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帝王0情难自抑的喊我死骗子》相藕

1、那年风雪

　　风沙卷起千般土，枯枝径斜接落月。月光照在平坦的地面上，虽然四周很黑，视物却很清楚。
　　帐篷交错间隔，星罗棋布，宛如天上的星星罗列着。
　　大半夜尿意上头，无奈地撩开被子。
　　早知道睡前先上个厕所，被子里实在暖和让人不舍。
　　快入春了，眼下却还是这么冷，只穿个单衣的我冻得打个激灵。刚想回去，却听见一点不寻常的动静。
　　那动静很奇怪像小奶猫似的咿咿呀呀，却又多了沙哑和尖锐。十分怪异，就像有人打呼噜的时候在气沉丹田。
　　我疑惑地顺着声音走进了点，远远地看见石头后面露出一片衣角。凭借我对军队入伍的熟悉，自然认得出士兵的棉衣。是两个小兵鬼鬼祟祟地抱在一起，半晌过去了也没有抬头。
　　冷风中，再站下去得死人了，正当我想放过他俩回屋时。
　　“喂，你俩搞基呢？”
　　抱着的两小兵站起来抱怨道，“你咋不等饿死了再回来?冻死人了！”
　　“快快，米汤呢？”
　　“干啥呢？”我出声轻喝一声，“这么晚还不睡觉?有没有点规矩。”说完凑近一看，居然只狐狸幼崽。
　　“咋滴，给你一口。”其中一个人吃个大牙乐，“兄弟别告发我们，正宗野味你不馋?”
　　“见者有份，兄弟你回去穿个袄，冻死人了。”说话的是刚刚抱在一起的那对小兵。
　　边疆这种鬼地方，天寒地冻就野味能补点气血，谁不吃谁傻子。
　　我嘿嘿一笑，“没事，我没别的就火气大，你们在这吃不合适离帐篷太近了，火一起来味就传出去了。”
　　次大牙乐地说：“万一操练赶不回来，还是在这吧。”
　　两兄弟也说：“哎呀上回一回来帐篷都空了，我们以为打仗去了呢哈哈哈。”
　　“坐下说，坐下说。”次大牙乐的那个看着是领头的，招呼着，我也从善如流地坐在一边石头上，另外两个没说话的人趁我们说话，把火升起来了。有了火堆，夜晚好像有了生气。
　　“谁不是呢，有回我睡过头了，一起来帐篷差点都卸完了，得亏没查住。”这大概是每个边疆士兵都经历过的事情，聊起来没完没了，我也很多感慨。
　　“哈哈哈哈哈哈，上次我俩以为打起来了，为了找大部队差点摸进敌营，后来发现...”
　　“可不是，要不是发现那边没动静，俺早进去给王进那王霸胆首级取了！”
　　“那可不。”我喝着次大牙乐递过来的酒，闷了一口，酒在口腔炸开，比冷风还让人清醒，喉咙里热辣辣的，淡薄的身体貌似暖了点，天越冷酒越香。
　　我直言：“王进，枪法太差，我放过他多少回了。”
　　“吹吧，不怕牛皮炸了。”
　　这几人笑起来，氛围不错。旁边有人钻进来，：“搞啥呢这香。”那人看见火上烤的东西了，就来坐旁边等着吃。那么点东西，我看也就一人舔一口，两兄弟声音低声说，“行了行了，不够吃啊。”
　　新来的不乐意上手机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王蛋子，你几个意思？咱队里见者有份的规矩你都敢坏？今天这吃的，我还就非吃不可了?”
　　王蛋子瞪大眼睛，反手薅住新来的脖子吼道：“李味你敢骑爷爷头上拉屎，这是我跟王杂打的，想吃自己打去啊，你个叛军种。”
　　王杂就是跟他抱在一起的那个兄弟，这个小伙一点不含糊，见要打起来了，冲上去拦着李味，“别打了，小声点，吵起主帅来脑袋还要不要。”
　　四周的寂静再加上多年的作战生活让我更加注意细微遥远的响声，即使是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中。吵架是常有的事，营长里的大家都见怪不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稀得来多管闲事。但是这响声来自背后。
　　我回头看，一个模糊的影子骑着黑色健壮的骏马，慢悠悠地踱步走来，再一看有个毫无声响的影子般的人物牵着它，缓缓向前。
　　一双傲慢的眼睛从高高的夜幕中看来，我与他对视。这时王蛋子他们也住嘴了，齐刷刷地看过来，马上的人没有说话，牵马的人静静地停在我的身前。
　　因为营帐导致这里的路都很逼仄，我们恰好站在路上，谁也没想到晚上会有人来。我们赶紧给马让开一条路。他们便静静地走进去。
　　“装什么逼呢？”在他们走后，李味回过味来，感情是“大人物”来的。倒不是觉得不是自己人，因为要进营帐范围，还有几道有士兵轮流看守的关哨，安安全全进来的都是自己人。　　“骂谁你。”王蛋子炸了又想揪他衣领，新仇旧账一块算。次大牙乐得本来在看热闹也急忙拦住他，：“别闹，你们知道刚刚那人什么来头吗？那可是京城新派来的将军，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家嫡系子弟，你们要打去战场上打。”
　　低下头看了看烤的肉，肉没熟。这时我才发现，我刚刚是在仰视那个人。
　　“将军，他也配。”就那种高傲的眼神，华而不实，我心想。这肉再不熟都快被土埋了，我顿时胃口全无。几步远离喧嚣，大步流星地赶回营帐。烛火嗖一下从煤油上跳跃起来，矿石做的灯罩带些琉璃的浅浅的色彩。
　　穿上一件外袍，我走到主营帐，果然营帐亮着。没一会儿，张瘦撩开营帐冲我使眼色。“副帅在里面，主帅找你。”我点点头，看他愁眉苦脸，问道：“又给你派什么任务了?”
