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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马会贵宾室
      “啪,”叶太---陆忘华挂上电话,兰姨将燕窝盅推向这个自幼看顾大的姑娘,六十年的岁月在她眼尾织出细密罗网:“华女,你上个月飞去英国三日三夜去谈生意,返来又即刻查夏小姐,铁打嘅人都顶唔住啦。”
      “我也唔明啦,不过飞咗一趟英国啫,香港就爆出这样犀利嘅女人。”陆忘华一谂起夏星灼锁骨上嗰只狼头,心口就似有蚂蚁爬来爬去咁,坐在丝绒沙发度都要死死揸住个珐琅烟灰缸先定得落嚟。
      玻璃幕墙外传来马群奔腾的轰鸣,第三赛道突然爆出惊呼,编号7的枣红马在最后弯道发狂般冲刺。陆忘华眯起眼——这匹三个月前被她从新西兰马场天价拍回的纯血马,此刻正如团燃烧的火焰撕裂暮色。
      “华女你送我的'火云驹'要赢了。"兰姨缓和气氛,银匙搅动燕窝泛起涟漪,"夏小姐档案我睇过,养父母沪上圣约翰书院的英籍教授,在云南支教时收养的孤女。牛津优等生,伦敦大学戏剧系全奖毕业......大学毕业时养父母车祸身亡,嚟香港发展好合理”
      “就是这种干净得像蒸馏水的身世才最可疑,而且牛津高材生该去太平山当少奶奶,点解要跟我哥刀光血影混?”
      “华女,孤身女仔捞世界,有哪个码头大过你哥的和联胜?”兰姨拍了拍她青筋凸起的手背:“当年你哥哥当年为咗你嫁入叶家,娶咗和联胜坐馆的千金,四十岁才撞见个合心意嘅,你忍心....”
      “我何时阻挡过他沟女?”陆忘华丹蔻刮过《中英立法委第五轮谈判》头条,烟灰簌簌落在「跨境司法管辖权」烫金标题上。玻璃台面映着她淬冰的冷笑:「太平山顶会所那些鬼妹模特,沙田马场VIP包厢的剑桥番书女,哪个不是我筛过三代家底?大佬偏要拣个天上掉下来的,兰姨啊——,不是我疑神疑鬼,係个天要塌嘞!他手头揸住的生意分分钟要拿命填,你知嘅!!”
      “华女啊,就算要查都唔使落这样重手吓,落药好阴损嘅——”兰姨舀起燕窝,金丝眼镜蒙上白雾:“万一搞错,你点同你哥交代啊,兄妹间最惊生闲气啦。”银匙敲响骨瓷盅,叮一声似庙街打更:“以后隔张枱食饭,说话呢都冻过冰室奶茶咯!”
      陆忘华眼前炸开1980年嘅雨夜。她缩在兰姨凉茶铺阁仔,楼下和联胜马仔嘅开/山/刀斩落砧板声震得铁皮顶哐哐响。陆生撞开木闸那阵,周身血腥扑鼻,染住脑浆的账本「啪」声掟落枱面:「从今以后,边个够胆动我细妹——」他反手抽出三/棱/刮/刀插穿木桌,刀柄仲吊住半截染血嘅红丝带:“我请他食九记云吞面!”
      陆忘华把烟掐灭:“当年他为我淋红油斩人,如今我替他剔骨验毒,天经地义!”
      “华女,动他的人,还系同你大佬斟下先啦。”兰姨叹口气声音虚浮。
      陆忘华丹寇划过江诗丹顿蛇形指针,忽然坐近她身旁,吐出的话甜得渗冰:"兰姨,我大佬现在食紧濠江叠码饭,就不要拿港岛碎事去烦他啦?"兄妹边哪有隔夜针?等查清楚后,我自然去葡京赔罪啦。"
      江诗丹顿的表盘掠过寒芒,兰姨望着她旗袍上张牙舞爪的刺金蟒纹,想起从前哪躲在长兄身后怯生生喊「兰姨」的少女,喉头突然发紧。

      钢制防盗门倒映着张振邦扭曲的面孔,他抬脚欲踹的瞬间,三/棱/刀破空声如毒蛇吐信。刀锋擦过耳廓削断鬓发,钉入门框时犹自震颤嗡鸣。
      灰狼倚着防火栓抛接第二柄刀,寒光在他指间绽成银莲:「我大佬讲过夏小姐系他罩嘅,全港字头差馆都收到风——」三白眼斜乜着张振邦浸透汗渍的后领:「点解张sir对耳仔生来当摆设嘅?当我大佬口盟系深水埗凉茶铺尾货?」
      张振邦睇住镶在门框上嘅三/棱/刀,喉核好似卡壳弹匣"咔咔"——大佬过海呢都留头马睇场,这是将夏小姐当观音菩萨咁供,早知呢摊浑水......打死都唔接家姐支红头签,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陆姐那边......」
      「家姐自有大佬返来执手尾。」灰狼突然刀尖挑向对方警徽,金属刮擦声刺得人牙酸:「但差佬耳朵塞草,总要留件纪念品给我返去交数——」刀背拍了拍张振邦煞白的脸:「唔系传出去,还以为和字头讲嘢系公厕冲水声啊?」
      灰狼鼻腔挤出冷笑,□□"噗"地捅穿张振邦掌心,骨裂声混着张振邦的滴水声格外清脆。钢刀反光里映出他煞白面皮,裆部深色水渍散发出旺角油麻地特有的腥臊。
      "其他契弟留件记认落嚟交数,今次当给家姐面。”
      夜更·观塘码头
      咸湿海风卷着柴油味拍向货柜区,施文礼颈动脉鼓起蜈蚣状青筋,,对讲机捏得咯吱响:"冚家铲!快点搬,全部运走!"军靴碾爆满地荧光管,集装箱铁门"吱呀"晃出半截蓝精灵药板。
      三十吨伪装成维他命C罐的「蓝精灵」在吊索下摇晃,他抓起一瓶威士忌狂灌,心中悔到爆:"早知唔贪陆姐啲着数......"
      他脖颈的皮肤诡异的泛起橙红,像有团火在血管里烧,他一个踉跄撞翻货箱——顶你个肺!"他喉管里爆出野兽般嘶吼,一簇蓝火从他张大的口中蹿出,起重机钢索恰在此时崩断,火光炸裂瞬间,观塘码头的夜空亮过维港烟花汇演,燃烧的灰烬混着晶状体粉末,在港岛上空凝成蘑菇云
      防弹玻璃窗嗡嗡震颤,宋生手里的雪茄灰落在合同"年拍两部商业片"条款上。夏星灼手指划过《血胭脂》的剧本,瞳孔映着冲天火光:"一把烂铁鞘,插过几把名刀——"她念的粤语台词像淬毒的刃尖,"就以为自己係兵器谱头名?"
      窗外消防车红蓝光掠过她镶钻的指甲,码头上燃烧的货轮正缓缓沉入香江,海面浮起的晶状体粉末折射出霓虹,在浪涛里绽开猩红的涟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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