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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芸光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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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修真界一条消息横空出世。
归棠灵尊默许徒弟修魔道，已然背叛临天门。甚至不惜出手将掌门和邵芸长老打伤，也毅然带着徒弟离开。而掌门尚且在修养，邵芸长老破口大骂，姜兹竹长老点头附和，其余长老也是一个比一个骂得狠。
而东处某一座宅子里。
谢无昱和白辞坐在左边，沐辰和另一个男子坐在右边，黎沁轩坐在四个人中间。
而和沐辰坐在一起的男子，就是昨日出手救他们的人。他一身墨色绸缎衣袍，腰边束着月白色环玉，手指无意识敲打着桌案。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另外一只手旁压着的那把折扇。
白辞上一次见这把扇子，还是在剑阁的仙器谱里。
“二位歇一晚也够了？那我们谈谈正事。”那男子倏然睁开眼睛，妖冶的眉眼瞥了眼旁边坐的板正的沐辰，嗤了声。
谢无昱挑眉，丝毫不怵，随手拿了杯茶，说，“久闻芸光仙君大名，不过仙君插手凡间事，不怕违反仙规吗？”
芸光仙君本名千碧玦，飞升不过百年，却位列仙界四上仙之首的位置，执掌东方。
“在那之前，二位不先考虑一下你们的处境吗？”千碧玦摩挲着指尖，慢吞吞道。
“这就不劳烦仙君考虑了。”谢无昱笑了下，随后目光看向沐辰，意味深长道，“不过既然仙君是下来逮人的，那事情已经完成了……”
话音未落，就见对面的千碧玦竖起食指摇了摇，然后指向白辞，慢悠悠说，“不不不，我可是专门为了你们来的。”
谢无昱:？
白辞:？
千碧玦拍了拍沐辰的脑袋，语气嫌弃道:“你和那边那个先出去，我有事要谈。”
沐辰立马躲开他的手，嘴里哼着，“什么要事，不就是下来玩的，还不……哎呦喂！”
“胆子大了？”千碧玦和善道，沐辰捂着头，只能委委屈屈出去。
待到门被关上，千碧玦便收起了刚刚玩世不恭的模样，正色道:“你们的魂魄有问题。”
谢无昱一顿，他早就从姜兹竹那里知道了，但是刚刚千碧玦用的词好像是……“你们”？
千碧玦喝了口茶，抬手指着白辞，说，“你，一体多魂。你，魂魄稀碎。”
简洁明了，听的两人默不作声。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身上那多余的魂魄，是他的。”千碧玦抬起眼，直直看着白辞。
白辞后背倏然起了冷汗，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吭声。
魂魄这种东西不能随意用，一体多魂最容易出现精神分裂，可是白辞却从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
而且如果是这一世的谢无昱，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那么……这会是他入循环的原因吗？
可惜千碧玦不会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他轻飘飘扔出来一个堪比魔界入侵修真界的消息，“若仙界消息属实，你，是不是陷入一个循环，而且时间已经很长了。”
谢无昱一愣，转头看向白辞，却见他脸色惨白，便知道是真的了。
“难怪，”千碧玦点了点头，“你身上那些并非是魔气，而是鬼气。只是这修真界许久未曾出一个像样的鬼修，让他们眼……分辨不清了。”
谢无昱皱着眉，问:“即便是一体多魂，也不至于出现鬼气。”
“嗯，但是如果那多余的魂魄，将要消散了呢？”千碧玦指尖一动，忽然抬起手，一抹白光落在白辞眉间，片刻后，才说，“因为这魂魄算是你的，而你如今又不能收回去，所以不久后可能会影响到你。”
“比如？”
“什么都有可能，灵力枯竭，五感皆衰这一类。”千碧玦随口举例。
谢无昱莫名想到乘飞舫那日，视线开始模糊的事情。他不动声色道，“那么仙君是想怎么解决？”
“我帮不了你们。”
千碧玦站起身，三人往外走去。
“到底是修真界的人做的事情。何处的因何处的果都需要你们自己去解决。若非千沐尘遇到了帝彧，我也不会下来。”千碧玦推开门，就瞧见沐辰坐在阶梯上，拉着黎沁轩说着什么。
“哟，不是谈要事吗？那么快出来了？”沐辰阴阳怪气道。
千碧玦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他肩头的青鸾，后者立马将翅膀啪叽一声摁在沐辰嘴上。
