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于你眸底深渊》十年安亦

11、血色潮汐

　　沈昭宁盯着监测屏上剧烈波动的心跳曲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霍砚深后颈的电子编码。实验室的冷光灯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投下蛛网状阴影，那些刚刚消退的骨刺在皮下若隐若现。

　　"你再摸下去..."霍砚深突然睁开鎏金色的瞳孔，"我要怀疑沈医生别有用心了。"

　　针管里的蓝色药剂晃出涟漪，昭宁将冰凉的听诊器按在他心口："别动，你的心脏瓣膜正在钙化。"显示屏上的基因图谱突然扭曲成双螺旋玫瑰，她瞳孔骤缩——这是母亲日记里提过的基因崩溃前兆。

　　警报器毫无预兆地炸响，林绾绾踹开实验室的门："海底那个破船锚在发癫！"她手里的平板投射出全息海图，代表HD-13的红点正以诡异频率闪烁。

　　程凛拎着潜水装备跟进来，警徽在防辐射服上歪歪扭扭："声呐探测到生命体征，可能是..."他看了眼医疗床上的霍砚深，"你们的同类。"

　　霍砚深扯掉身上的传感器坐起，黑衬衫滑落露出肩胛未愈的伤痕："程警官的同情心真廉价。"他忽然揽过昭宁的腰夺过针剂，"不如先关心下这个——"针尖抵在她颈动脉，"第13代催化剂，注射后能让人变成听话的玩偶。"

　　程凛的配枪瞬间上膛，林绾绾的手术刀擦着霍砚深耳际钉在墙上："老娘刚做的美甲，别逼我见血。"

　　"都闭嘴！"昭宁按下紧急制动按钮，实验室骤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时，她已将霍砚深反扣在手术台，"心跳135，体温41.2℃，你再逞强会死得很难看。"

　　霍砚深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炽热的呼吸喷在她唇间："不如比比谁先死？"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疤，"这里装着微型炸弹，足够把整栋楼......"

　　海底传来沉闷的轰鸣，整座实验室剧烈震颤。冷冻库的门自动开启，白雾中滚出个刻着双鱼纹的金属箱。昭宁摸到箱锁的瞬间，霍砚深突然闷哼着蜷缩起来，后颈编码迸发刺目蓝光。

　　"是共鸣反应！"林绾绾冲过来注射镇静剂，"箱子里有他的基因片段！"

　　金属箱在程凛的虹膜认证下开启，冷气散尽后众人都屏住呼吸——胚胎培养舱里漂浮着婴儿，胸口玫瑰刺青与昭宁的一模一样。培养液标签显示日期：2023年7月14日。

　　"见鬼的生日礼物。"霍砚深砸碎操作台，骨刺刺破指尖，"那老太婆死了还要恶心人。"

　　昭宁却盯着舱底的青铜钥匙，那是母亲失踪时戴着的项链配件。当她触碰钥匙的瞬间，海底突然传来诡异的吟唱，霍砚深后颈的蓝光与培养舱形成光束桥梁。

　　"十分钟后涨潮。"程凛调出卫星云图，"要下海就现在。"

　　林绾绾把潜水服扔给昭宁："先说好，我可不想当人鱼公主的后妈。"

　　霍砚深突然扯过程凛的配枪抵住太阳穴："敢让她受伤..."子弹上膛声清脆悦耳，"我就炸了这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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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水艇的探照灯刺破漆黑海水，沈昭宁隔着面罩都能闻到血腥味。成群的荧光水母包裹着沉船残骸，那些本该美丽的生物长着鲨鱼般的利齿。

　　"真够恶趣味的。"林绾绾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程凛你左后方有三只...不，五只变异体！"

　　霍砚深突然揽住昭宁的腰推进船舱缝隙，激光枪擦着他肩膀烧焦一片水母。荧蓝血液在海水中晕染，引来更多嗜血的怪物。

　　"抓紧。"他将应急氧气瓶扣在她背上，"敢松手就喂你吃水母刺身。"

