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读心逆袭成毛茸茸团宠》野原呆

8、第8喵

　　傍晚，柑橘糖似的落日与碧蓝色模糊成一道分层。姜澜来到小学时，离放学还有十几分钟，校门口就已经停了不少车辆，其中不乏姜澜在偶像剧里才见过的“霸总专用车”。

　　为了方便观察，她找了家正对着校门的米粉店，点了份螺蛳粉加炸蛋。

　　面汤很香，红彤彤的辣油漂浮在汤顶，炸过的鸡蛋蓬松出一个个孔隙，边缘酥酥脆脆的，浸满汤汁后变得软绵，更解油腻。

　　这还是姜澜来到这个世界后，吃的第一顿合口味的饭。她舀了勺调料盒里的酸萝卜，和着粉细细嘬了小半碗，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阵阵隐隐约约、此起彼伏的‘啾啾’声。

　　一个带着军绿色帽子的中年男人在学校边上来回走动，双手托举着个近半米深的木箱，木箱两侧用皮带固定，从背后绕了一圈。

　　敲钟声响起，最早放学的一年级学生迈着小短腿成群结队地走了出来，他们身着深蓝色迷你西装制服套装，领口打着标准的白蓝格纹领结，仪态笔挺，活像韩剧里的富家子弟。

　　目标刚冒头，中年男人就用指骨敲了敲木箱侧面，笑眯眯地弯下身，把箱子敞开后朝他们招了招手。

　　幼小的鸡仔在颠簸中不舒服，不停张合着喙试图引起注意。显然，又萌又嗲的幼崽叫声吸引了不少小学生的视线，他们眼前一亮，拉着身边的朋友就凑了过去。

　　不知不觉间，男人被围成了一圈。

　　与此同时，校门口的保安也从保安亭的玻璃门里探出身来。

　　姜澜迅速将碗底的粉嗦个精光，抽出张纸巾抹了把嘴角的辣油，付完款后径直走了过去。

　　“去去去，跟你说了多少遍这里不让卖东西，你再耽误工作我叫城管了啊！”

　　保安的嗓门很大，方圆3米的小学生都被吓得退避三舍。

　　男人双手合十，笑眯眯地弓着腰给他塞了包烟，“抱歉抱歉，我马上就走。”

　　“赶紧走啊，别再给我添麻烦！”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保安捏了捏烟盒，一把塞进口袋里，朝着男人啧了声就离开了。

　　中年男人抬手整了整帽子，单薄的嘴唇在暗处撇了撇，只得往更远处挪了二十米。

　　一阵颠簸下来，木箱里有只鸡没气了，他拎出来直接往一旁堆满的垃圾桶上一丢。

　　“这儿这儿这儿，大叔！我要一只小鸡！”

　　几个小孩儿很快就凑了上来，男人和蔼地笑了笑，“这次要哪只？”

　　“这只！这只蓝色的！”男孩指着边上扑腾的最欢腾的，抬头，用黑曜石般的瞳孔看着他，“大叔，我昨天已经按照你说的给小鸡泡小米，但是小粉还是死了……”

　　“是不是没保暖？”男人接过钱，一把捏起鸡仔直接塞到他怀里，“小鸡可是很脆弱的，万一冻到了冷到了就会死，你这次可得注意点。”

　　姜澜闻言挑了挑眉。

　　煤气灯效应，指操纵者获得被操纵者的信任后，通过否定、误导和欺骗，让被操纵者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开始怀疑。

　　是很有效的心理操控手段。

　　她在背后观察了会儿，摸清了男人的套路后，趁着人少凑了上去。

　　“老板，你这鸡仔怎么卖？”

　　男人瞥了她一眼，见到是个年轻女孩，估摸着也好骗，语气温和，“25一只，随便挑。”

　　姜澜半蹲下身，视线在六七只五彩缤纷的小鸡中转了一圈，笑道：“老板，您这鸡包活吗？”

　　男人顿了顿，语气有些不乐意，“当然不包活了，这么小的鸡仔，养起来还是得费心的。你要是回家随手把它一扔，它饿死了冻死了，我咋负责？”

　　“你别这么凶嘛，”姜澜撇了撇嘴，“万一你这是病鸡怎么办啊？”

　　“小姑娘，你的意思是，我卖的这些鸡全生病了，在我这儿活的好好的，卖给你就死了？开什么玩笑？”男人的嘴角瘪了下来，夹枪带棒道，“你要是不买就起开，别瞎掺和别人做生意。”

　　“我就问问啊，而且，”姜澜摊开手，掀开紧包的纸巾，里面正躺着一只已经凉透的蓝色小鸡尸体，“这些小鸡也不是在你这儿都生龙活虎的，不欢实的早就被你扔了，不是吗？”

