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豹（上部）》甜柠檬爱JQ

47、带雨的梨花朵朵开

　　上官瑾的嫩嫩小脸上满是淡然随意。静朵看到她也是一惊，随即拉住了上官芜的手就要走。没想到上官瑾又做了个“嘘——”的动作，拉起上官芜的另一只手，三人一起出了傲雪阁。

　　“堂姐，我不会把这事告诉我娘的。你放心吧。”上官瑾笑眯眯地说。

　　“瑾姑娘你指的是什么事？”静朵冷冷地问。

　　上官瑾不紧不慢地说：“当然是你们偷听我娘说话的事咯。”

　　静朵冷笑一声，说：“那作为交换条件，婵姨娘对我们姑娘下咒的事我们是不是也不应该告诉大夫人，告诉老太太？”

　　上官瑾一愣，随即又笑：“静朵姐姐，你说的是什么事啊？什么下咒啊？好可怕的……我娘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你娘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我们都听得很清楚。我们这就把所有事情告诉大夫人去。只要大夫人下令一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瑾姑娘你也可以即刻去告诉你娘我们偷听的事，这样倒是两不相欠了。”

　　听了静朵的话，上官瑾忽然扑到上官芜身上，娇滴滴地说：“姐姐，姐姐……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我娘根本就没做什么，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上官芜低下头，淡淡地说：“瑾儿，你娘送给我的袄子一直躺在我娘的柜子里。”

　　“袄子……什么袄子？瑾儿……不懂。”

　　上官芜推开如同八爪鱼一样缠着她的表妹，脸上是不着痕迹的厌嫌，“瑾儿你这么天真稚嫩，自然是不懂的。”她转身对静朵说：“咱们走吧。”

　　主仆二人没走出几步，上官瑾一溜小跑来到上官芜身后站定，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喊了一声——“金盏儿”

　　仿佛有一道光在眼前闪过，那声音隔了无数道屏障才刺入她的耳膜。她缓缓回头，发现上官瑾已是泪流满面。她眨了眨眼，淡然地说：“瑾儿，你在胡乱喊些什么？快去找你娘吧。”她转身欲走，上官瑾却上来拽她衣袖，哭的梨花带雨地说：“金盏，金盏，你不认识别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我是铃儿啊……”

　　上官芜一脸漠然，反应比较大的倒是静朵。静朵惊骇地望着在上官芜身前哭哭啼啼的小丫头，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你是……铃儿？凌空山那个铃儿？”

　　“我是铃儿啊，白芷姐姐，你也不认识我了么？”上官瑾眨着一双澈如溪水的眸子，诚恳地望着庄静朵。

　　静朵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凌空山上过的好好的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凌空山上的老老小小，除了没有归顺傅今尘的我娘和金盏之外，全都欢天喜地地随着蛇妖大人一起成魔去了。你怎么会转世为人？”

　　“我……”上官瑾正欲说什么，忽然被上官芜打断了。

　　上官芜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再说。”

　　傲雪阁门外自然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无论是说人话还是说魔话，都不适合。她们三人讲的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如果被不明事理的下人听到了，恐怕还以为这三个都得了失心疯了呢。

　　回廊无人处，上官瑾，也就是铃儿讲述了她坎坷波折的为人经历。当初她并没有在傅今尘的带领下入魔道，而是偷偷逃出了凌空山。后来她无处可去，就想去找金盏，却遍寻不到金盏的痕迹。当她差点要被魔界的人抓回去的时候，她稀里糊涂地掉下了一座山崖，坠入一弯冰冷湖水中，竟然就投胎为人了……后来她才渐渐明白，那里应该就是往生湖。

　　上官瑾说完这些，就拉着上官芜续衷情。静朵却疑惑地问：“既然你投胎到上官家，那倒是和金盏有缘。可是你为什么一直不认她，现在才认？再说，沈婵做的那些有害金盏的事，你敢说你一点也不知情？你是她的好朋友，怎么一直袖手旁观？”

　　“我不能……不能认金盏……”上官瑾一张嘴，泪又流了下来，“那个瞎眼婆子，她……她不让我说！她是傅今尘的人！一切都是她策划的。我没有想到，就算投生成为人，也躲不过傅今尘的纠缠。我一直想提醒你，金盏。可是那个老婆子总是在监视我，我也没办法的！我和你们一样恨傅今尘！金盏，你千万不要把沈婵害你的事告诉大夫人，到时候我娘有麻烦，我也在这个家里呆不下去了。而且，就算你告诉了大夫人也没用啊，光凭一件袄子也证明不了什么。你也知道的，我爹很喜欢我娘的，不会让我娘受牵连的……那个老婆子很邪乎，她也不会被抓住的。这事儿早晚还是会不了了之的。”她越哭越伤心，似乎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这时候三房的丫鬟们正到处找她，她只好擦干了泪，依依不舍地和上官芜、静朵告别，然后随那些丫鬟们走了。

　　“你这个好朋友可真爱哭啊。我记得她做妖精的时候就这样。”静朵望着上官瑾的背影，耸耸肩说。

　　“嗯。”上官芜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回房了。

　　——“铃儿？那朵铃兰？你居然还在念着你的这个好姐妹？你可真是个念旧的人。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那是傅今尘的话。

　　静朵随着她走，也没什么话。回了无心居，香绸和香缎都不在，这姐妹俩大概是去别处玩去了。静朵拉着上官芜的手说：“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你看到铃儿全然是高兴不起来的样子？难道你是太激动了？”她伸手摸了摸上官芜的额头，“还是冰凉冰凉的……也不像是多激动啊……”

　　上官芜脱了鞋，躺上了床榻，一脸的疲倦，似乎是连话也不想说。

　　“傅今尘说的没错，你再这么下去，不出几年就翘辫子了。每日愁容满面的，瘦得跟杆儿似的不说，还不爱说话了。你这到底是因为你表哥走了还是因为又见到铃兰了啊？你倒是说句话啊？”静朵坐在床边，锲而不舍地说。

　　上官芜慵懒地眨了眨眼，挥挥手示意静朵把耳朵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静朵一惊，道：“你真的要这样？你……”话还没说完，上官芜又把静朵的耳朵拉了过去，叮嘱了几句。

　　香绸和香缎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对主仆亲热地说耳边私语的摸样。香绸撅着嘴说：“姑娘偏心，就对静朵一个人好。”

　　香绸也一脸伤心的样子，道：“姑娘的心里哪还有我们啊……”

　　静朵回头白了这对姐妹俩一眼，道：“姑娘累了，不愿大声说话呢。你们还当姑娘跟我说知心话呢？行行，我先出去，你们跟姑娘说。”她随即起身，出门前还回头询问似地看了小姐一眼，却见上官芜已经微微闭上了眸子，似在假寐。

　　香绸和香缎知道自家姑娘不分白天黑夜随时累了随时睡觉。又联想到表少爷刚离去，姑娘恐怕会黯然神伤，觉得也不好打扰上官芜，帮她盖好了薄被就出去了。

　　那天之后，那个盲眼妇人有一个多月没有再进出上官家。一个半月后，她从后门进府、悄悄来到昌达院，又带着沈婵的丫鬟思甜在傲雪阁门里门外走了一遭。她的一切举动都被刘氏的丫鬟楚绿看在眼里，回去汇报给了刘氏。又过了一个半月，盲眼妇人又来，这次在昌达院呆了大半天，后又在昌达院门前安放了一道灵符。过阵子那妇人再入府的时候，就被刘氏请了去。

作者有话说

　　真冷啊，真冷啊，真冷啊……冻成冰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