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想蹭你热度》知心银耳

12、拍戏（4）

　　胡知川按邱月明所说，用拧干的洗脸巾把衣服稍稍擦了擦，确实干净如新。
　　邱月明说他穿这件更好看些，但他自己试了试，放在他朴素的内搭外边，其实还是那件洗得发旧的短款羽绒服更好看。

　　怪不得说消费欲是无限的，穿了几次好东西，对比看来，他平时真的很土。

　　宋恩恩本来还担心他被网暴会不会受挫严重，一天没联系，第二天才在早饭时间去找他。

　　没想到胡知川起得很早，发尾还有点水气，大概是早晨运动，刚洗了澡洗了头。
　　见对方特意打扮，一件很素的毛衣，加上修身的直筒裤，材质版型不错，她猜这是胡知川最贵的衣服了。
　　宋恩恩奇怪，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进了剧组就换衣服了，胡知川这种人，不穿睡衣进组就是他对自己形象的最大关注，今天还把这些压箱底的好货拿出来穿？

　　“恩恩姐！”
　　胡知川笑眼盈盈喊她，令她不自在。
　　宋恩恩端着面来，趁热气太呛，她问：“你心情挺好？”
　　“是的，我见到邱月明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不知是不是错觉，周边似乎短暂地沉默了一阵。
　　宋恩恩愣了下，问：“在哪见到的？”
　　“就是昨天，我在剧组里很无聊，又不想玩手机，我就先出来透透风，然后……然后……”

　　胡知川把昨天遇到的事都复述了一遍，整个人洋溢着一股幸福。
　　宋恩恩听完，面露难色，她犹豫了一下，或许是不想影响胡知川的状态，她最后说了句：“那挺好。”

　　这份面露难色的起因，胡知川最终在剧组获得了答案。
　　周一化完妆，正在对着镜子欣赏美貌，并拍几张照片，发给粉丝留存。
　　胡知川想起昨天邱月明说两边制片关系好，要求互相给对方剧组拍个宣传视频，他顺口问周一：“昨天邱月明不是来我们这了吗，给咱们拍了个宣传视频，他说主演要拍，你和吴凯谁去拍啊？”

　　他也不是单纯好奇，主要是他想着，要是那会他有空，能不能被带着一起混进去？
　　周一眼珠子转转，眉毛一皱，她盯着胡知川：“他过来是拍宣传视频的？这还要特地来我们剧组啊？这么闲？”
　　胡知川有点懵：“不用去的吗？”
　　“对啊，这个都是麻烦人家帮忙宣传的，不自带设备上门就算不客气了，”周一说，“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估计这两天吧，有空的时候顺手就拍了。”

　　可是邱月明并非偶然路过，看昨天导助的反应，他是和剧组打过招呼，特意来拍的。
　　还给全剧组买了将近四十块一杯的星巴克，大杯的，虽然邱月明很有钱，但这毕竟是不必要的支出。
　　那在这个他刚刚闹出被邱月明新站认错的热搜的日子，邱月明原本是来干嘛的？

　　胡知川像被刺了一下脑子，寒毛直竖，如同中学时期终于解开最后一道大题。
　　大概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发生？难道邱月明本来是想来找他算账？
　　恰好，佳佳过来，示意他要换衣服，然后来化妆。
　　他把自己外套脱给宋恩恩，叮嘱千万千万好好保管，超级贵，被宋恩恩无语地白了一眼，胡知川眼见宋恩恩抱着自己的衣服回车上休息，心满意足地溜回去工作。

　　不会的，邱月明昨天不是说他们剧组在调试吗，他应该就是担心耽误进度吧，还给大家买咖啡呢，还给他送衣服呢，肯定不是盯着他来的。

　　胡知川拍了一天，到晚饭时间才有空休息，饿得两眼发直。
　　小羊在旁边拆他的盒饭，宋恩恩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发愣的胡知川，拿来了那件羊绒大衣，披在他身上：“一会你端着饭，别吃，我拍个照。”
　　“……好。”
　　胡知川有些绝望，怎么还要拍照，他好想吃饭。

　　在宋恩恩的指点下，她站在胡知川的侧上方，从上往下拍，先是拍了一张他端着饭看镜头的，随后又拍了一张嘴里塞了一口的，这才比了个OK，让小羊把他的外套拿回车里，别把饭吃上去了。
　　胡知川迅速开启狼吞虎咽模式，宋恩恩则在旁边修图。
　　等饭吃干净，图也调好了。

