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鬼斧神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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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彩站在专门装修过的检查室里，看着时政派来的检查员拔出少年的本体刀。
它形态纤细，形状优美，刀上看不出重锻的痕迹，如同它一开始就是这样诞生。如果那只是普通的，没有诞生付丧神的刀，想必任何人都会赞叹刀匠的鬼斧神工。
但现在，看到这一幕的人只会觉得心痛。
少年对于自己的本体落在别人手中并无排斥。他只是打量着检查室的环境，对每一个他不认识的机器露出好奇的表情。
的确如同初生的孩童。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看向屋内的另一振刀。
烛台切光忠靠在墙边，他先前婉拒了他们的体检邀请——考虑到他一没暗堕二没其他异常，他们的确没有理由强求对方——他似乎有着颇为敏锐的感知，粉彩的目光刚刚投过去，就看到他微微侧头回看过来。
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对方便对他笑了一下，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鹤身上。
少年的松散没能坚持到最后，在检查员向他靠近的时候，他近乎本能地缩了一下，把紧张的目光投向烛台切。
“没事的。”后者安抚道，“它们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鹤对他的信任毋庸置疑。他端正地坐好，让检查员将仪器扣在了他的臂膀上。
“你对这些仪器很了解？”粉彩向烛台切搭话。
“我看过的东西或许会超出你的预料哦？”烛台切笑着回复。
粉彩眨眨眼。
这振烛台切光忠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展现出了自己丰厚的阅历和战斗经验。他见过的不同情况的付丧神也不少了，当然能看出来这是一种隐形的威慑。
流浪付丧神，说罕见不罕见，但说常见吧……倒也没有这么多。
他们的出现有多种不同的原因。
虽然来自同一个本源，但分灵们自诞生起，就是各自独立的存在。因此在面对不同的境遇时，也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有些在审神者过世后不愿接受下一任审神者，也不愿回归本灵；有些遇到了没有责任感，甚至更糟，匮乏道德感的审神者，开始警惕人类。其他五花八门的理由粉彩也见过不少，只能说人类的想象力是有极限的，但现实没有。
粉彩不清楚这振烛台切属于哪一类，但他已经从自家长船那边听到了他的自述。
他是一振强韧，拥有强大主见和独立意识的付丧神，同时也足够洒脱。粉彩不觉得这样明确的威慑会是为了保护自身——那么只能是为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他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变化的本体，失去的记忆，身后的翅膀，稚童般的心性……简直就是把“实验体”三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光是看着检查员们的脸色，粉彩就能感觉到检查结果一定很不妙。
……
确实很不妙。
首先是许多人第一眼就关注到的本体问题。那振刀看起来如同新打的一般，实际上……也没有查出重锻的痕迹。
检查员在屋内抓着头发原地转圈，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
“如果只看身份的话，他确实是“鹤丸国永”。”她对粉彩解释，“虽然联系很微弱，但这种基底的波长我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但为什么查不出变小的原因啊！”说到这里，她又想抓狂了，“不管是物理手段还是术法手段，总能留下点什么吧！他这十成新的刀算什么啊！算我眼睛坏了吗！”
“放心吧，除非我的眼睛也坏了，否则你的眼睛是完好的。”粉彩宽慰了一句，“那其他地方有发现什么吗？”
“他的翅膀。”检查员冷静了些许才说，“就构造来看，那对翅膀根本支撑不起一个人的重量，哪怕再好看，本来也只能是个摆设。”
“但他确实会飞。”粉彩指出。
“是的，我们在他的翅膀上检测出了一种奇异的力量，那才是真正让他能够飞行的原因。”检查员给粉彩递了一张纸，“这种力量的性质很奇怪，我们只知道它就在那里，却查不出它究竟是什么。”
粉彩一目十行看数据的时候，检查员还在继续说：“还有他的记忆……这恐怕和他本体的问题紧密相连，本体查不出问题，记忆当然也没办法。不过，本体被重塑地这么彻底，对他人格的伤害……”
她话没有说完，但粉彩已经理解了，沉沉叹了口气。
他刚把资料收起来，好友就递来一张更密的。
“还有这个，我们最不能理解的地方。他的灵力是“恒定”的。”
“恒定？”
检查员指了指上面几个一模一样的数据：“这词有点夸张，但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他身上的灵力都是在这个水准左右波动。我们麻烦他对着机器输出了十分钟的灵力之后，这个数据还是没变，往他身上输入灵力也是一样。”