　　昭宁摸到他后腰渗血的绷带，忽然将两人的安全绳系在一起："要死一起死。"没等他反驳，她已拽着他游向沉船最深处。

　　船锚上的HD-13标记正在渗血，昭宁的刺青突然灼痛难忍。霍砚深掰开她紧握的拳头，发现那枚青铜钥匙正在融化，金液渗入两人交握的掌心。

　　"轰——"

　　船体突然倾斜，尘封的实验室破洞涌出成串气泡。昭宁的头灯照亮舱壁的抓痕，那些孩童的指甲印里嵌着发光的珍珠。她突然想起母亲曾说："珍珠是鲛人的眼泪。"

　　霍砚深突然将她按在生锈的仪器上，唇隔着面罩重重压下来。昭宁正要挣扎，却见他身后扑来的变异水母被激光切成碎片。

　　"接吻比道谢实在。"他舔掉面罩上的荧蓝血液，"特别是你这种嘴硬的女人。"

　　林绾绾的尖叫突然炸响通讯器："程凛你摸哪呢！"接着是重物落水声和含糊的咒骂。

　　沉船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尘封二十年的全息投影突然激活。画面里年轻的霍老夫人抱着两个婴儿，身后的实验舱里竟然躺着沈昭宁的母亲。

　　"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新世界的钥匙。"她将针剂分别刺入婴儿心口，"要像双生花一样......"

　　霍砚深突然举枪射碎投影仪，骨刺穿透潜水服："闭嘴！"他失控的怒吼震碎鱼群，整片海域开始沸腾。

　　昭宁抓住他渗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数着心跳，别发疯。"两人的频率在面罩显示屏上重合，沸腾的海水奇迹般平息。

　　程凛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传来："找到主控室了，但需要双人认证。"

　　主控台的虹膜扫描仪闪着红光，昭宁突然扯开霍砚深的潜水服。他心口的疤痕在扫描光下显露出电子纹路，与她的刺青形成完整图腾。

　　"认证通过。"

　　机械音响起的刹那，冷冻舱从地底升起。霍老夫人冷冻的尸体手握遥控器，嘴角凝固着诡异的笑。昭宁掰开她僵硬的手指，掉出的记忆卡显示着最新指令：启动第14代克隆计划。

　　霍砚深突然剧烈咳嗽，骨刺不受控地生长。昭宁将他抵在控制台上注射抑制剂，却被他抓住手腕："当年你母亲调换药剂时..."鲜血从他嘴角滑落，"给我们种下的是共生基因。"

　　海底突然地动山摇，林绾绾拽着程凛冲进来："涨潮引发海底地震，快走！"

　　霍砚深却启动自毁程序，将昭宁推进逃生舱："密码是你第一次咬我的日期。"他在合拢的舱门外轻笑，"要是记错了......"

　　"你敢！"昭宁疯狂拍打舱门，"霍砚深你混蛋！"

　　程凛强行启动逃生舱，林绾绾抱着挣扎的昭宁注射镇静剂。透过逐渐闭合的缝隙，她们看见霍砚深割开手掌，将血涂满主控台。他的唇形分明在说："活下去。"

　　海面炸起百米巨浪时，逃生舱被掀翻在沙滩上。昭宁踉跄着爬向海岸，晨曦中走来个浑身湿透的身影。

　　霍砚深拎着霍老夫人的孔雀面具，肩头趴着只荧光小水母："殉情戏码演完了？"他丢给她染血的记忆卡，"下次记得把吻技练好些。"

　　林绾绾翻着白眼给程凛包扎伤口："这都不死，属蟑螂的吧？"

　　记忆卡在阳光下自动播放，最后的画面让昭宁如坠冰窟——沈明玥正站在她们此刻的位置，往潜水艇安装炸弹。潮水漫过沙滩，远处传来警笛与直升机轰鸣，新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