　　胡知川好奇，什么照片要在他饿成这样的时候拍，他凑过去，见照片里他一席设计师款的正装，披着大衣，夜晚剧组的环境是暗的，宋恩恩开了闪光灯，剧烈的明暗对比映在昂贵的羊绒大衣和真丝正装上波光粼粼，十足的风流反派贵公子范。
　　他的头发造型本就是那种湿漉又随意的质感，几缕碎发贴在额头，因为饥饿，整个人状态看起来有些差，又从侧上方向下拍，他这样饥肠辘辘地盯着镜头，闪光灯照得他眼睛水灵，看起来还带点可怜。

　　“恩恩姐，”胡知川赞叹，“其实你前身是站姐吧。”
　　“你不如说我是代拍，我可没钱追星，”宋恩恩冷哼一声，“如果代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被认错。”
　　“……哦，”胡知川抿紧嘴巴，又问，“这个图什么时候发啊？”
　　“剧播的时候，我让你发你再发，先存好了。”

　　宋恩恩把图传给他，自己也去吃饭了。

　　胡知川自己玩了会手机，想着看一眼微博，搜搜自己，没想到搜出了他和薛瑞寒。
　　那天晚上吃饭，他和薛瑞寒称兄道弟，被营销号发了一张背影，配文：“据悉两人粉丝关系不合许久，私下关系却如此良好，完全不受影响，看来娱乐圈也有真情……”

　　胡知川看着这无比硬的文案，一看就是买的，颤巍巍地点进去，果然是被薛瑞寒粉丝控评：“粉丝没有不合，勿cue不约”“请关注薛瑞寒献唱ost新电影《一剑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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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剑封喉》？

　　他回忆了一下，薛瑞寒好像确实是说，他要来给一个电影录主题曲和拍宣传视频？
　　但是这难道不是……邱月明的剧组？

　　怀揣着好奇，他截了个图，在微信里翻出薛瑞寒，问对方：“这是你买的营销号吗？”
　　薛瑞寒过了一会才回他：“公司买的吧，谁写的文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恋情公开。”
　　“……别说鬼故事。”
　　胡知川无语，进入正题：“你是在《一剑封喉》吗？”
　　“嗯！你也知道啊？”薛瑞寒说，“这个我没办法塞你进来才没帮你的。”
　　“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剧组最近来西城影视基地拍内景了，”胡知川说，“你知道吗？”
　　“真的吗？”
　　“对呀，就在我们隔壁。”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宋恩恩已经过来通知他可以上车回酒店了。
　　好一阵子过去，薛瑞寒大概是确认完毕，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就我们吃饭那天还在山上呐！”薛瑞寒气急败坏，“经纪人根本没通知我！她说这几天又没我的事告诉我干什么！”
　　听胡知川笑了两声，薛瑞寒又接着说：“我去协调一下换酒店吧，你还在那个酒店吗？我搬回来。”
　　“啊？是不是太麻烦了？”
　　他只是好奇问一句，没想那么多，没成想薛瑞寒直接要大包小包搬酒店了：“而且我们剧组都下榻在这，还有很多粉丝，不知道还有没有房。”

　　“这个你不用操心，”薛瑞寒拒绝，“肯定会有空房的，你放心。”

　　就这样，薛瑞寒在第二天中午准时出现在了酒店。

　　当胡知川晚上下班回酒店，看见那套和他家一样大的套房，震惊地嘴角颤动了一下。
　　他都不知道住个酒店还能这么大。
　　“酒店基本上不可能真的满啦，”薛瑞寒笑眯眯地给他科普他这辈子也用不上的知识，“总会留几个套房的。”
　　“……你们报销标准这么高的吗？”胡知川觉得这肯定不便宜。
　　“公司报啊，剧组在山上是包了一整个民宿，我要过来就是走公司的帐，”薛瑞寒在房里走了两圈，往沙发上狠狠一躺，“真好啊！住那个山卡拉里要饿死啦！”

　　“没有饭吃吗？”胡知川问。
　　“只有那边一个民宿，老板自己烧的饭，每天就是那么点东西，又没有外卖啊去个饭点还得坐车坐半天，等跑腿也得等好久，”薛瑞寒摇摇头，“天天吃那些清汤寡水的我要吃吐了……除了邱月明那个没味觉的怪咖没人不抱怨的！”

　　听到那个名字，胡知川心里颤动了一瞬。
　　他有点心虚了，其实他一开始联系薛瑞寒，主要还是因为邱月明在那个剧组，他想看看能不能搭上点关系。
　　只是听到这句“怪咖”，胡知川还是很好奇：“怎么说？”
　　“天呐，他这个人，只要是稍——微没那么健康的食物，他就一口不吃，”薛瑞寒念起来就咬牙切齿，“天天只吃那点加了盐和胡椒弄熟了就行的东西，这就算了，主要是他最大牌，剧组紧着他的口味来，只要是一起吃饭，桌上基本上全是这些猫食。”