　　“主帅让我给他安排营帐，但是他来这么早，我哪给他弄新营帐去。”
　　张瘦突然搂住我的肩膀，嬉皮笑脸：“你的营帐最干净,不如给他住几天...”
　　“哎，主帅找我，”我一把推开他，“我的营帐庞臭，可配不上这尊大佛。主帅等急了，可是要打我军棍，我先走了啊。”坏了一次心软差点换来流离失所的代价。
　　看不得张瘦生无可恋的脸，我赶忙逃开。
　　进入营帐，里面只有两个人，主帅身着里衣披着外袍，站在啥盘面前。
　　还一个人坐在一旁的矮几前，那人咋看穿得整齐，细看一身黄沙，头发也灰蒙蒙的，明显是刚刚快马加鞭赶路回来。这大概就是那位京城来的皇亲国戚亦或世家子弟。
　　他放下茶盏，看向主帅。稚嫩的下颌线，显示出他年纪不大，看起来就是十六七岁模样，却是个十足的俊秀坯子。
　　“主帅，”我对主帅拱手，主帅点点头。又对他拱手：“副帅。”
　　他这时才看过来，一看却嗤笑了一下。
　　主帅大概没看清他的表情，伸手指着我说：“这是我们队里有名的小将陈偶，指挥能力和作战能力是我们队里数一数二的，打了不少仗，对付王进有一套。”
　　副帅听了轻笑道：“缺点眼力见。”
　　他的话从我听来，不免联想到方才堵在路上做障碍物。脸上有点烫，不知道是风吹后进帐篷一冷一热还是羞耻心上来了。我拱手行礼，说：“副帅见笑了，往日夜间少有马匹往来，卑职大意了些，站在路边挡了您的路，给副帅赔罪了。”
　　主帅哈哈大笑，“你小子跟副帅也是有缘分，已经先我一步认识了。”
　　....
　　见完副帅，主帅吩咐道：“陈偶你暂时负责协助参副帅一行适应军队，待会去找张瘦你们俩配合着干，务必使参副帅没有后顾之忧。去干吧。”
　　“卑职听令。”
　　我退出营帐，看着黑色骏马和一行人还守在营帐外，“这么多天风餐露宿，你们的马都饿了，我带你们去饮马。”一群影子般的人物里，有个年纪大点的胖悠悠的中年人。他笑眯眯地点点头，“劳烦小哥。”
　　马厩里有不少空位，我指给他们最边上的一个单独的位置，示意他们把马牵过去。边疆的马厩自然没有宫里的马厩清扫得勤，陈年马粪包裹在石槽下面，栏杆下面，还有地上，形成厚厚的一层 。中年人皱着眉头打量四周的马粪跟干菜。
　　“以后把马栓这里吧。这里有人轮流喂马，不用担心马饿肚子。”我交代了一下。
　　中年人颇为嫌弃：“没有更好的地方吗，我们这匹马可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全京城也就三匹，珍稀着。在宫里它可都是单独住一个马厩。”
　　我状似为难，“边疆条件就是这样。委屈这些宝马先在这里歇脚。明天待我安排妥当再给它另行安排。”中年人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笑眯眯的和善模样，
　　“小哥，我自然知道边疆不易，你这也是尽心尽力了。只是这汗血宝马实在金贵，万一有个闪失，我们不好交代，你也难辞其咎不是？”他凑近我将一袋钱塞我手里。钱袋沉甸甸地，“好歹给马放到那个新的马厩，给马洗洗涮涮，吃点新鲜草料。”
　　我掂量着手里这份重量，心中暗道有钱。不收这种人的钱他是不会放心的，“那好吧，今夜我将他与一匹烈马换出来，让他去新马厩住单间。”说实话，我也没干过马厩的活，本来就是先把这批人安顿下，明天有专人安排。只是一夜，却生怕委屈了这宝马，得见惜马之情。
　　中年人满意地点点头。我抚摸着这匹宝马道：“真是有福气的好马，碰见了这么爱马的主人。”
　　将其他人的马安顿在这里，将牵出的马拴在外面，让宝马得以休息。
　　我带他们去其他帐篷吃饭。估计着张瘦正张罗几十人搭帐篷。仅过去了半个时辰，时间不够搭建好帐篷。这营地也是快要土地不堪用了。
　　好酒好菜好米配上野味香味迷人，他们吃得狼吞虎咽，看得出赶路时受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