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优雅的华尔兹圆舞曲伴随着高跟鞋哒哒的落地节拍声。
随意不经意地踩在余也的鞋面，在他锃亮的皮鞋上留下了道灰朴朴的印记。
细跟的圆点点缀在鞋面中央，恰似小狗梅花爪印。
随意无辜地望向余也，嘴角压抑不住上翘的弧度。像是恶作剧得逞的挑衅，随意很想阴阳怪气一句，再踩上几脚。
恰逢这时余也带着节奏，随意被迫慢下舞步，换了姿势。
男人的手掌顺势收紧，身体前倾，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
余也的嘴唇捱着她圆润的耳垂，是适合他的木质熏香。
随意耳边混杂着沉稳的男声和克制的呼吸声。
“随大小姐，还是专心点好，毕竟他们都看着呢。”
姿势很是暧昧，看在别人眼里更加证实了两人关系匪浅。
在场多数是单身，他们两人这么亲近无异于撒狗粮还不让狗沾边。
丧尽天良、其心歹毒。
不做人！
旁边众人神色各异，部长谷云晴星星眼，兴奋地握着拳，口中无声嘀咕着“赞助费不愁了”。
可爱男生受伤地看着随意，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更像是在控诉她是负心女。
其他人麻木，吃狗粮这种事不管是上课还是在寝室都见得多了。
随意只有一个想法，她风评被害。
最后这气还是撒到了余也身上，随意掐着余也肩膀上的肉，保持微笑，舞步翩翩地转圈。
“余也，我遇见你就没好事。”
从小到大，随意觉得跟余也就不对付。最初是因为一颗糖，后面确实因为余也每次都见证了自己最羞囧的时刻。
初二那年，随意来了例假，裙子上都是血，吓得脸都白了。她眼泪汪汪地哭着喊着找随女士，抱着余也的大腿不让他出门。指责余也不喜欢她，这下她再也不是余也的包袱了，也不能当他的跟屁虫了。
当时随意真以为自己离死亡不远了，一股脑说完了自己的心里话，却见余也推开自己淡定地说：“说完了？说完了他去便利店一趟。”
这不亚于地震爆发，地动仪一动不动，让随意绝望等死。随意天都塌了，怎么也没想到余也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都快死了，余也还有心思去便利店，就是去便利店不能带上自己吗？
这些随意都没有细想，也许是不敢细想。
最后身上的脏衣服被洗得干干净净放在随意的床头，余也冷淡地嘱咐她，以后别哭，太丑。
随意记了四年五个月零三天。
虽然随意了解前因后果后，也没死翘翘，但也不耽误余也从那天起就成为随意最讨厌的人。
却又最在意的人，没有人知道那天随意想了什么。
总之，随意简单下了定义，她和余也不对付。
余也想了想，吐出两个字：“缘分。”
呵，随意才不信。就是有，约莫也是倒八辈子霉赠送的孽缘。
不仅不要钱，还要倒贴。就跟超市打折促销一样，促销到最后消费者算到最后不仅不赚钱还赔钱。
也是够神奇的。
跳完舞，随意脸上的笑就没了，直接扯着余也的袖子，迫不及待地往外拽，想要跟他算笔账——耽误她找暧昧对象，损害她的清白，连着三个月都没摸着男生小手的账。
余也拍拍随意的手安抚，矜贵绅士地跟谷部长告别，话里立场有所偏向：“我家随意小孩子脾气，喜欢开玩笑。还望您包容，若是做得不周到的地方只管和我讲。”
“自然，自然。”
谷云晴把金主爸爸的需求都记下来，只要有活动经费，她做主以后随意的考核都满分。
余也对谷云晴点头致意，就准备和随意离场。
“等一下。”
怯怯的少年音从人群里冒出来。
余也脚步顿住，目光扫视过去。声音的主人是方才那个男生，和随意有说有笑的男生。
“随意，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男生紧张地小跑上前，眼神不善地盯着余也拉着随意的手。
“我能问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吗？”他不好意思地解释 ，“你别怕，要是他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余也嗤笑，随意是真行。
那男生细胳膊细腿的，看着弱不经风的，还说保护随意？怕是背随意爬楼梯都走不了几个台阶。
不像他，虽然年龄大些，不缺得是力气。
余也就站在随意旁边，等着公主发号施令。
只要随意不开口，别人对余也来说都无关紧要。
无论是什么身份，他一直都在，不会给任何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随意瞥了余也一眼，也不好把他的身份说出来。
随意对这个男生仅存的好感也不剩多少，她不喜欢别人对她的私生活有太多关心。
她以为，男人应该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们又不是人民币，怎么会以为女生对她们礼貌笑一笑就是喜欢他们呢？
脸真大。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这位无名氏男生。”
随意眼神平淡，没有表情看人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往常的平易近人。
“我想你需要照照镜子。”
男生脸涨得发紫，讪讪地退了两步。
余也一眼也没有看那个男生，顺从地被随大小姐乖乖地拉走了。
像只被主人护在怀里的宝贝小熊。
余也把随意送到住所，将身上的西服披在随意身上，替她系好扣子：“随大小姐，承认对我有好感很难吗？”