　　胡知川看着茶几上一排拆封的外卖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怪不得你经纪人让你继续在山里关着。”他指了指袋子。
　　薛瑞寒皱了皱脸，他无可辩驳，憋了半天，最后说：“……我明天会去爬坡的。”

　　薛瑞寒有没有去爬坡不知道，反正下午的时候，他准时出现在了剧组。
　　张导一见他来，很惊讶：“来监督的？”
　　“没——有！”薛瑞寒拖长了音，指指里面，“我来看看小胡。”
　　小胡在化妆间，倒是刚拍完一场的周一走了过来。

　　“呀，薛瑞寒，”周一一看，这不是他们老板的弟弟，“你家公司自己的艺人不看，来看小胡？”
　　“谁想来看同事，”薛瑞寒赶她，“你喝咖啡去吧，我要去找小胡玩。”
　　“哦。”
　　周一懒得跟他啰嗦，径直向后走去。
　　薛瑞寒点的是一家西城很有名的精品咖啡店的外带，杯子小小，价格倒是不低，周一挑了一杯浅尝一口，感慨：“这比邱月明点的好喝多了。”

　　胡知川听闻薛瑞寒来，自己拿着外套边走边穿往外走，正听见这一句。
　　怎么可能，邱月明点的可是星巴克！这可是他观念里最好的了！
　　怀揣着好奇，他也往桌上看了几眼，工作人员正围在一起挑咖啡，什么品类都有。
　　察觉到胡知川的目光，薛瑞寒拎出了自己手上的两杯：“我最爱的特调，我俩喝这个，他们那个哪家都有。”
　　“特调？”胡知川接过，看了眼上边的标签：苹果茉莉冷萃。

　　薛瑞寒很喜欢苹果这种无聊且便宜的水果，不太符合他的身价，这点他在大学就有所知。
　　不过他只知道苹果汁，不知道苹果还能做咖啡，胡知川开盖子插吸管，尝了一口，凉丝丝的，甜味很轻，在暖气房里喝一口很清爽。
　　“好喝耶。”胡知川惊讶。
　　不过邱月明点的咖啡是热的，这不能对比。

　　“邱月明点的东西也就星巴克能入口了，”薛瑞寒假模假式哆嗦了一下，“《一剑封喉》不是在山上点不着外卖吗，我们天天吃那个空运过来的羽衣甘蓝芝麻菜，吃那个一点脂肪都没有的牛肉，跟老牛吃完草就吃同类一样，一开始还问我们爱吃什么，端上桌的全是邱月明爱吃的！”
　　听到薛瑞寒吃瘪，边念边恨得牙痒痒，周一难得大笑了几声，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你们也合作过吗？”胡知川在旁边问，周一看起来也深有同感。
　　“有啊，他以前的电影我演过一个小配角，”周一又抿了一口，“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明星都只能吃这些的，外卖都不敢偷偷点，后来去了别的剧组才发现大家都吃人饭。”

　　看来邱月明的口味已经到了公认的不算人饭的程度了。

　　胡知川忍不住笑出来，又想起邱月明那张漂亮的脸，从皮肉到骨头一丝不苟，整个人的体态极正，不多一缕赘肉，也不少一片肌肉。
　　虽然他做不到，但如果上天能给他一张长那样的脸，他也愿意为了维护脸蛋和身材天天吃草……

　　张导没给他们留那么多叙旧时间，场记拍拍手上的剧本，纸张哗啦啦地响，他催促着：“就位了就位了！”
　　“来了来了！”
　　胡知川赶紧放下咖啡，和周一一起往拍摄区走。

　　要拍的戏份是柳依然和张家晴已经剑拔弩张的部分，柳依然的愤怒不会很外放，只会阴阳怪气，而张家晴自然有恃无恐，权当不知道。
　　周一称得上是本色出演，虽然她对外不是这个形象，但她挑刺阴阳的时候，胡知川觉得，这戏里戏外讲话真是一个模子。

　　“多亏张经理点拨，不然哪有我这么快的成长，”周一皮笑肉不笑地从他身边路过，“职场里还是要学会自保啊。”
　　“客气了，”胡知川点点头，“还是靠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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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摄途中，宋恩恩注意到，薛瑞寒正拿着手机在偷偷拍胡知川。
　　妆造基本都拍齐了，她也懒得再拍花絮了。
　　只不过看到薛瑞寒费力找角度拍照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有趣，掏出手机来，拍了一张正在拍胡知川的薛瑞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