　　男人看着姜澜手中的动作，脸上的笑意彻底挂不住了。

　　“你说是我扔的就是我扔的？有证据吗？”男人冷笑一声，抬手压了压帽檐，眯起来的深黑色瞳孔闪烁着不悦的冷冽，压低声音道：“小姑娘，你要是不买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挡人财路就是取人性命，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吗？”

　　姜澜：两句话让我变成杀人犯？

　　她慢条斯理地将小鸡包好，拿出手机，上划，将屏幕上播放的视频放给男人看，“你该不会说，里面这个人不是你吧？”

　　视频正是男人扔鸡仔时拍摄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已经干了很多次。

　　男人噎住，见姜澜不依不饶，很快就想到她是故意针对自己的了，脸色顿时黑了，腾地一下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鸡崽子容易生病，我怕它传染给其他鸡，扔了怎么了？”男人语气不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小姑娘，我的脾气不好，你要是想砸我的摊子，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他拽着木箱皮带的手掌攥成沙包大的拳头。

　　几个刚刚还在围观的小学生见状，交换了个眼神默契离开了。

　　姜澜对上他的视线，没躲没怯，“您先别生气，我跟您无冤无仇，怎么会故意找茬呢？这些小鸡多可爱，只不过……”

　　她停顿了三秒，笑道：“长时间贩卖病鸡，就有点缺德了吧？”

　　“你胡说！”

　　男人见姜澜这副笑脸相迎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上手就要去揪姜澜的领口。她早有预料，轻飘飘如羽毛般退了两步，巧妙地和他之间隔开一道薄膜。

　　“滴呜——滴呜——”

　　一阵短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响起，男人的手悬在半空，头像是机械般转动了90度角，顺着声音的方向往一个马路的方向细看。

　　马路上车流涌动，铁皮金属泛着橘红的霞光，又半隐在黑夜的墨色之中。随着时间推近，没有间隔的短脆声响越来越清晰，他看清了两抹深蓝色，黑色眼瞳缩了缩，右脚后退一步。

　　“不，不可能，我又没犯法……”他自言自语道。

　　他们锁定目标的行动很快，男人的眼瞳如电影的聚焦镜头般由远及近地看着两人进入他的视线。

　　“先生，有人举报，您明知病鸡携带致病性病毒仍继续销售，有威胁公共安全风险，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男人的脸色唰地白了，慌里慌张地摆手，“警官，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就是个卖鸡仔的……”

　　木箱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啾啾’的尖叫声。

　　“有什么话去警局再说，请吧。”

　　站姿直挺挺的制服警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来了不少经过的路人围观，男人连忙掩住自己的脸——他本来也没做啥坏事，不过是捣腾几个小鸡仔，染点颜色再卖给有钱的小学生而已，顶多算个中间商赚差价，赚点养家糊口钱，哪儿够得上违法犯罪？！

　　被两名警官一左一右架着，他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只得老老实实地上了警车。

　　一阵骚乱之后，四周八卦的八卦，走人的走人，姜澜环视四周，找了个土质还算松软的树下刨了个坑，把小鸡的尸体放进去埋了。

　　她正打算起身离开，这时，超市老板和几个中年人从斜后方走了过来，老板递给了她一张湿纸巾，半眯着眼睛打听道：“妹妹，刚刚是什么情况啊？”

　　姜澜接过擦了擦手，“嗯……”她顿了顿，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说他威胁什么公共安全，就给人带走了。”

　　“嘿呀，这可太好了，我们早就受不了他了！”

　　老板乐得一拍手，其他人闻言也一言一语的讨论起来——

　　“可算是有人治治他了，这周围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的，我都不敢让我家狗自己出去散步了！”

　　“他被抓了的话，也就没胆子再回来了吧？等明天我就找人把那个巷子清理一下……”

　　“不过好奇怪啊，我们之前和交警反应了那么多次都没用，怎么这次直接给抓走了？”

　　“说不定是他得罪了哪个大人物呢？咱这小学不也有很多高管的孩子嘛~”

　　……

　　大人物--姜澜笑了笑，没搭腔。

　　她之前就以男人贩卖可能患有人畜共患病鸡仔的名义写了一封举报信，顺便附上了刚刚抓拍男人扔鸡和粉团团翅膀上编号的照片。只是连她都没想到，警方的动作能有这么快。

　　毕竟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危险程度可不小。

　　希望警方能够尽快通过已有的证据，找到那些鸡仔的溯源吧。

　　‘汪呜……’

　　‘翠花，你为什么不见了……’

　　这时，狗狗低落的心声传入耳边。

　　姜澜越过叽叽喳喳的众人，目光锁定在超市门口的萨摩耶身上。

　　大白狗被一条松松垮垮的黑色皮带拴在门柱上，多余的长链在身边堆成一团，它像雪一样白的毛发溜光水滑，眼皮却耷拉地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窝成一团，旁边碗里满登登的食物更是瞧都不瞧一眼。

　　‘好难过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