半我才反应过来再喊我；今天直接写着写着带教站我后面了…….
面不改色的关word切企业微信，然后现在躲在厕所里发文......
谁能有我惨啊......答应我下辈子再也不当牛马了好吗[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