“但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指明一条出路。听闻你们在月曦楼买下一块苏叶石？不如去看看。或许有些许线索。按理说帝彧本不该知道循环一事，若是又有哪位仙君或是神君说了，那我倒是可以插手了。”千碧玦神情淡淡，似乎对于修真界如何动荡并不在意。
他看着沐辰艰难挣脱青鸾后憋屈的模样，又转过头，似乎要走。谢无昱忽然开口，“既然仙君不能随意插手，又为何点明一条路？”
千碧玦停住脚步，半晌，转过身，道，“确实有原因。”
“什么原因？”
“其一是因为那小子差点和帝彧在过往打起来，其二是我认识你爹。”说罢，芸光仙君便如同他来时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无昱:……
沐辰:……
他尴尬道，“他的意思是，他认识你父亲。”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好像更奇怪了。
沐辰摸了摸鼻尖，干脆说，“算了算了，之前一直……隐瞒身份也是因为仙界有规矩。我原名千沐尘，红尘的尘。”
黎沁轩撑着下巴，其实他才是最边缘的人物，也没想到随手一帮帮出这么一个事情来。
可惜他还有事，不能久留。黎沁轩心想，一边站起身，说，“听刚刚仙君所说，二位显然是有要事。恰巧便不多打扰了。不过二位的行踪，在下也不会透露出去。”
谢无昱点点头，随后看向千沐尘。后者瞧他俩那模样，便知道他俩要谈谈，干脆说，“那我也先走了。”
待到人走，白辞一直紧绷的后背才算是松懈下来。可是下一秒就被身旁人扣着手腕。
他陡然一惊，随后也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谢无昱拉着他进了屋，又一起坐到小榻边上。
白辞心乱如麻，他脑子里一句句闪过谢无昱可能会问到的问题，思索着答案，心跳也越来越快。可没想到谢无昱看着他片刻，轻声说:
“是因为这个，才总做噩梦的吗？”
白辞倏然一愣。
“若是你的魂魄上缠着我的，那么循环必然也是因为我。所以……你是每晚都会梦到循环失败，是吗？”
白辞紧紧抿着嘴唇，谢无昱便抬起手，轻轻触摸着他的脸。
“已经多久了？”
好半晌，白辞才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记不清了。”
谢无昱一想到不久前自己入白辞梦时看到的那些场景。他本以为那些不过都是想象，可没想到对于白辞来说，那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疼不已。
“怎么不和为师说呢。”谢无昱忽然抬起手，抱着他，手掌轻轻抚摸着。
“我……我不知道……”白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那么多次循环都挺过来了，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却发现自己其实只是一直缺那一个发泄的出口。
眼尾倏然红了，白辞埋首在他脖颈处，嗓音沙哑，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进入这个循环……”
谢无昱那一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的嘴愣是没找到一句话可以说。试想要是他陷入这个循环，看到成百上千次白辞的死亡……
自己大概会疯的吧。
这样想着，谢无昱安抚性吻着白辞的眼角，吻过那些泪痕，说，“莫哭了，为师答应你，这一世绝不会轻易丢去性命。”
白辞红着眼眶，看着他。
“放心，为师不会。”谢无昱轻声说着，摸了摸他的额角。
“嗯。”
……
千沐尘左拐右拐，刚走出宅子，就见远处树下靠着的人，顿时脸色变了。
“打算去哪呢？”千碧玦低头看着纸笺，头也不抬，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
“没走啊，”千沐尘没好气看着他，说，“怎么是你下来？我还以为是我娘下来。”
千碧玦皱了下眉，有些不耐，“他等着你回去解释。”
千沐尘:……
“那两个人，真的是入循环啊？我就说怎么那么快就认出我了。”千沐尘苦着脸道。
“认出你的是姓谢的那个。早和你说过做事小心些。漏洞百出。”千碧玦冷酷无情拆穿他的借口。
“话说回来，你不是不能随意插手凡间事吗？怎么？不怕仙尊回去唠叨啊？”千沐尘知道他是什么脾气，当做没听见他语气里的嘲讽。
“不然我怎么拖到最后才出手。本以为你能解决，”千碧玦嗤了一声，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不过这百年过去，修真界的人倒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百年前，还是修士的千碧玦便敢独闯当时的天下第一仙门——天山剑派，如今身为仙君的他，自然不可能心慈手软。千沐尘很清楚，所以对于他忽然流露出来的冷厉并无太大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