随意拉开车门，脚步走得很快，毫不犹豫地否认：“余也，我们不可能的。”
“我们压根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不希望别人听见我们的身份，往不好的地方想你。毕竟我太善良了，不忍心伤害我的家人。”
她们有很多的身份，唯独不是她们自己。
“没关系。”余也跟在随意身后上楼，他不介意做随大小姐一辈子的护花使者。
因为他知道随意是胆小鬼。
一个胆小鬼需要一个百分百信任的恋人，才会从他身后走出去，告诉他，其实她也很喜欢他。
没关系的，他胆子大。
也能等很久很久，直到随意明白，他可以被他信任。
但也希望不用那么久，随意就能告诉他，余也，原来我也喜欢你的。
“随意，请我喝杯水吧。”
这样他就有借口再多看她一眼。
门半合着，留下一道缝。随意就隔着门缝跟余也说话，跟防贼没什么两样。
“哪来的回哪儿去。”随意脑瓜子嗡嗡地响，好好地狂欢夜被余也搅得稀巴烂，导致她看见余也这张漂亮的脸，第一反应不是有多好亲，而是这张脸有点像病毒，招惹了一次后面就被缠上了。
余也单手插兜，服帖的西装裤很好映衬那双细长的腿又挺又直，被包裹的翘臀把裤缝撑得饱满。“随大小姐，招待客人好像不是这样。”
她上去去他家，可是主随客便，半夜三经不睡觉还要问他问题，他认真回答随大小姐还不满意。
还挺难打发。
但是轮到他自己想去随意家里喝杯水，可到好，水没喝到，人也不受待见。怎么也得让他去家里坐一坐，喝水不喝水是次要的，主要是...看看家中的主人。
随意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这小破房子请余叔叔进来坐，实在是委屈了您。”
要不是看在余也这张脸上，跟他说话都多余。她还是为了平复心情，又多看了几眼。嗯，果然生气的时候看见帅哥的脸，气还是要生的，但嘴角也是上扬的。
她把衣服从身上脱下来扔进余也的怀里，就要关门。
“随意，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余也抵着门，幽深的瞳孔褪去了玩世不恭，他紧紧盯着随意脸上的神情。
随意手放缓了速度，心中一咯噔，“什、什么事？”
每次有人跟她说有一件事要跟她讲，她都会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
此时余也郑重的神色骗不了人，随意的心便高高悬起，生怕听到对余也不利的消息。一些现代言情小说里，男主一般跟女主郑重讲事情的时候，不是患病即将身亡，就是公司破产，男女主被迫分离。
随意忐忑地怕戳到余也的伤心处，语气小心翼翼地试探：“余也，你别太伤心。就算生活不算幸运，但是你也获得了二十多年的颜值，其实还是公平的。”
余也：......
余也看着随意的反应，摇摇头。他真没想到随意脑洞这么大，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我没病。”
随意哦了一声，觉得自己懂了。相比于得病，她觉得余也破产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余也，你公司破产了吗？没事的，我这里还有你给我的钱，你可以拿去应急，不着急还的。”
这都哪跟哪儿。
余也沉默，眼神里带着几分沉思。在随意眼里他好像很倒霉。
“我也没破产。”
就算破产了，男人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和随意哭穷，更何况公司势头正猛，他不缺钱。
银行里这个月的股票和分红，他没数七八个零是有的。
随意点点头，不知道信了没信。反正死不了就不是啥大事，那她也不怕了。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余也动了动喉咙，自嘲地抬眼，“随意，我今年二十五了。”
对于随意而言，她才刚好十八岁，还有很多时间去思考她的人生，去见识世界的丰富多彩。而他知道，若是随意哪一天再也不需要他，他便是再想陪在她身边也没什么借口。
“嗯，那又怎么了？”随意不解地歪头看他，不理解他到底想说什么。
余也：“阿姨催我在生日的那天带女朋友回家。”
这个消息冲击的随意有些晕眩，从短短的一句话里，她精准地提炼出三个字，女朋友。
余也他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那个女生是什么性格？
这些随意都不得而知，她好像没有怎么和余也沟通过私人生活。他们的交际圈天差地别，余也的那些朋友随意都不怎么熟悉，也不清楚他的女朋友是不是他圈子里的人。
她不太高兴，觉得余也没有把她当亲人，找到女朋友也不跟他说，心里有些难受，勉强地附和道：“那恭喜你找到女朋友了。”
余也恨不得把随意的脑袋盯出个洞，看着她易折的脖颈，慢悠悠地说：“我没找到。”
“哈？你玩我呢？”
随意拉开门，拿手指着余也的胸口，说着说着气势就没了。
红扑扑的脸蛋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她故意上前对余也的胸膛指指点点，专门找鼓囊囊的地方戳，下一秒就摸到圆圆颗粒感的物体，她声音有强装镇定的心虚：“余也，我们的帐得好好算一算。”
余也鼻音轻哼：“嗯。”
“怎么算，我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