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与武将》栗羽节子

45、关于小文官的担忧（2）

　　关于小道士的某些过去（2）

　　“小武。”杨柳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些莫名的雀跃，“我给这亭子题了字，唤做‘思往亭’，你觉得如何？”
　　武阳皱着眉看他，只觉得他愈发的瘦了，双颊却是奇异的嫣红，衬的一张脸更是艳丽起来。
　　“你病了？”武阳淡淡道。
　　“没。”杨柳摇摇头，笑了笑，“我只是太累了。”
　　“那就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往日情分毕竟还在，即使不爱了，但是武阳也没法子做到铁石心肠。
　　“不。”杨柳又是摇头，拉长了语调，像是小孩子耍赖一样锲而不舍的问道，“思往亭这个名字如何？合不合你的意？”
　　“杨柳。”武阳面无表情，“别闹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会这么看着我的。”杨柳喃喃着，仿佛往日历历在目，“你以前笑的多好看啊，为什么不笑了呢？”
　　武阳看着他。
　　杨柳嘴角浮起笑容，眼睛里盈满了光亮：“小武，你对我笑笑，对我笑笑，我喜欢你笑……”
　　武阳的眸光黯淡下去，他看了杨柳一眼，又快速的别开头去，叹了口气道：“小柳，物是人非，我再也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武阳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上了白景珏。”杨柳垂下眼睑，低低道，“他哪里比我好？”
　　“你问我？”武阳略带嘲讽的扬起嘴角，“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杨柳。”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似乎是要撇清双方的关系似得。
　　“是的，是的……”杨柳笑得愈发惨淡，“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武阳截断他的话，“只是自己选择不同罢了。”
　　“那……那……”杨柳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里水光潋滟的，“我现在选你，你还愿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思往亭，名字再怎么好，我一介武夫，也还是不懂。”武阳却突然又把话题绕回亭子上，“可是，过去了便是过去，我的心中已有别人。”
　　他盯住那双曾经深深爱恋过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好自为之。”
　　“我会走的。”杨柳也看着他，“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了。”
　　停顿了很长一会儿，武阳才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今后好好的，快走吧，越远越好。”说罢又深深看了杨柳一眼，转身离去。

　　杨柳双手扶着栏杆，看着武阳慢慢走远。
　　“小武……”轻声唤了换，就像是当年，满怀爱意一般的唤着。
　　“我爱你……”可是却亲手把你推开了。

　　此时，白相府上。
　　“什么，小少爷您要去哪里？”白管家看着自家宝贝少爷回到家以后怒气冲冲二话不说直接把后院的马匹拉出来，吃了一惊，赶忙问道。
　　“你别管我！我要去西南！”白景珏把包袱系到马身侧，叫嚣道。
　　“西南？”白管家眉头紧皱，“那里不是在打仗么？您去干什么？”
　　白景珏扭过头来，眼睛红红的：“总之我现在就要去！要是老头问起来就是他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要是武阳来找我就和他说我已经把他休了，他爱找谁找谁去吧！”
　　“这……”白管家略一沉吟，白景珏就立刻飞身上马，鞭子一扬，绝尘而去。
　　“小少爷……”白管家痛哭流涕，“您不能每次都把这烂摊子堆给老奴啊！”

　　“武将军，你看看，这该怎么办啊？”白管家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随后到来的武阳听，完了抹了一把眼泪，哀哀凄凄的问道。
　　“这事不要和你家老爷说。”武阳沉声道，“就说小少爷去我家小住数日。”
　　“好，那小少爷怎么……怎么办？”
　　“他说要休我？”武阳话锋一转，却是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你觉得我是他可以休的？”
　　白管家一呆。
　　“我定会追上去，告诉他。”武阳顿了顿，不禁笑意横生，“谁，才可以休谁。”
　　白管家又是一阵神思恍惚，这，武大将军，在这关头，竟……竟然笑了？

　　日暮。
　　武阳一骑轻骑，很快便看到了前面百米处连骑马都骑得怒意横生的白景珏。
　　微微一顿，他便夹紧马腹追了上去，骑在白景珏身侧。
　　白景珏先是一惊，待看清是武阳以后，又气哼哼的把头扭到一边，愤道：“你不是去找杨柳了吗？还跟着我干嘛！”
　　天际彤云密布，白景珏气冲冲的脸颊被一派彩霞染得通红。
　　“白景珏。”武阳唤他的名字。
　　“干嘛？有屁快放！”白景珏拉住缰绳，半转了身子狠劲儿瞪他。
　　武阳也凝神看他，放缓了声音，一字一顿的，像是在立誓一样，又带着从未有过的刻骨柔情，“白景珏，我武阳，从今往后，天涯海角，与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