这……确实是粉彩从未听说过的事，而且他知道问题有多严重：简直打破了灵力界的能量守恒定律！想也知道这件事传开的话，这振刀会受到多少注目。
“还不能排除他的灵力转化率过高或是能从其他地方获取灵力的可能性。”检查员说。粉彩明白她是在隐晦地告诉他，她会尽量先减少调查结果引起的关注。
“谢了。”他说，“这些都给我吧，我去给小光看看。”
检查员眯起眼睛，语调严肃起来：“粉彩，先不说鹤，那振“烛台切光忠”……你确定你能信任他吗？”
青年的动作停顿了。
“我不确定，但我想这么做。”最后，他这么说。
……
“这真是太厉害了！”
饶是小豆长光一向稳重，这会也忍不住发出震惊的感慨。
摆在他面前的蛋糕不过巴掌大小，造型却繁复到了极致。深蓝色的花瓣一层层包裹住甜美的蛋糕胚，最顶上挂着一颗晶莹的露珠，如果不是亲眼见证烛台切光忠一点点把糖片塑造成这样，他真的会认为他把真正的花放上去了。
“只是一点翻糖的技巧。”那振外来的烛台切笑了笑，“不算很难，小豆君想学的话，我很乐意教你。”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文怜月离奇入驻了粉彩的厨房。
这事还是从鹤那边开始的。
那天的身体检查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因此，粉彩向他们提出了在本丸多待一段时间，好让时政能进行更进一步调查的建议。
他本丸的刀对此十分欢迎。虽然刀种更接近胁差，但鹤却很快和短刀们打成了一片。粉彩的本丸走的是正常的四季轮换，如今正值冬日，院子里经常传来打雪仗和堆雪堡的玩闹声。
一旦关系拉近后，很多问题就会变的能问出口，虽然鹤那可悲的记忆存量不支持他回答大部分事，但他有记忆的那两周还是有不少有趣的事，比如——
“小光做饭非常好吃。”
烛台切光忠擅长烹饪本来不奇怪，不过爱染国俊进一步问了一句：“和我们本丸的烛台切比呢？谁更厉害？”
“小光。”白发少年非常笃定，“小光是最厉害的。”
他这么信誓旦旦，就让人很好奇了。
外来的烛台切光忠：“……那个，你们真的放心让我随意进你们的厨房吗？”
这种对他们警戒心的关怀他这几天没少说，所以也被愉快地无视了。粉彩一马当先坐上评委席，开启烛台切vs烛台切的厨艺大赛。
事实证明鹤并没有给自家烛台切加滤镜，粉彩本丸的烛台切光忠输得心服口服。
“毕竟你还要出阵。”另一振烛台切安慰道，“我的空闲时间这么多，很多都拿去学习了。”
那你学得有点太丰富了。
粉彩差点真的把他的警惕心丢掉——就是说做饭这么好吃的怎么可能是坏人！
烛台切光忠（外来）：无话可说 . jpg
文怜月是真的为他们的轻信担心：因为他是真的学过下毒的技巧。刀剑付丧神得到了人的躯体，自然也会为毒所困。
他是不会这么做，但你们也不能把破绽这么留着啊。
这地方看来也招待过不少外来的刀剑付丧神了，怎么还这么没警惕心啊？之前的家伙都这么安全吗？
……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在观察过这里的机器和其他基础知识后，他终于能确定，哪怕这个地方不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也一定是个基本一致的平行世界。
刀剑乱舞是个设定颇为模糊的游戏。虽然曾经的文怜月并不会逮着一个世界反复穿越，但也能猜到，和它产生联系的会有无数表面相似，基础设定却大相径庭的世界。
如果是之前他去过的那一个，或许他还有机会弥补一些过去的遗憾。
不过，那也不是现在就必须弄清楚的事。
因为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足够的了解，山云的检测结果他当然看得懂。
其他的他大致理解原因，但灵力恒定……不管是设定还是异能，都解释不了这个。
和山云真正的过往有关吗？什么样的特质会被转化为“恒定”？
“你在担心鹤吗？”小豆长光问。
“不，我相信这里的人对他的照顾。”他的思绪从检测报告中收回，“不过，那孩子的状况，我的确很在意。”
对检查结果有些了解的小豆长光表示理解。两人一人端了一个托盘朝外走去，刚出门，就听到忽远忽近的欢呼声。
“哇——”“好高——”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影子俯冲下来，在他们面前稳稳停住。
少年双手抱着秋田藤四郎，翅膀上的羽毛被风刮得东倒西歪，金眸闪闪发亮：“我在带他们，体验，飞起来的感受，小光要来试试吗？”
文怜月想分他一块饼干，怕他噎到，便只是摇摇头：“我就不用了，注意安全。”
少年“嗯”了一声，翅膀挥动，带着兴奋的秋田腾空而起，后者再次发出“是天空——”的呼喊。
“他们还是太不警惕了……”看两人飞远，文怜月才无奈道。
“孩子们很开心，不就很好吗。”小豆长光笑眯眯道，“看起来他们应该在那边排队，去问问要不要吃饼干吧。”
“好……嗯？”
关注着那边方向的太刀突然把手中的托盘塞给小豆，不等他手忙脚乱地试图拿稳，就已经飞也似的冲了出去。他脚下用力，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跃上一侧的建筑，然后是更高的枝头，借助枝条弯曲的力道一弹，在半空中精确地抓住两道人影，像是计算好了一样，恰好落在另一边的屋顶。
小豆长光在心里模拟了一下，觉得这个速度自己都比不上——他的机动可是太刀中名列前茅的，烛台切光忠……垫底啊！靠训练和技巧能做到这么多吗！
然后他又意识到问题不是这个。
刚刚飞走的那俩怎么掉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鬼斧神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